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发展至巅峰时,和平终于显现端倪,战争便不可避免,那些曾经美好的、快乐的将不复过往,剩下的只有悲哀与绝望。” ——世纪绝唱
……
我叫姜活,是一名高二的学生,我出生那年,世纪正在飞速运转,可我儿时记忆的地方——房屋依旧还停留在地表,大雪覆盖的房顶纯的发光;秋风瑟瑟时,稻田依旧黄金灿灿;蒲公英飘扬的夏天,孩子依旧嬉戏于池塘,春风吹起的,有天真的笑容和质朴的人心,而我的家乡还是那个小小的,慢悠悠的小镇。
可我走出去了,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去往更遥远的地方上初中,那里的一切都不一样,汽车不再冒出尾气而是在半空飞翔,随处可见的全自动机械,那时老师告诉我,现在的科技发展很快,不再破坏环境了,我们与自然和谐共处了,可是为什么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呢?天上没有小鸟儿在飞呢?地上也没有蚂蚁在爬呢?
世界以后一定会和平了吗?
每当我脑子里出现这些问题时,看见老师那张机械冰冷的脸皮我便不敢问下去了,我在害怕,至于害怕什么……我也不知道。
只是网络上从全球各地传来的愈来愈多的冷战或是热战正**裸的告诉我显然没有,压根不可能,所以发展意味着什么呢?战争;正是战争才促进了发展,可发展又带来了战争……
于是,世界终于在如此的循环往复当中毁灭了,那年我十八,不……其实十八岁生日还没过……
在一个很平常的早上,天空落下来无数闪着火星子的东西,像烟花一样在空中炸开,起先燃起来的是还在半空工作的无人驾驶汽车,那些害怕与惊恐的尖叫并没有影响地下的人,大家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快步买完早餐去上班、上学、休闲……直到烟花愈演愈烈,一声接着一声,最后“砰!”从天上掉下一些黝黑的冒着烟的新物质造架结构。
它们并不是往一个地方落下的,而是像蒲公英一样,风一吹就飘向四方,飞往十八层高楼、无污染道路、公园、餐厅。
人们终于意识到危险来临,可他们居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仅仅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嗡鸣,直到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染上火光,恐惧与绝望遍布在每一张脸上,他们开始逃窜、躲避、尖叫、哭泣……
此刻我在老师的保护下和同学们躲进了安全区里面,我不知道原来学校还有这样的地方,于是好奇的四处张望,好朋友雅雅拽着我的衣袖,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像只受到惊慌的小白兔。许是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于是我调皮的为她做了一个鬼脸,直到她破涕为笑,我也跟着她嘻嘻的偷笑。
往后的日子里,我时常能听见周围的哭声,而那几位披着人皮的机器人老师们,仍旧用最温暖的笑容和温柔的语气,安抚着每一个同学,令我感到惊讶的不止于此,安全区里面,还拥有许多许多资源,水和食物简直就像是专门为这一天准备的,我们每一天的生活其实和在外面没两样,甚至老师们还会保持在地面上的习惯,教我们练书、写字、唱歌。
“我们是祖国的花朵~阳光下尽情唱着歌~看我们幸福的生活~像花儿五彩的颜色~”
……
后来安全区里挤入了更多的人,只进不出。以往我和雅雅还可以两个人独自依偎在一处,可是人多了,人挤人,一些莫名的味道就散发出来了,我并不在意,可是雅雅不一样,她有鼻炎,胆子还很小,周围的空气被更多的人占有了,我看着她那张红红的小脸蛋我突然有些烦躁,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拉着她的手去找了一个有通风口的地方,这样,雅雅就会好受些了吧,我这么想着。
“小花,你怎么了?”
我们好不容易挤开周围的人坐下来,雅雅软糯的声音响起,她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声音却不似平日的俏皮。
我起先疑惑了一下,后来察觉她怯生生的盯着我的脸看时,想来应该是刚才烦躁之余的臭脸让她担心了,于是我连忙笑起来,捧着她的脸轻轻揉捏着,告诉她我没事,只是待得有些无聊了。
“那我们说会儿话吧!好吗?小花”
我点点头,于是雅雅开始聊起我们以前上学的故事,我向来是个话少的人,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但每每聊到有趣的事情时,我们就像心有灵犀一般,会心一笑。后来雅雅聊起了战争开始的那天,那天早上,大家睡眼惺忪的懒散的在学校操场跑操的那个早上。
“真没想到,我们会是遇到战争的时候,真担心上面的人,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希望他们也能找到安全区躲起来,小花,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雅雅说着说着把头埋进了双腿之间,我听见了眼泪滴落在泥地上的声音,雅雅哭了,我知道她在为那些在地面上抗战的人们担忧;为尸横遍野的灵魂悲哀;为父母的不知所踪思虑,雅雅是个善良又可爱的好女孩,对比起来,我就有些逊色了,因为我长得不漂亮也不富有同情心,就连想起亲人时,我的脸上居然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漠,没有悲伤,没有绝望。
于是我理所当然的羞愧,假装心怀愧疚的抿起嘴巴,可我还是舍不得雅雅再哭了,她身体可不算好,想了想,我提议来玩一个游戏。
雅雅抬起挂着泪的脸,问我什么游戏。
我说和以前一样,猜单词的游戏。
雅雅想了想,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翻出英语单词的小册子,那是她的习惯,每次跑操都会带上。我们没再多说一句,直接开始了游戏。
“evil”
“邪恶”
“brave”
“勇敢”
……
玩了快半个小时,雅雅似乎忘了那些悲伤又或许只是埋藏进了心底,又如往常一样撅起嘴表示不满,随后正色道,“小花,你太厉害了,肯定我说什么你都知道,我来猜吧!”过目不忘这个本事,倒是我唯一一个优点了。
我答应下来,可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单词我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直到雅雅开始催促,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一个单词——free。
“?”雅雅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随后答道:“自由”
“呜呜呜~~小花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望着她故作委屈的表情我却偷乐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努力将上扬的嘴角擒在嘴边,我随即又开口,“peace”
这一次雅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只是变了变脸色,眼里无故又闪出泪光,“和平”
我哭不出来,只好盯着她笑,“love”
“爱!”这一次她几乎脱口而出,我看见雅雅揉了揉眼睛然后也咧嘴笑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埋在我肩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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