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庙门口乱糟糟地吵闹,像是地狱里夺命的呢喃,林朝盈心脏打鼓般,“砰砰砰-”地砸在身体里,眼前闪过萧眉对她伸手时的笑容,一股后知后觉地窒息感扑面而来。
林朝盈甩开挡在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人群,对着汪博的脸抬手是响亮的一巴掌。
汪博被打蒙了,震惊之余,没反应。
林朝盈对着他的腹部狠狠踹下,汪博疼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她顺势捡起掉落的棍子,朝着他的脸,一下,两下,三下.....挥舞落下的同时传来男人惊恐地尖叫声,他试图抢回棍子,总能被乱七八糟的打法搞得猝不及防,他只感觉左脸已经麻木,捂着脸的手上全是血。
钱非之前总是开玩笑,林朝盈每次打架没有招式,全靠蛮力乱打一通,对方无法招架。
秦铭和孔月见状赶紧拦下,汪邵带着人去帮邱辰解绑,救人的救人,拉架的拉架,场面乱成一团。
“放开我!”林朝盈失控地一边挣脱一边踹着满脸血的汪博。
汪邵连忙挡在自己弟弟面前,视死如归地说:“够了够了!”
林朝盈发红的双眼只有冷漠,“你算什么东西?”她抹开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手上沾染的血迹无意蹭在脸上,恶狠狠地警告在场所有村民,“如果我再听见,谁说萧眉...也就是汪戈妻子的坏话,什么出轨不检点的,我当场把他嘴巴撕烂!”
汪博不服气地捂着脸还要冲过来,钱非反应迅速,捞住他的领子,一个过肩摔丢在地上,抬脚给他踹进河神庙内,骂道:“她打不死人,老娘打死一个可是轻轻松松!再来犯贱你试试!”
江川谷拿出纸巾,擦掉林朝盈脸边和手上的血渍,苦涩地微笑着,“至少证明,当年萧眉没有和我们绝交.....”
“还不如...”林朝盈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绝交呢.....”
女人抱着邱辰,哭得正伤心,刚松开手,“簌——”急促地风声后,林朝盈耳边传来皮肉被穿刺破开地闷响,转头看见邱辰的胸前血淋淋地突出一把尖刀,距离女人的眼睛只差毫厘的距离。
“啊——”凄厉地惨叫声后,邱辰被村民合力抬走送往村内的诊所。孔月和秦铭也跟了过去。
汪博跑得不见人影,钱非被刚刚的一幕震惊到,警惕地回头观察庙内,“从哪冒出来刀啊!”
三人走进庙内,转了一圈仔细检查,院中的鼎式香炉,正殿内的河神金像,简单又正常的一进式庙宇,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刀是从哪出来的?
钱非走了一圈又一圈,浑身冒冷汗,说:“我不想在这呆!好难受啊!”说着她跑出河神庙,还意味深长地撇一眼河神像,“河神长得不像神仙啊?”
林朝盈听见问她:“什么意思?”
钱非站在门口,“我见过的神像总会透着股威严和说不上来的压迫感,这个河神长得和人一样......”
林朝盈没发现庙宇中的不同,但是她非常清晰地看见,利刃穿过身体的方向是平的,没有倾斜的角度,说明是从邱辰的正后方刺过来。
那人呢?
江川谷:“我记得汪戈的力气很大,铁制品都能徒手掰断,如果是他,这把刀应该能穿透三四个人.....”
“你忘了?”林朝盈说:“汪戈被秦铭抓住后,孔月又是抑制剂又是镇静剂的,咱们最后在羁押室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没力气说话。”
江川谷:“如果真的是汪戈,他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
林朝盈:“为萧眉报仇。”
“不对啊。”钱非疑惑:“他异能很强,八年前看见他老婆死的时候就该报仇啊?这些村民值得他搞个**年的复仇计划?而且他报仇不是把人吊死在河里?像庄欢一样?”
三人的手机同时震动,点开一看,是秦铭在小群里的信息:【邱辰死亡。】
“妈呀!”钱非觉得骇人,“才第二天,死了第三个人了?这是桃源村还是阎王殿?”
林朝盈审视河神金像,阳光打在他盘卧的腿上,华丽而刺眼,上半身笼罩在庙内的阴影中,嘴唇带有似有似无的微笑,可低垂的眼中又闪着泪光......
神像前摆满贡品的桌子上,燃烧着红蜡,火焰向上不断蜿蜒的飘摇着,像极了村民的贪欲在熊熊燃烧后献祭生命,只留下满桌的蜡痕......
桃源村供奉的到底是河神,还是人的贪欲呢?
中午5人在村口的小馄饨摊上聚集,不出所料,邱辰的妻子依照村长的建议,准备明天下葬,不考虑报警或者尸检,孔月和秦铭气得差点在诊所和村民吵起来,最后被一众人联合推到门外。
根据村长所说,刀是从庙内来的,说明是河神不满众人扰乱他的清净,加上8年间邱辰因为萧眉的死,从未踏足过河神庙,没有进行作为桃源村村民应尽的供奉,错上加错,所以为了避免后续河神将罪责怪罪在邱辰一家,村委会要求邱辰的妻子张代每月上交定量的香火钱。
钱非火冒三丈,手里的碗差点丢出去,“贱不贱啊!我刚进村的时候还觉得村长是个好人,没想到一村子的畜生!”
