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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存在的意义

沈修睿今天起了个大早。

只为了买到《蔡林记》那家特有名的热干面,又特意绕了个远路,去了一趟古田三路,买了他喜爱吃的汤包。

"你都不请我吃吗?亏我还陪你起了个大早!"身旁的人扯了扯兜着热干面的塑料袋,不爽道。

"哼!又不是我让你陪我来的?"沈修睿生怕袋子被扯破,热干面撒了,急急的塞进书包里,也不怕书包上会沾上味儿,"再说了,我以前没请你吃过?哪次不是你想吃,我就请你吃的?没良心!"

"嘿嘿。"

那人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意。

"走吧,时间不早了,要迟到了。"沈修睿看了眼时间,一脚跨上自行车,催促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这个了?"那人问。

"呃……"沈修睿没敢说实话,打起马虎眼道,"我……我这不想着早点去,不然早餐就凉了嘛!行啦,走吧走吧。"

不等那人再问,自行车已骑出去老远。

到班时,发现蓝泽已规规矩矩坐在那儿了,手里捧着语文书,沈修睿立刻兴奋地走上前去。

"喏,给你的!"将早餐一股脑的掏出,放在蓝泽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道,"你别多想哦,我只是今天早餐买多了,扔了又觉得浪费,所以才便宜你了。"

又探了探热干面的温度,幸好还热乎着。

"啊……谢谢。"蓝泽接过早餐,受宠若惊道。

虽然他早上已经吃过了,但还是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嘿嘿!" (辛苦没白费)

"诶,对了,昨天那个在门口等你的人是谁?朋友?"趁蓝泽津津有味吃着时,沈修睿突然开口问道。

为着这个事,他可是好奇了一晚上,差点失眠。

"嗯,没错,他……他是我的朋友。"蓝泽点了点头,掩去了那随之而来的娇羞,不想让人看见。

"嗯?这样吗?"沈修睿不信,"可你昨天还和我说你没有朋友的啊……"又立刻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昨天看你们说话时的样子,像是认识了许久一样,哎,我刚刚说的话你别介意啊,我问你,也是纯属好奇,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没事。"

"不不不,没关系。"蓝泽并不介意,如实道,"我和他确实是不久前才认识的……朋友,也是他鼓励我,不应该蜷缩在自己的壳里,要尝试着迈出自己划定的禁忌圈,走出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修睿了然,又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调侃道,"你那朋友长得倒是挺帅,可惜,不如我!"

"哈哈,是吗?"

蓝泽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傻笑,笑容里透着别样的甜蜜。

那一瞬间,沈修睿也痴了。

觉得那样的笑容不应该属于朋友,更像是……对一个恋人。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恋爱吗?

似乎……似乎也不错?

此想法一出,沈修睿立刻抖得一激灵。

天啊!他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难道……难道自己这是魔怔了?

又侧过身去,偷瞄蓝泽。

此刻,蓝泽也早已敛了腼腆的笑容,正拿着一支铅笔,给沈修睿认真地批改起作业来。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希望沈修睿每次交作业前,能给自己过目一下。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

沈修睿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出打击乐。

"你说为什么呀?!"蓝泽刚检查完第一页,看着上面满是被圈出的错题,气不打一出来道,"还不是怕你错题太多,被徐老师骂,你看看你,这些题,全是粗心错的!"

"哎哟,错就错呗!"沈修睿无所谓转动着水性笔,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你啊随便看看得了!她爱骂就骂吧,反正我不怕她!"

"啪"!铅笔被重重摔在桌上。

"你……你这是咋了?"

沈修睿被吓得笔都丢了,转头看见一张气呼呼的小脸,不明白蓝泽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你要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明明沈修睿可以变好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却总喜欢说一些丧气的话,那样感觉……拼命想让他变好的自己,像个傻子。

"行行行,我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沈修睿整个人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将笔重新塞回蓝泽手里,努力讨好道,"你继续帮我改,改好了我立马订正!"

"哼!"蓝泽这才消气,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作业上。

沈修睿后知后觉,刚才……他似乎被这小东西威胁了……

哈哈,他这么大,最恨的事就是被人威胁,可刚刚,竟然乐在其中,沈修睿觉得自己怕不是真病了。

在一旁细细打量着蓝泽。

真的是……不说话就很容易被忽略的存在啊……

可为什么眼睛却移不开了呢?

这么一看,他的同桌,其实长得也蛮好看的嘛!

粉雕玉琢的小脸,线条优美的眉毛下面是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深邃,犹如静谧的湖,深不见底。可惜,被他的刘海遮住了,脖颈白皙细腻而修长,宛如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

沈修睿看着看着,入了迷。

直到蓝泽将作业本推到他的面前:"我改好了,这些题你更正一下吧。"

"嗯?哪儿?"

