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脸上光影跳动。
赵村长提着把旧柴刀冲在最前头，目光快速扫过狼藉的大堂，看到玩家们都还站着，明显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老天爷保佑没出事！”村长喃喃自语，但看到地上那些毛色暗沉发红的黄鼠狼尸体时，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要是第一批游客就出事了，他直接可以以死谢罪了。
“造孽！真是造孽！”他声音带着后怕和愤怒，“这些东西越来越猖狂了……唉！大家没伤着吧？”
他身后的青壮村民们迅速行动起来，动作熟练地用工具驱赶残余的黄鼠狼。刚刚还凶狠的黄鼠狼仿佛被克制了一般，在村民手里三两下就被解决了。
血腥味和一股说不清的腥臊气混在一块，弥漫在空气里。
徐霖把消防斧往地上一拄，喘着粗气说：“赵村长，咱们村子是不是安全问题有点严重啊。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们可就……”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很明显。
“对不住，对不住！”赵村长连连道歉，表情愧疚。
徐思淼推了推眼镜，像是随口接话：“村长怎么正好赶过来了？”仿佛随口一问。
“我们老远就听到动静往这儿赶……这些东西狡猾得很……”他挥挥手，让村民们赶紧清理现场。
胖子大怒：“你们就这样招待游客啊？要不是我们练过，真要折在你们村儿了。”
沈月：“是啊，村长，我们人还伤着呢。”
玩家们佯装愤怒，这场袭击和救援来的实在巧合，早不来晚不来，等快结束的时候就带人过来了。
邢空山没说话，先抬眼看向二楼。瑟兰迪还倚在栏杆边，垂着眼看下面，平静得像在看戏。察觉到他的目光，瑟兰迪抬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邢空山的心稍稍放下，这才转向赵村长，开口问道：“村长，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普通的黄鼠狼不可能这么大，这么……凶。”他刻意省去了“异化”、“怪物”这类玩家才用的词。
赵村长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我们也说不清是啥个情况……最近村外山上的畜生们都疯了一样往村里跑，不止黄皮子，什么狐狸，狼啊，甚至还有老虎跑下来，性子邪得很，还记仇！尤其喜欢雨夜下山……专挑落单的和外乡人下手。”
“偏偏是在村里发展旅游发展初期业的时候，哎……”
“所以我才再三说，晚上千万别出门。”
“疯了？”徐思淼捕捉到这个词，“会不会是有人喂了什么不干净的？”
赵村长语气很肯定：“那不能，我们村儿里没人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
“那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下山扰民吧？”徐霖插嘴道，语气带着不满。
“已经上报了，说过一阵派人来清理。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啥时候来？到时候还是咱们自己弄。”
另一边，陈岩瘫坐在墙边，手臂上的伤口撕裂着，皮肤外翻，鲜血浸透了衣袖，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
柳陆正蹲在他身边，双手悬在伤口上方，掌心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微光。治愈系的天赋技能在任何一个副本中都是最受欢迎的，只要还有呼吸说不准就能救下一条命。
主神游戏，一切虚拟现实，虽然游戏里死亡并不会威胁道现实的安全，它会给玩家3次机会，3次副本内死亡后才会被抹杀。只是多一次失败就意味着地球通关的希望又少了一分。
邢空山再度开口，语气冷静：“村长，这些东西晚上还会再来吗？”
“一般不会了，”赵村长肯定地说，“它们吃了亏，知道我们有了防备，短时间内就不敢再来了。”
赵村长又再三安抚了几句，留下两个村民守夜，才带着其余村民举着火把离开了。旅馆大门被重新关上，插上门栓，破碎的窗户也被村民用木板临时钉死。
大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玩家和旅馆老板夫妇。
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玩家们心情复杂，不时有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邢空山兄妹——这两人身手利落得不像普通人。
“都回房休息吧，别睡得太死，互相有个照应。”邢空山发话，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红毛，又看了看受伤的陈岩和明显受惊的陆然然，“今晚应该不会再有大事了，保持警惕。”
徐霖凑过来，笑嘻嘻的：“嘿，朋友，你们身手练过啊，加个联系方式，我也想学！”
柳璐摆摆手：“婉拒了哈，姐的帅气你学不会，出门右拐武馆一位，慢走不送。”
“别啊璐姐！我当你小弟行不行？以后下本我都跟你走，你指东我不往西！”徐霖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后。
众人陆续散开。柳璐经过邢空山时，飞快撂下一句：“加油，恋爱脑，我看好你。”说完，也不等邢空山反应，转身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别以为她不知道拖延那么长时间这玩意儿在房间干什么！
邢空山：“……”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带着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瑟兰迪也回到了201房间。关上门，落锁，终于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邢邢空山坐在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看着已经自发走到床边准备睡觉的瑟兰迪，开口问道：“宝贝儿，你刚才用的那是什么道具？”效果惊人，却从未在系统商城里见过。
