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巫允献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昨夜她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死了?”
话音未落,蓝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个老……老不死的……还咒我………”蓝婆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哎呦,你还没死啊。”老妇人语气庆幸,她扔下草席走上前。
“姑娘,你怎么没走?”蓝婆艰难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巫允献脸上。
巫允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了眼出气多进气少了蓝婆,双手结印。
淡金色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渡入蓝婆体内,可灵力一进去便消散无踪。
一旁的妇人困惑地望着巫允献,她问:“你在干什么?”
“救她。”
灵力源源不断地进入蓝婆体内,可是却一点儿用都没有,巫允献有些崩溃,“灵力怎么救不了?”
蓝婆突然抬手攥住她的手腕,说:“别管了,你快走吧。”
“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办?”巫允献身心无力,她又想起了仙观,“仙观肯定能救人,可是我找不到仙观。”
妇人说:“这里没有仙观,更没有仙,要是有的话,月河村也不会爆发瘟疫。”
“看来…………那个传说是假的。”说到最后,蓝婆松开了手,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不,仙观存在,仙也存在,我再去找一次。”话落,巫允献猛地起身跑出城。
巫允献这次并没有选择从百姓踏出的小路走,而是进入了茂密的林间,蓝婆说城外没有仙观,或许千年后的道观长满杂草,被大树掩盖了呢?
她在林间跌跌撞撞地穿行,仍由树枝划破了她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丝丝血痕。
就在巫允献快要力竭时,她忽然看见前方树梢中若隐若现的屋檐翘角。
“找到了!”巫允献喜笑颜开,她踉跄着跑向那座仙观,斑驳的石阶上爬满青苔,似乎千年都未曾有人踏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巫允献刚迈入门槛,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骤然袭来。
“怎么感觉又要晕了?”
她扶着门框缓缓瘫倒在地,抬眼看向那座石像。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一道熟悉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瑶池仙水,可驱百邪。”
巫允献猛地清醒,她看向四周,周围空无一人,她从荷包里翻出琉璃瓶,回想起刚才的话,她心中万分纠结。
“混淆液被夺走了,我不一定能让婙天神弓认主,况且混淆液是水水付出代价才换来的…………”
水水为了她,连鬼哭塬那么危险的地方都敢去,要是她拿不到婙天神弓,不就辜负水水的心意了吗?
更何况,她也不一定能再去一次瑶池。
“罢了,混淆液被夺,瑶池仙水我也只装了一瓶,或许我命中注定拿不到神弓。”
月河城的百姓更重要,而且那点瑶池仙水应该不够她净身用。
巫允献回到月河城,城中得了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瓶怕是不够。
她来到月河边上,望着眼前这条流淌了千年的河水。
虽然月河城成了残垣断壁,但月河依旧清澈纯净,仿佛连瘟疫都不敢玷污这条仙子所赐予的河流。
她拿出琉璃瓶,轻声道:“但愿能行…………”
随着话音落下,瓶中的瑶池仙水被倒入河中,刹那间,整条月河泛起梦幻般的七彩光晕,粼粼波光中似有仙雾升腾。
巫允献向妇人借了口大锅,准备生火烧水。
河水在锅中沸腾,她先是给自己舀了一碗喝下,等了一会儿,确认身体并没有发生什么异样后,才给蓝婆喂下。
蓝婆灰败的脸色竟渐渐有了血色,微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
消息很快就被传开,越来越多的百姓挣扎着来到河边饮水。
夜色渐渐昏暗,瑶池仙水很快就起了效果,巫允献见百姓们纷纷好转,也松了口气。
眼下还有一个难题,她该怎么离开呢?
“姑娘,多谢你了。”蓝婆走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当拐杖,她颤颤巍巍地准备下跪。
巫允献连忙将人扶住,她觉得这没必要,一瓶瑶池仙水而已。
虽然她很不舍…………
“姑娘!”
“多谢姑娘!”
一声声激动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巫允献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百姓正朝她奔来,她们个个精神抖擞,毫无病态。
巫允献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自己正站在河岸边缘,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向后仰去。
“啊…………”惊呼声还未完全出口,巫允献发现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想来是又变了,而她也习惯了。
悲和山———
万俟微水还在焦急地搜寻着巫允献的踪迹,忽然,她感觉心脏传来一阵刺痛。
“感应到了!”万俟微水失声惊呼。
身旁的霓织霜被吓了一跳,她问:“在哪儿?”