沈修睿像是从梦中惊醒般。

“这些,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的。”蓝泽指着错误的地方,惋惜道,"这些题步骤都是对了,可惜结果错了,你要是再认真些,检查一遍,这份作业就很完美了。"

事实证明,沈修睿确实聪明。

昨晚,他只是稍稍点拨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都会了。

蓝泽不是老师,语气自然会平和许多,再加上他本就是个温柔细腻的人,所以说话时,也更加会到照顾对方的感受,这样的体贴周到,让沈修睿一下子舒服了不少,也轻松了不少,便有了改题的耐心,与动力。

"是吗?我看看。"沈修睿拿起笔,在手里把玩着,他没有直接拿过作业本,而是凑上前去,下意识的想要靠近,隐约间,还闻到了蓝泽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是好闻的薄荷的味道。

"你……你……"蓝泽猝不及防被吓了一下,抬眼时,才发现俩人已靠得这样近。

"嗯?我怎么了?"

沈修睿却是浑然不在意。

蓝泽后背一挺,欠了欠身子,刻意与沈修睿保持了一个肩的距离,笔尖指着画圈的部分,说道:"你……你先把这些算错的的题重新再算一遍吧。"

沈修睿这才取过作业本,还有些意犹未尽,道:"哎!不就是挨你近了点,至于吗?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因为……因为人家是有家事的啊……

蓝泽心里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指尖敲打着作业本,一个劲催促道,"你还是赶紧改错吧,不然上课就来不及交啦!"

"知道啦!"沈修睿终于听话的拿起笔。

"唉!"蓝泽心中不禁感叹: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沈修睿觉得自己似乎特喜欢惹恼蓝泽。

没办法,谁让蓝泽生气的样子那么可爱呢!

仿佛是找到了乐趣一般,便有了想多逗弄逗弄他的想法,突然间发现,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竟也没那么无聊了!

以前,他最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的,可对于蓝泽,他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因为蓝泽,他甚至有了想要重新努力学习的想法,希望老师放学时能多布置些作业,这样,他就可以借着问题的名义,明目张胆的和蓝泽说话了。

这些,换作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呸!沈修睿,你是有自虐倾向吗?沈修睿觉得自己应该又一次魔怔了,狠狠咬了咬牙,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再想蓝泽的事,这个人,害他不浅!

"喏!改完了。"

沈修睿将作业抛给了蓝泽。

作业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蓝泽大致看了一眼,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容,满意道:"嗯!现在没问题了,你去交吧!"

这下沈修睿肯定不会再挨徐老师批评了!蓝泽心里替沈修睿高兴,不,应该是比沈修睿还激动。

"不要,你替我交。"沈修睿将作业一甩,摆摆手道。

"我……我吗?"

"对啊!"沈修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困了,想睡觉,不想说话了。"沈修睿作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特意嘱咐道,"哦对了,这件事最好你能亲自去做,还能顺便帮我解释一下作业的事。"

"可是……"蓝泽还想推脱。

"那就祝你成功咯!谢谢~"沈修睿已将人一把拽起,又向他抛出了一个飞吻。

蓝泽捧着作业本,像是捧着一块烫手山芋,立在原地。

看着那些攒动的人,仿佛是面前一道道鬼影,熟悉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一瞬间,蓝泽只觉得两眼发昏,耳朵发出的嗡鸣声直往脑袋里钻,快要撑不住了。

"要不……要不还是你……"蓝泽声音沙哑,求道。

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可沈修睿依旧趴在桌上,不为所动。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悠悠地说道:"你这样害怕……还怎么学着和人相处?不是说了要跨出这一步吗?没事的,我在这里看着你呢,快去吧!"

原来……沈修睿是为了帮他啊!

蓝泽恍然,没想到他竟把昨天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那个……班……班长。"蓝泽鼓起勇气喊道。

喉咙紧绷得像一条拉紧的弦,可血液却突然开始在身体里肆意翻滚着,沸腾得厉害。

"怎么了?蓝泽同学?"班长显然也没料到蓝泽会主动和自己讲话,说话时,语气还显得有些僵硬,但很快,舒展开了一个笑容。

"那个……"蓝泽战战兢兢走上前去,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开口道,"这是……这是沈修睿同学的作业,我帮他交一下。"

说完就要跑,又像是想起什么,折了回来。

"那个……那个麻烦你和徐老师解释一下,他的作业是我辅导他做的,所以……所以……"

"你辅导他做的?"

班长不可思议,赶紧接过作业本,翻看了几页,果然作业本上还留着淡淡的,被批改过的痕迹。

"嗯……怎么了……吗?"

