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危行是真的从天而降,他是先爬到别墅侧边的树上,然后跳到后阳台上,接着翻越屋顶,最后跳到前阳台,踹门进来的。
身手了得。
他不能走正门,因为此时不知道有多少镜头正对着那里,静候新热搜。
“你怎么来了?”落汤鸡谢隐一脸尴尬。
每一次见到路危行,场面似乎都离“体面”二字十万八千里,混乱与尴尬如影随形,他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八字和这位新上司天生犯冲。
“来救你啊,”路危行讪笑一声,“我再不来,你都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吧?”说罢,他指了指在场所有人。
“这是谁?”江一舟问谢隐。
也不怪他不认识,路危行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我们公司行动部总监。”谢隐刻意回避了“我上司”这种让他无比刺挠的称谓。
“Alpha,你?”江一舟又问。
“不,我是Beta。”路危行主动说。
“现在的Beta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各个都跟Alpha似的。”江一舟嘟囔。
路危行没搭理江一舟的质疑,直接问谢隐:“说说情况吧。”
“你怎么得到的消息?”谢隐皱眉问道,“我还没来得及汇报。”
什么没来得及,根本是故意拖延,他就是不想让这位新上司过早插手,更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狼狈。
路危行闻言,一声嗤笑,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翻转过来对着谢隐。
屏幕上,关于江一舟的【顶流私会门】【神秘别墅】【女方信息素失控】的热搜占据多个位置,后面都跟着刺眼的“爆”字。
“不用汇报,消息在热搜上就没下来过。”路危行的目光扫过谢隐略显僵硬的脸。
“是吗?”江一舟一听自己上了热搜,很是高兴,打开了手机刷了起来。
谢隐直接忽略那个刷自己热搜刷得眉飞色舞的蠢货,言简意赅地将目前已知的情况,人员构成和初步处理方案向路危行进行了汇报。
他的语速很快,条理清晰,竭力维持着专业形象,尽管湿透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他汇报完,路危行走到床边,微微俯身,伸手探了探那个女Omega的额头,又检查了她的脉搏和瞳孔:“基本恢复正常了。”
此时,姑娘正好醒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地试图挣扎起身。
正在旁边欣赏自己热搜的江一舟,听闻动静,猛地蹦到姑娘身边,居高临下,大声质问:“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是Omega!我叫的是Beta!”
他在乎的不是自己岌岌可危的事业,满脑子只有“我堂堂Alpha居然没识破Omega的伪装”的不爽。
姑娘被他吓得浑身一抖,本就虚弱,此刻更是语无伦次,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是个Alpha,连她是Omega还是Beta都判断不出,还好意思质问人家隐瞒性别?”谢隐冷笑一声。
其实他自己也没判断出这姑娘是Omega,他就是单纯想怼江一舟。
路危行轻轻看了谢隐一眼,似乎在质疑他这个怼客户的行为。
谢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和失态,赶紧进入下个步骤——他将那个男Beta和女Omega叫到远离江一舟的角落,声音压低:“听好了,等下我们离开后,你们就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电话保持畅通,食物和水我会让人送来。风头过了,自然会有人安全地把你们接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茫然,然后同时怯懦地点点头。
“记住,”谢隐加重语气,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你们从来,都没见过江一舟,今晚的一切,以及未来发生的一切,都跟你们无关。”
两人继续点头。
接下来,他不由分说地收缴了两人的手机,拔出SIM卡,然后在两人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台便携式液压粉碎钳,逐一将两部手机塞进钳口,碎裂声响起,手机很快彻底变成了两团连初始形态都无法辨别的废渣。
他不相信删除或者抹掉数据之类的操作:手机上可隐藏的猫腻太多,数据恢复的高手太厉害。
物理毁灭,才能杜绝一切隐患。
接着,他从包里拿出两台全新的最新款手机,分别塞到两人手里:“用这个。”
最后,他展开公司的折叠平板,调出电子保密协议,将内容展示在两人面前,手指点在最后那串惊人的数字上,示意道:
“看清楚,这是封口费。别耍小聪明,别想着事后去找狗仔爆料。相信我,狗仔能给你们的那点爆料费,连这里的零头都够不上,而违约的代价……”
他故意停顿,营造巨大的压力。
紧接着,目光转向那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女Omega:“你,应该不想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你兼职的内容吧?”
社死,是最直接有效的威胁手段,尤其对涉世未深,尚且有羞耻心,有正常社会关系,想兼职赚点快钱的小姑娘来说。
果然,姑娘的眼泪瞬时决堤,拼命摇着头,恐惧彻底淹没了她。
但那个男Beta,虽然脸色发白,眼神却还有一丝游移。
谢隐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是阅历丰富脸皮厚?还是没有在乎的人?
