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野说要再试一次,陆宁只能答应。
毕竟沈野是典主,花了钱,虽然翻腾半夜都没留下种,但他也只能陪着再试。
陆宁心里羞臊,身体也被折腾很累,但他气性不大,素来能忍则忍,因此也一直努力地配合。
眼泪抽抽搭搭地掉,浸湿了被褥与枕头,孕痣随着狼藉的湿发晃动,他很少出声,只有被撑过头的时候,才会溢出一点低哼。
软软的,低哑的,带着难耐的哭腔。
这样的宁哥儿漂亮到了极致,沈野几乎觉得他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肚兜早被取下,皱得不成模样,被扔到床底。
汉子的气息与体魄像夏日里潮热暴烈的雨,把陆宁的世界一整个倾覆。
可这样又凶又狠,一点都不像初回的汉子,到了关键时刻,就又露出生疏的一面,非得身体向后一撤,什么都不留给陆宁。
身体越来越潮湿,肚子却又涨又空。
陆宁被弄得迷迷糊糊,每回见了都像猫儿一样,哭红的眼睛睁圆了,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沈野就死皮赖脸地说他还是不擅长,要练习,要熟悉,还得试第三次,第四次……
陆宁之前从没听说过谁家的汉子能笨成这样,连生娃娃也学不会。
只是他在村里的密友本就不多,认识的年轻汉子就更少。
这活儿上不擅长,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指不定真就有这样的笨蛋存在,只是家里的婆娘为了遮丑,不好意思对外面说呢?
沈野对练习的热忱倒是十足,体力也实在太好,哪怕陆宁是个能忍的,后来也意识模糊了,整个人像是脱了水,分不清沈野有没有学会那事。
反正他总是很撑,像是给喂坏了。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沈野还没结束。
陆宁感觉自己依然晃晃荡荡,像飘在水里。
他曾听说翻过好几座山的村子里有温泉,冬天泡在温泉水里面,和做了神仙一样舒坦。
陆宁很少离开村子,最多也就是去镇上采买,从来没见过温泉。
这会儿在梦里,他倒是泡进了泉里。
身体被热乎而柔软地包裹着,整个人像是飘在空中,好不惬意。
只是水里有条大蟒蛇,一直缠绕着他,细滑的鳞片从他的腰腹一直卷到足尖,蛇信还粗暴地扫入他的口腔,几乎要探入食道,那坏蛇在他身上舔舐,又在他的脚踝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在水里挣扎推拒,可一转眼的功夫,那条大蟒又成了沈野。
年轻汉子壮实的躯体,紧密而炽热地缠抱着他。
…………
人说梦到大蛇,很有可能会喜得贵子。
可梦里的那条大蛇还没钻进肚子里,就变成了沈野。
于是,梦里和梦外的夜晚,变得同样混沌。
陆宁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屋内并不寒冷,火炕依然烧着。
沈野已不在床上,屋里也不见人影,床上的被褥昨夜时弄得很脏,如今倒已经都换了新的,从淡粉色成了素净的白,依然柔软细滑。
舒适的温度与绵软的床榻,就像梦里的温泉水一样让人留恋。
但陆宁缓过神来后也没再多睡,就赶着要下床。
屋里头是夫郎的主场,便是昨夜他累着了,家务事依然不好落下。
他的身体沉重,能感觉到有些地方因为不堪重负而酸胀疼痛着,但总体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村里人过得粗糙也劳累,陆宁虽是个哥儿,也没比汉子精贵多少。
从前山上挖菜时摔上一跤,腿像是断了似的还得背着东西回家;秋收时赶上雨季抢收一天一夜不合眼,第二日还要做家事;村里谁家办宴帮着去掌勺,宴散还得收拾……哪样不比昨夜来得辛苦。
况且沈野家的被褥真的很软,炕床也烧得很热,陆宁睡得真的很舒服。
他觉得自己已经休息够了。
只是一起身,被褥从身上滑下,看到的却是大片肌肤裸露的肌肤。
他居然没穿衣服,就躺在被子里了。
眼底白皙的皮肤一片狼藉,胸膛破了皮,红痕点点,巨大的手印圈在他的腰侧,还能看到大拇指压在他肚脐上方的痕迹。
昨夜沈野就一直这么叩着他。
露在被子外的脚踝上还有一个牙印,其他看不到的部分是怎样一副惨状,也可想而知。
昨夜陆宁过得一片混沌,很多事情像是有印象,又不太愿意去回想。
梦里的荒唐倒是与现实对应上了。
一夜之后,他对沈野不是什么好人的印象变得更深了。
昨夜床上那般霸道也就不说,他昏过去后,这人居然就把他光着塞进被子里。
哪怕他身上是干爽的,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与药香,应当是沈野帮他擦洗过了……可哪有正经哥儿在除了洗澡之外的时间是不穿衣服的。
太过分了。
他睡着之后,沈野又对他做了什么?是盖着一张被子睡觉吗?那沈野有穿衣裳吗?
