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褐肤的青年眼神晦暗不明,就连明亮的月光都无法在那双灰紫色的眼眸里留下半点光亮。
如果要问他到底从何时开始清醒…那就是手臂被击中的那刻,逐渐开始与现实交织的画面终于迅速变得明晰起来,他的思维亦同样从混沌中挣脱。
但这种噩梦初醒的状态只维持了短短一瞬。
随之而来的魔幻剧目…又让他一时无法分清眼中映出的是真实还是幻觉了。
凭空出现的危险物品、从手心涌出的锁链、将伤口治愈的微光,甚至还有能让人失忆的魔法,一切的一切都过于虚幻而荒诞。
当然,最令他怀疑的其实并非这一系列重塑三观的事物,反倒是那分明稚嫩却过于熟悉的语气。
才经历过的梦魇与面前之人互动重叠,并且犹如老旧的电视故障般闪烁,能将理智搅碎的嗡鸣声不断撕扯着他的神经。
应激似的戒备心正在如临大敌地述说着眼前事物都是致幻物带来的幻象与臆想,全是为了试探或撬出情报而使用的审讯手段。
而淹没了思考的情感却在不断告知他这…说不定是真的呢?无论那结论多令人不可思议,都是仿佛蛛丝般微弱却能够救赎他的奇迹。
毕竟就算是所谓的梦境或幻术,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即便再怀疑眼前这其实是第二层梦境…那除去神异能力的部分真实得天衣无缝。
贰肆目睹面前之人一言不发却几乎卸下了属于安室透的假面,此刻观察他们的态度更贴近组织成员的波本,不但充满了距离感还透着危险的气息。
不过这种表现就像对方头顶的圆点一样变幻无常,在几个颜色当中不断跳动着,只停留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静的环境被对方所打破。
金发青年很快收起了浑身的棱角,微微扬起了嘴角,笑容弧度与平时分毫不差,语气柔和又无害,“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用科学解释不清楚的魔法存在,真是不可思议。”
“我发誓会对此保密的,所以…可以让我保留这种神奇的体会吗?”面对不一定能够轻易反抗的未知手段,主动退让并示弱才是正确的做法。
若是没有被点破伪装,他绝对会一直维持‘昏迷’状态直到确认安全为止,毕竟谁知道被人察觉自己原来一直清醒着会导致什么变故。
但既然早就被发现了,还干脆地将此摆在明面…对方应该是有和平交谈的打算。
他的视线半点没有分给褐发的孩童,仿佛只要伸手触及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幻泡影,就会打破那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微弱希望。
但安室透完全没有预料到主要商讨目标竟然不按套路出牌,银发青年与他对视半响之后,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再退了一步。
反倒是‘绿川弘’噗嗤地笑出了声,无论是那略带笑意的温暖目光,还是那导致眼睛酸涩的熟悉神情,都再度为那不可思议的猜想增添砝码。
天平不断往其中一方倾斜。
治疗的光束再度落在他身上,能够证明自身清醒的疼痛感减弱,他下意识地想重新制造痛楚以免这唯有的真实迅速离去。
但这种举动却没能执行,属于活人的温度从手臂上传来,对方仿佛早有预料般制止了他。
“当然可以,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好好谈谈?”那与他幼时好友一模一样的面孔用着不符合年龄的熟稔语气对他说道。
分明没有任何称呼出现在这段话中,但一声‘Zero’就像是幻听般被大脑补充。
安室透觉得自己的理性与情感像是被分裂了一样,无论心底冷冻多年的寒潭如何沸腾,脸上也表现得滴水不漏,笑意盈盈地答应了下来。
并且还一直维持着这种假面一起回到了展览厅内,妥善应付完同行者并将人送回家后,才跟上了白泽凯特的车辆,一同来到了白泽宅。
贰肆因为不清楚景光到底是想摊牌还是挑一部分坦白,于是全程表现了一定的沉默,毕竟说好的关于安室透的事情都交由对方处理。
而金固也在没收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选择了学习监护人,也对此只字不提。
“喔,这可是个稀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贯宅家的夏油杰对着多出来的金发褐肤青年表示了意外。
他还特地看了眼时间,这都接近小孩该睡觉的时间了,怎么还把客人带回来招待,就算是找借口看奖杯也没这么晚的吧。
要知道带着炖菜到处走的冲矢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获得拜访的许可。
而平时相当注重社交礼仪的安室透并没像平时那样礼貌地跟人寒暄,只稍微瞥了眼这位刚接触就令人警铃直响的陌生人,然后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现场唯一一位孩童身上。
夏油杰因此略略挑眉,仔细打量几人的状态。
诸伏景光可以说是这群人里心态最放松的了,他向银发青年招了招手示意,“我的电脑。”
既然已经有所抉择,那接下来就直接采用最有效率的方案。
这下贰肆就明白景光的打算了,他很干脆地凭空取出了对方最常用于处理事物的手提电脑交给人。
景光几乎什么资料都存在里面,这种时候需要用到的话,八成是准备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不定他很快就能少应付一位棘手的显微镜了。
