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依视角)
沙盘
北疆的雪下了整整三日,沙盘上的标记已被覆去大半。
"狄人主力应当藏在黑水河谷。"副将指着地形图,"但探子回报说河谷有埋伏......"
我摩挲着代表敌军的黑玉棋子,突然想起陛下书房那盘未下完的棋——那日她执黑子,笑着说我心太急,迟早要输。
"不急。"我将棋子扔回沙盘,"慢慢找。"
帐内将领面面相觑。半年前还日夜催战的左相大人,如今竟成了最沉得住气的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沉得住气。
是怕。
密匣
夜深时,我独自清点库房。
玄铁铠甲三套,匕首十二把,南海鲛人油浸泡的火绒......这些本该用来攻打狄人王帐的利器,如今被一件件收进鎏金匣。
匣底压着张北疆舆图,某处山隘被朱砂圈了出来——那里有座废弃的烽燧,据说通往西域商道。
"大人真要这些?"亲兵抱着寒铁锁子甲进来,"不如带轻便些的......"
我擦拭着匕首没抬头:"备着罢了。"
火盆里的炭突然爆响,惊得他差点摔了甲胄。
三、贺岁
年关贺表送到军营时,我正在给雪参换冰蚕丝。
"陛下有旨,犒赏三军!"宣旨太监笑得谄媚,"尤其王相献的沙棘,陛下用了都说好......"
我盯着礼单上"紫貂大氅一件"的字样,突然想起离京前陛下说的:"北疆风大,在意一些。"
那时她眼里映着烛火,像含了两颗星星。
"臣,谢陛下隆恩。"
跪拜时,腰间匕首硌得生疼——正是准备放进鎏金匣的那把。
夜巡
子时的雪原上,死寂如坟。
我独自策马巡视边哨,怀中揣着刚收到的"药王谷回信"。银铃在信里说,谷主新得了株龙血灵芝,她的畏寒症好多了。
远处狄人营地的篝火明灭,像极了京城上元节的灯笼。算算日子,陛下该有七个月身孕了,不知是否还吐得厉害?
"什么人!"
哨兵突然厉喝,我下意识按向腰间匕首——却摸到陛下赐的玉佩。温润的羊脂玉上雕着盘龙,是去年生辰她亲手系的。
"没事。"我收回手,"继续巡逻。"
遗奏
案头烛火将尽时,我提笔写下了第十三封遗奏。
「臣若战死,请陛下勿悲。北疆将士皆忠勇,可择良将代之......」
写至此处,笔尖突然脱落。墨汁泼洒在"勿悲"二字上,像极了那夜她哭花的妆容。
我换了支笔,继续写:
「雪参性温,产后可每日含服一片......」
窗外风雪呜咽,盖过了纸张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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