班长的发问让蓝泽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心在胸脯跳得就像大杆子使劲撞城门一样,不但不均,而且一次紧似一次。

"不是啊!蓝泽!你太了不起了!"班长欣喜若狂,看向蓝泽,对着他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你不知道,徐老师因为沈修睿不知道有多疼,跟他说了多少次他都不听,我也劝过他,可他却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没想到他居然听你的,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老师,这样,也解决了徐老师的一块心病,看来以后,作业上的事,也希望你多费心啦!多帮帮他,毕竟大家都是同学,要一起度过三年,当然希望彼此都好。"

"我……我没有做什么的……"

"哎哟,行啦,你就别谦虚啦!"班长拍了拍蓝泽的肩,像是一位感谢陌生人替自己捡回钱包的失主,又满口答应道理"放心吧,沈修睿的事我会和徐老师反映的,徐老师听了一定很高兴!"

"那真是谢谢班长啦!"蓝泽鞠躬道。

"不用不用,哎呀,小泽你太客气了,我是班长,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班长被弄得不好意思了,也忙着鞠躬道。

一来一去。

"噗……"沈修睿在一旁看着,差点笑出了声。

这俩人到底在干嘛啊?!拜堂吗?

"那班长,我就先回去了。"

蓝泽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又被叫住:"那个……小泽……"蓝泽心口一震,不可思议的转头,问,"怎么了,班长?"

"小泽,我……可以这么叫你吧!"班长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只是觉得……这样叫你,会显得更亲切些,当然,如果可以,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不必班长班长的叫,把我都叫得不自在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吧,嘿嘿。"

怕蓝泽会介意,所以才想要解释。

"当然啊!"蓝泽赶紧应道。

他怎么可能介意?

这不正是他一直想要达成的目标吗?

唤了一声班长的名字,只是叫出得却有些生涩。

"哈哈,还是这样叫我舒服。"班长热情的回应道,"你知道吗?小泽……其实……其实……"班长支支吾吾,像是有藏了许久的话,"其实徐老师也挺担心你的。"

"担心……我?"

"嗯。徐老师见你总是一个人闷闷的,不爱说话,像是有心事,她害怕你是因为压力太大才这样的,所以,特意找到我,想让我了解了解情况,开导你,我还正愁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呢!所以,我很开心你能和我说话,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你只是不善言辞,是个外表看起来冷漠,但是心热的人。"

"班长,我……我没你说得那么好。"

眼泪,肆意在眼眶中打转。

以为……不会有人发现这一处隐蔽的角落。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有被人默默关注着。

这一刻,蓝泽的心像被温暖的阳光抚过,仿佛田野中的麦穗在秋风中摇曳生姿。

沈修睿并没有睡着,他做好了时刻去救场的准备。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他小瞧蓝泽了,明明那么害怕和人接触,却为了帮自己,努力到这份上。

他佩服蓝泽的勇气,也为方才的一幕感动。

原来这个世界,终究是充满善意的。

我这算不算是立功了呢?沈修睿自鸣得意,这一刻,他的心也好似得到救赎般。

回到座位上的蓝泽长松一口气。

"有这么紧张吗?又不是行军打仗。"沈修睿好笑的揉了揉蓝泽的头发。

"嗯!当然!"蓝泽重重点头,却又由衷开心道,"不过,班长是好人,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会有人默默关注我呢!比如……徐老师,比如班长,他们是……好人。"

"嗯,是。"

你也是好人,沈修睿心里默念道。

他看着蓝泽,目光深邃而热烈,就像是黑夜里的烛火。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沈修睿忽然又一本正经了起来。

"嗯?什么事?"

蓝泽也跟着收起了笑意。

"就是,我想问问,昨天……就是在校门口等你的那个……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呃……"蓝泽不明白沈修睿为何又提起顾晨,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勇气从一封离奇的信开始的故事说与沈修睿听,便随意答道,"我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中认识的。"

这话其实并不严谨,蓝泽没有朋友,又哪里有什么朋友聚会呢?不过,幸好,沈修睿并没有发觉察觉出。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蓝泽屏气凝神,觉得沈修睿似乎有重要的话要说。

"哦……那……那没什么了。"

沈修睿眯着眼,不时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起来。

或许并不是他的错觉,那个人……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

只是,这种熟悉感却令他烦躁,抵触,生厌。

他不喜欢这个人!

蓝泽在沈修睿的提醒下,也意识到,找人的事不可以再拖下去了,他需要尽快去一次精品店,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内心便越是不安,越是慌乱。

数学课时,徐茂萍难得没有摆一张臭脸,笑盈盈的走来。

一开嗓。

"讲课前,我先说个题外话。"目光在各处座位上扫视了一圈后,开口道,"来!沈修睿,你站起来。"

蓝泽顺着徐茂萍的目光看去……满眼黑线!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蓝泽报复似的,狠命撞了一下沈修睿的胳膊肘,只听"duang"的一声,沈修睿的下巴磕在了桌上,牙齿都差点震碎了。

"哎哟喂!"沈修睿叫了声,摸着被磕疼的下巴,喊到:"蓝泽,你干嘛啊!好痛啊!牙没了!"

