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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王子说

'期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或许是像《小王子》书里写的那样: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开始,我就感觉很快乐,时间越近,我就越来越快乐,到了四点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

就这样,蓝泽在一天比一天的期待中,迎来了周末。

睁开眼时发现,竟已是日上三竿了。

天啊!该不会睡过头了吧!蓝泽一个激灵,想起今天是他和顾晨约定好看电影的日子,便立刻如惊醒一般,跳下了床,想要去拿搁置在书桌上的手机,或许是起得太用力,蓝泽的脑袋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跌跌撞撞,强撑着走了过去。

呼~还好还好,他没有迟到。见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蓝泽这才松了口气,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香甜了!蓝泽将小脑袋深深埋进玩具熊柔软的肚皮里,使劲蹭了蹭,傻傻的偷笑起来。

以前,他总是整晚整晚的做噩梦,梦里,被同学们嘲笑,追打,辱骂,欺凌,他们像是一个个面目可憎,带着虚伪面具的魔鬼,不断逼向自己。

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凭借着本能拼命向后退,身后是万丈深渊,那深渊仿佛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阴寒的风刺骨而来。蓝泽害怕极了,心脏如同要被一只只冰冷的利爪撕碎。

他是那样的无助,将自己缩成一团,抱头痛哭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乞求着,呐喊着,求饶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有谁……有谁来救救我呢?"

可他的哭声越大,耳畔传来的讥笑声就像是得到了助兴般越是响亮,宛如一根根毒刺,刺向他。

梦魇则是一场无法摆脱的漩涡,将他越陷越深。

他的心一日一日的在梦境中收缩,如同一只胆战心惊的小兽,他想要逃,想要冲破这层枷锁,可他的眼里没有光,也看不到希望,无论逃到哪里,始终是一片黑暗。

每一次的惊醒都像是逃脱了潜在威胁的突袭。

每当蓝泽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早已是汗如雨下,大口喘着粗气,像是在梦中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般,但可惜的是,梦魇并没有随着清晨的曙光而散去。

他们依旧如同幽灵般。

渐渐的,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边界开始变得模糊,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无法安稳入睡了。

每一场夜幕的降临,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可昨晚的梦里,没有黑暗,也没有嘲笑,更没有带着虚伪面具的罗刹,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正满脸委屈的向他抱怨道:"蓝泽!顾晨又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啊!"

一个却牵起了他的手,缓缓向前走着。

"小泽,你要是喜欢,每晚我都会讲故事给你听。"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笑颜浅如春花,眼里错落着江南烟雨蒙蒙的痕迹,指着前方,道,"走,我们朝有光的地方去。"

那一刻,他的生命也如同被点亮了般。

"好!我们走!"用力握住那只手,鼓起勇气回望了一眼,黑暗,不见了,盛开出一朵朵永不凋零的花儿。

他在心里默念道:"再见,我的过去。"

真是一场很美很美的梦啊!蓝泽回味着,心底里泛出无比的甜蜜。

"所以,昨晚是你保护可我吗?我的小熊战士?"爱抚的摸着玩具熊的脑袋,"谢谢你,昨晚我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想着想着,小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不行不行!蓝泽!回神!回神!

蓝泽拍打着双颊,不断提醒自己,不许再想下去,因为一个梦而窃喜成这样,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正懊恼时,短信的声音传来,把蓝泽吓了一跳。

打开看后发现是顾晨:"蓝泽,你起床了吗?"

"嗯!起来啦!"蓝泽立刻秒回了过去,还故意开玩笑道,"哈哈,原来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呢!"

昨晚,他是有意不提醒顾晨的。

"怎么会呢?我这么重要的事,我当天晚上就写进了备忘录里。"顾晨认真回答道,"好啦,赶紧洗漱一下,别迟到了。"

"昂!好!遵命!"蓝泽心里像是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白皙的小脸隐隐约约泛起了红光,像两朵刚采摘下来开得正好的玫瑰花,不再敢有丝毫的拖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向洗浴室冲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了两只丑陋无比的黑眼圈,面目逢春,神清气爽的,蓝泽很是满意,心里想着:我这样和顾晨站在一起,应该不算太差吧。

洗漱完毕后,他又将衣柜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出,平铺在床上,思索着,不知该选哪一件才好。

其实,蓝泽的衣服并不多,且款式颜色单一,基本上都是连帽衫,卫衣,还有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所以穿在身上,看不出太大差别。

以前,他从不在意穿着,觉得衣服够用就行。

可今天,他后悔了。

唉,早知道这样,昨天就应该拉着妈妈去商场给他多挑几件才是,蓝泽有些懊恼,决定下次要多买几件,这样,每次见顾晨时,他就能看到不同风格的自己了!