正当他琢磨要怎么对其下手时,路危行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插了进来,“你,请务必,也好好履行这份协议。”他笑了笑,“否则,你那在外地的未婚妻,会收到一份关于你的独家PPT。我想,你应该知道里面将包含什么照片和内容吧。”
男Beta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额头渗出冷汗,他先是疯狂点头,随即意识到姿势不对,又拼命摇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只能死死攥住那部新手机。看向路危行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屈服。
谢隐心中叹服:这位新上司的情报能力真是深不可测,短短时间内,连这种小人物的背景都摸得一清二楚。
厉害!
处理完“知情者”,谢隐开始善后,路危行则是径直走向衣帽架,动作利落地翻找出江一舟代言的潮牌外套和一顶他常带的棒球帽。
接着,他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瓶身上印着江一舟自恋半果写真。
这是一瓶信息素香水。
按理说,信息素味道是比较私密的信息,一般人不会到处散播,但江一舟不是一般人,他找厂商把自己信息素的味道调制成香水,量产售卖给粉丝,广告语还很擦边“让我的味道,陪你度过每一个信息素失控的夜晚”。
无比自恋。
路危行打开香水瓶盖,对着那件潮牌外套足足喷了半瓶,确保那味道能逆风香十里后,劈头盖脸地把它罩在了谢隐身上。
“你干什么!?”谢隐猛地挥手,将那外套狠狠撇开,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心理性厌恶和生理性抗拒,眉头都不自觉地紧紧拧在一起。
“你怕信息素?”路危行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扭曲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你不是Beta吗?”
他语气里充满质疑。
“不是怕,我只是单纯厌恶他的味道。”谢隐不禁看了一眼江一舟,“给我穿这个干什么?”
他盯着那件外套,眼神抗拒地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你扮成他,跟我走。”路危行言简意赅。
“为什么是我?”谢隐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极大的不情愿。
“因为你跟他身高身材差不多。”路危行的理由非常实际,目光在谢隐和江一舟之间做了个快速的比对。
“你也差不多啊!”谢隐不服气地反驳。
路危行闻言,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但我是你上司,我说了算。”
“上司”两个字像火星子,引燃了谢隐心底积压一整天的憋屈和怒火,湿掉的衣服似乎都要被这猛窜出的火蒸干了。
他瞪着路危行,胸膛微微起伏,几秒钟无声的对峙后,职业素养和对失业的恐惧最终压倒了个人情绪。
最主要还是失业的恐惧。
他咬着后槽牙,抓过那顶棒球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极低,然后露出一脸英勇就义般的表情,捡起那件外套,套上。
江一舟的味道顷刻间将他包裹,让他不禁作呕,像是被江一舟拥抱般恶心。
伪装完毕,路危行手臂环过谢隐的肩膀,以一种看似亲昵实则充满掌控的姿态,半搂半带着他,亲密无间地双双冲着别墅负一层地下停车场而去。
刚踏入停车场入口,路危行手臂便微微收紧,脚步也放得更轻。
谢隐立刻会意,屏住呼吸,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远处几辆不起眼的车里,有镜头的反光一闪而过——狗仔果然潜伏进来了。
路危行将谢隐带到车库中央一辆极其扎眼的偏光绿色敞篷超跑前。
“这是你的车?”谢隐低声问,他完全被这个颜色惊到了。
新总监这个审美,还真是,有点超凡脱俗啊!
路危行嗯了一声,拉开车门,“亲昵”地把谢隐塞进副驾,自己迅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发动机被点燃,引擎发出低沉的前奏,随即是震耳欲聋的油门被猛然踩下的轰鸣。
谢隐原本就被这车引人注目的颜色所惊撼,现在又被其巨大的声浪震得眉头紧锁,忍不住问车主:“为什么开这辆车?”
咱们不是在躲狗仔?这玩意不就是个自带光效的移动靶子吗?
路危行没有立刻回答,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瞄了一镜片里若隐若现的狗仔镜头,转头对着谢隐说:“因为……漂亮。”
他说“漂亮”二字时,目光竟然是在描摹谢隐的脸。
这个奇特的眼神落点让谢隐犯起了嘀咕。
这人是不是有病?
但还没等他琢磨清楚情况,路危行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手臂越过中控台,一把揽住谢隐的后颈,将他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带,那张英俊的脸在谢隐视野中急速放大。
他要亲我?
谢隐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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