跟受了酷刑似的。

"嘘!"蓝泽指了指前面,掩面低声道,"徐老师喊你。"

"啊?哦!"

沈修睿像是还没醒,又像测试麦克风似的'嗯嗯啊啊'嚎了几句,蓝泽不想再和他说话,选择了沉默。

沈修睿才将目光投向了讲台上的徐茂萍,徐茂萍带着老花镜,俩人六目相对,沈修睿顿感不适,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在奔腾,哼,每次徐茂萍叫她都没好事儿,这次叫他,不知道又是因为犯什么事儿了。

切,亏他还花了一晚上,大发慈悲把作业写了!

徐茂萍不配!

于是晃悠悠地站起来,像钟摆,拖着一身慵懒的困意,没精打采道:"老师,我在呢,您有何指教啊?"

下一句:我已经做好听你唠叨的准备了,尽管来吧!

教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在等候徐茂萍对沈修睿的发落。

然而,刺耳的训诫声没有来,徐茂萍板正的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眼角扯出了几道深深的褶印,慈眉善目道:"哎哟,看来沈修睿同学昨晚写作业写到很晚啊,你这态度是好的,老师也知道你们高中生辛苦,但是,还是要注意休息,上课尽量不要睡觉,不然,老师讲的重点就听不到了,你说老师说的对吗,沈修睿同学?"

"啊?哦……嗯!"

沈修睿:靠!这老太婆今天疯了吧。

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教室里也同样传来唏嘘声。

"安静!"

徐茂萍敲了敲黑板,气沉丹田的,对台下的众人说道:"同学们,老师今天要表扬的人就是沈修睿同学,今天,班长来都和我说了,老师很欣慰,沈修睿同学居然好好学习了!"又看向沈修睿,"之前,我就担心你这么吊儿郎当下去要怎么办,倒时,连个像样的大学都考不上,你也知道现在竞争多激烈,一分压死多少人,不过现在,看到你变得有上进心,还知道请教同学问题,老师真的替你高兴,其实,老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就这样,坚持下去,听懂了吗?"

"啊?哦,好。"

沈修睿一身反骨,这会子受了表扬反倒不自在起来了。

下意识的看向蓝泽,发现蓝泽也正盯着他,脸上透着浅浅的笑,看得出,他比自己还要高兴。

徐茂萍的话里透着关切。

沈修睿都不确定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魔头吗?

以前,他总认为徐茂萍是小人,为了她的业绩,才总抱怨自己拉低了班里的平均分,还处处找茬,处处针对他,可就在刚刚,沈修睿发现自己好像错了,徐老师是真的担心他,担心他的成绩,与未来。

原来,他才是那个小人。

"老师,其实……我之所以突然有改变,不光……不光是因为您的教导,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多亏了蓝泽同学。"沈修睿可不敢邀功,将座位上的蓝泽一把拽起来,"是他说主动帮我的,还有我的书上,也是他帮我整理的笔记,今天也是,是他主动提出要帮我检查作业,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说完,又跟招揽顾客似的吆喝起来,"哎,真的,同学们,蓝泽同学讲题也不错的,你们要是有不明白的,也可以问他啊!"

目光又齐刷刷的落在蓝泽身上。

蓝泽立刻紧张低下头,感受着四周窃窃私语声。

以前,他恨极了这个声音,那些声音只会令他慌乱,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没错!"徐茂萍扶了扶眼镜,为沈修睿证实道,"蓝泽同学的数学确实不错,你们要是有不会的,也可以问他,最重要的是,蓝泽同学在细节方面的处理上很到位,有空啊,大家可以借他的作业来看看,借鉴借鉴,可以吗?蓝泽?"

"当……当然!"

当然可以啊!怎么可能不行呢?

"嘿嘿,我相信,等会儿和你讲话的人又多了不少。"坐下后,沈修睿对着蓝泽得意道,而今天的他,数学课也听得格外认真,看着徐茂萍,忽然发现,这母老虎其实也挺可爱的嘛!

"是啊!谢谢你。"蓝泽由衷道。

若不是借书,他到现在恐怕都还是孤零零一人吧,如果说,顾晨是帮助他跨越门槛的那个人,那沈修睿无疑就是驱使他向前的发动机。

心似乎又充盈了不少。

就像一个空空的玻璃罐,被各种水果糖一点点填满,变成了彩虹的颜色。

好幸运,今天,世界又变得可爱一些了。

"不对。"沈修睿摇了摇头,更正道,"其实,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我没有被抛弃。

现在,我需要去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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