“太素涧。”
地上翻涌着滚烫的岩浆,暗红色的火光将整片天空映照得如同炼狱一般。
天空破了个大洞,一颗散发着五色光芒的石头正浮在大洞下方。
而在岩浆与女娲石之间,一把黑玉弓凌空而立。
“婙天神弓!”巫允献认出了黑玉弓,弓身幽黑如墨,上面还浮现着暗金色的符纹,和古书上画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里虽然有大片岩浆,但她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热。
巫允献本以为自己会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想到她直接来到了太素涧。
可惜她没有混淆液,拿不到神弓,水水肯定会失望的。
她刚想上前仔细看看时,额头却撞上一道结界。
“巫允献!”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巫允献顾不得额头的疼痛,她猛地转身,就看到焦急的万俟微水站在不远处。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鼻腔一酸,踉跄着朝万俟微水奔去,声音里带着哽咽:“水水!”
万俟微水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扑来的巫允献,她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微风轻拂,两人的发丝在风中纠缠,衣袂微扬。
“吓死我了呜呜…………”巫允献把脸埋在万俟微水肩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她的衣襟。
刚刚她孤身一人走在阴森密林里,孤身一人跌入万恶鬼坑,孤身一人走在满是尸骸的月河城。
现在的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恐惧也翻涌而上。
“没事了,没事了。”万俟微水能感受到巫允献的害怕,她温柔地轻拍着巫允献的后背,眼中满是心疼。
巫允献浑身脏兮兮的,衣裙破烂不堪。
“怎么受了那么多伤?”万俟微水的声音微微发颤,她小心翼翼拂去巫允献衣上的尘土。
指尖掠过巫允献衣裙上染血的地方时,万俟微水悄悄运转神力帮她疗伤。
说到这儿,巫允献的情绪也从害怕转向激动,她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最重要的是,我拿到阴阳戒了!”
“你受苦了。”万俟微水却没有立即回应巫允献的喜悦,她只是抬手擦去巫允献脸上的污渍。
站在一片看了全程的霓织霜有些无语,她将视线转向漂浮在空中的婙天神弓。
“原来你们在这里,害得本君好找啊。”
司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慌不忙地带着艾青蔻走上前来。
还未等几人好好叙旧,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今日聚集在悲和山的各派修士纷纷亮出兵器,气势汹汹地将几人团团围住。
司命微微挑眉,问:“诸位这是何意?”
崇山派掌门上前一步,她伸手指着巫允献三人,厉声说道:“神君,她们是魔族!”
“你眼睛不好?”司命真挚地问。
掌门脸色一僵,心中气愤,但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强压怒火,悻悻退后半步。
司命当然知道这三人的身份,只是天机不可泄露。
再说了,魔族是她霓织霜一人,又不是她们三个人。
金光乍现,尘朋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环顾一圈,对万俟微水说:“交出混淆液。”
就在一个时辰前,掌门将混淆液的存在告知了各位修士,包括尘朋。
尘朋知道自己战神的身份一直被人非议,他想要证明自己能承担天界战神这个名号,所以神器他势在必得。
见此情景,司命轻笑一声,佯装困惑地问道:“尘朋,你怎么那么喜欢抢旁人的东西?”
尘朋眸中燃起怒火,他自然听懂了司命的阴阳怪气,他怒吼:“废话少说,司命,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
尘朋敢明目张胆地抢东西也是因为司命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性子,他料定司命定不会为这点小事去主神面前告状。
而在场的仙子就更不敢了。
“快把混淆液交出来!”尘朋怒喝一声,手中长枪寒光一闪,枪尖直指两人。
巫允献猛地一颤,这才想起正事,她自责地说:“对了万俟微水,混淆液……被抢走了。”
万俟微水神色未变,说:“没事,我拿回来了。”
“啊?”巫允献睁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尘朋怒极反笑,眼中戾气暴涨,他手持长枪,朝两人直刺而来。
尘朋最讨厌旁人无视自己,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他可是天界战神!
万俟微水眸光微冷,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淡淡开口:“霓织霜,帮我一下。”
一个小小的尘朋还不需要她费力,她也不想那么快得暴露身份。
霓织霜抬眸,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说:“行吧行吧。”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窃霜刺破空而出,直击尘朋咽喉。
窃霜刺所过之处,阵阵寒气散出,空气仿佛被冻结,只留下一道细碎的冰霜。
尘朋瞳孔骤缩,仓促侧身闪避,却仍然被窃霜刺划破手臂,鲜血顿时渗出,他闷哼一声,只觉一股刺骨寒意从伤口蔓延,整条手臂竟隐隐结霜。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霓织霜,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你是霓织霜?!”
尘朋虽然是个走后门的战神,但他也认识魔尊的武器———窃霜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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