这事儿不禁细想,怎么想都像是比昨夜还要臊人。
陆宁怔怔看着脚踝上像是红色镣铐一般的牙印,也不知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非是因为穷苦,无非是他不是个姑娘。
无非是因为他的相公,不喜欢他。
他慢慢地将脚收回被褥里,又卷起被子,从里面抓紧被缝,细密地捂好,像是把零落满地的生活也捂起来了些许。
他抬起头向四周张望,试图寻找衣裳,然后履行典妻除了上床外的其他职责。
洒扫家中,生火做饭,洗衣缝补,再不济做些衣服,编个竹篮,即便是不下田的冬日,活也总是忙不完。
而被典出来的夫郎,也不过是从原本夫家的媳妇,变成典主家临时的媳妇。
没有享清福的命。
若是太过懒怠,还会让夫家没脸。
沈野的家就如同昨夜他在烛光下隐约见到时那样,收拾得确实很干净,明亮的光线下,屋子的地板纤尘不染,家具摆放整齐,屋角的锅灶还冒着热气。
应当是沈野先起床后先烧了热水。
粗粗望了一圈后,陆宁没有看到任何一件可以用来蔽体的衣裳。
开了一线的窗隙外倒是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高高大大的个子,背对着窗户,穿着干净的粗布衣,正是沈野。
不过年轻的汉子像是正在忙碌,很是专注的模样,他的身边是个两层的鸽笼,里面养了四五只鸽子,在笼里咕咕地欢叫着,楼上楼下地扑腾。
陆宁家里有养鸡,看得出鸽子们看到沈野很兴奋,应当是和主人很熟悉。
远处的沈野低着脑袋,马尾被寒风吹得在身后晃动,片刻之后,他手掌一扬,一只洁白的鸽子就腾空而起,向着冬日阳光明媚的高空飞去。
很显然,那是一只信鸽。
放完鸽子后,沈野并未停歇,又马不停蹄收拾起了鸽笼。
院子里的水缸里储水充足,沈野抄起水瓢打起几勺水,蹲下身利索地拿毛刷冲洗脏污的鸽笼屉版。
瞧着做起家事的模样,居然十分得利索。
透过窗缝的有限视野,陆宁还能看到劈柴用的木垛边堆了不少碎木,劈柴用的斧头就斜插在木垛上,应当是沈野之前刚劈了柴,但尚未整理成堆。
院子的角落搭着一个木棚,棚顶积层薄薄的雪,棚下是堆放整齐的,小山一样的木柴。
难怪屋里一直烧着柴,原来是家底颇为丰厚。
陆宁远远望着沈野的背影,夜里瞧着高大健硕得过分,以至于很让人恐惧的汉子,白日里远远地看,倒是不再那么让人害怕了。
许是因为院子本就宽敞,沈野也离得较远,因此那彪悍的体格也就不再显得那么有侵略性。
陆宁又想:更何况沈野劳作时很勤快。
农家人都喜欢勤快的汉子,陆宁也难免因此对沈野生出些许亲切感来。
沈野洗完鸽笼,又顺带把脏污的地面也冲洗了,然后又去给鸽子们喂谷子。
远远还能听到“嘬嘬”几声,那声音和在陆宁面前时的紧绷低沉不同,竟带着些许少年气的清亮。
白色灰色的小东西们也聚集起来,在笼子里奔走啄食。
高大的汉子姿态放松,脑袋上的马尾随着院子里不大不小的风一晃一晃,长发在阳光下闪着亮泽。
这情景,倒让沈野有了寻常农家小汉子的朴实,不再像是个凶神恶煞的混子了。
只是陆宁心里清楚,哪怕沈野不是混子,也肯定不是个普通的泥腿子。
鸽子、胭脂、肚兜、刀疤,还有一直燃烧的炕床……都是很奢侈,或者是很危险的东西。
是对于他们这些看天吃饭,背土朝天的庄稼人而言,离得很远的东西。
不过陆宁只是哥被典来的夫郎,没必要,也不应该探究典主的身份和过往。
他和沈野的交集,只会有这么短短一年。
等他生下孩子后,两人就桥归桥,路归路。
……孩子也是,会和他再无关联。
陆宁卷着被子的手握紧了,习惯性地垂下眼眸。
从小别人就说他做出这个表情时带着几分观音相,再苛待的人,看到他那副模样,都会下意识宽容上几分。
后来他便养成了习惯,不争不抢地垂着头,希望上天能多垂怜他些许。
等沈野差不多忙停当后,陆宁才远远地和人打了招呼,年轻汉子见到陆宁起床,眼睛在阳光下微微一亮,透着琥珀一般的色泽。
