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考试
大家都在埋头苦算,今天的周考比前两次严格得多,后来已经有几个同学闭上了眼睛梦周公
在死脑细胞以换取不可能的一分和睡一觉收获一个快乐的自己之间,他们已经学会了取悦自己。
这对述清来说并不难,她已经写到倒数第二题,正蹙着眉思索的时候
砰
桌上莫名有一张纸条被揉成了一团
述清挑眉,往后一侧
涂以雯正挤眉弄眼地拿着铅笔往自己的橡皮里打洞
周心馨一直在偷偷看左前方的后脑勺
那是谁扔给的自己?
望着正在后排穿梭的数学老师,她一打手,推掉了那个纸团。
纸团轻轻一声滚落到地上,在地上转了个几圈,好巧不巧落在了数学老师的运动板鞋旁边。
好几个原本在状况外的人忽然发现了这桩不得了的事情,蠢蠢欲动的男生已经开始各种遐想。
“小抄?”
“答案?”
“谁的?”
比牛顿探求苹果引力还要强烈的好奇心逼得他们露出本相,把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木头桌椅摇晃得嘎吱坐响
有个调皮的男孩故意借捡东西的机会,弯腰乘着老师转身回头的功夫一把抓起了那个纸团
洋洋得意地将白色纸团举起,炫耀地展示了下。
白色皱褶的纸团在讲台上安静不动,那个调皮的男孩也被提溜上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胆子。”
数学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了那张纸条,环顾了一圈,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把男孩提走了。
“述清,你也出来。”
述清只得匆匆撂下最后几个答案,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数学考试的脚步很快,政教处的王老师也被叫进了旁边的办公室。
一旁隔壁班的语文文老师眯着眼睛假寐,实则耳朵尖尖竖起,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可耻!竟然在数学考试里面传这样的纸条,荒唐,荒唐至极!”数学老师胸口奋力起伏,面色涨的通红。
她拿起纸条张牙舞爪地在述清前面用力晃了晃:“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都要出残影的纸条,苏瑞眼睛眯了眯,才看清上面的字
扭曲成一条长长小小的蜈蚣字:“述清,晚上可以请你一起去我家吗?”
述清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眼睛也没抬一下:“谁?”
“什么谁?人证、物证都在面前,你还狡辩?”
数学老师一把拉起男生的后领,推到述清面前,刚要发作,看到述清往后退了半步,顺便抬眼看了眼自己和男生。
明明是不经意的瞟视,带着一瞬的嫌弃和警告
数学老师的手忽然卡了卡,转而自己给自己鼓励
她就是个学生,你在怕什么?
“这纸团一开始在我的桌子上,被我扔下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您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监控。至于这个男生,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叫什么,他又怎么会敢给我写邀请信,而且还是用一张烂纸丢到桌上这样不礼貌的方式?”
述清逻辑清晰地摆道理,讲事实,有理有据地站在那里。
明明只是一个新来的转校生,为什么感觉比自己还冷静?
数学老师架不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虽然你没错,但是纸条飞到你桌子上,应该第一时间报告老师。今天老师要通知你的家长,去等着吧。”
述清点点头,两手插兜,头也不转地离开了。
身后数学老师重新调了监控,才发现扔纸团的方向是个死角。
她重新带着男孩回到教室,死角统共就坐了三个人,一共三个男生。
对比了笔迹,他们三人都是方正大气的字体,没有这样爬虫似的字体
线索到这里断了
回到教室,组长已经把答题卡收了上去,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要么打水,要么放水,即使是没有事情的,也要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述清来到黑板报旁边,上面是每个学生练字评价最好的字帖,被班主任一一帖在上面,方便家长会的时候展示。
她望着每一版本字帖的内容,站了一会儿,才静静的回到自己座位上,转着笔,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上完活动课,述清收拾完散落在场地的排球,正和体育老师点数的时候,隔壁班不知道哪个探出圆圆滚滚的脑袋,大喊一声
“述清,数学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
“那你快去吧。”体育老师拿走借还登记单,悠悠哉哉地打起了手机游戏。
临近放学,整个操场没什么人,偶尔几个忘记带回去校服和水杯的孩子还在满操场的跑来跑去,大部分人已经满头大汗地回到了教室中。
“数学老师”
述清也出了汗,校服和背心黏黏巴巴地贴在皮肤上,校服有些透,沾了汗水以后就更加明显可以看到里面的痕迹。
她推开门,陆晓正在里面低头认错
……
她穿的很正经,里面是一件水蓝色的绸缎衬衫,外面用棕红色的腰封勒出了一条纤长的线条,下身穿着一条镶着金边的复古芬兰小红裙,踩着一双半耷拉的皮靴,露出一截细长的腿脖子。
一副半指节大小的珍珠坠子在耳朵下面荡秋千,原本稀碎抵肩的长发用几个马卡龙色的发卡统一固定在脑袋上,露出了圆润饱满的额头。
鼻梁上一副窄框黑色眼镜增加了面部的锐利,把原本宽松慵懒的衣服改成华尔街模特交易人的苛刻高标准。
这样看,陆晓清爽利落的造型,像个工作职场里吊炸全场的绝美私募经理人。
陆晓一看到述清,歪歪头,有些不大爽利。
述清走过去,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来干嘛?”
