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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逆局

折冲府今遭此祸,痛失手足的府兵皆激愤不已,纷纷磨刀严阵以待,只等都尉一声令下便前去报仇雪恨。

然而大堂内,已是剑拔弩张——

韦伯山一口气没提上来,窒息般僵在原地,双目赤红地死死瞪着面前的马向松,煞白的嘴唇颤抖着。

“不可能!归德将军没有兵权,如今身边只有赈灾随行的一千护卫!如此杯水车薪,他怎还会铤而走险?!”

“他可是昶京十二卫将军啊!拥兵坐镇陇西多年,尽管没了兵权,他身后亦不乏精锐良将支持!”

想起今日所见的金戈铁马,韦伯山蓦地泄出一口浊气,随后胸膛急促地上下起伏,急喘粗气,手颤得握不住刀,哐当一声掉落地。

“……果真是归德将军救走了陈玄康?”韦伯山浑身发软,往后趔趄几步,砰地坐倒在椅上,双眼失神地喃喃着,“怎么办,怎么办……他知道是我府兵对陈玄康那厮动手了……不行!我这就去找他辩白!”

话罢腾地起身要走,马向松彻底傻眼了,愣了半会儿才连滚带爬地跟上去一把抱住韦伯山的大腿,顿时哭天喊地起来。

“万万不可啊韦都尉!陈玄康私自调兵已是死罪难逃,他定会为了玉石俱焚而将我拆毁合江县堤坝一事供出来,届时——”

“泸州的堤——是你毁的?!”

韦伯山登时目眦欲裂,扬起铁掌直劈马向松,怒吼道:“我现在便先了结了你这杀才!”

马向松哭嚎着躲开,全无尊严地连连磕头求饶道:“韦都尉,你当初可都收下了我的房契地契,统统都有画押为据的!铁证如山,你不能背信弃义啊!”

韦伯山顿时僵在那里,如坠冰窖。

马向松抬头看他,涕泪纵横地乞怜道:“陈玄康既被捉,你我联合之事瞒不过归德将军,你已然百口难辩!事已至此,我们还是赶紧另想他法求得一线生机吧!”

韦伯山已经说不出话,片刻,他闭上双眼,滞在半空的手掌猛地劈下,身边的椅子顿时哗啦一声粉碎飞溅——

穷途末路,亦不过如此。

-

渝州城东馆驿中,此时此刻的归德将军关鸿也愁得很,然令他如此狼狈的却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娃娃。

“你说,她这是要哭到何时?”

一旁的崔铭神色憔悴,哀叹道:“估摸着能哭一夜。”

关鸿只觉得头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弯腰曲背朝那蜷缩在桌底下的方枝儿哄道:“别哭了,我待会便带你去找你哥哥。”

“哥哥……哥哥……”

已有两日一夜未见到方苟的方枝儿一味地念叨着这两字,哭亦不像别的小孩那般鬼哭狼嚎,而是伤心欲绝地啜泣不已,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可怜,让人看了只觉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自己则是那罪孽深重的恶人。

关鸿呼出一口浊气,摇头哀叹。

“我实在没办法了。”

崔铭苦着一张脸:“将军爷爷,你哄娃娃不得劲呀,你家孙子没闹你吗?”

关鸿坐下,饮一口凉茶:“我没孙儿要哄,自然不得要领。”

“你儿子居然还没娶媳妇吗?”

在方枝儿的嘤嘤哭啼中,关鸿的神色变得黯然。

“我妻早逝,膝下唯独子一人。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成家,便在战场上殒身了。”

崔铭不解地挠了挠头:“殒身是啥意思呀?”

关鸿笑叹一声:“他死了的意思。”

崔铭登时后悔莫及,懊恼地低头不敢再说话。适时,房外传来一阵动静,片刻后有护卫敲门禀报。

“将军,人已经带回来了。”

房门外的内堂中,八个被布囊蒙住脑袋的人被押跪在地上。护卫得令将其中一人的布囊取下,露出了陈玄康的脸。

只见他眉发倒竖地怒目环视一圈身边的护卫,额角青筋虬龙:“你们是受何人主使,竟敢对我如此无礼!马向松?还是韦伯山?速速将我松开,不然我定将你们碎尸万段!我已飞鸽传书召兵营救,你们插翅难逃,还不赶紧放了我!”

护卫皆冷漠地看着他,如看蝼蚁。陈玄康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当即又怒吼道:“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我要剐了你!”

“——是我。”

关鸿从门后迈出,昂首挺胸阔步走向陈玄康。

“不知陈都督,可还记得我?”