望着一堆毫无可选性的衣服,蓝泽犯了愁,眼瞅着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最后,他将一件浅紫色的短袖卫衣穿在身上,又配上了一条黑色运动裤,这样看起来简单,大方,人也显得清爽,干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些特色。

出门前,蓝泽还不忘对着镜子捯饬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又特意背上了顾晨送他的单肩包。

一路上,蓝泽都在用力平复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幻想着和顾晨约会时的种种。他们没有约在电影院,而是选择了在大商场门口集合,计划着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先一起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因为期待,蓝泽几乎是用了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赶去约定地点的,到达时,却没有瞧见顾晨,蓝泽心里小小失望了一下。担心是自己没有将位置说清楚,害顾晨等错了入口,又沿着一楼的大卖场四下晃了一圈,可依旧没有发现顾晨的身影。

去哪儿了?难道是我来得太早了?蓝泽查看了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不应该啊,顾晨明明比他先出发才对,而且他家离大商场更近。左等右等瞧不见人,蓝泽有些急了。他该不会是突然后悔,不想来了吧!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炸出,蓝泽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慌忙给顾晨发去了消息:顾晨,我到了,你在哪里?

"对不起,我这里有点事耽搁了,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顾晨的消息很快来了,见对方没有要爽约的意思,蓝泽这才像打了镇静剂一般,松了口气。

还不忘体贴安慰对方道:"没关系,我也才刚到,你慢慢来就好。"

收起手机,蓝泽见离入口不远处的公共休息区域有空位,方才他走得太快,两只脚还隐隐有些发酸,现在正好可以稍微歇一歇。于是便选择了一处面向大门,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这样,顾晨进来时,他一眼便可以瞧见了!

顾晨说的马上真的是马上。

蓝泽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人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顾晨!顾晨!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见到顾晨时,蓝泽开心的什么都忘了,也顾不上周围人怪异的眼神,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冲着顾晨大喊道,就差扑进对方怀里。

顾晨见蓝泽,也微笑着招了招手,走了过去。

见对方缓缓朝自己走来,蓝泽的心里顿时像住进了一只小鹿,活泼乱撞了起来。顾晨果然帅啊!即使是在人群里,也依旧那么显眼,总能一下子被人瞧见,蓝泽花痴一般的看着,像是在看一场为他独家创办的个人T台秀。

直到被对方打了一个响指,惊醒,喂!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蓝泽慌乱道,"那我们走吧!"说完,正准备起身时,却被对方按住。"别急啊!还早呢。"说着,也顺势坐了下来。

"不……不走吗?"蓝泽觉得奇怪,却还是依着顾晨,乖乖坐下。

"先把这个吃了吧。"顾晨将塑料袋递到蓝泽面前,打开袋子,"这是我刚刚去附近的小吃摊买的,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我买了几个包子,正好可以垫垫,本来想着,你来了就能让你立刻吃上了,哪知道今天人多,所以来晚了,抱歉。"

顷刻间,包子的香气散开来。

蓝泽当下心里一暖,就如同这包子升腾起来的热气般,的确,他一路赶来,都没有顾得上吃东西,现在,看着这白胖胖的包子,倒真有些饿了。

这个人,真的是,总能做出些令他感动的事。

蓝泽盯着顾晨,发呆了好一阵。

"好啦,别看我了,快吃吧,吃完我们还要抓紧时间检票呢!"顾晨拿起筷子,掰开,又将上面的细削剐蹭干净,这才递给蓝泽。

蓝泽夹起一个包子,一口便塞进了嘴里。

"哇,真好吃!"这应该是他吃过全天下最好吃的包子。

"你慢点吃,小心烫,没人和你抢。"顾晨说完,又贴心的递上纸巾。

"嗯!你也吃啊!"蓝泽指了指满满一袋小笼包。

"我吃过了,你吃吧。"顾晨摇头。

"不行!"蓝泽露出倔强的小脸,"我一个人吃像什么话?要吃一起吃!"夹起一个小笼包,凑单顾晨嘴边,用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出的语气,撒娇道,"快吃嘛~这么多包子,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嘛~"

