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练习室。
练习生们开始了一天的正常训练，同时等待今天新的任务通知。
“叮——”
一声机械女声突兀地在演播厅回荡后，全部灯光骤然亮起，谈颂PD打门进来，出现在了她们的练习室里。
“哇，是PD！”
“我不会在做梦吧？”
“太帅了，我要晕过去了！”
下面有人偷偷花痴。
的确，她们之前虽见了谈颂，但舞台和导师席至少隔了七八米的距离，不像现在，两米不到，近在眼前，货真价实的谈颂本颂。
一瞬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他手中的任务卡，乔蔓站在第一排，也不由认真起来，这是谈颂第一次进到她们的练习室。
顺便，近距离观摩了下这位PD的颜值，确实很顶，顶的不像是真人，不愧是顶流。
被这么多女生盯着的谈颂，没让众人等太久：“请各位学员开始列队。”
等队列站好，年轻男人举着提词卡，一边踱步，一边宣布起任务。
“各位练习生，今天是你们来到《闪光少女101》的第十天，在经历了初舞台评级、主题曲考核、首次直拍投票通道开启的考验，恭喜你们，进入到了第一次公演环节。”
练习室中，立刻轰地一阵喧闹。
公演舞台，很多人最期待的一次舞台竟然马上要来了！
“第一次公演分组将采取——”谈颂故意拖长尾音，摄像机扫过众人屏息的脸“——双子星对决！”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中，练习生们又听到：
“第一次公演将采用'双子星对抗赛制'，一共五只曲目，将由首轮人气投票的前五位选手，进行两两双人对抗，竞演同一首指定曲目。获胜者将优先获得挑选曲目、队友的权力，现在请A班前五名，作为队长出列。"
“咦？五个人？双子星？那还剩一个人呢？”有人反应快地提问道。
“不错，有认真听。”谈颂肯定地对提问女生点了点头，继续道：“人气投票的第一名，自动拥有第一选择权，本次双子星对决，将由第二名乔蔓……”
被点到名字的乔蔓，目光不由与谈颂对视，她已经知道了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也知道了这个赛制的意思。
“第二名乔蔓和第三名荔笑、第四名夏秋天和第五名林悦分两组，分别对决，获胜者优先选曲。”
光灯似乎突然增强了亮度，乔蔓余光看到，第七名的戴梦攥了攥拳头，此刻正盯着前面陈西宛后腰的姓名贴，似乎在发呆。
这个曾被她称为"最佳竞争对手"的短发女孩，失去了竞争的权力还有选曲的资格，只能等待被胜出者挑选，被动加入队伍。
但人气决定一切，选秀就是这样，公平又不公平。
没人注意的位置，荔笑眯起眼睛，主动和身旁的乔蔓笑了笑，乔蔓也礼貌回应。林悦的目光却不在自己对手的身上，她看着这二人，眼神空洞了半秒，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揭晓曲目。”
谈颂身后的屏幕突然点亮，开始了倒计时：“5、4、3、2、1……”
“第一首歌《骑士》。”
第一支MV片段在电子音效中炸开，重金属鼓点如战马踏破硝烟。镜头掠过中世纪盔甲碎片，六名男舞者以刀锋般的踢踏舞步劈开舞台，领舞者单手扯开披风露出黑色束腰战甲，高音撕裂般穿透全场——
练习室里响起低呼，乔蔓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最新顶流男团Titan的成名曲，编舞以连续三个八拍的战旗舞为核心，要求表演者用腰腹力量、核心力量很强，还要跳出有力量感的帅气。
目前晚上的翻跳，还没有能超越原版的，选这个舞，要想跳出风格，就必须做出一定改动，但也不能改的完全不搭边，既考验实力又考验脑子，这么短的时间内，恐怕难度很大……
“好帅啊，但这个好难的，”后排有人喃喃道，“后面那段甩链子的动作，但凡力度不够，看起来就像跳广场舞……”
“是呢，我看网上好多翻跳都很灾难……”这话已经说收敛了，百分之九十九都很灾难。
第二支MV在幽暗的琴键声中浮现。暗红幕布下，芭蕾舞者踮起染血的足尖，黑纱裙摆扫过满地破碎镜面。当音乐到达顶点时，舞者突然扯开裙撑露出黑色蕾丝束身衣，电音贝斯如黑潮轰然漫过——《Black Swan》。
“啊啊啊啊啊！”
夏秋天突然激动地喊出声，呼吸都急促了，拉着一旁的林悦，迷妹上身般道：“原版编舞融合了现代舞的折骨动作，看到那个下腰了吗？要像天鹅断颈一样把后脑贴到脚后跟，还有那个眼神，像不像吸血鬼？我好爱好爱这首歌，它完全融合了哥特式暗黑美学，性感、魅惑、神秘……”
林悦淡定点头，用一种欣赏但至于远观的态度附和了两句：“确实吸引人，不过这个很难把控。”
乔蔓和荔笑则都盯着屏幕专心致志在看，没有开口。
到了第三支MV，风格又是一百八十度转变，屏幕色调突然又像暗转明，一罐打翻的五彩缤纷糖果罐炸开。
