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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挟持

秦允显如霜打的草茎般绵软无力,若非被人提着衣领,怕是早已瘫倒在地。他喉结一侧冰冷,甚至能感受到刃口在微微颤抖。秦雷分明怕得厉害,可随着一阵锐痛,利刃还是划开了皮肉。

这怂包竟真敢下手!

周遭玄青修士面面相觑,暗自惊诧:这当真是那个畏首畏尾、百无一用的“秦二凳”?

秦雷排行老二,天生微胖,个子窜的又高,平时走路还顺拐,活似一张又宽又长的条凳。因此下人们私底下给了他一个诨名,秦二凳。

秦二凳平日里不常与人打交道,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称呼,偶尔奴才叫惯了说漏了嘴,他也只当是他的父亲诨名——反正秦诸梁排行老二,也是又长又宽,唯一与他的区别就是岁月轻。

他胆子小,尤其怕秦溪常,儿时一见着便挟着尾巴跑,根本正眼不敢瞧。而现在不但敢言语威胁,甚至还直接动手,怎能不让人吃惊。

“住手!”那头秦溪常与叶晤异口同声。

秦雷目光游移,不敢与之对视:“那你便先、先放下剑!”

秦允显惴惴不安起来。

他素来觉得,秦雷骨子里比秦风、秦诸梁更为阴鸷狠毒。往日不过是被秦风压制,才将本性掩于怯懦之下。如今那层窗户纸既破,便如毒蛇出洞,再难收回。

这种人既好惹,同时也最不好惹。

若求死,自然无惧;若求生,一旦触其逆鳞,必遭不死不休的纠缠。

秦允显循声望向秦溪常所在,玉眸不带任何光亮。方才受虫毒折磨,这会子喉咙干疼,说话也嘶哑的很:“天禄尚在我身,他们不敢妄动。若兄长此时插手,反倒坏事。来日方长,万望兄长,莫要因我失了大局。”

此言旁人听来晦涩,秦溪常与叶晤却心知肚明。

秦诸梁既认定天禄尚在秦允显身上,自不会伤他性命。然秦溪常不同,他既“无天禄在手”,又身负杀子之仇,若此刻束手就擒,以秦诸梁手段,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倒不如弃他而去,横竖在场无人能阻。

在大局面前,秦允显深知兄长向来懂得取舍。天禄、复仇与他,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他笃定秦溪常必会依言而行。

“秦溪常已弃剑,速速拿下!”

随着耳边这一声响起,秦允显只觉心头血气翻涌,五脏如焚。一句“糊涂”哽在喉间,化作一口血腥。模糊视野中,但见那黑白二色身影已被团团围住。

秦溪常竟被押解而来。

“孽障!朕当你骨头有多硬,原来也会低头。”秦诸梁刚从险境脱身,额上汗还未干,头盔边缘颜色都深了。

他迈开不稳的腿,到秦溪常跟前,抬首挺胸一扫先前丢丑的样,捏着胡须说:“杀子之仇,本该将你千刀万剐。但天禄未得,姑且留你狗命。哼,这奸诈竖子说天禄在你的身上,是不是?”

姓秦的仿佛都有多疑的性子,除了秦允显。烈帝在世时,疑神疑鬼没少冤枉人,就是温柔敦厚的太子,也常举棋不定。秦诸梁自然承了这劣根性,虽不大信秦允显之言,可话语到底进了心,难免不会怀疑。

叶晤手臂被反压身后,偏头看向秦溪常:“皇长孙......”

秦溪常的肃清剑已被收缴,却仍从容如松。他淡声道:“烈帝传给谁,自然就在谁的身上。”

叶晤心里松了口气。

皇长孙无天禄也无妨,可他的主子无天禄,便有性命之悠。

秦诸梁却冷笑了一声:“朕算是看透了,你们兄弟互为软肋。”

他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视,“方才秦允显拼死阻拦你来救,而你——”他的指尖点向秦溪常,“肃清剑距朕心口不过毫厘,竟为他收剑就擒。有天禄者生,这道理朕岂会不知?你们互相推诿,不过是想换对方活命罢了!”

叶晤气得脸红:“既然你都不信,那还问什么?”

