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梵没想到虞矜还真能带东西回来,有着相同想法却无功而返的陆机科更是震惊无比。
“我靠,你通过什么不正当手段弄来的?”陆机科抓狂,继续嚎叫,“这不公平!凭什么!?”
虞矜将怀里的馍丢给他一个:“再叫一个试试。”
陆机科:“叽。”
饭点的老板确实忙碌,三个馍中有一个多夹了一倍的肉馅。
虞矜将它给了李梵。
两片白馍夹着满满当当的肉馅,馅的表面泛着一层油光,鲜嫩的肉汁浸入了馍里,拿到手中时还有点烫。
李梵也买过这摊的肉夹馍,并非不知道正常肉馅的分量。当手上传来一股又一股的热量时,心也慢慢变得温暖。
虞矜完全没有料想过他会因此而感动,以至于之后与他对视时,眼里还是一片纯澈的茫然。
“你怎么了?”他伸头到李梵眼皮子底下,眼睛眨啊眨,长密的睫毛差点给人扇感冒了。
“!”李梵一噎,脸色涨红,飞速将头扭至一边,咳嗽几声,“没怎么,谢谢你。”
虞矜狐疑地正身,解开塑料袋的手一顿,继而斜眼去瞧他,以为他还在想今早的事情,暗自冷哼几声。
今早那种气得要发疯的失态感就像一只盘旋于头顶的老鹰,时刻提醒着他做过哪些一厢情愿的小丑行径,以及未来极大重蹈覆辙的可能。
他沉浸回忆太深,导致双手揪扯包装袋的力度过大,塑料袋绷紧到极致,一点点从中间咧开口子。
一旁的李梵警铃大作,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放轻了,若是同其他动物一般长有尾巴,此刻应紧紧地夹入两股之间。
谁又惹你了?翻脸比我翻书快。他腹诽道。
一整个晚自习虞矜一言不发,虽然他不发让李梵耳根清净了不少,但几缕因突破寻常而倍感不适应的违心强挤进来,这份清净的开心就越发萎缩。
他习惯地转着笔,水笔连贯地舞动于指间,从一边换到另一边,旋转得相当快,一如做题解答时的行云流水,即使偶尔卡顿,也能快速解决,基本不影响整体作答。
卡顿不会影响他做题,几缕违心更不可能打断他的计划。计划之外的事情,不纳入思考空间。
虞矜对他的专注性冷漠适应良好,又在装睡偷看他。或者说是他又在等待李梵完成每天的任务,并例行期盼他能够留一两分钟提前收拾,好早点回寝室……
他们可以趁陆机科洗漱时,偷偷讲几句平时不适合讲的话,偷偷干一些平时不好意思干的事,偷偷在睡前吵一小架,在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和好,一起去教室早读。
可惜的是,李梵几乎没几次是如他所愿的。
李梵既不会留一两分钟收拾,他总是要等到人都走空了才起身;也不会和他讲那些不适合讲的话、和他做不好意思的事,他还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吵架”倒是有,但也总要等到第三天早上才会完全和好。
这场恋爱仅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意思——那会李梵总找不准自己的定位,无论他做什么事,他都全盘接受,哪怕心不甘情不愿,面上也表现得相当包容。
可不知从何时起,每过一天,李梵的态度就淡一分。
可能是所谓恋爱的新鲜感过去了,而他对他稀里糊涂来的恋人,并无几分喜爱。
虞矜越是如此想,耳畔老鹰振翅的声音越大,心里酸水冒泡的频率越快,甚至认为这是李梵报复他逼宫的手段。
他正准备和李梵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结果破天荒地听见了一道链声。
怎么回事,怎么把笔袋拉上了?
虞矜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李梵,而李梵守株待兔,静候他这一眼已久,简直是抓了个正着。
他左手搭上椅背,稍稍侧坐,姿态放松地朝虞矜扬眉,微微笑着用口型说道:今天早点回去。
耳边鹰隼振翅的声音荡然无存,他只听见了丘比特之箭疾速向自己飞来的破空声。
爱神箭矢离去后铃声紧缀着响起,他们一桌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脚底抹油滋溜一声,等陆机科发现时,后桌早就空无一人了。
南中猎奇说法之“早退”——即使你待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最后一秒,即使铃声响完了,但你依然不能马上离开,应该再留下来学习十到二十分钟……什么洗漱,一分钟够了好伐……诶诶诶,这里是学校不是你的澡堂!
当初唐寅满将此位授予李梵就是相信他不会“早退”,谁知世事难料,李梵如今不仅“早退”,还和同桌一起双宿双飞地“早退”。
如此之大胆、敢于“早退”的人不多,所以回寝室的路畅通无阻。两盏路灯相隔之间的道上静谧、昏暗,人影将融不融地化在地面,路过树丛时短暂消失,再于明亮的地方凝聚结实。
“真是难得,”虞矜若无其事地在他身边晃悠,脚下的黑影不断变换方位,欢脱得像只枝头上跳动的野鸟,“今天为什么舍得早点回来了?”
李梵存心逗他:“要我说实话吗?”
虞矜眉毛竖起来了,语气急转直下,脸色由晴转阴,也不晃悠了:“呵,你想说我还能捂嘴不成?”
唉。李梵叹气:“你是不是专门学过变脸啊?”
