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门将？前锋？

第二天一大早，你整理好自己要写的资料后，再次投身占卜大业。

这次被推出来的人，也出乎你的意料。

说实话，你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只记得Z队还在的时候，这位球员一直担任着门将的位置。

怀抱着歉意，你向他说了声“对不起”。

并且于脑海中，精准获取他的姓名。

「伊右卫门送人」

“你好。”

“……你好。”他有些拘谨，很小心在你面前坐下，有些不安的搓着自己的双手。

“因为还没有收到多少评论和提问的原因，这期就不做特定的问题询问了，可以麻烦您随意聊点什么吗？”

伊右卫门很少被这么礼貌的接待，一时间受宠若惊。

“当然没问题。”

这样说完，两人陷入长久沉默。

他意识到这样不好，尴尬的挠头。

“那个，虽然让我说，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也很少有人会询问我‘这种配角’问题，没有人会在意的。”

你当即领悟。

“那我来提问一些问题，慢慢的打开话题如何？”

“当然可以。”

“您如何看待金城在蓝色监狱里对你的塑造呢？”

问完问题，你开始在伊右卫门的指引下抽牌。

「战车正位」、「宝剑骑士正位」、「权杖四正位」。

「战车」和「宝剑骑士」，第一眼看到这两张牌，你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非常明显的字。

「快」。

快到如暴雨疾风，快到令人不知所措。

好像只是那么几瞬，他在《蓝色禁区》的人生便结束了，回顾往事，好像只是眨了几下眼睛。

你的目光，停留在「战车」牌的两座狮身人面像上。

“为数不多的几场比赛中，我只当过门将，就因为我看起来长得像门将。”伊右卫门苦涩，“显然，他并没有把我当做一个主要角色去塑造，就像守卫战神前面的狮身人面像，我只不过是他人生活中的配角。”

你的视线，随他所说，落在第二张「宝剑骑士」上。

迅疾的、具有批判性的、没有耐心的。

是这张牌的含义。

“显然，他只是想在创作初期快速捏造出具有代表性的角色，于是将我完全按照‘门将’的方向捏造，创造出了我的形象，等后期不再需要我，便舍弃的干脆利落。”

“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创作者。”

伊右卫门说着，抬起头，脸上藏着颓废。

“我觉得我是一个没有完全被塑造出来的角色。”

就像一半车身停留在水中的「战车」。

“是先天不足的早产儿，是还没有吸收足够的营养，就被迫拉出来养家糊口的孤儿。”

“将我生出，却留我孤零零面对这个世界。”

“他没有教导我，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残酷而冷冰冰的世界，是我，也只有我自己，去学习、模仿他人，努力的成为一名‘大人’。”

此时此刻，他成为了「战车」里那个驾车的男人，用自己的理智去对抗汹涌澎湃的情感。

你觉得眼睛有点干涩。

伊右卫门扯了扯嘴角，像是为了活跃气氛，主动起了个头。

“其实我能感觉到，他在创作我的时候，是没有经过多少思考的。”他点了点「宝剑骑士」，“创作一件东西，最开始总要凭着热情，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我就是他像个愣头青一样，在创作路上跌跌撞撞的时候创作出来的角色。”

“一个很符合‘门将’刻板印象，有点老实巴交的老实人。”

他指着自己：“看吧？是不是很无趣？”

这是某种自嘲。

你笑不出来。

伊右卫门垮下肩：“果然，我没有搞笑的天赋。”

“你别这样想。”你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没有搞笑的天赋，不代表你没有其他的天赋。”

“是啊……可是他也没有写，我具有哪方面的天赋。”他喃喃。

你：“……”

安慰好像起了反效果。

“可是，这不正意味着，你可以自己去发现，自己去寻找天赋吗？”你说，“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人会帮助我们发现自己的长处和天赋，基本都是要自己跌跌撞撞摸索的。其实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自己的天赋到底是什么。”

伊右卫门神色放缓，说了声‘谢谢’。

他看向最后的「权杖四」。

四根权杖立在最前方，顶端挂着花环，藤蔓、花朵、果实交织在一起，美不胜收。

远处，高台上的人们手举花束，欢快的庆祝着，稳固而安心。

“其实，我不像是这上面的人。”他突然冒出一句。

然后指向卡牌最下方。

“比起在城镇里欢庆的人们，我更像是在台下观看的旁观者，作为配角参与了其他人的人生，在戏剧落幕的时候，待在台下，给主角们献上掌声。”

