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依视角)
立夏这日,我照例在卯时醒来。
推开忘忧居顶楼的雕花木窗,湿润的晨风裹着荷香扑面而来。三年了,江南的晨雾依旧让我想起北疆雪原上蒸腾的寒气——只是少了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东家,新到的鲥鱼。"
十七端着青瓷盘进来,鱼身上缀着几片嫩黄的姜芽。我漫不经心地挑着鱼刺,目光却落在窗外——靖王府的马车正缓缓驶过石桥,银铃倚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抚着隆起的小腹。
——她比上月又丰腴了些。
——看来靖王确实待她极好。
"信。"
十七突然递来的纸条打断了思绪。羊皮纸上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却让我手中的银箸"当啷"落在盘上——
"陛下携昭儿微服出京,去向不明。"
(暗查)
我独自坐在库房里,面前摊着三年来绘制的《江南水驿图》。手指悬在"临安"二字上方,突然想起那年她批阅奏折时说过的话:
"等朝堂稳固些,朕要带去看看真正的江南。"
墨滴在纸上晕开,像极了那年我滴在奏折上的泪。
"查三个地方。"我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圈,"热河行宫、皇家别院、还有......"手指突然顿住,"算了,不必查了。"
——若她真来江南,迟早会到忘忧居。
——全临安城都知道,这里的杨梅酒最合女儿家口味。
(偶遇)
银铃的马车每周三都会准时出现在慈云庵。我照例站在山门外的茶摊旁,借着斗笠的遮掩远远望着。
她下轿时险些踩空,靖王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那紧张模样惹得丫鬟们捂嘴偷笑,连银铃都忍不住抿了抿唇——虽然笑意未达眼底。
"听说王妃这胎怀相不好......"
茶摊老婆婆的闲话飘进耳朵。我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看着银铃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影。靖王正小心翼翼为她系上披风带子,那谨慎模样,倒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回程时,他们的马车在忘忧居门前停了片刻。我躲在二楼帘后,看见银铃突然抬头望向我的窗口——
——纯属巧合。
——她不可能知道。
但那一刻,我仍然后退三步,直到脊背贴上冰冷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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