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病啦？”卡米莱揉了揉头发，朝少女那边瞥了一眼。此时面前的少女低垂着头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抓紧身下的沙发皮革面，指节泛白，似乎在承受着痛苦。
女人却面色如常，对少女时不时的捂头痛苦已形成习惯，她无所谓的叠起双腿，还不忘言语调笑，“你这老毛病，这几年间就没停过，还不找医师看看呢？”
“所以说是老毛病，痛过之后就平复了，连医师都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阿默捂着脑袋回面前人，额间因痛苦落下了冷汗，汗湿了些许额发，凌乱的粘在侧脸，少女眼眉垂落，指尖颤抖任由发丝滑落指缝，面色苍白间，仔细看居还有些凌乱美。
倒是个极好的美人胚子。
女人撇嘴，毫不吝啬的支起下巴欣赏，片刻又捞起面前人垂落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绕，似在调戏人。少女没理她，瞳仁扩散开，又陷入了记忆碎片中。
“不要不要我，老师。”她说。
女人从凳子上摇摇晃晃的起身，背过身没再看她，“出了武魂城，就不要再回来了。”
那声音无力，悲凉，像是承受了世间所有的痛苦哀愁，高挑却极其孱弱的身躯，被微风吹的轻微颤抖晃动，却依旧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口中说出不由心的话语。
“祝以默，我不要你了。”
轰—！
脑中发出嗡鸣声，痛的要炸开，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大口喘着气，胸腔起伏，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魔。
那个女人，是当今教皇比比东？
为什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是身份高贵的圣女，却又为什么像一个残花败柳一般，毫无生气，像个空有躯壳的木偶，处处充斥着无力。
还说，不要她了…。
好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那破败的残花，从毫无生气变得妖艳丛生，端坐高台，俯视而下，她的…女王。
很痛苦，不知道是那句不要她了，还是女人那强撑痛苦颤抖的身躯，都在戳着她的心脏，告诉她，那个女人是很重要的人。
去找她，她会告诉你你想要的一切…。
阿默指尖颤抖了一下，一股舒爽的凉意涌入脑子，让她放松不少，痛苦减少了。
瞳孔重新聚焦，她愣愣的看着，面前墨发蓝眸的妖治女人，女人的蓝眸在发着光，闪亮的蝴蝶光影，在眼前人蓝眸中扇动翅膀，并不诡异，有着说不出来的妖魅味。
那蓝蝶，在吸收她精神的痛苦。
迷幻蝶，有这功效？
她们凑的很近，卡米莱捧着面前少女的脸，和她对视，少女急促的吐息带着悠然的暖阳味道，喷洒在她脸上，让她不由轻笑一声。
“怎么？看呆了？这副面容还是很好看的，对吧？可惜的是那人长相身材到是极为不错的女人，脑子却很蠢，胸大无脑的蠢人，她试图勾引暗杀我获取金钱，被艾米莉亚反杀了，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她那张脸的，当然身材也不错～”
阿默：“……？”
“能别在我即将感动的时候说这些话行吗？挺出戏的。”
还很膈应，顶着死去之人的面容。
“咋了？她很蠢不是吗？如果改变策略，把勾引暗杀改为勾引讨好那钱财不随她挑吗？真可惜，啧啧啧～”面前女人将嘴一撇，露出一副极为嫌弃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很吃那套～”
“嗯？那你能告诉我教皇比比东和祝以默之后发生的事吗？”少女和女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说话而躲远，女人依旧捧着少女的脸，少女显得很乖巧，没有动，像一个顺从的小动物，任由面前人捧着，她嗓音放的很轻，眨巴着黑亮的眼眸，似乎还在有意无意的撩拨，露出那精美乖软的眉目。
本就凑的很近，那精致好欺的少女，容颜展露的毫无保留。
像个精美绝伦的娃娃。
能任人摆布的金丝鸟。
听话，乖顺，博取垂怜。
“哦？你还想知道什么？”迎着少女那乖软的黑目，她没有躲，而是迎难而上，在少女额发轻嗅嗅，暖阳香涌进鼻腔，心情也被带着愉悦起来。
少女勾唇，“全部。”
“全部？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面前女人轻呵一声，分出一只手在少女额发间轻轻揉搓，少女不动，明亮的黑眸，盯着她看。
果然她知道的不少，并且参与的也不少，只不过是弯弯绕绕的不愿告知罢了。
面前女人藏着掖着的秘密。
被盯着紧了，女人蓝眸躲闪了一下，眸中的蓝羽幻蝶随之扩散消失，如同梦幻一般，回归平静，她开口：“不都告诉你了吗？哪位金乌斗罗长相偏英气，性子极为淡漠，实力强大，还…。”
“我问的是她和教皇。”
女人张张嘴，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就…她们挺普通的关系吧？师生什么的…。”
在心虚什么？
“那她们之后发生的事？”阿默问。
