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帕克的格斗课程照旧进行。
如果一定要说不同，大概是魏尔伦和兰波的庭院中多了位看不见的“住户”。
“进步不错。”
魏尔伦一只手钳住彼得的手腕，另一只手则用未开刃的匕首稳稳抵在他的喉咙上，
“后天可以开始进阶课程了。”
“……嗯，谢谢您，魏尔伦小姐。”
彼得用极快的速度瞥了眼电子风铃，随后干巴巴地反问，
“进阶课程是什么？”
“怎么在战斗中克制你的力量——或者说，怎么让你的力量在战斗中得到最精确的运用。”
魏尔伦没有管他的小动作，收回手，匕首顺势在掌心转了一圈，
“你在日常战斗中，碰到最多的敌人是人类。”
“啊？是、是的？”
彼得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非人类……像是外星人又来入侵一类的事件吗？最近好像没有出现过吧？大部分都是些坏人在捣乱——说起来我之前碰到一个手腕上长翅膀的家伙，是传说中的变种人吗？据说他们现在都远离人类生活来着，真是稀奇。”
“手腕长翅膀的变种人？”
魏尔伦下意识思考起来，试图在脑海中找到对应的情报，兰波放下平板电脑，轻咳一声，
“可能是刚觉醒了x基因的新变种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外表变化——这不重要。”
“嗯，这不重要。”
察觉到自己差点被带跑思路，魏尔伦顿了顿，把无关紧要的内容抛开，接着向下说，
“我的意思是，当你面对普通人类时，即便这些人类拥有某些强大的武器，他们的肉.体也仍旧脆弱——就像这把匕首。”
人造神明捏住手中未开刃的匕首，轻轻用力向下按去，匕首登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伴随着“咔咔”的碎裂声，原本纯黑的匕首竟像蜕壳一般变成了闪亮的银白色。
“？”
什么东西？
魏尔伦疑惑地举起手，仅剩银白色刀身的匕首，看起来厚度还不及她做早饭用的煎锅锅壁，可坚硬程度上却是反向的天壤之别。她皱着眉头，干脆用上两只手，加大力道往下掰，但匕首仍旧纹丝不动，仿佛没受到任何干扰。
“……？”
瑰丽的蓝眸中闪过更加浓厚的不解，人造神明死死盯着匕首，暗红色的流光从眼底浮现，转瞬便覆盖全身，她双手用力，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大概五秒后，匕首终于从与她指尖相触的地方开始，缓慢地、微小地向下弯去。
“！？”
彼得没错过那道微小的、微小到肉眼很难分辨出的弧度，他情不自禁地瞪大眼睛，嘴巴长得简直能塞下鸡蛋，
“魏、魏、魏尔伦小姐？”
“嗯？”
魏尔伦还在跟匕首较劲，语气略显不耐烦，彼得却无心在乎这些，棕发少年紧张地伸出手，像是想要直接握住匕首，又不太敢。
好在，兰波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保罗！”
“？”
人造神明疑惑地回过头，手上的力道不经意间松懈，一道无形的罡风瞬间以匕首为中心扩散开来，被同样瞬间出现的金色屏障挡在庭院范围内，电子风铃疯了般“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
兰波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
“保罗·玛丽·魏尔伦。”
——好像、大概、也许是差点闯祸了。
魏尔伦慢慢放下匕首，表情乖巧，
“对不起，阿蒂尔。”
谍报员无奈地又叹息一声，她站起身来，走到魏尔伦身旁，从搭档手里拿过那把完好无损的银白色匕首，观察片刻后，表情平静地看向棕发少年，
“彼得，你从哪里拿到的这把匕首？”
“是斯塔克先生给我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斯塔克先生说反正很精致漂亮所以让我送给你们当作礼物或者‘学费’。”
彼得·帕克一口气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匕首，
“不过我大概……猜到了。”
兰波也猜到了——是振金，至于哪来的，或许是黑豹友情赠送的原矿？
但总之，掰弯振金这种事情……想到电子风铃里那位不请自来的“新住户”，她眯了眯眼睛，将匕首递给彼得。
“确实是很漂亮的匕首，用普通合金包裹内部坚硬材料的想法也很有创意——但作为礼物，这把匕首有些太过珍贵了。”
她的语气诚恳而平静，似乎真的不知道闪烁着银光的金属究竟是什么，也丝毫没有想要知道的想法，
“麻烦你带回去，并转告斯塔克先生，他的好意我和保罗心领了，但教导你不是多么困难麻烦的工作，没有必要给出如此丰厚的报酬。”
“……好、好的。”
棕发少年接过匕首，脸上浮现出诚恳的歉意，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这不是你的问题。”
兰波用指尖勾了下魏尔伦的掌心，被握住手掌后，又安抚地捏了捏搭档修长的手指，
“保罗只是想要做个比喻——如果这是一把普通匕首，它在最开始就会整个如同那层黑色合金一样碎裂开来。”
