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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三日复三日,直到第七日,将近寅时,天还未亮,她帐前的烛泪层层叠叠,灯芯短短一截,想来是昼夜未敢熄。

她只觉身子沉重,睁开眼,也没有力气动弹,只有眼帘缓慢的开合,她看到了伏在床沿的卫寂,闭着眼,几日不见,竟这般憔悴,脸愈加消瘦。

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在她如今的状态下成了天堑。她努力的够出手,指节依旧不能触及他的袍袖。就此作罢,剩下清醒的时间,她就静静地看着,看着眼前人的倦容。

如今,她明白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至于为何她没有被毒死,或许与自己在南桑的那十年蹉跎有关,只是她也不明白南桑人的手段。

卫寂醒时已是卯时,彼时周怀珠又陷入了昏睡。

“灵均,已经是第七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声音沙哑,还是照常将手附于她额上,确认没有发烧,起身时却发现她的半个手掌竟伸出被子外面。

“夏太医,来人。”他大喜过望,冲出房门,刺眼的天光照的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夏太医,快随我来,看看灵均是不是快醒了。方才我醒来时,她的手动了。”

夏太医这几日早晚各来问一次诊,虽说脉象平稳许多,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敢给卫寂希望,只怕将来他会更失望。

“乡君的脉象看,却是日日都在好转,她的手动也不能证明她立刻就能醒,有很多昏厥的病人也会有因为肌肉痉挛而产生是有意识动作的情况,还请侯爷耐心等待。”

“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有好转,她就一定会醒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方才的惊喜也退了大半,不忘拱手谢过太医。

陪着她的时候,卫寂将她呓语的那几句诗誊写下来,留在案几之上,这几日拜帖无数,就连宫中也派了大监来问候。

“灵均,你看看这府上的拜帖都快堆成小山了,还有郡主隔日便来信一封,都等着你来拆呢。”

他俯身重新替她掖好被子,转身去试一旁的水温,想给她润一润干裂发白的唇。

回身只一眼,那紧闭的双眸真的欣欣然睁开,缓缓的抬眸,就像是刚刚破茧的蝶,还未适应脆弱的翅膀。

他手中的碗应声坠地,真的看到她醒来,他却像是忘了怎么说话,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他几乎是跪倒在床前,极小心地抚上她的脸,直到她的细密的长睫扫过指腹,他才确信眼前的不是虚幻。

脸上是笑着,捧过她的手附于自己的脸庞,她的指尖接住的是他眼角滑落的泪。

相顾无言,两两相望,便可诉尽思念。

——

又过一日,她已经能进些汤水,也慢慢有力气说话,晚间郡主几人便来探望,几人倒是想到了周怀珠此时必定虚弱,却是被卫寂的样子吓了一跳,

为伊消得人憔悴,眼中遍布血丝,他们进屋时,周怀珠正在用膳,尽管还是只能用些流食,卫寂靠在床脊由周怀珠靠着,右手举着碗,左手绕过她的肩头,从另一侧舀了一勺看她小口啜饮。

看到人来,周怀珠自然是高兴,忽又意识到,当下的场景好似不太符合卫寂平时的形象,她抬手将碗往一旁推了推。

卫寂倒不太在意,以为她是反胃,忙搁下碗,右手托着,衬在她的下巴,接着她可能会吐出的东西。

“咳,那个,你终于醒了,那个,挺好的,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你好好休养…”江姝的嘴今日也不挑理,许是迫于卫寂的淫威,竟有些结巴。

薛琳琅更是满眼的心疼,忙走近榻边,取出绢帕为她擦拭嘴角。

“怎么回京才几日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咱们连着几日都说你还未醒,可都快担心死我们,瞧着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周怀珠知她心疼,只能是牵着她的手,聊做安慰。

卫寂给她垫好软枕,便留下他们在房内叙话。

江姝这会儿恢复了平时那个样子,明明心里也担心的不得了,到嘴上就是不饶人,

“挺好,还好没病死,你再不醒,要把我琳琅姐姐哭死了。你这三天两头的病了,咱们光给你送补品都要把家底掏空了,你还是好好的,别生病最好。”

严子苓忙出来打圆场,“乡君勿怪,本来昨日听说你醒了我们便要来,可是藏明说还是不能见客。她虽是嘴上这么说,昨儿个还

在解颐阁哭了一回呢。”

周怀珠自是知晓她的脾性,微微颔首,视线回到琳琅身上,见她愁眉不展,便出言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江家兄妹,脾气倒是天差地别。哥哥沉稳,妹妹肆意。”

殊不知这话戳中了女儿家心事,琳琅咬着唇,一时竟红了脸。

“怎么了?”周怀珠见她愣神,关切问道。

“阿姊,你可是心悦于我的兄长?”周怀珠坐起些,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方才进来时,卫寂环抱她在怀,周怀珠着急推开也是怕她多想,今时今日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她愈发觉得有些事等不得。

“妹妹说什么呢,我…我也不知。”

“莫瞒我。此番能醒已是万幸,才知想做之事不可拖延,无论如何,阿姊都不要留遗憾才好。”

见她一番苦口婆心,琳琅也不再扭捏,

“侯爷早与我说明,他说已寻回了灵均便足矣,对我并无甚男女之情。你可知我当时听完这一句是何感受?”