"好~我吃。"顾晨没有再去拿一副新的筷子,而是直接咬了上去。

啊……我们这样……算是间接性接吻了吗?蓝泽害羞的咬着筷子的底部,脸颊边上不知何时泛起了两朵夕阳。

看着蓝泽,顾晨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这些天,他时常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蓝泽望向他的眼神,惊恐,害怕,怯生生的,且充满了戒备,与怀疑。

而现在,那样的眼神不见了,也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似乎越来越在意眼前这个人了,顾晨无法骗自己,因为他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如果说,几天前他对蓝泽还只是同情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心疼更多了一些。

又想起那晚,李梓然提醒他的话'信任是相互的,而他,也必须要主动迈出这一步。

"蓝泽。"顾晨咬了咬牙,轻唤了一声蓝泽的名字。

"嗯?肿么呢呐?"蓝泽正在一个劲的往嘴里送包子,腮帮子已经被他塞得满满当当的,鼓了起来,像极了一只正在吃饭的小豚鼠,可爱极了。

"噗"顾晨没忍住,轻轻戳了戳。

"肿么呢吗?"蓝泽也不反抗,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嗯……我想说……"顾晨沉思了片刻,在心里飞速打起了底稿,"我想说,无论曾经的你是怎样的,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知道这些话,你听起来会觉得突然,"

朋友?顾晨说他们是朋友?还是说,在他的眼里,他们仅仅只是朋友?蓝泽执起筷子的手一滞,难道他是看出了什么吗?所以,才等不及,要和自己说这些。幽深的瞳孔如古井,幽暗无波,却又像是丢进了一颗石子,泛起点点涟漪。

原来,一直以来,他展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关心,爱护,都仅仅只是出于对一个朋友的情谊啊!他该高兴吗?还是说……他应该高兴呢?

不,他应该知足才是啊!

可为什么,竟会觉得如此烦躁呢?

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一团硬物堵住,压得他,喘不上气,眼泪挤在了眼眶处,差一点就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蓝泽,你没事吧?"见蓝泽的目光变得幽微,暗淡,顾晨的一颗心也跟着吊了起来,像是生怕触碰到对方的逆鳞般,可似乎却还是把对方伤到了。

"啊,没事没事。刚刚包子吃太快了,有些噎得慌,哈哈。"

蓝泽装作若无其事道。

其实,有些难过,还有些想哭……

"我去给你买水!"顾晨说着慌张的想起身。

"哎呀,没事没事,我很快就吃完了。"蓝泽将人拦了下来。

"所以……你真的没事?"顾晨不放心,又再一次确认道。

"当然!"

"那我刚才说的话……"

"嗯!你放心吧,我记着呢!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但也许要不了太久,等我想清楚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蓝泽强颜欢笑,不会有人知道,说出'朋友'二字时,他的心也像是被小刀划开了一道口子,割得生疼。

"那太好了!"顾晨松了口气,看来这场对话远比他预想的要容易的多。

蓝泽当然明白顾晨话中的深意。

有了这个保证,他想:他应该会更加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了吧,至少,顾晨不会厌恶他,只不过,不是现在,他还需要时间,只要再宽限他几天,几天就好。

至于朋友,蓝泽虽心有不甘,却也觉得恰如其分。

不远不近的欣赏,淡淡的喜欢。

才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有些界,越不得,不然,终会乱了初心,败了芳华。

进电梯时,顾晨才看见蓝泽背得包有些眼熟,欣喜道:"你把我送你的包背出来了啊!怎么样,喜欢吗?"

"嗯!特别喜欢!"蓝泽仰起头,对顾晨笑,像一朵盛开的大波斯菊,"我……我是特意背出来给你看的,你送我的那本书,我看了,也喜欢。"

还有你对我说的话。

"是吗?喜欢就好。"

"怎么样,你觉得……我背着……好看吗?"蓝泽侧了侧身,将背包摆正了位置,欢喜的问顾晨。

"当然好看,你的皮肤白,所以衬你。"

"嘿嘿!"蓝泽心中扬起几分得意。

"那现在该我问你了。"

"?"

"你最喜欢谁的礼物?"

