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陌尘闻言看向了李行枝,少年一脸纯真,他柔声问严陌尘:“陌尘阿哥,是我,刚刚说不对吗?”
严陌尘摇了摇头,只是那话容易产生歧义,上床二字,有着特殊的含义,尤其是对写过**文的严陌尘来说,便更为敏感,他听到这个词就会想到自己写的那些不能给小孩子看的东西,看到李行枝那清澈的眼睛时,他面上一热,尴尬的咳了咳:“没有不对的。”
李行枝:“哦。”话落,他拉着严陌尘向着床走。
木床上铺着白色的被子,软软的,躺上去犹如落在云层里。
严陌尘睡在了左边,李行枝睡在右边,严陌尘躺了上去就闭上了眼,只是一会就浅浅的睡着了,他今天真的好累。
隔壁房里,沈自归正生气的瞪着许直言,他质问许直言:“你那是什么意思,他很危险,你不是也知道吗,还把严陌尘和那人放在一块?”
许直言闻言,皱了眉头,面上有点委屈,他不服的说:“难道不是你说的,让蛊医一个睡不公平,人家让步了,你还不满意。”
沈自归顿时哑了,但他依旧很气,眉头紧锁,坐到了床上,许直言见他这副模样,便出声安慰:“你其实可以放心,蛊医信奉山神,不会对活人下蛊,只会医人。”
沈自归听着这话,却是笑了,他认真的对许直言说:“你说错了,他对活人下蛊,因为他就对我下了蛊。”
许直言正拿着手电,手指已经拨上了开关按钮,刚要拨动时,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他不可置信的问,语气十分严肃:“你是不是弄错了,蛊医怎么可能对活人下蛊,蛊医信奉山神,是山神的使者,一定遵守山神的法则。”
沈自归:“我跟着你去了吊脚楼,然后我留在了楼下,那个人凭空而现,直接问我,严陌尘去哪里了。”
许直言将手电放在桌上,好奇的问:“然后呢?”
沈自归:“他一来,我就仿佛被剥夺了意识般,他让我给他带路。”他这般说着也记起了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来这里的记忆,一幕幕浮现脑海里……
山谷幽幽寂寂,暮色将黑,星辰将晓,沈自归走李行枝的身后,慢慢的带着路。
李行枝的步子走的很快,只是只是暮色倾倒时,天色微黑,李行枝停下了步子,转而立在了原地,看向了一旁空旷的草地里。
沈自归却依旧走着,从后面缓缓走到了前面,入眼的先是一阵白色的雾,随后他的脑海突然一凉,意识缓缓回笼,他顿时停住了步子,怔愣的站在原地。
他刚刚怎么莫名的,走了起来?忽然寒风一阵,脊背一凉,身子微微发颤,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站着一排穿着白色苗服的人,见着他来,所有人便齐齐的发出“咯噔”一声,木讷的转过了头,只是头转过来后,才再转动眼珠。
一张张苍白的面孔,还有那布满红血丝,眼角落着血泪的眼睛,顿时,映入沈自归的眼帘。
被染着血的眼睛盯着,沈自归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一些白色的丝线突然由地上窜起,瞬间,捆住了这些人,接连“噗通”几声,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苍白的脸染上了泥土,神情变得恐怖。
沈自归想转身就跑,可地上突然窜出来一条红色的线,如毒蛇一样,紧紧攀上了他的脚踝,滚烫的灼烧感瞬间传来,他顿时膝盖失了支撑的力道,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这条道路上明明是带着泥土的,倒下去,免不了会疼,可,他却诡异的感到的不是屁股撞上东西的不是泥土的光秃秃的地,传来的也不是痛感,只是一阵跌入草地的感觉,软趴趴的。
他立即伸手摸向了地,但在地上摸到的确实是光秃秃的,没有草荒芜的地面,寒凉的风吹在了他的身上,一双双红着的眼紧紧的盯着他,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脚踝上的绳子又缓缓缩了回去,灼热感缓缓褪去。
面前的那一队人,猛然站了起来挣脱了白色的丝线,红色的丝线绕在了这队人身上,那队人对突然对着一个地方扑了过去,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挡住了去路。
他看了过去,那里有着快和人一样高的草,在那里,沈自归见着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人,那人低着头看眼里有些无神,正是他要找的严陌尘,他立即想起身前去,身子却无法动弹一点。
一抹紫色的身影从黑暗里缓缓出现,耳边响了一阵清脆的哗啦声,李行枝伸手搭上了严陌尘的腰,而他只能在原地看着,感受着寒风。
李行枝将严陌尘抱在了怀里,随后,在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里,李行枝轻轻的吻向了呆滞的严陌尘。
沈自归看着那一幕,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轻笑,声音尖锐又低哑,像男人也像女人,那笑声在沈自归的脑海里轻轻的荡着,漾着,带着嘲弄,笑着沈自归的无能。
沈自归咬了咬牙,语气带着分愤怒,他对着空气说:“你笑什么。”
那道声音便收了,笑声没了,草地里严陌尘和李行枝也不知道去哪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在那道声音来的时候凭空消失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在沈自归的耳边:“你,喜欢他啊。”
沈自归:“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哈哈哈,很明显啊,你太明显了,你喜欢他……”这话越说声音变得越尖锐,渐渐的像个年轻的女人,草地里突然又出现了严陌尘。
沈自归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对着草地里的人喊:“陌尘。”
可草地里的人,只呆呆的站着,眼神空洞,仿佛没有了生命一般。沈自归面上着急,向着草地走去。
可他每走一步,严陌尘似乎就离他远一些,一声女子的娇笑声又在耳边响起。
“你的心思太明显了,如果啊,我是他,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沈自归没有选择理会这道声音,他转头往回走,可下一句话开口让他停下了步子。
那道声音变为了严陌尘的声音,说时带着缱绻的语气,沈自归就算知道这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停下了步子,想要好好听听。
“沈自归,我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沈自归想都没想便脱口:“想。”
那道声音轻轻笑了,“好啊,自归,我们把刚刚那个紫色衣服的人杀了就在一起吧。”
沈自归听出了不对劲,但他没有点头,虽然他也有过想杀了那个紫色衣服的人的想法,因为这人刚刚亲了严陌尘,也因为他对着那人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感,就像是老鹰和蛇,天生的天敌克制。
但他在法治社会里活着,从小到大的教养,不可以让他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轻轻皱了皱眉,一只黑色的小虫子,从他手臂上的那一道小口子里爬出来,爬了三步后,便停了下来,死在了手臂上,风一吹便落了下来。
他伸手接住,将那只黑色虫子拿在手中,仔细看着,是一只黑色的小虫,只是虫子的背上正泛着他讨厌的紫色微光,这回,那道声音又变成了一道女声,她话说得很轻,像是在沈自归的耳边吹着气般。
“他是一个蛊医,很危险,在你昏迷时给下了蛊,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失态,沈自归,你难道不觉这些天,你的行为很奇怪吗?”
