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已经是第二日凌晨了,阿默困的睁不开眼,脑中却异常兴奋,似乎还在回荡着那场盛大的烟火月色,她穿着像一个世家贵女的白色衣裙,在烟火月色下和少女们相视而笑,绚烂的景色迷人眼,却让她看清了少女们真诚的微笑。
似乎眼眸中只有她。
她是开心的,心中没有了顾虑和隔阂,本就身处自由身,何不放肆一把呢?
爱吗?她或许会有呢?
但她却忘了,没有魂力的普通人,真的就能和实力强大的魂师一起并肩而行吗?
她们的道路是封号斗罗,甚至成神,而她呢?是躲在她们身后的胆小鬼,软弱无力,只能拖后腿,成为她们致命的软肋。
在这一晚,她又梦到了以前的回忆,不同的是…这次,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华贵女人,而是一个有些暴躁却心软的英气女人。
视线在一望无边密林中,她似乎在向前赶路,背后宽大的黑色羽翼煽动,每煽动一下就向前百里,发出炙热的光波,吹的黑色衣袍猎猎作响,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气息,她停下了扇动,在空中暂停。
回头望去,一个长条龙的虚影急速冲来,朝她撞去,那狂暴的能量几乎要将她吹飞,奇怪的是她就停留在半空中不动,任由龙影冲来将她扑飞老远,她翅膀煽动一下稳住身形,减缓下落的速度,在草坪上站定之后,她抱紧了怀中人,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姐姐。”
怀中人动了动,握紧她胸前的衣衫,抬头眼眶通红的瞪她,“你就这么走了?把我弄成这样,就这么走了?”
怀中的女人头发被吹风得凌乱,衣衫也乱糟糟的似乎只披了个外衫,就急冲冲的来拦人,宽大的外衫松垮垮的被一个绑带随意系在腰间,勾勒出女人纤细的腰,她赤着脚,白花花的两条长腿和胸前锁骨在外裸露,仔细看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红痕和齿痕,像刚经历过一场欢愉。
注意到她的目光,女人还是颤抖的,咬着牙瞪她,怒嗔,“小混蛋!全是你干的好事。”
她把女人往上颠了颠,拖着面前人的大腿,将女人按在怀里,勾唇说:“我的错,姐姐要罚我吗?”
怀中人僵硬了身形,似乎在小口喘气,握着她胸前衣衫的手又紧了紧,“嗯…别,你总会在我睡着的时候走,别碰我!小混蛋。”
“我有告诉过你,但姐姐当时似乎没在听。”她回。
“我哪有机会听?!你给我机会听了吗?你就不能在白天的时候好好跟我讲吗!祝以默!”女人听到这话瞬间炸毛了,她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想要将面前人生吞活剥,说完过后,似乎有些委屈,眼尾的泪水从面庞划过,滴答在面前人的衣衫上,黑色衣衫并不明显,但面前人还是抖了抖。
她沉默片刻叹口气,在面前人看不清的面庞上擦泪水,她的嗓音变得柔和,似乎在哄人,“你知道我跟你讲过之后会发生什么,你不会同意,严重还会跟我打一架,你不会同意的姐姐,但我必须去。”
“祝以默!”像被戳中想法,女人大吼,一拳就抡了过去,她没有躲任由被那极重的一拳轰飞出去,木屑横飞,她撞断了一棵大树才停下,有些狼狈的将胳膊搭在膝盖,席地而坐,平静盯着面前暴躁的女人,温和的声音变得逐渐冰冷坚韧。
“我必须去。”
女人就停在她面前,松垮的衣摆随风而飘动,墨发划过脸庞面上居清晰了几分,她眉目轻皱着,带着几分肆意的英气,五官柔和却也透着伤鸣,黑眸如碎雪,握紧双拳,盯着她看,身躯被气的颤抖。半晌,似乎是妥协了,女人放松了身形,语气还是止不住的暴躁。
“你有几分把握能活着回来!”
她抬眸并没有说话,口中弥漫着苦涩的铁锈味,背靠身后那断裂的树干,很无力的靠着,似乎并没有把握,但必须要去。
看着她这副表情,面前的女人额角突突的跳,拳头握的咯吱直响,随后又松开,她轻叹口气,将身体背过去,说:“你会回来的,对吗?”
她还是没有说话,注视着面前女人那微颤的背影,唇角动了动,轻嗯了一声。
这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哪怕会死,也要去,这是她的宿命。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女人沙哑的嗓音变得低沉,“那我会等你,无论是一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等得起。”
风缓缓吹过树枝,女人也在落叶飘舞中消失了身影。
阿默醒了,她睁开双目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悲凉,她又要她等着了,她也总会等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回忆越来越多了,涉及到的人也越来越多,她紧皱着眉目,不由得想,祝以默是个花心的人,她也是吗?以后她们也会为她这样伤心,那她可真不是个好人。
起身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她朝窗外瞥了一眼,正值中午日头浓烈时,昨天太开心了,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唇角还在勾着笑,但刚刚那个回忆梦却让她无比忧愁,那是她死前的回忆吗?她死了,现在的她又是什么?
