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过,你刚才为什么掐我?”
蓝泽不答反问。说完,还负气的拍了一下顾晨,顺理成章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了顾晨身上。
“啧!宝贝儿,这你可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了啊!你刚刚哭的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又急着想走,我就是想拉住你,可你力气这么大,我想拦也拦不住啊,我有些心急,这才弄疼了你。”
“哼!你还怪我?!”
“哦哦~不怪你不怪你,怪我怪我哦~”
顾晨好笑,将蓝泽一把抱入怀中,像哄小孩似的哄道。
“我……我那是害怕嘛。”
蓝泽嘟囔着嘴。
“好了,小泽,不要再继续纠结了,我已经给你做出保证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那时,顾晨想。
“嗯!是呀,我还担心什么呢?”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闹剧吧。
那时,蓝泽想。
店内的二人因为互通了心意,打情骂俏了起来,却丝毫不知,走出店外的二人正满面愁容。
“唉,也不知道顾晨和蓝泽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知道刚刚蓝泽的表情有多吓人,看的我都心疼死了,都怪你!事情都没搞清楚就瞎说,万一不是这样怎么办,我觉得姓顾的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林羡率先埋怨道。
给了李梓然一个大白眼,依旧心有余悸。
“我哪有胡说八道,有本事他就来找我算账啊!再说了,我觉得小泽的样子还好吧,比我预想道的要从容多了,倒是老顾刚才的样子有些吓人。”
李梓然浑然没有察觉,毕竟自从有了林羡后,他对其他人的关注度便成断崖式降低,也懒得费那个心思去思考,用本人的话就是,他怕关注别人多了,他家小羡会吃醋的。
果然,话一出,便遭到了对方又一记白眼,直骂这个呆子不懂得人情世故。
“可刚才小泽哭,多半还是因为记住了你说,顾晨和小晏是初恋那件事,明白了吗?”
林羡耐心解释。
“啊?这么严重啊?!”
李梓然丝毫没有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唉……
林羡心中哀叹,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以前从来没被人揍过吗?
“我可能只是太着急了,就想着让顾晨快些记起什么,这样咱们也好快点找到楚河宴嘛,不过,我刚才也是怕小泽心里不好受,才故意在电话里没提这件事,就想让他想清楚了再和顾晨说,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但刚才和他说起那件事时,我看他表情很冷静的,没多大反应。”
“那是装的呀,笨蛋!”
“小泽自尊心那么强,怎么可能表现出很在意,再说了,找到楚河宴,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才聚在一起的吗?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劝我们放弃,换作是我,我也不会说的。”
“唉……”
说完,林羡又发出一阵感慨,“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太心急了,我们应该先问问顾晨才对,向他确认清楚,不过,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呢?!这货居然什么都没记起,真的是!”
兴许是和李梓然待久了,就连说话,称呼,都和某人越开越像了。
“诶嘿嘿嘿~”
李梓然听了立马乐了,“亲爱的,你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去!”
林羡踹了人一脚。
现在,他可没心思开玩笑,只希望蓝泽不要因为楚河宴和顾晨的过往难过,这样,他也可以心里稍微好受一些,见心爱之人一筹莫展,李梓然也顿时没了玩笑的兴致,忙出主意道:“要不……要不等稍稍晚些时候,我给老顾打个电话?顺便问问情况,再给蓝泽赔礼道歉,你觉得呢?”
“唉,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林羡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过,安慰小泽的任务还是教给我吧,我怕你啊,劝着劝着,又把人惹哭了,要是被顾晨知道了,你多半是要挨揍了,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今晚,你还是好好和顾晨讲一下事情经过吧。”
“嗯,好。”
李梓然确实不会安慰人。
更不想在把人惹哭招来祸患,他还要和他家小羡长相厮守下去呢!
“唉,希望不会有事。”
他由衷道。
“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林羡若有所思,“如果你说得没有错,楚河宴确实和你还有顾晨是青梅竹马,楚河宴也确实是顾晨梦里的那个人,那为什么,我们记起了一切,顾晨却不行呢?”