"你……你怎么也问这样的事?"蓝泽被问的猝不及防,害羞的低下了头。

"说呀!"

"你的,喜欢你的!"咬咬牙,脱口道。

"这还差不多。"

或许是周末,来看电影的人格外多。

人生人海,比肩接踵的,纷纷朝他们涌来。

"顾……顾晨。"蓝泽下意识就想往顾晨身后躲,张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惊恐,心头也像是有千万个铁锤在敲打,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

顾晨也立刻察觉出了蓝泽的异常,于是,很自然的牵起了对方的手,将人护在身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宽慰道:"别害怕,有我,我护着你。"可以为他挡去所有的伤害,

"嗯!我……我不怕!"顾晨的背笔直,宽厚,像一道屏障,似乎可以为他挡去一切伤害,

望着这背影,蓝泽慌乱的心,也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吗?蓝泽是第一次感受到。

望着电影院大屏幕上显示的排片时间,蓝泽从包里翻找出提前买好的电影票,将其中一张递给顾晨,开心的手舞足蹈道:"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电影了!"

"以前不经常来吗?"

"以前……以前我总是一个人,爸爸不喜欢看电影,妈妈又很忙,所以……所以不常来的。"蓝泽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又轻声补充道,"而且……而且我也不喜欢一个人看电影。"

"原来,你是需要有人陪伴的啊!"顾晨了然,也是,谁又会喜欢孤独呢?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没事的。顾晨轻拍着蓝泽的小脑袋瓜安慰道,"以后你想看,我陪你看!"

心忽然像是触电一般,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

却也有些疼,有些痛。

他忽然很想问顾晨:如果……我们只是朋友,你也能像约定时的那样陪我一辈子吗?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呢?你会抛弃他选择我吗?

顾晨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总是会让蓝泽感动许久,也失意许久……

就这样被牵绊着。

像一个饥寒交迫的人面前,出现了一池装满水的浴缸,他踏了进去,贪婪享受着热水浸透全身,却又不得不在这份暖意散去前离开。

或许顾晨骨子里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吧。

想到这儿,蓝泽激荡的心又沉了下来。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蓝泽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不是。"

"不是?"蓝泽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惊讶。

"嗯,不是。"顾晨的神情严肃又认真,他知道蓝泽在担心些什么,于是,,又特意重申道,"蓝泽,你没有必要把我想的太好,我不是救世主,没有拯救苍生的想法,我也不是绅士,更不会对谁都是彬彬有礼的。"

幽黑的双眸直直的向对方看去,却又找不出一丝破绽。

"好啦!"不想让蓝泽再继续瞎想下去,顾晨立刻指了指不远处卖爆米花的地方说道,"我去买点爆米花和可乐好了。"

"可是,我们不是才吃过吗?"蓝泽不解。

"仪式感,仪式感懂吗?!"

这是昨天放学时,他特意向李梓然讨教的。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啊!我还以为只有李……"

梓然二字,还未说出口。

"喂!今天是我们俩单独出来,干嘛要提起别人?"顾晨不爽的撇撇嘴,说出口。

语气别提有多霸道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蓝泽立刻住了嘴,觉得这人怎么忽然变得小孩子心性了?

"那……我就去买爆米花了。"顾晨这才又领着蓝泽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那里人多,你先坐着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好!"蓝泽听话的答道。

目送着顾晨的背影,蓝泽渐渐看入了迷。

他刚刚……是吃醋了吗?所以才生气?蓝泽在心里偷笑着,窃喜。

还没有从方才的甜蜜中走出来,便听到不远处,一个声音挑衅道:"哟!这不是蓝泽吗?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啊?"

这个声音,即使是化成灰,蓝泽也不敢忘,那是来自地狱底层魔鬼的声音,折磨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

"怎么……怎么……是你?你……你想干嘛……"

甜蜜的神色荡然无存,蓝泽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小脸更是吓得,如窗户纸似地煞白,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谁来……谁来救救他?一个声音在心中呐喊道。

见蓝泽一副惊恐的样子,那人似乎很满意,笑得也更加放肆起来。

他的面上闪着凶光,额头上的那一绺黑黑的头发,像极了毒蛇的长舌,大步走上去,一把勾住蓝泽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定住,'亲切'的问候道:"真是缘分,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看来……你还没有忘记以前,我多么关照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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