瑟兰迪转过身，眼眸深邃：“精灵母树的树叶。”他语气平淡无奇，就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自然，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很久以前在一个C级副本里得到的。”
“还有不少存货，”他看着邢空山，语气坦然，“你要吗？分你一些。”
骗鬼呢？这种蕴含生命能量的东西，怎么可能是C级副本的产出？
邢空山无奈，忍不住提醒：“小少爷，这种级别的东西，要是挂上交易平台，起码能拍出20万积分的天价。”送陌生人也太暴殄天物了。
兰迪偏了偏头，似乎不太理解邢空山的震惊，重复道：“真的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几片。”
“到底要不要？ ”
邢空山：啊，这是可以的吗？吃软饭好像不太对……但这是老婆要送我的礼物诶？虽然还不是老婆。
“邢先生，你的脸——好像红了。”
邢空山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一点防备都没有。
瑟兰迪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他眼底笑意绽开，如同春水荡漾。他轻轻歪头，金色长发滑落肩侧。
“怎么会呢，”他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逾越的界限，“我只对有好感的这样。而且你似乎有点冒昧了，邢先生。”
邢空山迎上他的目光：“抱歉，忍不住。”
“还是尽量忍住吧，我怕我会揍你。”就像揍那群喜欢凑过来的小精灵幼崽一样。
邢空山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接过瑟兰迪的道具，他只拿了一片，就当是……留个纪念。
他将话题拉回正轨，神色认真起来：“说正事。今晚的黄鼠狼袭击得很奇怪，你知道可能的原因吗？”
莫名其妙的袭击，淡定自若的瑟兰迪，很奇怪，他感觉这个少年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能是被主神系统污染了吧，他们身上有浓重的死气，就像你以前下的那些副本里的怪物一样。 ”瑟兰迪说道。
死气？原来主神系统就是这样去污染一个个副本世界，然后让他们地球玩家充当入侵的同伙。
邢空山思索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冷不丁说：“但是，那些村民身上没有这种死气，对吗？反而……好像有种别的力量在保护他们？”他敏锐地注意到，那些黄鼠狼在村民面前明显变得畏缩迟钝。
瑟兰迪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邢空山的大脑飞速运转，将线索串联起来：“所以，很可能村民们受到了某种本地存在的保护，导致‘系统’对【汀水村】这个副本的入侵和改造并不完全，或者说是失败了。但村外山上的动物们没能幸免，依然被系统的死气异化，变成了嗜血的怪物。”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瑟兰迪。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是因为你吗？瑟兰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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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漫过小村庄，旅馆的旅客们每一个房间都十分精彩。
柳璐：报告！沈月暂无异常，回房后一直在敲终端，疑似副本里有队友。
徐思淼：陈岩暂无异常，普通玩家。
邢空山：瑟兰迪目前无攻击倾向，正常。
柳璐：6
徐思淼：……，你这正常标准有点超前了。
柳璐：家人们，我觉得【汀水村】副本难度不太对，风平浪静的难度甚至比不上B级。
按照常理，第一晚就应该死人的。
徐思淼：＋1，我的【线索集结】刚才给出的通关提示也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
邢空山：低了还不好？
徐思淼：你很骄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邢空山：人类机密，出了副本说。
邢空山：咱们先讨论目前已知情况。
邢空山：为什么这个村村民如此热情，跟以前副本不一样？为什么河神会给玩家馈赠？村长和旅馆老板为什么提到祠堂就岔开话题，祠堂有什么，是不是这次说到的宝物？葬礼相关的内容在哪里？我们该如何离开村庄？
邢空山：注意收集情报，明天我去查祠堂和村庄宝物，思淼你带着其他玩家查葬礼这一条线，柳璐你去看离开村子的线索。特别是那个未成年，多关照一下，守护祖国花朵。
徐思淼：收到！
邢空山字还没打完，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翻身，轻微的呼吸声几乎落在脖颈。
邢空山呼吸一窒，迅速将终端屏幕按灭，悄无声息地侧过头望去。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瑟兰迪面朝自己这边，呼吸均匀绵长，似乎并未被惊醒，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
等邢空山再看群聊，发现群里已经跳过了刚才的话题。
徐思淼：另外我怀疑，还有高级玩家也进入这个副本了。
柳璐：还有高级玩家？谁？
徐思淼：不知道，藏得很深。但根据数据计算，还有一个人。
邢空山：想什么呢，一个人哪够狙击我们的，三大公会全部都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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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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