“嗯。”
彼得点点头，他还记得这场奇特变故之前，魏尔伦正在说什么，
“所以接下来，我要学习如何在与普通人类格斗时收敛力道？”
“是控制。”
魏尔伦纠正他，
“学会根据情况精准地控制力道，不仅能让你在面对任何种类的敌人时都更加游刃有余，也能帮你缓解与政府和民众之间的矛盾。”
“……啊？”
前半句他倒是听懂了，后半句是从哪来的？
彼得的表情又重新变回迷茫，他下意识重复魏尔伦的后半句话，
“缓解与政府、和民众之间的矛盾？”
“说得简单些。”
魏尔伦平铺直叙地讲明，
“让你在杀——击晕敌人的同时，减少对建筑之类事物的损害。”
“……”
彼得忽然有种主动要求提高课程频率的冲动。
————————————————————
晚餐是久违的日料。
下课之后，魏尔伦抽空去逮了条三文鱼，她特意选了条相当懒惰——看到她出现都没怎么动弹的——扛回来，横切下最肥美紧致的鱼尾进行煎制，又把鱼头和鱼骨熬进味噌汤，搭配手工乌冬面，便是简单的一餐。
但晚餐结束，勤劳的厨师长却没有等到惯常会有的亲吻，兰波把所有餐具塞进洗碗机，扯着她径直走向地下室。
“阿蒂尔？”
直到被按在电脑桌前坐下，魏尔伦还有些发懵，
“怎么了？”
“看。”
兰波言简意赅，
“第二个文件夹的所有文件。”
“……哦。”
魏尔伦乖乖地看向屏幕。
刚抵达纽约时，兰波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搜集和整理情报，并把这些资料按照融合的四个世界中，分别名为“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和“X战警”的三个超级英雄组织进行分类。
那时候的电脑屏幕上有三个文件夹，文件夹中的资料，魏尔伦也都跟着一一看过。而现在，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是“基础情报”，另一个则是“补充资料”——兰波指明让魏尔伦看的，是后者。
魏尔伦的阅读速度很快，记忆能力更是相当好，她一目十行地看着，很快便看到了最后一个文档。
“……艾德曼合金、振金。”
——那把匕首内部的金属是振金！？人造神明立刻反应过来，她心虚地关闭文件，仰起头，再次诚恳地道歉，
“抱歉，阿蒂尔。”
“托尼·斯塔克在监视我们给彼得上课。”
兰波瞥了她一眼，魏尔伦立刻右转半圈，揽住兰波的腰，好让爱人能安稳地侧坐在自己腿上。
“我知道，所以我很抱歉。”
人造神明压低声音，赶在兰波批评之前自觉地反省，
“我有些太过散漫了——对情报信息反应不灵敏，不关注新的情报内容，还自顾自地在学生面前暴露能力。”
“……保罗。”
兰波轻轻叹了口气，她捧住魏尔伦的脸，用力揉了下搭档的脸颊，眼神无奈而柔和，
“你要记得，我们是来‘帮忙’的。”
她用温软的语调陈述利弊，
“‘书’说得很清楚，不管‘YM’原本的运行轨道在哪里，祂现在确实靠近了我们的宇宙——假设洛夫克拉夫特他们四个的掉落造成难以挽回的负面影响，导致‘YM’的剧情线彻底混乱，宇宙走向崩解，那么很有可能会产生近距离的宇宙风暴，进而影响我们的宇宙。”
“嗯。”
被挤压着脸颊，魏尔伦回应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寄到。”
“你还记得另一个太宰吧？”
兰波松开她的脸颊，
“那个世界的你和我可能刚刚重逢——如果‘书’不得不为了抵抗宇宙风暴而舍弃一些世界，身为主世界的我们或许无所谓，可那些平行世界中的我们都会像泡影般消失哦。”
“……我知道了。”
魏尔伦搂紧兰波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抱歉，阿蒂尔——我会严肃对待的。”
“嗯，我相信保罗。”
兰波的声音依然温柔，但在魏尔伦没看到的地方，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狡猾，
“从明天做起，怎么样？”
“好。”
魏尔伦蹭了蹭，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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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人造神明穿着最舒适的那套茶色西装，披着白色西装外套，站在高耸的屋檐上，礼貌地微笑，
“晚上好。”
“……”
黑漆漆的高壮身影保持着防备姿势，盯着她看了两眼，嗓音低哑而粗粝，
“滚出哥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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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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