粉色烟雾中，穿着彩虹袜的少女们骑着悬浮自行车冲过教学楼，打歌服上的LED灯随着泡泡糖旋律变换颜色。C位女孩咬开棒棒糖的瞬间，整个队伍突然以人塔造型定格，甜腻wink与刀群舞形成诡异反差——
“《糖果炸弹》元气甜酷风！这个编舞绝了！”练习生中站起个双马尾女孩显然很了解这首歌，自信道：“这首副歌的摸地动作要像猫咪伸懒腰，但卡点必须精确卡到秒，我有私下翻跳过！”
显然是在放话暗示给，接下来要选这首歌的队长听——[选我，选我，这里有会的，不用怎么练的！]
到了第四首歌，前奏一出，所有人愣住了。
MV里，竹笛声穿透水雾，古装仙子的飞天绫罗无风自动。水袖抛起时，舞者们腰力带出涟漪感，浓浓的古典仙女风……
忽然琵琶裂帛，十二名白衣舞者执油纸伞从天而降，足尖点地时伞面旋转绽开泼墨山水。
“中国风《云上谣》！”一位古典舞出身的练习生眼睛都亮了。
直到最后出现的画面，让躁动戛然而止。
课桌抽屉里泛黄的信纸，铅笔勾画的侧脸，风铃声中白衬衫掠过窗边。当吉他扫弦响起时，镜头突然升空展现惊人动线——所有舞者用课桌拼成旋转楼梯，在清唱中和声逐级攀升。
《课桌抽屉》，青春校园风。
“这个看似简单对吧？”前面一直话很少的林悦突然开口：“但看到那个螺旋走位了吗？每个换位要计算走步交叉点，走位很难，声乐部分还要边跳边唱三段式和声。”
“以上就是全部的曲目。”
谈颂在凝固的空气中开口：“五支曲目将决定你们首次公演的生死线。现在请五位队长根据实时人气排名依次选择对手——”
下面，练习生们再次炸开。这次都在押，谁会赢得优先选曲权，谁又会选什么歌？
突然，荔笑对着乔蔓开口：“要不要选我？”
主动出击，语气却不怎么挑衅，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反而还让人读出了一种……强强相惜？
乔蔓有些意外。
荔笑虽然拿到了初C，但目前为止，表现得并不高调，隐约给人一种‘别人愿意奉承我，我也懒得拒绝’的高傲。
起码在今天前，既没有主动挑战过谁，也没有炒过和谁的cp。
只是这次，可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乔蔓转头，对荔笑说了句，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话：“正好，我也想选你。”
这一回，荔笑是真的笑了。
不是礼貌一笑的笑，是真心得意的笑。
“乔蔓，你是第二，由你先挑选。”谈颂开口了。
“我选荔笑。”
“哇哦……”
“哇哦哦……”
台下一种惊呼低语，不乏早便想看这两人热闹的。
乔蔓白净清纯的面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荔笑却解开高马尾，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训练服肩头，笑着迎战：“来吧。”
到此，第四名夏秋天和第五名的林悦，自动匹配。
对决曲目由谈颂指定，选手同意，分别是是——《Paparazzi》《红宝石》，为了确保公平，也确保对决双方都会不会浪费时间。
《Paparazzi》是国外歌手一首写给狗仔队的歌，歌曲和舞蹈都融合了先锋美学，歌的节奏性很强，舞台编排融入了剧情化的表演，夸张、激烈、极具戏剧张力的同时有种暗黑美感。
总之，很考验表现力。
乔蔓将皮筋咬在唇间，将长发扎紧成高丸子头，荔笑不甘示弱，拉伸调整起肢体。
比拼，很快开始。
“真是宿命对决！”
有练习生夸张地捂住嘴，“我们的初C与最强逆袭黑马正面对抗了吗！”
“我还不敢相信……”
“你说，谁会赢？”
“我押荔笑，乔蔓跳这个我很难想象耶，你可以吗？”
“No，我赌乔蔓，荔笑嗓音动作有点软的，这首歌需要舞台感染力强点的，我看好乔蔓的反转魅力！”
音乐响起。
双人就位。
率先上场的乔蔓，声线刺破寂静，只听她将"Paparazzi"的爆破音咬出，瞬间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到了那种——舌尖抵着齿缝吐出的气音，混合着金属凉意。
几乎是一秒进入状态。
她没有用那种标准化的女团方式处理前奏，而是融合更专业的现代舞和发力位置。当唱到快要高.潮部分时，乔蔓忽然一个伸手的动作，仿佛撕开了空气，让人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她的每个动作，每个面部表情，
她的瞳孔突然失焦又凝聚，如同被惊动的兽群，如同一个真的被狗仔跟踪的大明星……
最惊艳的是她处理尾音的方式——用颤音延长音符，唱到“看着我坠落”这句词，乔蔓的泪腺突然失控。生理性泪水滑过冷笑的嘴角，极致的表现力令所有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天呐，她真的不是舞台剧演员吗？”结束时，有练习生惊叹。“开始前我竟然怀疑她适不适合，当我没说过：”
