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克多尔被拽走到约尔森离开,时间如被暂停一般,但其实只是过了几十秒,快的四人都没反应过来。
于小森第一次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直接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被于小林紧紧抱在怀中捂住眼睛。
陈松子轻轻道:“这么快,她就…死了。”几人有些不敢置信,明明几分钟前她还带着笑和你说话,现在就已经变成一具头都没了的尸体?
陈松子有些发懵,刚刚鲜活的生命,会说话会笑的那个人,在他眼中,与记忆中的尸体重合,渐渐变成了一堆不会说话没有生命的碎肉。
江时鱼看着陈松子变得有些迷茫空洞的眼神,叹了口气,把他拉到旁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吸引注意力让他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略微阴沉的出声道:“她死了,恶魔连自己的手下也杀。对,这对祂来说只是一只小蚂蚁…一只小蚂蚁而已。”这说的是伊克多尔但实际上说的也是他们自己。
四个人心中都对她先前说道线索多了几分肯定。
“问题是,我们如何回到过去,回到约尔森捡到书前?”于小森问道。几人坐在休息室一起复盘思考。
“还有问题是,当初换置灵魂的老管家是如何得知那个禁术的?”陈松子也道,这两者必然有关联,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这或许是一关键。
几人在休息室不断探讨,尔后陈松子和江时鱼决定再回四楼资料库翻找,资料库太大太多资料了,肯定有很多漏的。而姐妹俩跑去五楼六楼……往上一层层楼对应的数,钟下的黑洞太黑太深,像是一个异度空间,而古堡虽然很高大,但是也远远达不到镂空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底。
陈松子和江时鱼翻来翻去大多都没什么用,反而摸得一手灰最后灰头土脸地回道屋里擦了把脸去休息室汇合。
“姐姐,我怕。”妹妹拉着姐姐的手想要回去,“乖,小森,我们数完再看看就回去,这边很奇怪。”妹妹只好不再出声,默默拉着姐姐的手跟在她身后。周围不亮堂,只有微弱的烛光立在墙上,地板中间是一个黑的深不见底的大洞,张着大嘴的深渊像是要吞噬着一切……
“噗咚!!!”一声巨响在天花板响起,惊起了等在休息室的两人,两人吓一跳,这不对切响亮的声音…铁定是出事了!二人快速的跑到声音的地点。
空旷的一层楼,抬头一看十分震撼,几人第一次来时都惊呆了,无数层中间被镂空的楼层一叠一叠地耸立,露出里面那金色的大钟和长条的红色绳子。
这时却没有人关心,两人跑到中间,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扭曲的人,是于小林,她还有一点点的意识,喘着气看着陈松子和江时鱼道:“我……要死了,我自愿献祭……我……自己……”一句话断断续续,陈松子却红了眼,她选择了趁自己还没死献祭自己好来让下一次能最开始就醒来。
本以为她说完了,却听到她又继续说道:“这……是…”两人并没有听清,于小林的眼神渐渐没有聚焦,散开了,瞳孔,和她的灵魂,去献祭自己飘往那不确定的远方。
陈松子只听到她最后说了小森两字,便知道她惦记着小森,答应了下来,虽然她听不到了。
正想着,小森跌跌撞撞的从楼上跑下来,甚至在这一层楼梯一半时是滚了下来……她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不成人形的姐姐,不可置信般看着,陈松子和江时鱼看了下现场就带着于小森离开了。
小森一路上都呆呆的,本就话少安静的小姑娘更加沉默,她木木的神情陈松子看在眼里也只能叹气。江时鱼默默陪在小森身边,陈松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江时鱼静静听着,偶尔应声两句。
上到天上星星,下到阴曹地府,虽然知道没有用,但是太安静了,他还是尽量多说了些,说个小森,说给他们自己。
陈松子和江时鱼陪着于小森坐在休息室,女孩还小,容易出事,虽然心里也清楚她估计也活不久了,但还是尽量的让她不要沉寂下来,毕竟,她还是个这么小的孩子……也是于小林的妹妹。
直到午饭时间到,三人准时去往餐厅,艾米达出现,一脸阴沉,脸色奇差。陈松子大抵猜到了为什么,一顿饭吃的十分沉默,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吃着嘴里的培根,于小森眼泪忽地下来了,停不住,豆大的眼泪入断线珍珠从眼眶滑落,她记得规矩,没有出声,挂在脸上的眼泪滑入嘴中,是咸涩的,是酸痛的,她吃着姐姐经常给她的培根懵懂的意识到她的姐姐回不来了,她的姐姐死了。
姐姐从高空摔下,躺在冰冰冷冷的地板上,到了最后还是念叨着她。小森无声哽咽着大口嚼着培根。陈松子不忍直视,江时鱼低头吃着饭,艾米达看了眼她随后优雅的冲她笑了笑,尽管很难看:“小妹妹,你姐姐是死了吗?”