周怀珠自是不知,摇摇头,听她继续说,

“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有过一瞬间的落寞,可是更多的是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倒轻松不少,并没有很难过。或许我只是念及幼时他救过我一次的恩情。那个时候,我偷跑出府,在外头摔了一跤,还险些滑进池塘中,那个时候是他拉了我一把,自己的衣衫都划破了,若不是他抓住池塘边沿,我一定是要溺毙在塘中了。”

她径自说着小时候的事,周怀珠竟不知卫寂那时候这么热心。

“无妨,你也不必为我惋惜,我今日越发觉得年少时的感恩,或许并不是什么爱意,只是感激。”

又聊了片刻,紫菀和绿云进来侍奉她洗漱,几人不知不觉竟已耗了她半个时辰,匆忙拜别归家。

紫菀两人忙着给她换下衣衫,她见桌案上的纸,便叫紫菀拿来与她看。

纸上正是四句诗,她当下慌了神,她当时梦中所说,竟成了呓语,还被卫寂听了去。若是他追究细查,或许真的能查到这铸剑师,一个本该死了十年的孤女又回到京城,他又该作何感想。

她叮嘱紫菀将这诗放回桌案,重新躺下来问道,

“兄长呢?”

“侯爷在外头,说是等您睡了就回去,可要叫他进来。”

周怀珠思索片刻还是摇头。

看来还是要按原计划进行,还是非走不可,若继续留在他身边,只怕他是不会放弃追查她身份的。

回想近来的照顾,先前那似有似无的暧昧,要说周怀珠是多心,也实在是巧合太多,再这样下去,她一朝沦陷,怕是再也逃不开这名为卫寂的温柔乡。

别忘了,最开始自己可是打定主意,抱好这条大腿找回记忆,如今心愿已成,切莫贪得无厌,周怀珠在心中一遍遍告诫自己,终是累的昏睡过去。

——

自周怀珠醒来,卫寂终于恢复了公务,下朝在勤政殿里面圣,文祯帝单独召见就差没有声泪俱下抱住他。

“好你个卫藏明,再不回来朕要急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年纪轻轻要辞官了。”

“事关臣妹,臣实在是相顾不暇,不过墨冰司每日都有简报,运作正常,又未得陛下传召,故而入宫少些。”

“朕哪敢传召,这三部尚书被革职,眼看秋闱在即,过几个月又要筹备万国朝会,多少的事朕都扛着呢。那宫中的夏太医都知道你府上去了,朕也知事情必定棘手。”

“是,不过眼下灵均已醒,陛下有何吩咐,臣自当尽力。”

“这尚书人选倒也不急,左右从几位侍郎中选,只是昨日大理寺上报说你交代的贺家的商队,意外的难查。你既回来了,便与大理寺一起查。这贺家的船少说占着大徵船运的大半载力,断不可出事。”

“臣遵旨。”

卫寂起身退出,刘叙搁笔,又叫住了他,

“藏明,你可还记得你带回来的灵均,并不是真的灵均。”

卫寂脚步一顿,回身又跪了下来,

“记得。”

“你也说过她的身份尚不明朗,你是否对她的关心有些过多了?朕只是提醒,切莫忘了你我走到今日,为的是什么。”

“谢陛下提醒,臣与陛下等了十年,藏明断不敢忘。”

他如今的掩饰都成了印证心绪的狡辩,文祯帝看得出,旁人料想也不难。

只是理智,又能耐这情之一字何。

——

入夜时,拂云坊送来了做好的腰带,周怀珠想着趁今日送出去也好,正遇到陆昶在书房中议事。

“大人,您托我去查的乡君的身份,之前说的可能是南桑公主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您说的诗文,暂未寻到线索,忠贞将军的剑鞘已无处可寻。属下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您知晓乡君身份却不放她走,待到万国朝会时,南桑使团又当如何?”

“这暂不必管,对外只需记得她是灵均,你可知南桑公主若是身死在大徵境内,又将引起多大的波澜,两国关系近年来本就微妙,断不可被他们抓住把柄。无需你提醒,本侯的妹妹早在两岁便夭折,现在东厢住着的,原也没将她当做妹妹。”

她在门外静静听着,手中捧着的盒子被紧紧攥住,仿佛下一秒指甲要陷入木料之中。

卫寂,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把我留在身边,就是因为把我认成了南桑公主,觉得我是枚重要的棋子,要牢牢握在手中,是吗?

周怀珠没再推开门,木讷的向东厢房走回去。

“乡君这是做什么?”紫菀正好来房中看她,见她抱着盒子回来,

“没什么,刚才去门外接了拂云坊送来的东西,就是我之前画的一些纹样,你替我收起来吧。”

随后一言不发,吹灭了烛火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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