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望青一激灵,立马回过头问丁心佩:“你们说什么,什么围墙?”
“哎,你回来了啊。”丁心佩道,“正好说你们寝室那边有个围墙能翻出去呢,是不是啊?”
那边能翻出去的事确实不止柳望青知道,但那边确实什么都没有,虽然能从兰朔那边绕到大门口,可相比于校园里另外一条“秘密通道”来说太远了。
柳望青想了一下道:“是有……但那边没什么东西,要翻也要翻操场那边啊。”
丁心佩恼道:“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把操场那条道点了,现在好多老师在那巡逻呢。”
她是艺术生,最爱和集训同学翻出去玩,现在翻不出去让她很苦恼。她很是激动的道:“下次带我走你们那边呗。”
柳望青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傍晚他翻出去的时候心里很是紧张,怕老师们也会来这巡逻。好在几周过去依旧没事,只是老师在班会强调不许翻墙的次数又多了。
因为天气热了,兰朔说他不想在外面画了,也懒得给柳望青装饭,要他直接来他家吃。
饭桌上柳望青跟兰朔讲他们班又有人因为在围栏拿外卖被抓,兰朔慢条斯理地剥着虾,点评道:“你们学校管的还真多。”
柳望青道:“学校不都这样吗,难道你们那不管?”
“我读的是国际中学,从来没有管过这些。”
柳望青羡慕极了:“你家里也不管吗?”
“家里?”兰朔轻嗤一声,“他们怕是连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哪管那些。”
他爹是不会管孩子的,他和他的弟妹们从小是被保姆带大的。来来去去的保姆们只管满足他的各种刁蛮要求,没人敢管他,他也习惯了,凡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反正总能被满足。至于用什么方式得到,他才不在乎。
柳望青其实之前也猜测过,兰朔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是一个人,多半是没人管的,他不禁有些同情,小心翼翼道:“朔哥,你是在休学吧?没人管你的话,你准备多久回去啊?”
兰朔道:“反正现在还早,怎么,怕我走了讨不到食?”
柳望青想了想道:“确实,你要是走了我就又要天天吃饲料了。”
兰朔把剥好的虾推到他面前,温声道:“放心吧,我是没人管的,再陪你一年都可以的,等你考上鹭洲的大学我们就一起回去。”
“鹭洲的大学?”
“是啊。”兰朔漫不经心道,“鹭洲大学你可能考不上,鹭洲理工应该还是可以的,再不然鹭洲大学国际学院,那个分低,大二就直接去澳大利亚留学。我家在那边也有房子,假期我们可以去南欧那边的小村庄转转,当然你要直接去澳大利亚也行,但鹭洲好玩的多,我想带你去看看。”
他喜欢详细地规划,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他身边的人和事都要由他做主,柳望青当然也是。
柳望青听的一愣一愣的。
鹭洲?留学?澳大利亚?
在他家里人的规划里,他应该是去读隔壁市的重点大学,留学也可以,但要等研究生再出去,最好是新加坡或者香港这样比较近的。
兰朔看他睁着双大眼睛,有点好笑:“核桃大的脑仁,料你也想不到,还是得我帮你想。”
在他心里柳望青就该一直在他身边好好想,想清楚了再跟自己正式在一起,以柳望青傻里傻气的样儿,那必须得给两人日后做好长远打算。
“可是我家里说要我留在本地。”
“你大学就成年了,哪用得着听他们的。”兰朔不置可否,“你不是一直都说家里管得严吗?正好出来,我继续这样养着你不就行了。”
柳望青顺着话道:“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天三顿都可以点菜了。”
“做梦!”
柳望青笑嘻嘻的继续吃虾。
虽然兰朔说的很认真,但他也没当真,类似的白日梦他跟朋友们做多了,他知道自己这种人还是得听父母安排,哪能真说走就走?不过他也有点向往兰朔描述的生活,留学,旅游,无拘无束。要是他是那种勇于冒险的人就好了。
他一边吃一边发愣。
对面洗手回来的兰朔坐回椅子上,垂首随手将长发归拢到一侧,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柳望青忽然感到身体莫名发热,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截肌肤。他似乎能看到那一小块皮肤上还有细细的绒毛,一摸上去,饱满的,充满弹性的,像洁白如玉的虾肉……
“看什么,口水要流出来了。”
柳望青陡然回过神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正在发酵、燃烧。
“啊……我也要去洗手,吃了虾,手脏了……”
“你都没剥虾,脏什么脏?”
顶着兰朔疑惑的眼神,柳望青仓皇逃进洗手间,试图用水冷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冷水让他稍微平静些,可脸依旧烫得像烧开的水壶。
出来后时间也不早了,正好以此为借口匆匆离开。
翻墙回去的时候他还在想刚才的事,忘了观察,直接翻过去了。结果刚落地就听到旁边一个男声道:“你哪个班的!”
柳望青一看,心中一颤,竟是教导处王主任。
王主任高一时带过柳望青他们班,还记得他,道:“柳望青,你翻出去干什么!”
柳望青忙道:“我就路过,没翻出去啊老师。”
“还说没有!”还好王主任对柳望青印象还不错,加之他刚从拐角过来,确实没看见柳望青翻墙。于是道:“别在这边乱晃了,知道没!”
