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我想你了。】
【星星眼.jpg】
简轻言盯着雾瞳发来的消息,轻车熟路地回复了一个句号。
【简轻言你产卵呢?】
【。。】
雾瞳的某音账号在十分钟前更新了一个新视频,他最近运气不错,打游戏总是平局往上,干脆剪了个高燃集锦上传网络。
在桐溪上大学的时候两人曾是舍友,毕业工作一段时间后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自媒体行业,并且在某一次创作者聚会上相遇。
然后,这个染了一头张扬蓝毛的人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缠上了他,像大学时期一样,每天零点准时给他发劝起床视频。
大多数时候简轻言都熬夜剪辑,看到雾瞳在某音上分享的鬼畜视频也会看看,然后无语地点个推荐。
雾瞳:我就是听说你最近嫁进大山了,过来关心关心,用不用报警搜救啊?
简轻言:?我什么时候嫁进大山了?
雾瞳:你粉丝说的。
简轻言:。
雾瞳:究竟是何等美女可以让少爷不惜入赘深山?发来看看!
简轻言:。。
他关了手机,下意识转头看丁絮。
沾了雪的鞋子都没脱,发丝和围巾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见他乌黑的眼睫。
他算是知道丁老师为什么这么瘦了,可能是觉得嚼东西也很累,就干脆不吃饭。
丁絮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呼吸也很轻,如果不是房间很安静,简轻言根本不会察觉到。
想了想,他放下手机过去,半搂半抱地将丁絮圈在自己怀里,方便给他卸下围巾,顺带把外面的风衣给脱了。
温热透过毛衣触碰到指尖,简轻言感受到他的温度,突然就不太敢动,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丁絮的脸。
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很有书卷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他睡眠很深,这一点在简轻言下山回来照顾他的那一夜体现得淋漓尽致。简轻言完全不担心他会醒过来,认真地将他的风衣、毛衣、外裤都脱了下来,只剩下里面的秋裤和背心。
丁絮大约是个黑白灰爱好者,连贴身衣物都只有这三个颜色。不过简轻言也确实想象不出他穿着花裤衩的样子,便老老实实给他掖好被子,将空调调到一个舒适的温度。
做完这一切后,他突然想抽根烟。
手边没有烟盒,简轻言只好喝了口热水代替,躺在床上看视频。
某音上的作品永远是快节奏的,平均不超过二十秒,不感兴趣就下滑,重新投入互联网带来的短暂刺激。
这样的生活让简轻言感觉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干脆各个省乱跑,越跑越偏,最后跑到祖国最北部。
停留在这里像是偶然,又像是运气眷顾的必然。
来到这里之前,网络上的东北文学就火过一小段时间。
人们说,东北不是温吞的。这里和雪一样,寒冷、纯净,人却带着暖烘烘的热情。有什么烦恼,尝一口冻梨、咬一串糖葫芦,冻得牙齿咯咯响,等着冬天过去了,心事儿也就化了。
简轻言忽然就觉得丁絮仿佛本来就属于这里,他这个人,笑得坦然,发起火来也毫不遮掩。
但睡姿同样千奇百怪。
丁絮罕见地比简轻言起得早,胸口一阵轻微的闷痛。
他在被子里蛄蛹两下,终于推断出了自己目前的姿势——趴着,两只手投降似地抱住枕头,一条腿往上抬,成功掀翻一角被子。
昨晚在床上一倒就没忍住睡着了,导致天刚亮,睡眠时长就达到上限。
丁絮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缓了会儿,慢吞吞坐起身。凉意袭来,他打了个冷颤。
自己的衣服被脱掉了,只剩下内衣和秋裤。
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丁絮重新裹上被子,仔细回忆。昨晚的昏沉中,他确实隐约感觉到十分温柔的触感。
想到简轻言抱着自己,像哄小孩子一样给自己一层一层脱去衣服……丁絮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心率忽快忽慢。
有时候想象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丁絮恨不得把自己捶晕过去再睡一觉,永远醒不来那种。
互联网有句古话,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但是真到了需要倒头就睡的时候,年轻人反而掉链子。