“你什么意思?”虞矜找准时机,一个猛扑,和他抱了个满怀,头颅在他颈窝处转个不停,“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礼节性的拥抱中,双方的手臂一般是虚虚的环绕上对方的肩膀,再蜻蜓点水地拍几下彼此的后背,最后点到为止地分开,整个过程里,双方的胸膛是不会紧密地接触的。
李梵经历的大多拥抱都符合上述描写。
而此刻的拥抱截然相反,他胸前一丝多余的空间都没有,甚至不仅仅是胸前,腰间亦是如此,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彻底融为一体。
“别拿你的金刚头钻我了,”李梵制止了他无厘头的打钻行为,出人意料地回抱过去,十分实诚的、结结实实的回抱。
他的回抱纯粹是感情驱动,因为用的力度完全不礼貌。
虞矜搂着李梵脖子,李梵便顺势环住他的腰,蓬勃劲瘦的一个部位,单手圈过绰绰有余;耳语之际,嘴唇总是会不经意间蹭过鬓边的发丝,痒痒的很让人心猿意马。
“虞矜。”
“嗯?”他很少直接喊名字,虞矜眼皮一跳。
“少生点气吧。对身体不好。”
“……哦。”虞矜知道这是他哄人的所有手段了,无奈闭眼,静静地感受恋人躯体的温热和……躯壳之下热烈跳动的真心。
……
次日虞矜起晚了,赶在宿管锁门前一秒跑出去,一路狂奔至教学楼,气还没喘顺,又遇去上第一节早读的文春翩。
“文老师好,我得先走——”
“走什么,你早迟到了。”文春翩眯眯眼笑着,边走边说,“听说你们昨晚大半个班‘早退’?”
“哈?”虞矜眉头打结,脚步渐渐与她同频,“怎么回事?”
“昨晚打铃没几分钟,晋主任巡楼,你们班稀稀拉拉快走光了,”文春翩不急不缓地道来,眉眼间沾有揶揄之意,歪头继续道,“唐老师查了监控,貌似还是你同桌带的头?”
虞矜脑子里来回滚过“完了”,几步冲到教室——乌泱泱的一帮人站着。
他是有免死金牌的,可其他人不一定。他借前排兵掩护,趁唐寅满不注意,闪身进了位置,和李梵站成一排。
他还没开口询问,前面的陆机科倒是身子后倾,小声道:“你们昨晚搞什么?”
“我还想问你们搞什么呢,唯一一次‘早退’怎么弄成团建了?”
陆机科面露窘迫:“诶,昨天李梵走了之后,曲望霜紧随其后,这俩一走谁还留啊,‘早退’的人数滚雪球一样滚起来了。”
曲望霜和李梵是同级别的人物,两人平时的成绩不相上下,唯一的区别是竞赛科目不同,她是搞数竞的。
“本来想唐老鸭能看在这俩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吗……谁承想晋阑江寻得那么巧。”
“我服了。”虞矜听得要吐血了。
台上的唐寅满正痛心疾首地发言:“你们是高三的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时间紧迫啊孩子们,去掉下个月的假期、几个月后的寒假,还有大大小小的周末、节假日,满打满算,你们待在学校的日子不足四个月了,进一步去除吃饭睡觉的时间,你们离高考!——”
“不足三个月了!”
盛误标应景地低声哼唱起来:“时间都去哪了,还没好好感受……”
虞矜也不满地嘟囔:“那我差不多半边身子入土了。”
李梵乐不可支。
唐寅满不管那个,大手一指:“李梵你说说,为什么早退?”
李梵差点呛住。
“我……我昨晚状态太差了,需要早点休息。”
“我怎么觉得你和虞矜走得乐呵呢?打铃前几秒就收拾好了,挺潇洒啊。”
台下响起闷闷的、掩饰笑声的咳嗽。
唐寅满不置可否,又问:“曲望霜你又说说,为什么早退?”
女生尴尬地扯起嘴角:“我、我也是状态太差了,需要早点休息……”
后面一连问了几个,理由大差不差,一水的糊弄。
幸亏唐寅满不是个喜欢深究的人,不痛不痒地骂了几句便让他们坐下了。
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倒霉,唐寅满息事宁人没几分钟早读也结束了,虞矜劫后余生地呼出一口气。
“咚咚。”窗框被人敲响,一张陌生的脸撞入他的视野,“同学,我是罗苏扬,来收钱的。”
额我要怎么说我的心情呢……潜心修炼一星期,上一章我火力全开,为了写出一个美好、静谧、温馨,主角间心流暗暗涌动的场景,我使用了大量的修辞和[愤怒]形容,几乎是卖弄了毕生所学,效果不功不过,但杯具的是有朋友说像AI……忠言真是逆耳啊
首先我个人认为写作是有一定流程的,初写先是质朴,再是堆砌,最终返璞归真,大道至简,所以就没太阻止自己卖弄风骚,其次我觉得我个人风格就比较偏向这种花生油的质地(油但是滑滑的,腻但应该还有一点点香味吧……)
其实我写完后也初见端倪了,今天去问了一下AI,果不其然。。。。
AI:这段文本具有强烈的AI创作痕迹。其核心特征在于??过度追求文学性描绘??(密集、精巧甚至冗余的意象、比喻、通感、细节)以达到“美感”或“生动感”,??正是当前大语言模型在文学创作中的典型输出特征。
[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爆哭]这是我的原创,我的心血啊,我打磨出来不贵、但是我很满意的玻璃钻石啊!
AI鉴“AI”有种淡淡的幽默,发出来是带点不打自招的意思,但我还是会继续花生油风格的(打预防针ing)[愤怒]我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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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矜:@¥%……&¥#@#¥%@#¥%……&*%他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
李梵:……………………算了,我跟你这种不用上课、不写作业、不搞竞赛的人讲不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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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今夜无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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