陈玄康错愕地看着他:“……归德将军。”

“看来陈都督尚未到理智全失的地步。”关鸿负手在身后淡淡地看着他,“那我便不多说废话——”

“你那三万兵马,到底意欲何为?”

陈玄康凛然道:“泸州决口致数万难民流离失所,所谓饥寒起盗心,流民多出匪,我夔州军自是为百姓除暴安良而来。”

“除匪患?”关鸿挑眉挑笑了,“陈都督,我只是失了兵权,不是没了脑子。三万兵马对付区区流痞山匪,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我只是有备无患罢了。巴蜀向来多匪患,归德将军高居庙堂不识人间疾苦,觉得可笑也是在所难免。”

“我率千骑杀入隼狄营中取敌将首级之时,陈都督尚在这好山好水里呼风唤雨呢。”

关鸿的眼神冷了下来:“三万兵——你到底用来做什么?”

陈玄康咬牙不应。

“早在进渝州城之前我便知道你屯兵鹫灵山一事,你不说也无妨,那便待我去找那能回答的人吧。”

陈玄康只觉关鸿在诈他,闻言冷笑一声:“你既已知道,为何还以身犯险进城?”

关鸿叹息一声:“我自有以身犯险也要进城的理由。”

-

“——州府大牢里的那个监察御史,你欲作何打算?”

马向松踌躇不语,他原来只待找一个名正言顺的法子将其灭口,后来便生出了留着他日后以作攻讦陈玄康之用的心思来——

韦伯山见状更是怒不可遏,恶狠狠道:“别再在我面前搬弄你们文臣那些鬼蜮伎俩!我戎马倥偬半生,只懂一个道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你若是不懂,我便先拿你杀鸡儆猴!”

马向松此时也没心思再去想什么阴谋诡计,更不敢忤逆韦伯山,擦了一把冷汗道:“我这便让人了结了他。”

马向松不敢离开折冲府,替他冒险的自然是周瑞。周瑞人微言轻身不由己,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回州府前,马向松便与周瑞商讨了一番用何法子灭口谢观澜,事后才更好推脱责任……思来想去,唯有鸩毒一法。

除了杀人不见血的水牢外,马向松还握有一秘药,服下不过一盏茶时间便会毒发身亡,死状祥和,面无血色手足青绀,即便是仵作验尸,也只能验出厥逆无脉之症。

届时他们便可押尸上京,半路再谎称其突染急病暴毙,如此一切就成了死无对证。

州府的火已然扑灭,可惶惶人心不能平,众人皆在暗处七嘴八舌。见周瑞匆匆归来,神色难看,见者更是惶恐不安。

周瑞径直朝州府大牢而去,守卫大牢的衙役整夜不曾离开大牢,只知外面有骚动,却不知深浅。

见周瑞进来,守门衙役暗自松了口气。

周瑞笑脸迎人,对谢观澜拱手作揖:“谢御史,刺史据你所言查实齐别驾确实为夔州都督所害,夔州都督见恶行败露,刺杀刺史不成已逃脱在外,如今州府已派人去追拿。自此真相大白,还得谢御史一身清白!”

谢观澜轻飘飘地“唔”了一声,神情高深莫测地睨着他。

周瑞碰了一鼻子灰,只觉得自讨没趣,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继续赔笑。

“这几日实在令谢御史受委屈了,刺史深知怠慢谢御史良多,是以特意命下官前来接谢御史出狱,好好设宴赔罪!来人,先给谢御史上一盏热茶暖暖身子!”

旋即有衙役送上一盏热茶。

方狗顿时捏了一把汗,却见谢观澜不推不拒地饮下了那杯热茶。

周瑞喜笑颜开道:“此乃贡茶雀舌,谢御史觉得滋味如何?”

谢观澜将茶杯随手一丢,淡声道:“不如何。”

周瑞倏然敛了笑意,冷道:“简直是焚琴煮鹤!也罢,此茶权当赠别,谢御史所得皆是咎由自取,只能求下辈子再做个识相之人了!”

一旁的方苟登时抽了一口冷气,引得周瑞转眼看他。

谢观澜要费心思鸩杀,这方苟哪里还值得他们一颗稀奇药?周瑞当即让衙役拔刀将方苟直接砍死!

方苟大惊失色,登时连滚带爬地逃窜,别看他手无缚鸡之力,现下却敏捷得像只成了精的老鼠般溜来溜去。

周瑞看得眼冒火光,怒喝一声:“赶紧杀了他!”