“不知道，我和那位教皇就做过一次生意，再说了，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哪来那么多闲功夫去过问人家私生活那些的。”
是吗…。
“好的，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后续有消息记得通知我。”阿默握住面前女人想触摸她耳垂的手，向后退了几分距离，面上勾着礼貌的笑，起身绕开。
独留女人在沙发上侧着身，修长的指尖僵在空中，眼中还有未散的深意。
阿默没管她，走到门边拉开门。
套不到有用的话了，卡米莱的话术很深，有很多都在特意瞒着，引导着她避开关键提问，再问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
“喂！利用完我就走了？这么薄情，你都有那么多的小女朋友了，多我一个又能怎样？”
她握门把手的手一顿，只听身后的女人接着说：“是我能交换的利益不够多吗？我想我比你那些小女朋友要强多了吧？”
利益确实很诱人。
阿默侧过头，潮沙发瞥了一眼，果然女人勾着得逞的笑，叠起双腿，双手抱胸，那胸前饱满的地方被托起的格外明显，容貌妖冶的女人，身份不明，年龄不明，性别不明，连外形都是假的，利益确实很多，但就她那多疑谨慎性子。
自己斗不过她，也不甘愿成为折翼的鹰。
“你想要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改变，或许你更喜欢年龄小的？”女人身上冒起熟悉的白烟雾，眨眼之间，坐在沙发上的人就变成了，亭亭玉立的，清秀少女。
没有那夸张的身材比例，少女格外的精致活泼，朝面前人抛了个媚眼，阿默将眼睛闭了闭。
“我对不真诚的人没兴趣。”少女将头扭回去，没在看她，“我们之间的利用，和你向我讨要的利益，超过欢愉。”
她在利用卡米莱，卡米莱也在利用她，地下斗魂场的业绩，有一半是她拉上来的，普通人的斗魂，她总是比普通人强悍，是卡米莱普通人中手下的王牌，所以她才这么理直气壮来讨要消息，至于别的什么，就要看她给的够不够多。
“死孩子，不就没全告诉你吗？至于那么记仇吗？哎！别忘了下周有一场你的比赛，对战狂野的，这么久没来，消息都说你被他打死了。”
阿默轻应了一声，关门离开。
卡米莱轻呼口气，向背后靠了靠，端坐在沙发上，面容恢复平静，没有那股随便的气息，现在的她像掌握一切的黑暗帝王，一切都得心应手，如她所料。
脚下的影子扭曲变形，少女缓缓从影子中探出半个身子，她带着黑色的地狱犬面具，上面还有无意沾染的鲜血，仔细看那身金贵的黑执燕尾服，也渲染了无数的红。
像是刚完成任务就来复命了。
“主人，任务完成。”清凉的少女嗓音在房中环绕，她似乎并没有意外，卡米莱改变的身形。沙发上的少女，轻轻点点头，勾唇。
“艾米莉亚，做的不错～”
开口就是那熟悉的调戏嗓音，只不过更青涩了不少，艾米莉亚没有回应，而是用面具孔洞中的血红眸子，紧紧盯着门口处，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得到允许。
“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卡米莱拖着下巴，朝酒杯中倒酒，轻抿一口。
地下的少女默了一瞬，“主人，你在故意展露弱点激她，然后让她落入陷阱中，却又为什么不全告诉她？这不是主人希望的吗。”
她知道眼前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卡米莱一直在潜伏，在等猎物上钩的那一刻。
“嗯？确实哦～她那武魂确实很让我感兴趣，但女人嘛～总要有点保留才更有韵味。”
地下的少女沉默，抬头仰视。
“主人是女的？”
换来了眼前人一阵猛咳，被酒液呛到了，“咳咳…男人也更要有神秘感！才显得有魅力！”
艾米莉亚冷漠脸：“…哦。”
卡米莱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残酒，嗓音低哑，“四年前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她在南溪城地下斗魂场的那股狠劲，和受伤后的金光护体，都让我感觉到她像一个人，但年龄对不上，或许是那个人的后代。残缺的武魂，护体的金光，她的秘密还有很多，真有趣～”
“那主人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询问，那更方便快捷不是吗？”艾米莉亚回。
“她失去了记忆，这点确实没撒谎，但在两年前失踪一阵子之后，就出现了改变，她时不时产生的头痛，或许是在慢慢恢复记忆，这件事不着急，如果真的和那个人有关，那她的武魂应该就是三足金乌，生来便要成神的武魂，可不比天使武魂差，所以不可贸然结仇。”少女青涩的面庞有些凝重，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并没有着急喝。
“而且，她长的还挺好看的。”少女摸着下巴一脸认真。
“……是吗？”
原来颜控不是装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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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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