秦诸梁摸了摸护腕,谁也不看道:“无论天禄在谁身上,朕都要定了。”

那边秦雷眼珠一转,将秦允显交予修士看管。他自己扔了剑,到秦诸梁边上毕恭毕敬地一弯腰说:“父皇,儿子想到一个好法子。既可取得天禄,又能为兄长雪恨。”

“你?”秦诸梁斜睨过去,满眼怀疑。

除了刚才急中生智救了他一命,平日里遇着事情,秦雷连屁都不敢放,不说帮忙了,躲还来不及。之前用毒虫要秦允显逼交天禄,还是为的那丑东西报仇,他觉得他这个儿子浑身上下无处不透着废物气息,一点也不靠谱。

秦雷见秦诸梁面带菜色,便主动贴上去说起了悄悄话。

秦诸梁听完后,一改先前的态度,饶有兴趣地道:“哈哈,行吧,左右现在局势在朕掌控之中,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做。”

秦雷嘴里道是,再抬头时,那双眸子已不见往日的怯懦,好似一口黑洞深不见底。那圆圆的面上陡然生出一股杀气,将那副铁甲都撑得威严几分。

他先是到秦允显一旁,本想掏出身上的药,给秦允显体内的毒虫锦上添花发挥极致的痛苦。可是仔细一瞧,草缝里多了几处红,那几只毒虫早就被逼了出来,扁扁的肚子破了已经死了。

他居然也不生气,蹲下去捡起几只干扁的毒虫,脸上扯出一个阴森的笑,随之踏步来到秦溪常面前说:“我是怕你,可那又怎么样,现在你的生死还丶还不是由我说了算。秦溪常,你不是一向仗丶仗着出生好,道行高,便不把我放在眼里,随意欺吓吗?”

秦溪常不正眼瞧他,目光一直落在秦允显身上。

这态度彻底激怒了秦雷。他手指一抬,玄青修士当即押着秦允显跪地,双腕各抵一把寒刃。

“秦雷!”秦溪常终于变色,“你想如何?”

“如何?”见对方终于正视自己,秦雷得意地摊开掌心,任虫尸簌簌落地。

他歪着头,露出森白牙齿,“我要你跪着把这些虫子吞下去。否则,就等着给秦允显收断手吧!”

他以前怕秦溪常,是因他冷硬如铁,触之者非死即伤。而今这尊煞神落入掌中,方知他也不过血肉之躯,有软肋,也会恐惧。

秦雷向来欺软怕硬,面对过去处处隐忍之人,那报复的心似一股火苗窜成了熊熊大火。

秦允显脸贴着草地,胸中郁气未散,又闻秦雷狂言,口里的滚热顺着嘴角溢了出来。他匆匆抬眼,涣散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

“兄长你是皇长孙,将来的太子,以后的国君,怎能为了我不分轻重被擒?父亲尸骨未寒,大仇未报,趁现在还未陷入泥坑之中,你快走吧!若是顽固不化,再为了我而做这等屈辱之事,以后传开了,你还怎么抬头做人......这岂不是我的罪孽......”

秦溪常眸光剧震,眉间沟壑深如刀刻。

“孽障巧舌如簧!”秦诸梁厉喝,“还不堵了他的嘴!”

他生怕秦溪常对秦允显的话动摇,真的不管不顾就离开。

玄青修士得令,粗暴地抓起秦允显的发,将一团污布狠狠塞入口中,截断了未尽之言。

秦雷圆圆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说:“秦溪常,可还记得鸿都门学那日?你来接秦允显下学时撞见我,拿着剑数数让我滚。今日我也数三个数,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如何?”

那时秦允显方从蛇毒中捡回条命,刚有好转便去鸿都门学,秦溪常放心不下,亲往接人下学。这一去,途中恰遇秦雷拎着个蠕动的布袋挡道,里头分明是新捕的活蛇。

秦溪常一见那扭动的轮廓,立即想起秦允显那个生死边缘徘徊的夜晚。

他火气噌噌往上冒,握住剑柄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冷着脸吓唬秦雷在数数结束后,必须离开他的视线,否则不给好果子吃。秦雷胆子小,秦溪常还未开口,撒腿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玄青修士有眼色地同时松开了秦溪常与叶晤。

秦雷围着秦溪常踱步道:“一。”

秦溪常垂下眼眸,目光注视着地上的虫子,垂在身侧双手握成了拳头。

“二!”

秦溪常双拳发颤。

“三——”

秦溪常闭上了眼睛,沉声道了句:“好。”

说着,他动了动身子,单膝缓缓跪地,一旁的玄青修士见他磨蹭动作慢,连忙上前将他按跪下。另一人将虫子捻起,大胆地捏住秦溪常的脸撬开嘴巴,将虫子强塞了进去。

叶晤瞪大双目,情绪复杂说:“皇,皇长孙......”