死牢只此方寸之地,方苟终究还是躲不开那夺命一刀——

电光火石间,方苟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等来的却是衙役的一声闷哼。

他猛地睁眼,却见那挥刀的衙役双目圆瞪面容呆滞,随即身子往前一扑,双膝跪地就这样趴在了方苟的面前。

方苟这才看见他后脑勺多了一个圆圆的小洞,鲜血夹杂着缕缕白稠汩汩涌出。

周瑞也大吃一惊,惶然四顾,目光蓦地落到一处——

隔壁牢房,谢观澜立如青松,眼眸半垂地看着这边,影子拖长铺落在墙上,随着摇曳的烛火扭动如鬼魅。

一盏茶时间已经过去,为何他仍安然无恙?!

周瑞晃了晃脑袋,惊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忙颤着手指挥衙役:“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衙役纷纷上前,还没靠近牢门,便一个接一个倒下。

谢观澜抬眸,缀着幽火的目光看向周瑞,启唇道:“周司马今日所得也是咎由自取,便怨不得旁人了。”

话罢,一颗墨色玉石腾地从他的指间弹出,带着一道疾驰劲风射进了周瑞的咽喉!

“手下留人!!”

然而周瑞连一声闷哼也没有,便圆瞪着双眼缓缓跪下,倒地咽了气。

同样是一盏茶的时间,居高临下的人见了阎罗王,槛中之人却安然无恙,形势登时天翻地覆。

一群人疾步来到大牢深处,环顾一周,却见满地鲜血,已然不剩一个活口。为首者喟叹一声,不知是可惜还是放松,上前对谢观澜道:“罢了,幸好你没事!”

谢观澜一甩手,那牢门应声倒塌。他施施然走出,瞥一眼如王八晒盖般趴在地上的方苟,嘲讽的眼神跟带刺了似的。

方苟骨碌爬起,跟着走出死牢,又见谢观澜对那为首者作揖道:“归德将军,一切可还顺利?”

此人正是今日方进城的关鸿。

“有惊无险!”关鸿拍了拍谢观澜的肩膀,“我已尽快赶来,没想到还是迟来一步叫他们先动了手,哎!”

“归德将军不必担心,他们杀不了我。“

“话虽如此,可没亲眼见着你安好,我这颗心就是放不下哪!”

方苟狐疑地瞟了这两人一眼,听语气,这两人竟然还是熟识?

关鸿敏锐地察觉到了方苟的目光,偏头看他:“你就是那方苟?”

“小人正是!”

关鸿登时一挑眉头,伸手拽住方苟的手臂,要拉着他快步走出去。

“找的就是你!来来来,快随我回馆驿,你妹妹念你念得伤心欲绝,泪水险些将馆驿淹了。”

方苟顿时哭笑不得:“多有烦扰,请将军恕罪。”

归德将军的人就候在州府大门。他们一行人夜闯州府,竟是堂而皇之从正门进入,群龙无首的州府众人一见这阵仗,吓得纷纷躲起避祸。

有人牵来一匹马,谢观澜利落地翻身上马,众人也各自上马,剩下一个方苟还呆呆站在原地。

这幕有些似曾相识,方苟茫然,却听见谢观澜那把冷淡至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还想站到什么时候?上来。”

可周围已没有空马,方苟抬头对上谢观澜不耐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爬上马。

谢观澜贴在他后背坐着,一扯马缰,便跟着归德将军去了。

方苟与谢观澜这般近距离相接便只有上次在水牢得救之时,那时他浑身僵硬发冷压根没留意到,原来谢观澜竟然……

如此温香软玉。

方苟心道自己真的是不想活了,连忙心念一转,顾左右而言他:“谢御史,你不是喝了鸩毒吗?居然毫发无伤,好厉害啊!”

谢观澜道:“我百毒不侵。”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浅淡,唇间呼出的热气洒在方苟的耳廓,痒得方苟晃了晃脑袋。

他偏头躲开,讶异地斜觑谢观澜:“咦,那上次我的**药怎的起了作用?”

祸从口出,方苟登时心头咯噔一下,有种将自己卖了的不妙感。

然而谢观澜眨了眨眼,脸上竟是难得的异色。

“……我不知。”

方苟福至心灵,识趣地圆场道:“想必是你多日缺眠,太过疲惫以至于一时受不住药性。”

谢观澜不说话,方苟沾沾自喜。

-

折冲府灯火通明,大堂森然罗列着九副棺柩,韦伯山坐于跟前,神情憔悴地洒下奠酒三杯。

“兄弟们,黄泉路上走好,咱们来日……再聚!”

客房内,马向松枯坐在窗前苦苦等待——可周瑞没再回来。

马向松不敢问,更不敢寻,彻夜未眠,一夜白了头。

谢谢观看[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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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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