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契地没有继续问，沈韵泽淡定地揽着他上楼，没有表现出任何心虚，萧俞怀疑也没有证据。
飞机二层。
沈韵泽递给贤萧俞一张毯子：“即将开始十个小时的飞行，准备好了吗？”
萧俞信誓旦旦地说：“准备好了。”
长时间航行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这架飞机的座椅和床不知道比他坐过的舒服多少，飞机上有书和游戏，十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
沈韵泽盯着他的眼睛，笑着缓慢点头。
萧俞觉得，他在故意暗示。
暗示某种危险的东西。
飞机起飞，萧俞头忽然开始晕。他皱了下眉。
沈韵泽递给他一杯果汁。
接过那杯果汁，萧俞视线僵硬：“系统，我感觉他在暗示我。暗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系统说：[宿主，飞机而已，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
萧俞惊讶叫：“这个世界的飞机航行速度和起飞速度也太快了！这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律！呕！晕死我了，靠，他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快给我查！”
沈韵泽看着他指尖苍白地喝一口果汁，站起来。
萧俞惊了一下，头发抖了抖，抬头看他。
沈韵泽微笑着说：“没事，给你拿点零食而已，你在紧张什么？”
萧俞：“哈哈，没什么。”
狗东西，你吓唬我干什么？
他的心声被沈韵泽完全听入耳中。
片刻之后，飞机平稳，萧俞的头晕缓解了一些。
沈韵泽给他拿了果汁软糖和一些坚果，萧俞百无聊赖地往嘴里放。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认真仔细，想观察这个世界的太阳和云朵有没有什么奇妙之处。
一只手伸到眼前，遮光板落下。
萧俞仰头抗议：“我要看风景。”
脑袋被搓了搓，沈韵泽在他脑袋后轻笑，声音温柔无比：“乖，早上醒得早，趁着困意重，快补觉，不然晚上的安排就不尽兴了。”
萧俞放下怀疑，期待起了他晚上的安排：“去哪玩儿？”他的眼睛亮晶晶，像乞讨糖果的小孩。
萧俞的长相很有欺骗性，撒起娇卖起乖来，柔弱无比，没人会当他是“幕后黑手”，可只要不苟言笑，略向下的唇角和耷拉下去的眼皮就在宣告：惹他的人完蛋了。
沈韵泽很爱第一种的他，有种暗爽——萧俞没对几个人露出过第一种神态，他是特殊的，所以每当萧俞撒娇，他不仅把持不住，还险些爽死。
他一股脑全说了，说完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给萧俞准备的惊喜。
“哇哦，”萧俞听完计划，眼睛更亮了：“古河道漂流，我太喜欢了。岸边还有集市和小吃街，每天只能有抽神签被神明允许的人才能参加漂流，人数每天不超过十个。好特别的民族风情。”
萧俞内心真这么想。他早已经把自己的世界各地玩了个遍，工作后，基本每次休假都带着工作重游故地，新鲜事物对他来说非常难得。
沈韵泽专注地摸他的头发，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萧俞开心完，突然安静，目视前方。
沈韵泽听到他问：“我小时候玩没玩过漂流？”
系统说：[其实那个地方你去过三次。]
萧俞：“。。。”
系统自从带萧俞，从来都是被怼的一方，今天它终于硬气了一回：［宿主啊！头脑机灵点！怎么一到沈韵泽面前，你就口不择言口无遮拦口直心快口……］
“算了。”
萧俞冷静的音调让它害怕。
日夜相处了这么久，它几乎立刻理解萧俞的想法：[你不会是觉得……]
沈韵泽的检测报告一个月后才能出来，系统不敢妄言。
至于为什么对沈韵泽这个特殊到震惊世界的人的调查会持续这么久，是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世界，一本书、一场电影、一部动漫，只要制作人员对其历史、文明背景构架合理，宏大到一定程度，这个世界就会真实存在。
既然真实，里边的人物就有不可侵犯的力量。不论乞丐或者国王。
调取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所有的想法，对于高维世界来说，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更何况这个人出了差错，居然觉醒了，知道了自己世界的来源，高维的调查手段甚至不一定对他有用。
“没错。”
萧俞想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系统掉线了，而沈韵泽，看着他的后脑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沈韵泽好像……摄入了更多信息。