秦允显眼前的一团色块转成了人影,这时好巧不巧恢复了视力,他目光穿过草缝落在那个狼狈的白衣人身上,心里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秦溪常喉结滑动,忍不住咳了起来:“放、放过他。”

秦诸梁见状,快意大笑。

这还是秦雷头次感受到秦诸梁的赞赏,不由得意瞥了秦允显一眼,头抬得更高了:“我不像他谎话连篇,说饶了他两只手,就饶了他的两只手。至于放人嘛......”

他视线落在呆如木鸡叶晤的身上。随后抬脚将地上玄青修士尸体旁的剑踢到了他的跟前:“你不是秦允显忠心的狗么?捡起它,刺秦溪常一剑,或许我会考虑放了你的主子。”

叶晤如遭雷击,连连摇着头说:“以下犯上,我不可能去做!”

“由不得你!”秦雷圆脸扭曲如恶鬼,怒声道:“要么捅秦溪常一剑,要么我刺你主子一剑!”

叶晤盯着地上寒光凛凛的剑刃,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誓死效忠的主子,一边是尊贵无匹的皇长孙......

秦诸梁见状笑容消失,一扬下巴,秦允显身边站着的玄青修士一剑刺了下去,寒芒闪过,秦允显的手掌被生生钉入地面。

“主子!”叶晤的惊叫已然变调。

秦溪常“噌”地站起身来,命令道:“还不快动手!”

叶晤颤着手拾起长剑,剑尖在空中犹豫地发抖。

秦溪常喝道:“动手!”

叶晤硬着头皮将脸撇向一边,闭上了双目,一咬牙刺向了秦溪常的腹部。

“唔——!”秦允显瞳孔骤缩,被钉住的手猛然挣脱,血肉模糊间竟挣得两名玄青修士踉跄后退。喉间压抑的呜咽,如困兽哀鸣。

秦溪常白衣被血染红一片,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秦雷的笑声终于爆发。

这是自小到大,头一回畅快淋漓的狂笑。笑够了,他抹着眼角,将埋藏心底已久之事坦白。

“当年在鸿都门学,秦允显被我的蛇咬了,你便揪着不放。一见着我恐吓不说,还派人整日暗中盯着我。偏巧那时我正在园中拿师长与组头的宠物做试验,结果被你派来的人泄露了消息,害得我被遣回了垌岘,受尽当地人的嘲笑!”

他声音陡然尖利:“秦溪常!我知道你打心里看不起我,认为我就是一个窝囊废,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随意践踏......”

众人内心:“......”

何止秦溪常?在所有人眼中,秦雷内心阴暗,除了摆弄毫无反抗之力的动物,其余什么事也做不了,可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秦雷歪着脑袋又说:“你道行高,是天兆的一根擎天玉柱。而我,不过是你脚下的烂泥。哼,今日我还偏偏把你从高座拉下来,你不是道行高么,我要你立即自毁修为,尝一尝被人当作废物的痛苦。”

秦溪常抬眸,目光如利刃。

秦雷本能地瑟缩,随即想起自己掌控全局,又挺直腰板:“怎、怎么?不愿意?看来在你心里,道行比秦允显重要得多啊。还是说,你觉得我不敢真的动他?”

他说完,突然夺过身旁修士的剑,径直来到秦允显边上,粗暴地拽出秦允显口中的布团。

“看看他,”秦雷单手拽住秦允显的后襟,将那张凄惨的脸强行转向秦溪常:“啧啧啧,怎么那么可怜,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秦溪常,你若不想他更惨,最好乖乖照做!”

“不......别.....”秦允显一双玉眸里盛着欲落不落的晶莹,抽着气,两个字艰难地从喉结发出。他疼得汗水浸透了衣裳,额发也湿漉漉贴着面颊,活像从河里刚打捞出来发抖的幼猫。

看着又惨又可怜。

秦溪常唇瓣轻颤。

秦雷见秦溪常迟迟不动,就势将秦允显半身扣在地上,抬剑冲肩膀刺下。剑刃入肉擦着肩骨而过,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天际。

叶晤看着浑身是血的秦允显,恨声骂道:“秦雷!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不得好死!”

