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警员站在酒店入口正拿着对讲机与同事沟通，听到动静扭头就看到了季碳站在自己面前。
季碳礼貌打招呼：“警官，可以让我协助你们吗？”
“我作为当事人，知道的情况毕竟比你们多。”
警员闻言皱眉看他：
“你知道你现在最不该的就是出现在这吗？”
“你父亲好不容易才把你保出来的，你知道刚刚推过去的那具新尸体是谁吗，是……”
“我知道，是和我同行的女孩子。”
警员听到他准确答出怔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中立马掺上怀疑，严肃地审视着季碳似是要将他看穿：“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看到她了，”季碳并不打算藏着掖着，利落地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他神色平静，任谁都看不出他是抱着怎么样的情绪细细描述了陈盼睇的死状，说到最后，他声音压低，“……警官，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名普通的调查员。”
警员沉默了一会，他的视线很快扫向周围，确认没其他人听到才以同样的音量回道：
“跟我来。”
警员领着他进了酒店，与里面看守的同事打过招呼后才领着他上了三楼。
那正是陈盼睇所处的楼层。
期间季碳撇了眼警员的胸前的工牌，这才得知这个从开始就接待他的警官叫孙正平。
是个光听着就很正义的名字。
三楼里的住户基本被驱散，只有少数警员仍在现场取证。
看到孙正平上来，其中一位上前，对他行了个礼：
“孙队。”
“嗯，小冯，有什么发现吗？”
被称作小冯的警员摇了摇头：
“孙队，很奇怪，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外来入侵的痕迹，窗户是锁死的，房门也没有撬开痕迹，就连调查监控都没发现有其他人在陈女士入住后进入。”
“甚至从她入住到死亡的这期间内，没有任何人再进到这家酒店。”
孙正平点点头：“那你们的判断是什么？”
“这……”小冯犹豫了一瞬，“虽然从死状上面来看不可能，但根据当前得知的信息来看，陈女士有一定概率是自杀。”
“不然就这情况来看，也太匪夷所思了。”
孙正平不置可否，只是看向季碳：“你说呢？”
“不可能是自杀。”季碳斩钉截铁道。
小冯这才注意到孙正平旁边还有个人，他在看清季碳的模样后咦了一声：
“孙队，这不是那个嫌疑人吗，你带他来这干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这起案件也和他有关，他想将功抵罪？”
季碳：“……”
他难道长了一副犯罪样吗？
孙正平却并没有替他解释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等着听他会怎么解释。
季碳想了一下，问：“那房间里面全部都翻过了吗？”
小冯：“差不多吧，地方就那么点，能藏身的都找过了。”
“床底或角落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说犯人是在受害人遇害前藏在房间里是吧？”小冯摆了摆手，“这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啊，就是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了我们才怀疑的自杀……哎，虽然我也觉得一个人自杀应该也做不到这种地步，但我总觉得不排除这个人中邪的可能，不然她为什么嘴里还塞了个黄纸。”
季碳默了默，接着颔首表示了解，开口问道：“不好意思，那张纸你们有拍下来吗，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中邪，我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小冯狐疑地看了季碳一眼，最后在孙正平的允许下还是将他们用作取证拍的照片取了一张给季碳看。
季碳只看了一眼便直接断定：“绝对不是。”
“欸——你怎么知道，你能不能讲点证……”
“这张是我送她的驱邪符，佛门前开过光，有专门做过法事，单这张上道家买差不多都得三四千块钱吧。”
小冯住嘴了。
然后在他满眼“到底哪里来的人傻钱多的傻子”的注视下，他的孙队拍了拍这位傻子的肩膀接话道：
“那么，你的见解是？”
“可以让我看看这段时间的走廊监控吗？”
小冯：“这个给外人看可能不太好，孙队……？”
“带他去吧，”孙正平说，“如果他什么都发现不了的话，那就当妨碍公务再关一段时间。”
季碳配合地伸出双手：“我没异议。”
小冯：“……行。”
人都这么说了，小冯只好带着季碳找到酒店经理，重新调出陈盼睇遇害那段时间的监控。
监控开始回播，小冯叉腰站在一边跟着季碳，看了没几分钟就打哈欠：“你到底要看什么呀，你知道吗，这段空荡荡的走廊会持续整整一个小时哦，一个小时你都要看吗？”
季碳仿若未闻，视线没有离开屏幕半分。
小冯讨了个没趣，见他看那么认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真有哪里关键线索被他漏掉，哈欠打着打着就和季碳一样贴在屏幕前盯着了。
在监控进行到半小时的时候，季碳突然出声：
“就是这里。”
小冯正专注着乍然听他这么说立马一个激灵，赶紧暂停了画面：
“哪里哪里？”
然后他自己定睛一看：“这不还是没人走廊吗，你看到什么了？”
老实立在一旁的酒店经理听到这话也凑上来看，同样一头雾水：
“没人啊……”
两人殊不知，在他们眼中什么变化都没有的监控录像，放到季碳眼里，是一层被盖住的浓浓黑雾。
果然有邪祟动了手脚干扰监控。
季碳想。
他让小冯重新播放，最终确认从半小时之后的一大段都有问题，外人看着正常的监控录像其实是直接复制了前半段，所以才会有一个小时都同一画面的情况，也就是所谓的障眼法。
想要解决这种情况……
季碳脑海中闪过了种种解决办法，能破是能破但无一例外都有点耗时间，为了速战速决，他将目光放在了某个看戏的鬼王身上。
尘十一秒get到他的想法，无奈地唉了一声。
季碳把他当工具人用是一点都不手软啊。
愁归愁，该干的还是得干。
当尘十一抬手在那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后，走廊的监控屏幕顿时一片花屏。
在一群围观人的不解中，屏幕缓缓恢复，而原本空荡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巧的是，这一幕的那人正好抬头，让所有人都恰巧看清了他的样貌。
小冯半张着嘴，惊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个人，不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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