“清清呦,怎么说话的,平时看你和门口卖煎饼的都细声细气,今天火气大的吃枪药了?”
从排排办公桌后面,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冒了出来。
夫人精致到了头发丝,浑身价值不菲的东西搭配在一起,更显得有钱了。
她不像述清的母亲,总是低调里透着温柔,温柔里透着奢华
“我的天呐,清清,最近爸爸妈妈是破产了吗,怎么穿的这么寒酸?”
她一惊一乍的样子,把数学老师看得一愣一愣
“姑姑,您怎么来了?她,是谁?”
淡蓝色的身影踩着一双恨天高,比男子接力赛还要灵活的速度绕过复杂的办公桌和同学,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述清的手,嫌弃地惊叹:“我们家露露的腰身都比你的手腕粗”
看到数学老师的眼神,夫人还是优雅地撩了撩头发,解释说:“我养的鲤鱼”
……
“姑姑,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呢。”
述清收回了自己的手,姑姑一靠近自己,就有浓重的香味,她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她呀,我的远方亲戚,拜托我照顾照顾的孩子。”
姑姑仔细想了想,细长温柔的睫毛扑闪扑闪,终于了然:“兴许,是你的某个小姨?”
“述清姑姑,这会儿可不是认亲的好时候。我把您叫到这里,是因为述清收到了一封情诗,这可能会对两人的未来产生严重的影响!”
数学老师和德育老师两人东拉西扯了半天,从一个封信是如何毁掉一个孩子一生的蚂蚁视角出发,讲到爱情在人生当中是如何无用、如何阻碍人不断发展的上帝视角。
千言万语一句话:恋爱谈不得,学习最重要,家长要领导,以身作则最重要
述清姑姑嗯嗯点了半天的头,眼见故事没有结尾,只好灵机一动打了个电话,
“喂,卢小姐啊?什么,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和我说,行,您说,您说”
眼看着述清姑姑又一次踩着恨天高堂而皇之从数学考试和德育主任双向压力中像个泥鳅一样抽身而过,没事人似的拍一拍衣袖
“好吧,那您也挺忙的,不打扰您了,总之,孩子的教育也是很重要的……”
“放心,我一定会和孩子的父母交代到位的。”
等出去路过枫叶亭的时候,述清姑姑站在亭子上动也不动,愣愣的看着红色的枫叶出神
“又是,秋天了。”
两人也没打扰姑姑,述清小声询问陆晓:“你真认识我姑姑?”
陆晓点点头:“以前是同事”
述清的好奇心一下拉到顶峰,明明姑姑说的是亲戚,陆晓又说是同事,到底谁是真的?
“不过也算是亲戚,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你,照顾过你一两周”
纳尼Σ(?□?||)
述清本能的拒绝排斥这个消息,毕竟在自己活着的十六岁生涯里面,除了母亲说过“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当然温柔贤惠的述妈妈并不会用这种话表达自己的爱意
再也没有人说过“照顾过你一两周”这种话了
她寻思着一定要找自己的母亲仔细盘问盘问具体的情况,暗自磨牙,内心深处并不希望自己低人一辈
“述清,你妈妈下一周估计就回来了,这件事情就到时候说吧,”姑姑拍了拍述清,通情达理的看了眼述清“小丫头,不容易的。”
“走吧,陆晓。”
身旁的人迈出一步,比述清走的时候大了很大一步
就在述清错愕的瞬间,微风轻轻掀起自己额前的碎发,自己的手莫名其妙被塞进了一个有些柔软的东西
一只捏一捏就会发出声音的哆啦 A梦
“我们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朋友”
述清原本冷淡的嘴角忽然勾起来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最后,她决定把这个会说话的小东西先收进口袋里。
教室里,已经过了午休,大家正忙着记录最后一场历史考试的知识点。
述清走到最后一排陈洛桌子旁边,位置是空的,书本和资料乱七八糟的堆在桌面上。
她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桌子,回到自己座位上,又若无其事地拿起空杯子走到后面接上了一杯滚烫的热开水,假装被什么绊倒,将整个开水倾倒在陈洛的桌子上。
这一刻,全班都安静了下来。
这次历史课是开卷考,述清这么做完全把人家考试的活路全给堵死了。
大家看着述清,述清也没有变脸,始终淡然的推开了对方的桌子,拿起又脏又臭的拖把扒开了桌子上浸水的资料。
对方回来,也是一言不发的拖地,直到地面没有水渍为止。
“述清!你等着”
陈洛回来,天都塌了,只能绝望的哭嚎,顺便整个考试都在撒泼打滚,扮可怜,装无辜。
大家一开始很同情他,不过后来发现这货纯粹想躲过等级考试留在好班里面,就开始忽视不管了。
这并没有制止陈洛的举报行为,他在走廊上以近乎疯掉的姿态捶打墙面,顺便想要冲进去和述清决一死战的时候被班主任拉住了
“老师,她想要我死,让我成绩掉下去!”
“老师,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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