秦溪常再难自持,震开拦路修士就要上前。却见寒光一闪,两柄利刃已对上秦允显双目。

“别动他!”秦溪常踉跄止步,嗓音嘶哑,“我做,我做就是。”

秦允显失血过多,四肢发冷的厉害。他昏昏沉沉地抬起脸,眼前又恢复了一片模糊。他看着秦溪常的方向,终于忍不住了,泪水从眼眶里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

未央宫围剿一事,他已经做的一塌糊涂。现在秦溪常又为了他被这般折磨羞辱,甚至还要自毁道行......若秦溪常真的毁了道行,那他们便真的堕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别说复仇,就是连命也没了。

秦允显呜咽道:“不......不要,不要!”

父亲已经死了,叶兴也死了,永安宫上下的人都死了,他不想再看见秦溪常因为自己而死。

“我愿意.......”秦允显攥紧染血的衣角,看着秦溪常极为痛苦的背影,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我愿意,我愿意!!!!”

声音一出,半空之中落下一道身影。

众修士剑芒齐转,寒光如林。

秦雷揉了揉眼睛,借着灯笼一旁的看清来人容貌后,顿时慌张了起来:“父皇,之前我在林外守着,就是此人强行闯入禁地。仗着道行高打伤了许多人,孩儿拦也拦不住。”

秦诸梁眯着双目,瞧见那人双耳戴着耳珰,身上穿着非平民的衣裳,面色铁青道:“原来是大平的人。怎么,从东阳这个老贼想搞什么名堂,居然也敢插手我天兆之事!看来昔日一败,叫你们长了胆子,现在不仅不把朕放在眼里,也不把天兆放在眼里了。”

白藏立定不动道:“我是来要人的。”

秦诸梁怒极反笑道:“要人?要什么人?识相点就赶紧夹着尾巴滚回大平,顺便告诉从东阳那个老贼,来日我秦诸梁定要带兵踏平大平,一扬国威!”

白藏挑了挑眉,右眉参杂的红色也跟着动,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耳里的意思。

秦诸梁如今身份尊贵,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不放在眼里,顿时感到恼火至极。他一甩衣袖,指着他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此人拿下!”

此话一出,众人一拥而上。

白藏双剑出鞘,从玄青修士们的头顶跃过,直奔秦允显而去。那几名挟持者还未回神,一把利刃旋转而去,几人喉咙纷纷被划断,喷血倒地。

秦雷登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秦溪常见状,一手招来肃清剑,飞身落在秦雷的跟前。

方才他为了秦允显一直忍耐,现在人已安全,他终于无需再忍!

“我、我......”秦雷看着面露杀意的秦溪常,又成见了猫畏缩的老鼠,眼泪哗哗地往后蹭:“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们的,是父皇,他想要天禄,是父皇逼我这么做的......”

叶晤跑到秦允显边上,揽起人扭头道:“皇长孙,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手辣歹毒的人若要姑容,以后必会要害更多的人。”

秦雷能屈能伸,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伏地叩首哀求道:“堂兄,你饶了我这一次吧,下次我丶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他磕得头破血流,浑身抖如筛糠,与之前狼突鸱张的秦雷简直判若两人。

“我说过,你们父子三人的首级我必要取下。”秦溪常漠视,丝毫不为之所动:“秦风已赴黄泉,下一个该你了!”

剑光闪过,秦雷狼狈翻滚避开,趁机抄起地上长剑,猛地踹开叶晤,又想挟持秦允显。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线破空而至。

“啊啊啊!!”秦雷抱着喷血的断臂惨叫栽倒,那截手臂还紧握着剑,在地上抽搐。

利器在空中打个弯,又原路返回,化作一点豆大的光,落在了正在与玄青修士交手的白藏耳垂上。

秦溪常正要补上一剑,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扔了鸡蛋大小的玩意,炸出刺鼻又浓浓白雾。等他再看时,早已没了人。几名玄青修士架着秦雷,与秦诸梁一道已经遁逃无踪。

大仇未报,秦溪常咽不下这口恶气,当下提着剑就要追上去。

“皇,皇长孙,不好了,主子他,他......!”

身后传来叶晤的惊慌失措声。

秦溪常旋身折返,肃清剑归鞘的刹那,已从叶晤怀中接过秦允显。转过秦允显的脸时,二指又触脖颈一处。感受到经脉跳动微弱后,顿时慌张了起来,声音不自觉地发抖,“令则,令则你怎么样?”

