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江击陇就被防护服叫醒。
简单整理了下睡乱的头发就顶着云彻渊艳羡的目光走出了用于隔离的病房,一路被人送出了警戒区。
睡得迷迷糊糊的江击陇在得知有人来接时瞬间清醒,心下猜测着岳鸣岐要求自己“照顾”的母亲是个什么形象。
形销骨立的病弱妇女?
和蔼可亲的温吞女人?
还是疲惫操劳但难掩慈爱的经典款?
江击陇试图套用外婆的形象去塑造一个母亲,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想象——毕竟连外婆的形象都慢慢模糊了。
母女关系一定不错。
她猜测,否则岳鸣岐的条件不会是要她照顾母亲。
并且应该是有某方面不良于行。
直到她跟着防护服穿过两道哨卡,被反复拦下要求审查通行证,一路走走停停终于看见一个在划线外等候的身影。
江击陇眯眼,试图看清那人。
等候的人也察觉到有人出来,立时转头确认。
那人身姿笔挺,赫然是一个短发宽肩腰细腿长的……男人?!
江击陇的脚步顿了顿。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观???
兽人、御兽、难道还要加上ABO的男生子吗???
江击陇有些崩溃。
她承认曾经在网上口无遮拦喊一些身材姣好的男性“妈妈”,但那并不代表她真的能接受自己要把男人当妈妈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候的男人和旁边的防护服显然理解错了她停下脚步的含义。
男人朝她走过来,清俊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歉意。
江击陇没抗住压力后退半步。
防护服也退开半步让男人凑近。
真的要喊“妈妈”吗?
江击陇抿紧唇,陷入思想斗争。
喊就喊吧,也不会少块肉。
江击陇猛地抬头,毅然决然开口:“妈……”
“小姐……”
两人齐齐一愣。
电光火石间江击陇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赶紧把后面的字吞回肚子里,险些咬到舌头。
男人露出一个愧疚的表情,安抚道:“小姐,岳尉接到临时任务,因为保密原因无法取得联系。我是这次的保障官,在岳尉回来之前我会负责您的日常起居,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江击陇喉咙动了动,原本卡在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的气终于吐了出来。
太好了,她以后再也不喊男性妈妈了……
“我叫林跃,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也许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刚从九死一生的秘境出来,而唯一的亲人却又上了战场这件事实在有些沉重,清秀的男人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本来应该先让你回家休息一下的,但是学校通知今天是对战班最后的报名日了,之前因为您没有觉醒契约能力无法报名,但您既然已经成为主帅就没必要再等一年了,所以您要今天去一趟学校报名吗?”
林跃言辞恳切,江击陇也乐得暂且逃避那个不知底细的“家”,便同意了先去学校。
得到肯定答复的林跃退后了一步,他示意江击陇稍等,随即开始解袖口,露出一个银色的腕表。
他的手腕细瘦白皙,以至于腕表的表盘两侧像是帽檐一般伸出手骨。
腕表没有玻璃罩,手指能直接拨动表盘上的指针。
林跃低头将指针拨到对应位置后,蓝色的光芒从表盘中逸散出来。
一个巨大的简笔画时钟图案被逸散出的蓝光勾勒而成,显现在林跃的背后。
江击陇闻到淡淡的咸味从他身后的时钟传来,一截被水浸透的木头从蓝光中探出,持续向前。
那是一艘正在滴水的木质两人小船。
“我们两个的话这艘应该就足够了。”林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手搭上木船边缘,稍稍用力,木船就平稳地下降到方便两人上船的高度。
眼见江击陇有些犹豫,林跃解释道:“这是我的战将的技能,虽然看起来是湿的,但其实不会有影响。”
江击陇顺从地上了船,但心中疑惑。
她刚才没有动作并非担心弄湿衣裤,而是因为她看不见这艘船的信息!
明明在林跃身后的时钟图案成型时视野里也出现文字,可惜只是一闪而过,江击陇根本没有看清楚。
之后不管是盯着蓝光看还是盯着木船看,那一闪而过的文字再也没有出现。
两人坐好,林跃提醒了下船就缓慢移动。
蓝色的光化作两个船桨,轻轻一划,江击陇就不得不抓住船舷、收紧核心,否则刚起床的她就得重新躺倒在这艘没有靠背的船上了。
等到了校门口,江击陇两只手都抓紧了船的两侧,腹部隐隐酸痛,脑袋里只剩下四个字:
终于到了。
出于同情,下船时林跃扶了江击陇一把,见她能好好地站在地上才松了手。
“对战班报名需要查三大项,今天又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应该还有个宣讲会,你是想住宿舍还是我晚上来接你?”林跃征询她的意见。
江击陇想了想,自己以后要代替岳鸣岐上学的话还是要尽快熟悉学校,加上暂时的鸵鸟心态,她决定今天住宿舍。
“行,今天是周一,我周五放学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想休息或是想要找我就到学校的联络处,我的通信地址是萃市保障局六部甲二。”说着林跃就递了张名片大小的卡片给她,“或者你直接把这个给她,她知道往哪里递消息。”
江击陇接过,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往校门走去。
她观察着校门,普通的水泥保安室,旁边是刷了黑漆的铁门,旁边就是篆刻有“萃市一中”字样的石碑。
江击陇左右望了望,却没找见记忆里学校大门处应该留给车辆出入的空缺。
这个世界没有车吗?