于小森怔了一下不作声,只是握紧了拳头,艾米达看了眼继续道:“好巧啊,今天我姐姐也死啦,看来你姐姐很讨厌嘛哼哼。”说完这些满意的哼笑了两声便施施然走了。
陈松子一麻木恶心,江时鱼理都没理只是冷冷敝去,应像中艾米达从没这样过,而这次是伊克多尔头一次死亡。
三人没留多久就回休息室了,反正在哪儿不是待着呢,索性就陪着于小森在休息室或坐着或躺着。
“姐姐她什么都让着我,想着我。”于小森突然说道:“我们父母早早就离婚了,两人都不想要我们,是姐姐把我带大的,她白天上学,中午回家给我做饭,下午再去学校学习,然后晚上回家写完作业再教我学习后回去打工。”陈松子不作声和江时鱼默默听着。
“我们其实相处时间不多,但我只有她,她也只有我……”小森就这样絮絮叨叨地说这姐姐和她以前的生活,陈松子听着,想象着没来这里的于小林是什么样的,她很聪明也很谨慎小心,这是对于她在这个世界中的印象,可是听着小森说的话,他想像出了那个勤俭节约学习努力人群中一眼看不到的普通女孩,她一心扑在妹妹身上,照顾着妹妹,与妹妹相依为命。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于小森轻轻念叨着,泪水糊了一脸,神色挣扎痛苦,江时鱼见状伸手一捏,让她先睡了,陈松子一愣:“你还会这?”“会,只要找好力就可以了,先让她睡不然该脱力了。”陈松子想也是,便和江时鱼将她抱进小森的屋里。
随后两人悄悄走出去去于小林死亡的地方往上几层楼的搜索,一连几层都没有发现,直到,他们去到第十一层楼,看着这里也像是于小林坠落的那一层,地上有很多脚印,乱七八糟的。
陈松子在周围闲逛分辨脚印,江时鱼紧紧盯着突然出声:“不对劲,脚印很奇怪。于小林的脚印像被推下去的!”
陈松子一惊,仔细一看却是如此,于小森脚比于小林脚小而现场并没有第三者的脚印,而从两人上来,脚印不知为何就没留下来过,一滴冷汗从陈松子额角滑下,这脚印来看,就像是妹妹把姐姐推下去似的,而场面慌乱,姐姐显然跟呛了下才掉下去,而妹妹则是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随后手忙脚乱爬起来往下跑。
看样子…像是突然清醒自己在做什么般。但是不管怎样,显然于小林是被于小森推下去杀死的。脚印记录下了这一罪行。
哭的撕心裂肺的妹妹,如数家珍般说着以前生活的于小森。毛骨悚然般却让人想到把于小林推下去的场景。沉默一时间蔓延,两人突然都有点不知道待会儿回去该如何面对于小森。
本想找些线索却发现了这复杂又简单的真相,两人没多久就回房间了。
正躺在床上细想着这四天发生的事情,捋着已知线索,却没想到突然间门被敲响。
于小森的声音响起:“哥哥,是我,我想跟你们说些事。”有些微微颤抖,陈松子犹豫了一番还是走过去打开门,却没想到被江时鱼抢先了,他挡在陈松子面前打开门微微栏着于小森,于小森脸色苍白,神情挣扎,重重的叹了口气快速说道:“姐姐是我推下去的。”眼泪开始哗哗下流,这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她全部勇气,断断续续地说着后面的话:“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像是不受控制了,脑子里叫嚣着去死去死,然后就猛的把她一推!…”
她说不下去了,两人也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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