萧俞摸摸耳朵，摸摸头顶。
无意义的小举动，在为他们送完毯子的空姐眼里毫无可怀疑之处，沈韵泽却知道，萧俞一直在尝试呼叫他脑子里的系统。
只不过，联系不上。
与此同时，沈韵泽快速处理脑中迅速涌入的信息，
他猛地睁眼，又忽然痛苦地闭眼，过了许久，颈部绷起青筋，而后仰头磕到椅背。
皮质座椅“砰”一声，吸引了萧俞的注意力。
“摸摸摸摸，不疼不疼哦。”萧俞呼噜他的脑袋，凑上去吹吹：“想什么呢？一惊一乍的。”
沈韵泽还在接受信息，看着前方不说话。
萧俞在他面前晃动手掌，发现他没反应，拳头砸在手心里：“坏了，这是傻了。”
他作势从他身上下来：“我去找空姐给你把把脉？”
说完，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他就静静地眨了一分钟眼睛，沈韵泽还是没有反应，他有点急了，过去坐下。
这一下，压到了沈韵泽的敏感部位，他的眉眼立刻扭曲，满脸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萧俞装作不是故意，跳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沈韵泽低头消化了一会儿脑子里的信息，抬起头来时，挂上唬人的笑：“我也突然晕机了。”
萧俞沉默着看向窗外。
看回来。
“你再晚发作一会儿，飞机就要落地了。都平稳飞行十分钟了你才晕机？”
被怼了一番的沈韵泽反而笑了出来，把他拉回怀里亲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把人哄好，萧俞质问他刚才怎么了。
沈韵泽把想好的理由说给他听：“我的脑神经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晕机慢半拍。”
萧俞翻了个白眼坐回他腿上。某个答案已经很清晰了，但他问不出口。
“我睡一会，你保护好我，别让我掉地上。”萧俞靠在沈韵泽肩膀上深呼吸了一下，阖眼睡去。
沈韵泽认真点头，如同交接到某个大任务，安静揽着他的腰，认真虔诚。
萧俞醒了之后，到处逛逛，参观了这架豪华飞机的每一个角落。
越看，他越汗颜——幸好他提供给陈桐的新型物流机设计图，是在源头处的技术创新，可以使飞机能源利用、货物仓储和安全性能同时提升很多，否则在这个世界的飞机面前，根本不够看，可能会被当做笑话。
他翻来一本杂志，里边有关于截止到去年的五十年内科技发展统计。这个世界的科技太先进了，比现实世界先进最起码三十年。
这里不仅有发展到极致的AI，还有一系列比现实世界厉害很多的科技，有的萧俞只在圈子里听说过，正在研究，有的甚至他听都没听过。
不过这些不算惊奇，毕竟没有超过出物理定律，心理可以接受。
萧俞更感兴趣的，是他们的文化。
这里，没有国际争端，没有五常鼎力。全世界其他国家臣服于首都，而作为首都最大家族掌门人，皇甫傲天、沈韵泽和冷榕江这些人，几乎有只手遮天的力量。
其中皇甫傲天，可以把“几乎”删掉。
萧俞抬头望向二层，依稀可以看见沈韵泽的衣角。
他感受到了一股身不由己的力量。
看这份资料之前，他对待沈韵泽和皇甫傲天的态度，都是尽量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看完之后，他决定对他们好一点。
万一被这些人针对，跟封建社会惹恼皇帝陛下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儿，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抖了抖肩膀，拿起一本介绍风俗民情的书，找到他们要去的城市，认真看起了介绍。
他们要去的城市名叫“莫拉”，这是一座以裙为美的城市，它们的历史因裙而起，王朝兴衰伴随裙子样式的改变。无论男女，皆穿裙子，公职服装是纯黑、灰、深蓝、白色长裙，男性裙子多半没有腰部曲线，更像袍。
年轻女性多穿蓬蓬裙和短裙，化有时尚的妆容，形成了特殊的文化。
他们的民俗裙子样式显眼，各种颜色都有，但风格统一，都是连体长袖裙子加腰部装饰，配合簪满花朵的厚底鞋，走起路来倒是没有什么规定，大街小巷四处可见提着裙摆快速追小偷的狂放中年女性、将裙摆用曲别针别成短裙的踢毽子的学生，还有一些干脆被父母裁成短裙的小孩子。
这座城市保留古河道两边的建筑，以旅游业闻名世界。
除了享誉世界的河道漂流活动，两旁的寺庙、祈福、做法事等建筑，以及民俗风情小吃街、特色美食，吸引着无数人前往。
这个月是旅游淡季，沈韵泽带他去河道漂流，应该早就安排好了抽签结果。
也不知道神仙同不同意他这个超级外地人去他们地界上玩漂流。
合上书，萧俞开始对其他城市有了期待。沉寂已久的心激动不已，竟然有小时候全世界到处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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