“这……”
这同样是李梓然不理解的地方,但他很快就释然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哪一件不奇怪的,从收到楚河宴的信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像在经历一场奇妙的寻找之旅,从不屑一顾,到不解,到醒悟,再到执着,不舍,惋惜,遗憾,这么多年,哪一刻有现下的一瞬间深刻?出人意料?所以,接下去会发生的任何事,任何结果,都不足为奇。不过,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看,还是要先找到楚河宴才行。”
“嗯,确实是这样。”
李梓然很少能说出这么文绉绉,附有一点哲理的话,这倒是让林羡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如果一边是蓝泽,一边是楚河宴,那小羡你会站哪边呢?”
“我……我也不知道。”
这也是他无法下定决心,做出抉择的事,“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不开心,可我……我……也不希望现在快乐的生活被打破,你知道吗?人一旦有了属于自己的舒适圈,就很难再走出去了,我的舒适圈是你们,我真诚的希望小晏可以加入我们,但同时,我也怕,怕他的到来,会打破我的舒适圈,打破现在我所拥有的美好,我知道这样说对小晏不公平,但是……一想到,他和顾晨的关系,我……我……”
林羡的心被拉扯着。
几乎要被撕成了两半,一面是自己,一面是楚河宴,可现实的天平还是偏移了。
没错,他终究是自私的。
李梓然知道林羡在自责了,也明白他的为难,纠结,与无奈。
“唉……你啊!”他拍了拍林羡的肩,将人搂在怀里,无声安慰着,或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复杂吧……
那天之后,顾晨便很少做梦了。
梦里,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叫楚河宴的人,还以为再也不会梦到他了,却没想,就在今晚,这个叫楚河宴的人,竟再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梦里。
不同的以往的是……
曾经这张模糊不清的脸,忽然间,像被拉近了,放大了焦距似的,异常清晰起来。
没有了初梦见时爽朗的笑容……
他倒在血泊中……
眼里满是惊恐,苦苦哀求着。
“救……救我,阿晨,救我……”
“好!我来救你!”
他刚想冲上前去……
血?!为什么?!我的手上全都是血?!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像一朵朵绽放开来的彼岸花,红得鲜艳,热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你……为什么不救我?!”
躺在血泊中的人忽然站了起来,逼近他,问。
眼中写满了不解,埋怨,与愤恨。
血泪,一点一点,从眼眶里渗透出来,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我……我没有!”
他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他想互换楚河宴回来,可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填着,压着,箍着,喘不上气,他奋力挣扎,伸出手,拼命想要将人抓住,可身上仿佛压着一座五指山。
“你?!救我?!哈哈哈哈……”
一阵讥讽的笑声传来。
令顾晨头皮发麻。
他抬起头,一瞬间,楚河宴的眼神又变了,变得凌冽,冷漠,像一把伤人的利器,将顾晨撕刮得面目全非。
“救我!救我!”
看着眼前浑身是血,面部狰狞,倒在血泊中苦苦哀求他的楚河宴。
他慌了,也彻底疯狂了,他抱住脑袋,像面对着不公的审判,用尽全力咆哮道:“我说了!我要救你的!为什么你不信?!”
“骗子!”
“你是骗子!”
“你明明抛弃了我!”
“你还抵赖!”
梦中的人依旧在咒骂着他。
楚河宴的声音也宛如魔咒般,刺激着顾晨的神经,像摁坏了的暂停键。顾晨最终是受不住了,他咬紧牙,使尽浑身解数站起来,转身跑开了。
起身的那一刻,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楚河宴,楚河宴的目光中写满了绝望,他轻起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说:“我恨你!”
顾晨猛得睁开眼,一瞬间,心脏像是被击中一般疼,宛若刀绞。他从床上惊坐起,回味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了。
为什么我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为什么楚河宴浑身是血?!
这是楚河宴想让我看到的画面吗?!
他想表达什么?!