秦铭没办法地说:“那咋办,我们俩又干涉不进去,就算警察接入,你觉得村子里的人听谁的?”
江川谷淡淡地说:“河神。”
孔月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不断搅动碗里的馄饨,“不知道以后张代带着小孩在这怎么活,满村子的豺狼虎豹。”
钱非接着说:“是啊,汪高那家不也只剩下一个老人和6岁小女孩?”
“这个村子...”林朝盈察觉到问题所在,“怎么频繁的父母出事?汪高算一个,现在邱辰算一个,都是家里有个五六岁的孩子?你们觉得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
孔月反应过来,“张代?”
钱非:“难道是汪戈父母双亡,加上妻子无故死亡,于是恨上村子?叫我们来是观摩他的杀人?纯挑衅?”
“不对。”江川谷说:“今天汪博为了庄欢当众羞辱萧眉的时候,作为被所有村民指控的奸夫当场死亡,如果真的是汪戈报仇,我怎么感觉逻辑不通呢?”
秦铭问钱非,“如果你是汪戈,有一个拿着大喇叭当众羞辱你的爱人,你会怎么做?”
钱非回答:“当然是揍他啊!”
林朝盈:“人都是冲动的,如果邱辰真的在他杀人计划里,当下自诩英雄的汪博满嘴侮辱萧眉,汪戈控制得住自己吗?”
“你们好像忘记一个人?”孔月提醒道:“今天上午你们刚抓住个会隐身的异能者。”
汪鱼?
钱非站起来:“他不是受伤?被老大送去诊所了吗?”
孔月记得上午扫过一眼他的伤口,“胳膊上的小伤,又不会致命,更不会让他下不来床啊?”
秦铭挠挠头,后悔地说:“真的搞忘了,后面全去庙门口,加上邱辰死亡,我真没注意他还在不在诊所?”
林朝盈当时沉浸在萧眉死亡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身边异常的声音,如果真的是汪鱼提着刀隐身从背后杀死邱辰?汪鱼为什么这么做?
她思来想去,用筷子蘸水在木制的桌子上,写下庄欢,汪高,邱辰三人的名字,说:“你们今天听到汪博的喊话吧,说是庄欢撞见萧眉出轨?那汪博非常坚定的认为汪戈杀的庄欢,他是还有确切证据?”
江川谷:“还有当时张代喊得那句,邱辰和萧眉是清白的,如果邱辰不是汪戈为了报私仇杀的,只可能是邱辰知道了什么,村子留不住他了。”
“还有一点啊?”秦铭百思不得其解,“邱辰被村民钉死在奸夫的罪名,居然没离开村子?他又不是桃源村的人,是外来户啊,想走应该很简单吧,内心这么强大?还能在这生儿育女?”
孔月:“我现在不敢相信,一个漠视人命,不尊重亡者的村子,叫桃源村?”
约莫快傍晚的时间,几个人心事重重地回到村子,路过‘河神小店’时,老板热切地挥手,喊:“大明星!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几个走了呢!”
秦铭笑笑说:“我们想去吃村子口老爷爷的馄饨了。”又想起来他之前提供那么多信息,也没正式介绍过,于是说:“之前聊那么多,也没介绍自己,我叫秦铭,江川谷你认识,这几位是林朝盈,孔月和钱非!”
老板打过招呼后说:“我名字汪奇,以后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来店里找我就行。”
想起他之前说和汪戈从小一起玩,林朝盈好奇地问:“记得你说过和汪戈以前关系很好,我想问问萧眉你熟悉吗?”
“当然!”汪奇说:“几年前汪戈那小子跟我说他结婚了,吓我一跳,隔天带个漂亮姑娘回来,不得不说确实长得好看,还大方!那时候我的小店刚开业没多久,她说要给朋友和家里人送特色的礼品,买了好多!”
江川谷敏锐地发现,他是村子里面提起萧眉,唯一没有主动说出轨事情的人。
林朝盈继续问:“买了什么呀?”
汪奇说:“福袋啊,冰箱贴,明信片,带有名字的小石头啥的,还有很多我们的手工制品,比如这种手工伞和手工针织的福包,不光买了,听说还去巷子尾的赵老婆婆家亲自学了呢...”说着他叹口气,“没想到最后都没来得及带走。”
林朝盈:“东西也留在你这里吗?”
汪奇摇头,想了想说:“那天她中午的时候买的,急着去酒馆一趟,东西太多让我帮忙送到老宅。”
“酒馆?”钱非说:“邱辰的酒馆?她和邱辰真的有关系吗?”
汪奇点头,又说:“当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而且那段时间乱得不行,奇奇怪怪.....”
林朝盈急切地问:“乱?具体哪里乱?”
“哎呀。”汪奇像是突然卡机一样,怎么都想不起来,最后说:“我记不清了,就记得那段时间整个村子都很乱,村长家小孩生病,庄欢跟疯了一样,汪戈突然村外结婚,回来被长老罚了,邱辰的酒馆也是天天出事情,还有几个长辈接二连三的出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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