安室透默默注视着这一幕,被多年培养的理性不断严防死守的不理智猜测,就快要将那道厚厚的玻璃敲碎。
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情绪亦重新上浮,在心中不断徘徊着,并且酝酿着新的一场风暴。
这次迎来的绝非更灰暗的深渊,而是雨过天晴的绚丽天色。
等外表只有七岁的褐发孩童将他的大型幼驯染领到楼上单独对话,夏油杰才饶有兴致地重新开始提问。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简单概括一下吗。”他只是没去凑怪盗基德的热闹而已,怎么好像错过了名柯主线一样。
话特多的系统也没在群内展开文字转播,连点线索都没有。
前几天对方还一副觉得麻烦的模样,现在却忽然就把现任日本公安领到据点分享情报,一般事态应该不会导致这种情况。
“嗯……”贰肆思索半天都没想到该怎么简短地复述当时的情况,而且他还不小心中了催眠,细节是真的不清楚。
况且刚刚气氛太糟糕,更是没找到机会悄悄问景光到底什么时候发现对方装晕。
没在他身上得到答案的夏油杰将视线挪向其身旁的绿长发少年。
金固想了想之后将一系列事态压缩在短短两句话内,“我们的指令卡战斗被看见了,他只能在加入和失忆之间二选一。”
他根据安室透的表现和言语分析,觉得对方应该是这个原因才老实跟着回来的,非人类的可不会去琢磨太多复杂的情感。
虽然不能说是错误,但也少考虑了另一个过于重要的因素。
不过考虑到他根本没把番看全,这也很正常。
“差不多,反正他都亲身体会过紧张刺激的指令卡战斗了,景光就顺水推舟准备坦白。”贰肆顺着话语补充了个最初用于宣传而后来成为梗的形容词,他对这种二次元过头的表述方式相当适应。
实际上八成是因为有景光的存在,安室透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幼驯染直钩真是一钓一个准。
如果没有足够不可思议的‘魔法’摆在眼前,后者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倾向于相信死而复生,那样主动坦白百分百会起到反作用。
但这次可是对方自己闯过来的…说服的概率显著提升,不趁现在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夏油杰虽然也玩过FGO听得懂其术语,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因为这两人拿游戏内容当形容而感到无语。
上次有这种心情还是悟指着咒灵跟他说简直像某个魂系游戏里的怪一样,让他收复之后训练一下,打算来个场景复刻活动。
那他当然是选择——答应啦,可惜那咒灵现在已经不在手里…总之这不是重点。
“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下来,你们要不从头开始说一遍。”夏油杰表示他们说得太笼统了,完全没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贰肆也不认为拿走手提电脑的景光只打算单纯地向人证实自己的身份,里面存着的资料可多了,确实不是三言两语能结束的对谈。
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真的从头——宝石被偷走的时候开始复述好了。
他对基德能在水里说话的魔术手法并非毫无头绪。
这还多亏了之前那次游轮旅行玩过的游戏,当时只借助玻璃反射和投影设备就能在大白天投影出会行动的敌人。
这次展览厅不止环境昏暗,还在玻璃内蓄满了水,就更方便以假乱真了。
嘛,这也只是个人猜测罢了,毕竟亲眼见证之后,确实没能找到任何视觉上的破绽,还是得问黑羽快斗才能确认答案。
遗憾的是这位怪盗二代正急着将蜘蛛送到白马面前,估计也没什么空闲回答他,对答案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楼下有楼下的故事分享会,楼上也有楼上的感人再会身份确认活动。
一直站在同一起跑线的各位红方显微镜们,终于有一位靠着巧合与亲友关系,成为首位越过终点线并知晓真相的冠军。
景光*说出八百个zero的黑历史
零:等等可以了,不用再说下去了……hiro你怎么全记得这么清楚!
景光:毕竟这都是珍贵的回忆(眨眼)
零*感觉重逢的喜悦以及对奇迹的感激都被黑历史带来的羞耻感盖过了
贰肆*原来这是惯用手段(心有余悸)
景光*^^
——
零*欣喜过后随之而来的阴谋论就沉沉地挂在心底.jpg
零*开始询问复活的代价以及白泽家的具体情况
景光*理解并且详细解释
景光:……所以,贰肆只是个无辜的一般民众,别老是欺负他(笑)
零*回忆能力以及身手:我觉得hiro你对一般民众的定义有点不太——
景光:心态是一般民众那就是一般民众(打断)
零*……?
零:那我再观察一下(思索)
贰肆*喷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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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有人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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