他拼命回想着,拼命地想从刚才的噩梦中寻找到些什么,但只要一用力去想,那熟悉的痛感就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心脏一直噗通噗通跳个不停?似乎在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喂!”
他迅速拨通了李梓然的电话,约他明天见面。
某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长相邪魅无比的男人正倚着墙,他像是一位来自地狱的审判者,轻笑着,俯视着一切,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孬种啊!亏你还喜欢他了这么久。”
坐在男人身边的少年,摆弄着双腿,正一脸无奈看着他,冷漠地说道:“你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是梦,又不是真的。”
“梦?”男人听了后,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了,“那你就错了,其实梦才能真正反映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光看外表可怎么行,我说你啊就是太单纯,要不是你当年一味的要去相信他......”
“好了!别说了!”
少年不耐烦打断了男人的话。
男人的话被打断,自然是不爽的,撇了撇嘴特不服气的教育起男孩来:“爱听不听,不听拉倒,反正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关心我,但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啊,你不是也和我说,人的一生很短暂,没有必要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白活一场,要学会放下,不然,就会成为一种执念,你说过,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杀别人也杀自己,最后会杀的片甲不留。”
男孩儿见男人生气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还带了些讨好,说道。
“哟,你还记得呢!”
男人斜了男孩一眼。
嘴角边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我当然记得!”
男孩儿的神情带了些许得意。
“可你依旧没有放下,这多年了,你对他还有执念吧……”
“我只是……想再见见他,仅此而已。”
“这只是你的借口!”
男人目光凌厉,样子有些可怕,像是要把人给吃了,语气也有些多多逼人。
可男孩儿却不怕他,反问道,“我的借口,好吧,我承认,那你呢?你的执念呢?放下了吗?”
男人看着男孩儿,目光灼灼的。
许久,才嗤笑了一声,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们……是一类人。”
此时的咖啡厅,三人又重聚在一起。
说来也奇怪,每次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选择这家咖啡厅,只是这次,缺席的人是蓝泽。
李梓然带着林羡进来的时候,顾晨已经在了,见着二人,赶紧招手道:“你们来了!这儿呢!”
急吼吼的样子。
“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把我们找来?”
他正和林羡腻歪得起劲,突然被叫来,自然是不,乐意的,耷拉着脸,林羡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环顾了一圈,问道,“小泽呢?他怎么没来。”
“我没叫他。”
顾晨面无表情,喝了口咖啡。
“啊?为什么你……”
李梓然一句话还没问完,就被林羡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所以呢?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林羡紧着问道。
“我想快点找到楚河宴。”
“什么?!你……你想找楚河宴?!”
二人吃惊道。
林羡还算是镇定,依稀之间,似乎猜出了什么,倒是李梓然,差点将喝进去的咖啡喷到对方脸上,最后,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所以,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林羡问。
“没有,但是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是关于楚河宴的。”
“梦?什么梦?”
二人一口同声道。
李梓然更是嫌弃,“大哥,你是没做过梦吗?就这?!你还要把我俩特意喊出来?我看你是被楚河宴的事搞魔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不,这个梦……”
顾晨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不出来,万一这不是真的呢?不是咒人家呢?
“你是觉得这个梦太过真实了,所以不敢说吗?还是说因为……这个梦和你也有关系?”
林羡洞若观火,问道。
“你怎么知道?!”
顾晨有些吃惊。
“没事,你就说吧。”
林羡的直觉告诉他,或许,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回想起那个梦,顾晨依旧心有余悸,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道:“我……我梦到……梦到了血,到处都是血,楚河宴他就倒在血泊中,让我……让我去救他,我拼命地伸手,可就是够不到。”
“那后来呢?!”
二人瞪大了眼睛问。
“后来……我……我不记得了……”
顾晨轻轻摇了摇头。
他实在是不敢将‘我恨你’这三个字说出口,还有最后,楚河宴那带着恨意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是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会不由心头一颤。
“天啊!你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啊!”
李梓然搓了搓手臂,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林羡也是,五官都拧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
顾晨也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所以,才把你们叫过来帮我出出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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