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活,兴冲冲地就赶进屋。
汉子看起来粗糙,在生活上却意外有些细腻。
沈野进屋后没有直接往里走,而是在屋门口先把因劳作而脏污的外衣脱了,又洗了手,这走去灶头边上,端着铜盆和茶杯打了热水,带到陆宁的面前。
竟是方方面面都很妥帖,好像是个分外贤惠的夫郎一般。
陆宁惊讶于自己怎么能这么想一个汉子,这汉子还是他的典主。
然而一低头看到沈野递出来的东西,他又有些惊讶了。
竟是一柄牙刷和一罐牙粉。
牙粉陆宁倒是知道,也曾经见过。这玩意儿在县城里有卖,有钱的人家才能用上。
村里人大都只用盐和柳条刷牙,甚至还得是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或是遇到大事了,才会在刷牙时用上盐巴。
而另一样牙刷,他是真的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县城里都没有卖这东西的。
还是沈野说了,他才知道这也是洁牙用的。
有次可见,沈野真的有不薄的家底。
只是这两样东西都金贵,陆宁不敢用,心里又有些莫名的熨帖,以至于他垂眸犹豫的时间太长,沈野又自己张罗了起来,打开牙粉用牙刷占了绿色的粉末,主动把刷头塞进陆宁的嘴里,兢兢业业帮忙刷洗起来。
牙粉的清新草药味在嘴里猝不及防地炸开,这行为实在过于亲近,也有些尊卑不分。
沈野作为典主,便是陆宁给他打水洗脸洗脚也是应当的,哪有让汉子伺候他的道理。
他连忙呜呜两声,脸颊微红着推拒沈野的动作,软舌在嘴里拌着刷毛,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了一只。
这点拒绝的力道聊胜于无,却让沈野的眸色变深。
粉嫩得像桃花瓣一样的红舌顶着牙刷,又让沈野想起来昨天一亲芳泽时**蚀骨的感觉。
床上的夫郎根本不知道他光裸着身子,待在被子里,还半露着舌头的模样有多诱人。
沈野都恨不得用自己的舌头代替牙刷吻进去,再狠狠地把人吃个透,好叫陆宁又变成昨夜那样任他摆弄,予取予求的模样。
两人因刷牙的动作离得很近,沈野的呼吸有些急促,灼热地喷洒在陆宁脸上,但还带着些许克制。
他又伸出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来,仔细捏住陆宁清瘦的下巴,道:“别动,宁哥儿。”
陆宁身子微僵,显然也感受到话里警告的意味。
他不比十八.九岁的哥儿,还不懂汉子欲.火上头后的危险性,立马放弃了挣扎,顺从地垂着眼儿,任由沈野替他刷牙。
年轻汉子夜里凶悍,动作也没轻没重,刷牙时倒是细致温柔,很有耐心。
没一会儿,陆宁刷完牙,在沈野的示意下吐了水,嘴里香得和春天的花田一般。
贵重的东西,把人衬得也好像贵重了几分,陆宁抿着唇,很珍惜这口芳香,也很珍惜这一丁点的温柔。
沈野看着夫郎双腮薄红,唇瓣丰润的模样,心里的满足和喜爱反复激荡,没忍住,俯下身,浅浅地亲了一口。
“啵。”
药香味溢到了他的唇上。
甜的,香的。
是他的。
沈野:宁哥儿,我的!衣服要穿我的,洗漱要我来弄,人也要只给我睡,是我的我的我的!!![亲亲][亲亲][亲亲][抱抱][抱抱][抱抱][墨镜][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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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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