轮回转世?不对,祝以默只死了五年多,难不成她真是祝以默的后代?她的孩子,那脑中的记忆却又那么真实,她也才不大的年龄,想去寻找真相,祝以默是怎么死的?
因寻求力量而走火入魔?
“力量。”阿默思索着呢喃,“我现在也没有力量,魂力…。
突然想到什么,她眼眸稍微瞪大。
“那个火人!她就是我的力量,被封印的力量!”
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她是被封印起来了,火人就是封印,只要彻底将她吸收,她就会变成祝以默,那个强大的金乌斗罗,祝以默。
把火人唤出来除了,那个她缺失的东西,就只有…濒死。
强烈的威压造成的濒死,将精神压迫到极致,从内而外产生的恐惧,能见到她。
火人不会让她死掉,她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除了缺失的东西,就只有用濒死强行面见。
她要问出一切,不止五年前的事情,还有被封印的状况,如果她是死了,又是谁把她封印的,她又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火人会知道,她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阿默的眼眸坚定了下来,伸出手握了握拳,她本该会很强,只要找回那个很强的自己,离破开五年前的真相还会远吗?
不会。
只是,那极强的威压有谁会有?一定要用她无法反抗的强烈威压,要一瞬间将她的精神压缩极致,甚至昏厥,让她无法分心让火焰护主,她身体中的火焰能一瞬间爆发出极强的能量反击,那那个施压的人就一定要有特别强大的实力,最好是魂圣魂斗罗级别的。
找院长帮忙吗?
有些头疼,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内心深处是不信任的,这所学校的人哪怕待了两年,他们还是没过心中的那一关,毕竟用普通人的身份在学院待了两年,还混在学生堆里,大师的那个做法已经让她在众人中引起了不满,只是一个没有魂力的普通人而已,却可以和那些学院引以为傲的怪物学员中一起吃喝,确实不合礼仪。
她只是一个打杂的借宿人,始终是融不进去的,也是最没有信任的,在他们看来她只是一个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以没有魂力的身份融进了,那群天才怪物的队伍里,抢占着没有名分的资源。
她刚来的时候是和村子里的热心大娘住在一起的,在破旧的土坯房里,大娘有两个孙女一个孙子,是有着封建思想的重男轻女,她因为清秀的外观,总是遭那名顽皮的男孩戏弄,男孩比她小五岁,上面两个姐姐小她两三岁,男孩没见过那么精致的娃娃,哪怕干活弄的灰头土脸的也难掩她眉目的清秀,小男孩眼睛亮晶晶的,总喜欢收集各种古怪的虫子来吓她,两位姐姐也是默不作声,像是被转移戏弄对象而感到庆幸,而冷眼旁观。
阿默莫名其妙的从衣服上摘下,各种奇形怪状的丑虫子,皱着眉,男孩总是笑嘻嘻的扮鬼脸,随后跑掉找更丑的虫子,好像只是为了吸引她这位精致的娃娃的注意力,大一点的姐姐有些不忍心的安慰她,说,男孩子嘛,精力旺盛一些总是好的,要闹就闹吧,别理他就行,维护的意思很明显,让她忍气吞声,而小一点的妹妹却是冷哼一声,出言嘲讽,阿弟已经很收敛了,不扯掉你头发都是好的,送虫子而已,那是你的荣誉,给你就收着,阿默不作声的垂眸,知道她们是被思想教育给毒查了,在村里面,男娃做什么都是对的。
之后呢?
那男孩儿越来越过分,或是感觉他吸引到的注意力越来越少,便撇撇嘴试图在工作间捣乱,让她搞完的农活弄得一团糟,理直气壮的看她被奶奶责骂,心满意足的扭头继续玩耍,阿默目光撇过去盯着他的背影,眼眸中闪烁着阴鸷,依旧不做声,安静听着训斥。
她能做什么?什么也做不到。
阿默当时也只是一个失去记忆的可怜小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在不远处满是强者的学院里,杀掉一个可怜的五岁男孩,她不敢赌,只能默默忍受。
那逃离的机会,出现在了农忙的午后,刘德带着从城镇里采买的精致糖果吃食,和那些村里人需要代购的物品分发到了大娘家里,大娘热切的接过她所需要给孙子的吃食玩具,那些魂师大人总会用极快的方式往返城镇,给腿脚不便的老人代购东西,他们格外欢喜和敬重,阿默看出他们对刘德的敬畏,起初只是有些好奇,之后便是有意无意的接触,讨好的送上茶水。
让他发现自己的飞行能力,果然,刘德看后惊奇的睁了睁眸子,将她带进了学院,却发现她就是院长带回的无魂力少女,皱了皱眉头,反而不知道怎么安置,也没有将她送回去,她就心安理得的住进了,没什么人的学员宿舍。
之后两年她都住在那里,时不时的往返村中去帮忙,直到宿舍入住了新学员,她本是要避嫌让出来的,是朱竹清说不介意,才让她留了下来。
所以说嘛,居人之下,就要有居人之下的态度,她,从来都没有被接受。
只是可有可无的凄惨少女罢了。
一个无魂力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又是一个回忆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