沈自归沉默了,他知道这些,只是这道声音劝说他的话束。
“沈自归,你要想想他可以给你下蛊,那么严陌尘呢?他似乎也喜欢他呢。”
“苗疆术蛊里有一种叫做情蛊的东西,它可以让人情不自禁的爱上一个人,刚刚中了迹象就是眼神变得呆滞……”
沈自归捂住了耳朵:“你别说了。”
那道声音却是笑了,只是笑着笑着声音又变成了严陌尘的声线,语气变得痛苦带着哭腔:“沈自归,救救我……”
沈自归闻言一愣,他看向了草地那里,严陌尘正呆滞的低着头。
只是他再一转眼,一只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那人弯下了腰将地上的那只黑色虫子的尸体给拿在了手中。
又轻轻的抬起了他的手,打开了他的手,将那只虫子的尸体轻轻的放在他的手心。
沈自归紧紧的盯着身边这人的脸,他知道这不是严陌尘,只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怪物,可他就是选择去听,去看,去做。
“严陌尘”开了口:“沈自归,救救我……”
沈自归:“好。”
脚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寒凉的触感,像是蛇在爬,他低下了头,一只白蛇正在对他吐着蛇信子,沈自归吓得顿住了身形,那只蛇便爬了下去,只是等他再次抬头时眼前就见到了那间点着烛火的吊脚楼,他抬眼望了上去,隐隐约约见着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地上的影子缓缓的交织在了一起。
耳边响起了句“他会下蛊,很危险,你应该告诉他。”
……
“沈自归?你还好吗,怎么讲着话还能发呆啊。”许直言一句话,便将沈自归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他对我下蛊了,我有证据。”话落,沈自归掏向了口袋,很快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紧紧的握着手心:“这个就是那蛊。”他拿的时候信誓旦旦,但一拿出来,两个人都惊呆了,那不是黑色虫子的尸体,只是一颗小小碎石。
许直言狐疑的看向了沈自归:“你是不是忘却蛊还没有好啊,这是石头啊,下蛊靠毒物,还得是活的,他就算是蛊医也没这个能耐让石头成为活物,给你下蛊吧。”
话落,他便放心的关了手电,上了床睡下了,沈自归觉得很不对劲,在床边坐了会,还是睡了。
夜深了,云雾轻轻遮着月亮,李行枝在严陌尘睡后,便轻轻的起了身,他侧过了身子,借着月光看向了严陌尘,轻轻的抬手,隔空描绘着严陌尘的轮廓,只是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手与严陌尘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嘴唇那,李行枝的手便覆上了严陌尘的唇。
严陌尘的唇上被一阵寒凉的触感给轻轻的掠过,随后接着的是一股寒凉但又带着点湿润的触感,呼吸被瞬间剥夺。
他眼睫轻颤,隐隐约约要醒来,耳边传来哗哗啦啦的银饰声响,只是这次不是他身上传来的,而是源自于他的身边。
严陌尘轻轻动了动手指,睫毛轻颤几下后,便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来。桌上正亮着烛火,他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见着的也就桌子一张,他立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好在还是自己的衣服,就是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
屋子里静静的,风悄悄吹过时,会留下呼啸的尾音。
严陌尘没有见着李行枝的人,心下不免有些焦急,开了门敲了敲许直言那边的门,许久不见人来开门,他便推门而入,古怪的是房里也没有人。
他对着屋子叫了两声:“沈自归,许直言。”
边走边叫着,耳边忽然听到一阵银饰做响的清脆声,他寻声看去,喊出了李行枝的名字。
穿着紫色的苗服的人,从黑暗里走出,一头长发带着银冠,紫色瞳孔,眼底带着玩味与蔑视,紧紧的盯着严陌尘,如同看着一个猎物,严陌尘心下不由得一紧。
这人缓缓逼近严陌尘,严陌尘便步步后退,直到腰间抵上桌角,退无可退。
那人开了口,话说的很轻,像一阵晚风,轻轻的,悄悄的,完完整整的落入了严陌尘的耳里:“陌尘阿哥,你为什么要逃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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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山神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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