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在床的内侧,丁絮一件件拎起来穿上,微弱的蓝莓气息沾在布料上,是简轻言给的那包烟的味道。
丁絮尽量安静地进卫生间洗漱,牙膏也是蓝莓味的。
大早上的突然想抽根烟。
他们这次过来没带烟,丁絮刷牙的力道重了些,试图将蓝莓味渗透进牙缝,漱口的时候,吐出来发红的水。
盯着镜子里略有茫然的那张脸,想象到昨晚这张脸也是闭着眼露在简轻言面前,极其放松地睡着……他忘了下巴上的泡沫,湿漉漉的脸在毛巾里埋了许久。
从卫生间出来,恰好响起令人心脏骤停的闹铃声,简轻言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活泼可爱地亮屏。
温柔可亲的简律绝对没有睡醒,被子里一只手踉跄着爬到床头柜,胡乱摸索了好几下才找到手机,紧接着,长按音量下键,房间恢复一片寂静。
他闭着眼,手上动作却不停,似乎带上了睡梦被吵醒的严重不满,拿着手机的手狠狠一甩,最新款iPhone就被摔在床上,Q弹地蹦跶一下,最后被摔死了。
还是个有起床气的简律。
丁絮笑了下,出酒店买了包烟,在周围漫无目的地晃悠。
昨晚又下雪了,环卫阿姨正在扫雪。这里的雪硬朗又带着微微的黏性,拿手攥一下就能凝成一颗雪团。
下过雪的清晨,只是稍微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到鼻粘膜凝固。火红的朝霞都冷,砖地上还会打滑。
温度降下来,人也会自然而然地感觉到孤独。丁絮突然就想要旁边来个人,让身上的热气聚一聚,掏出手机却不知道发给谁。
简轻言还在睡觉吧,如果被打扰,没准会再摔一次手机,万一着陆点在地板上就救不回来了。
丁絮叹了口气,白雾在空气中消散,随即,另一股白烟升腾。
西瓜味的烟,太甜,又呛,丁絮皱着眉强忍着抽完一根,又忍住了没把剩下一盒扔进垃圾桶。
早餐店几乎都开门了,丁絮随便选了一家买了粥和馄饨油条之类回酒店,小心翼翼用房卡开门。
滴哩哩的提示音响起,丁絮紧张起来,慢慢推开门。
“丁老师,您偷的是自己的房间。”屋里有人说,声音略哑,带着浓浓的倦意。
知道简轻言醒了,丁絮直接推门进来,把早餐放在床头柜:“那我是不是不用被逮捕了。”
“算自首。”
简轻言应该刚醒,还没把衣服穿好,头发乱糟糟的。他抬手捋了一把,眼睛似乎有些不适应过亮的光线。
“外面下雪了。”丁絮把包装袋撕开,将粗吸管戳进皮蛋瘦肉粥里,递给简轻言,自己晃了晃加糖的黑米粥。
“你要是喜欢吃甜的,就给你这个。”丁絮指指手里的黑米粥,“加了两勺白糖。”
“丁老师这么喜欢吃甜的啊?”简轻言吸了口粥也清醒过来,放松地支着腿。
“没办法,生活太苦,总要吃点甜的缓缓。”丁絮笑了笑,忽然问,“你那个水果糖呢?”
“哪个?”
“就那天直播,你哄我用的那个。”
“那个是最后一颗了。”简轻言回忆了一下,“之前参加婚宴的时候给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要不你结个婚?”
丁絮啧了一声,把那盒西瓜烟塞给他作为报复:“罚你一根。”
“……?”简轻言疑惑地眨眨眼,打开盖子,两指夹上一根咬住,身体微微前倾,示意他给点火。
明明是丁絮惩罚人家,简轻言这一举动十分自然,又好像是他在使唤自己了。丁絮不满地皱眉,又不想让他错过这一根十分难抽的烟,默不作声地掏出打火机,凑过去点燃。
接着,像一个狙击手一样,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观察反应。
两人面对面坐在自己的床边,中间只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扑面而来一阵白雾,丁絮监视不成反被呛得咳嗽不止。
“怎么能让年轻人吸到二手烟呢。”丁絮责备。
“有吗?”简轻言夹着烟,“我明明只用了一只手夹着。”
丁絮哑然,强行辩解:“这盒烟经过了我的手和你的手,算二手烟。”
“那这么说来,你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已经是二手的了。”简轻言盯着他的领口看,甚至还伸出手指了指,烟尾的火星差点碰上布料,“挂闲鱼上卖了吧。”
简轻言点衣领的那一下就像是点击了查看原图,昨晚的记忆突然自动清晰,丁絮甚至还能感受到他从衣领开始,慢慢将自己的衣服往下退。
“简律。”丁絮面无表情。
趁此间隙,简轻言迅速把烟灭了,在丁絮“我草我失策了”的目光下笑着说:“好难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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