你若有所思，问道：“但这张牌，也有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欢庆的意思吧？”

伊右卫门笑着点头。

他看起来确实要比其他高中生成熟，或许人经历了一番，总是要成长的。

“当然，就算我在漫画里被当成门将，三句话逃不过门将的命运，可我不会就此认命。”

“我是前锋，是和blue lock的朋友们志趣相投的好友，这点事不会变的。”

“既然那段人生结束，我也要开启新的旅程。”

伊右卫门挺直胸膛。

他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头发被梳到后面，是个干练的大背头。

“别看我这样，其实现在过得相当不错哦，否则我也不会抽取「权杖四」这张牌了，对吧？”

说到此处，他已经打算站起。

你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估摸着，他是不是打算走了，直接开口挽留：“现在离场，未免太早了点。”

伊右卫门有点惊讶。

“我还以为你会很着急。”他说，“毕竟占卜和通灵也是需要耗费能量的，我以为你不会想浪费时间，在一个出场没多久的配角身上。”

“不想浪费和不能浪费是两码事。”你笑道。

“或许我有个人私心，对某些角色抱有一定的偏袒——但就像你说的，「战车」牌，我会用理智去克制这份偏心的情感，尽量做到公平公正。”

话语一停，你看向另外一边，促狭道：“之前蜂乐还说，我只给久远写了2000字，实在是有失偏颇呢，你说对吧，久远？”

被点到名的久远还是眯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好似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想久远也不是很喜欢心事被透露，干脆早点结束。”你晃晃脑袋，“那你呢，你就这么离开，甘心吗？”

聊天中，你好似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像我们这样的角色，一旦出过一次场，基本不可能有第二次机会了吧？”

“或许她也期盼着我们能快点给出牌组，解读结束之后走人呢？”

你无奈摇头。

在你对面的伊右卫门又坐了回来，很是真挚的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伊右卫门被看穿心事，垮下肩，又坐回位置。

“你的眼光真毒辣。”他说，“连我这一点点的不舍也看透了。”

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停留在塔罗牌。

“其实我们私底下关系还不错。”

伊右卫门想了想，又补充：“或者说，洁和我们所有人关系都不错，我们私下里经常会聚在一起吃饭，或者说去唱卡拉OK。”

你恍然大悟。

“看来你对洁的评价不错？”

这句话刚说出口，你就感觉到，身后多了一道扎人的视线。

要命，看来是主角注意过来了。

你搓搓胳膊，期待伊右卫门的回答。

“其实应该说，洁这样的人，很少有人会真的讨厌他吧？”伊右卫门道，“赛场下完全没有脾气，我是把他当做我弟弟看的。”

你明悟，转到另外一个问题。

“你喜欢当门将吗？”

跳出两张牌。

「圣杯六逆位」、「愚人正位」

“倒不如说，我这个性格，去当前锋才是灾难吧？”伊右卫门开着玩笑。

「圣杯六」的画面上，一个孩子向另一位孩童递出圣杯，图中六个圣杯里满是鲜花。

这张牌……

你仔细回忆了一下。

有着过去、童年、牺牲某些代价换来自身安全安定的意思。

在你福至心灵的那刻，伊右卫门也满意的开口：“我想你也明白了。当时我担任门将，基本上是因为迫不得已，如果没有门将，这个球队不就散掉了吗？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他指的是「圣杯六」的逆位。

当曾经安稳的环境颠倒，来到全新的阶段，他就没有必要再去牺牲自己的利益，充当整个团队的守门员。

「愚人」。

这是一场崭新的、令人愉快的旅程。

他正如卡牌里的人，用小木棍扛着包裹，包裹里装载着他过去所获得的知识和经验，向着前方——不管是星辰还是大海，率先迈开步伐。

“更何况，他本身也没有给我一个当前锋的完整理由，也就是‘完整的童年’。”

这一点，也能和「圣杯六逆位」的表面意思对上。

“如今，我既可以去做门将，也可以去做前锋，我的前方已经没有人在操控我了。”

「愚人」的「0」不是一无所有的「0」，而是拥有无限可能的「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