“是啊，好绝好绝的感染力！”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乔蔓表演，突然发现自己和人家差好多呀……”
“不愧初评级是A，名次从末位逆袭到第二，她细节的处理方式，比我想象到的高了不知几个level。”
荔笑一直安静看着乔蔓的表演，看的很投入。
别的练习生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好像没有听见，只紧紧盯着乔蔓，不知是在分析她的动作，还是想自己该怎么做的更好？
乔蔓结束表演，练习室内，响起了一阵激昂、久久不散的掌声。荔笑在掌声中上场，也得到了所有人好奇的目光。
一开口，她的的高音像抛光过度的水晶，清亮却易碎。舞蹈动作流畅，眼睑缓慢眨动的频率与歌词的节奏完美同步。只是，副歌部分祭出了撕裂音，声带摩擦产生的沙哑感让人想起生锈的铁，难免破坏整体的舞台。
练习生里，有人可惜的低声叹了口气。最后的一段高.潮片段，荔笑拉长了音阶。她高高昂起的脖颈，像一只高贵优雅的天鹅，却少了一种被狗仔逼疯的大明星的破碎呐喊。
音节收尾的那刻，荔笑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撕裂音勉强可以算作失误，但乔蔓一个失误也没有，她自认跳舞可以和乔蔓平分秋色、各有千秋，但唱歌的天赋技巧，乔蔓胜了她一筹，在自己不擅长的类型里，尤其明显。
“投票开始。”
谈颂按规则让乔蔓和荔笑站在一旁，其他人匿名往投票箱里扔签，2代表乔蔓，3代表荔笑，最后看谁的票数多。
煎熬却不算漫长的等待后，谈颂宣布———“乔蔓胜出。”
荔笑听到这个结果，没有垂头丧气，姿态很好的笑着和乔蔓握了手：“恭喜你。”
“谢谢。”
一场对决下来，两人也莫名多了分是敌是友的亲近，少了生疏对立。
竟比大部分人想象中，意外和谐。
“下一轮，夏秋天、林悦。”
这两个人的曲目是《红宝石》，一首华丽曲风配舞种多样的曲子。
夏秋天一双上挑的单眼皮，显得外表凌厉、很有攻击性，很像好莱坞动画里的亚裔形象，气质和这个名字倒不怎么相符。但专业上，又和她的个人气质很搭，感觉很适合这首歌的主要舞种，声音也瑕疵不大。
形象独特，实力在线。人气投票能排在第四，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林悦和夏秋天又是两种类型，林悦更像一个标准的完美好学生，vocal是专业，舞蹈也是专业的，网上很多人都习惯拿她的直拍来扒舞，因为她的动作标准到像机器人，胳膊不会过高，腿也不会过低。
但有一点无聊。
这两个前后对比，明显夏秋天赢面更多、更大。
“oh my god！夏秋天今天好猛啊！”
“对啊，好像受了什么刺激，跳得比主题曲直拍还用力的感觉，其实这首歌的话，她正常发挥应该就能赢呢。”
“那可说不准，林悦也卯足了劲呢，万一留一手最后就差在这一点上，多可惜？”
“我怎么感觉，她不像在针对林悦？你看林悦跳的时候，她好像都没太专心看？”
“那她在针对谁？你想多了吧？”
“或许吧。”
两个女生就坐在舒佳佳后面，对话也被舒佳佳听得清清楚楚，其实她也觉得，夏秋天好像没怎么把林悦当对手……
“现在宣布结果，第二轮，夏秋天胜出，获得优先选曲权。”
前五名队长的顺位尘埃落定，就到了选择的时候。
分别是陈西宛、乔蔓、荔笑、夏秋天、林悦。居然和最初的人气投票顺位一致，误打误撞的，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平？
此刻，众练习生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刚才的比拼，说老实话，谁输谁赢和她们关系没那么大。
但接下来的选曲环节，就不一样了，谁选了哪首歌，接下来又要选择哪个队友，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大部分人虽然没有主动选择权，只能被动等待队长的挑选，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五首曲目，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是适合的、不适合的，队友都有强悍的、相对弱的，谁不想去曲风适合自己，队友又强的队伍。
所以这一刻，才是众人真正虎视眈眈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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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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