她走到铁门前,黑色铁门上盘着一条似蛇非蛇的东西,若非走到近前它抬头,江击陇都没有发现它。
它浑身漆黑,几乎和铁门融为一体,驼头兔眼顶角覆毛的脑袋抬起,呈现和铁门如出一辙的金属质感。
【椒图】
[种族:亚龙
[品级:队正-司戈
[状态:成熟期-正常
[类型:超凡生物-神话类
[属性:金
[诞生于广袤大地上源远流长的神话传说,谨慎忠诚被刻入骨髓,它们永远趴附于门扉上,除非它们动作,否则人类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无论它们怎样成长,永远只有一个技能——来源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最真挚的愿望。
[技能:【出入平安】 ]
服帖在颈部的鬃毛张开,像是年富力强的狮子威慑来敌。
它的嘴张了张,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为返校的学生让出道路。
江击陇谨慎地朝里走了两步,谨慎观察着这只战将的状态。
椒图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竟在她目不转睛的视线中消失,原本昂首睁眼的龙头像是幻觉,无论江击陇如何去看,这大敞着的铁门都和普通的黑漆方柱没有区别。
回过头,偌大的校园让江击陇一时语塞。
她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初中都和她那个乡镇的三两栋水泥楼一样。
这个进来就有个明显是体育馆的建筑是要做什么?
江击陇环顾左右,除了左边这个看起来无比庞大的体育馆外,校门附近就没有其他建筑,需要横跨眼前这个宽阔的操场后才有看上去像是教学楼的建筑。
别无她法,江击陇只能往远处的建筑走去。
操场上有人苦哈哈地绕着跑圈,为了不影响这些像是在上体育课的同学,江击陇只得放弃横穿跑道,选择顺着步道从体育馆门口路过。
靠近体育馆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闷声。
江击陇侧耳听了下,不像是篮球砸地的清脆声响,反倒像是她大学里路过柔道社团听到过的人体摔在泡沫垫上闷闷的碰撞声。
离门越近,闷响越发大,间或能听见两声痛呼和鞋底摩擦打蜡后的地板的“滋啦”声。
江击陇有些好奇,路过门口的时候没忍住探头望进去,等看清眼前景象后,探出的头都忘记缩回来,只是呆呆地悬在那儿。
空旷的走道上站着十来个少年,像是什么兽人聚会,每个人身上都多少带了点非人的特征。
头顶上毛茸茸的耳朵、部分或完全被毛皮覆盖的四肢、身后多出来的翅膀或尾巴……
唯一一个肉眼看没有多部件的“正常”人却有半截身体是虚影,像是鬼魂一样“飘”在半空,显得阴气森森。
每个人的身下都有一小滩水渍,从她们身上不断滴落的汗珠摔在地下,被粗重的喘气声掩盖。
离门口最近的两个男生喝着水,他们的目光注视着最里面仍然在跑跳的同学,低声聊着天。
“啧,那个白絮是不会累吗?还练?”
“我们这批最强的应该就是她了吧?那个幽影血统也太逆天了,碰都碰不到还怎么打?”
“未必,云家那俩血统不也是,只不过没来集训而已。”
“诶,之前一班那个年级第一,不是听说妈妈是卫尉吗?她人呢,怎么也没来?”
“得了吧,天赋觉醒说是8-14岁,但真到14岁才憋出来的能是什么好天赋?之前对战场也没见她来练过,要么是天赋不行,要么就是个辅助。她还是一个纯人类,真要是辅助谁愿意带她?打又不能打跑友不能跑,纯晦气……你别捣鼓我!”
【引用标注】
【椒图】化用了“龙生九子”的传说。椒图为狴犴之子,龙头螺身,多用于门上。椒图多用于住宅性质的大门上,而狴犴更多用于衙门大门。
【目前可公开情报】
【岳尉】岳鸣岐的母亲,主帅等级为【卫尉】,称呼时常用“姓氏 ‘尉’”。
【卫尉】主帅等级中第五个等级,要求主帅至少拥有一位“都尉”以上的战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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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重生了,这次我将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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