怀中人双眸微睁,瞳孔却已涣散。

叶晤道:“往日受伤,主子都能自愈,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白藏正在擦拭着剑,听到那头叶晤的话,剑入鞘走了过来,蹲下在秦允显身上几处穴位点几下:“与伤无关,是体内的毒所致。刚才他的情绪波动极大,旧毒发作,新毒未逼出,两者相混毒性极强。”

他在暗处屏息凝神,听到秦诸梁提及红丸一事,才知秦允显身上一直带毒,最忌情绪波动。

叶晤咬牙道:“不错,主子在牢里被秦风下了毒,中此毒者情绪不可过激,这些日子主子处处忍耐,才未露出行迹。可是刚才皇长孙那般处境,主子自然控制不住,所以才爆发了出来。”

白藏手指搭在脉搏上,眉头骤紧:“毒性已入心脉,若不立即逼出,恐难撑过半个时辰。”

自方才起,秦溪常心中便疑云密布:大平之人为何相助?此人怎知秦允显所中何毒?还有,秦允显方才说愿意后,此人为何立马就现了身,仿佛两人早已商量了好一般。

更蹊跷的是,此人身着中衣,而秦允显身着的外衣不论是金贵刺绣,还是颜色,似乎来自此人的。这不免让他怀疑,难不成他们二人在此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吗?

这些疑问糊在秦溪常的脸上,心中就似有万把的爪子挠他的心窝。可是眼下秦允显都变成这样了,他又不得不暂且将这些疑问全压下心底。

他摸着秦允显冰凉的脸,漆黑目中满满的心疼,问:“如何逼出?”

白藏道:“我来。”

说着,他伸手轻轻拉开秦允显的衣襟,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大小不一似是山莓的粉色痕迹也随之暴露。他瞳孔骤然一缩,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疾手快又给拉了上去。

秦溪常忧心如焚,自然未察异样,还以为那些是伤,他不明道:“怎么?”

白藏脖颈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欲盖弥彰地掸去秦允显小腹上落着的草叶,故作镇定说:“没什么,脱衣似乎不大雅观,这样也行。”

秦溪常焦躁道:“劳烦动手吧。”

叶晤面颊却着红了。

皇长孙常年只顾着研习与修行,从不碰别的,就连婚龄也被先太子提后三年,多半不知这山莓状的是什么。可是他久呆在秦允显身边,杂七杂八的书多少也看了不少,对这些难以启齿的痕迹当然一目了然。

他在心里纠结要不要说,又想到主子的命要紧,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只好当作无事发生闭上了嘴。

白藏吐息凝神。

其实脱衣他施法后,所中毒者的体内毒的走向便会形成一道黑线,只要就着黑线能更精准而快地逼出毒。

可是想到之前做的种种,又当着人家兄长随从的面,难免心虚,别说脱衣服了,就是碰一下,那手指抖得像颠米的簸箕一样,简直人要炸了。

叶晤看不下去了,道:“阁下可行吗?要不然阁下说,我来做也行。”

白藏向来不喜他人轻视自己,他不语地偏过脸,深深吐了一口气后,左手五指并拢按在秦允显的胸腔,另一手掐指做法,中指按压左肘窝间。

秦允显胸腔之上的五指隐隐冒着水汽。他眉头逐渐紧锁,似乎察觉到秦允显体内有一股力量,似一条清凉的清泉,顺着他动作而涌动。

这明显非寻常之人所能拥有的。

......这是三阳珏?

依照之前,他师父所提及过此物的力量,他很快便察觉出此为何物。惊讶的同时,又被此物的效力惊住了。

因为三阳珏正在助他逼毒。

它的一股力量暗暗推动带毒的血,顺着他的动作,从气管一路抵达喉头。待他手起点按咽喉两侧时,秦允显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瞳孔又奇迹般恢复了原样。

过程之中,他根本不需尽力,不过顺其自然为三阳珏引路而已。

“逼出一部分毒,暂且无大碍,可余下的毒需得寻解药治疗,否则留在体内日子一长性命难保。”白藏似民间大夫把脉结束后一收手,顿了顿又道:“他的三阳珏是怎么来的?”

秦溪常警惕地看着他。

光凭逼毒,就能查到秦允显体内的三阳珏,他惊疑此人真的只是普通的修士吗?

白藏看出秦溪常的戒备,于是站起身,一脸淡然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罢了。若是不便说,我不问就是。”

就在这时,秦允显突然伸手抓住秦溪常的胳膊,艰难说:“......兄.......兄长。”

秦溪常也没心思想别的,赶紧反握住秦允显的手,声音有些发紧“嗯”了一声。

秦允显胸膛起伏不定,玉眸里盛满了恨,他气息不稳,一字一顿道:“去大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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