心虚的柳望青立马认错道歉,王主任大手一挥放他走了。
整个晚自习他都心不在焉,课间解南舟来给他讲错题,他都恍恍惚惚的。
解南舟有些担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脸好红,发烧了吗?”
柳望青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说罢,他又小声道:“南哥,你有没有那什么……”
“什么?”
柳望青支吾半天,道:“算了算了,没什么。”
他是想问解南舟有没有资源,但想了想印象里解南舟从来没看过这些,多半是没有。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压抑久了,才会对同性产生这种错觉,得尽快找个片治疗一下。
柳望青还在思考等会找谁要,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解南舟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第二天柳望青再来,这次他留了心眼专门跑到天台观察了一下,却看到主任虽然不在了,但墙脚的泥沙袋都没了,墙头还装了摄像头。
柳望青暗骂学校效率怎么这么快。
虽然知道学校大部分摄像头都是坏的,但他也不敢赌,只能在天台坐下打电话给兰朔抱怨。
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痛骂学校不做人,声音黏黏糊糊,说到最后都带上哭腔了。
兰朔笑着让他别撒娇了,同时安抚他说周末再来。
柳望青几乎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兰朔斜坐在椅子上,将长发别在耳后露出侧颜和颈项,对着电话轻笑的模样。这让他心里更是莫名一阵酸软。
“行了,快去吃饭吧。”兰朔道。
柳望青只能把电话挂了,又在原地惆怅了一会儿后准备离开。可天台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从外面被锁上了!
柳望青大惊,他进来时是做了伪装,把铁链缠好锁挂上,同时把锁头按下去一点做出锁好了的状态,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锁是开的。
确定真的被锁上后柳望青开始打电话,首先打给解南舟,没接。之后又给几个他觉得可能带手机的人打,可能是在饭点,几个人都没接,直到打到丁心佩才打通。
“干嘛啊,有事教室不能说?”那边很吵,丁心佩应该是在食堂吃饭。
“江湖救急!救急!”柳望青道,“快帮我找解南舟!”
“你咋了啊。”
“我被锁在寝室天台上了!门打不开你快叫解南舟回来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你再笑!”柳望青大喊。
“好吧好吧。”丁心佩道,“我看到解南舟了,我叫他来,哎,锁头也在。”
柳望青大喜:“快,一起叫上!”
锁头之所以叫锁头就是因为他真是全年级最会开锁的男人。
两人找到柳望青后,锁头拿出随身带的发卡捅了捅,随后皱起眉头。
“这锁怎么像是坏了呀?这弹子都顶不开。”
柳望青在里面绝望呼喊:“救我!爸爸们救我啊!”
“莫慌,莫慌。”锁头一喜,“好像有门,这弹子能捅开!”
柳望青心里也是一喜。
紧接着他隔着门缝看到解南舟上前对锁头道:“我给你打手电。”
门外光线一闪,锁头道:“我靠你光别晃我眼睛上啊。”
之后他感觉门好像震了一下,锁头再次把发卡插进去,但这次怎么也打不开了。
“邪了门了。”锁头也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眼看时间来不及了,解南舟道:“没办法了,叫宿管来吧。”
可宿管来了也打不开,最后还是叫了保卫处的人来用锤子把锁砸掉了,王主任也跟着来了。
这次王主任没那么好说话了,直接叫来了他们班主任,班主任随后又发现了他的手机。数罪并罚必然得叫家长,柳诵芳再次杀奔学校。
办公室里,柳望青低头挨班主任的训。
“你说你怎么搞的,那天台上多危险啊,连个护栏都没有你还跑上去把锁锁上,你怎么想的?”
解南舟在旁边道:“老师,是我不好,跟柳望青追着玩,柳望青被追就跑天台上去了,那锁也不知道是怎么锁上的。”
解南舟成绩好也讨喜,老师不想说他,于是又对柳望青道:“还有你那手机……”
柳望青带手机是柳诵芳默认的,她一直都觉得只要学习不掉,玩会儿手机也没什么。因此她赶紧插嘴:“都告诉你了你那手机只能给我们打电话!没事带出来瞎晃什么!”
这下班主任也没话说了。
“你现在都高二了,不能再让老师抓你纪律了,王主任刚才说昨天抓到你翻墙,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取消你住宿资格了!”
柳望青连忙不迭地道歉。
柳诵芳则对翻墙的事上了心,出了办公室问他:“翻墙怎么回事?你要溜出去鬼混?”
柳望青还没答,解南舟则突然插话:“芳芳姐,墙那边什么也没有,青青就是好奇,翻过去看了下,没几分钟就回来了。”
柳诵芳心中有些疑惑,她不信解南舟说的好奇才翻的解释,柳望青都多大了,还能跟小孩一样?而且她更疑惑为什么解南舟也跟着一起瞒,看着不停偷瞄解南舟的柳望青,柳诵芳心中多了些盘算。
柳望青为了转移话题,看见柳诵芳手上的新镯子,赶忙道:“哇,好大的金镯!”他挤眉弄眼:“姐夫好舍得哦。”
“去你的。”柳诵芳道。
柳望青笑嘻嘻躲开,心想他姐马上就要结婚,买完颜料后预算不多了,不知道还能买什么当礼物。
柳诵芳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道:“你老实点,别崽给我惹事就是好的了,别我先走了。”
他们送走了柳诵芳,回寝室的路上,解南舟把柳望青带到操场上,道:“你今天又是想出去跟他见面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