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空亮得早，虽然太阳没有升起，但凌晨灰蒙蒙的亮光还是让视野变得清晰了些。
苏喻言趁着光回去找那群修士身上的灵器了。之前他抱他抱得很紧，越绥疼得麻木，也不在意肌肉发麻的酸疼，他走了之后才发现还是硬邦邦的石壁隔得疼。
1446充完电从系统空间里出来，提醒他通道即将开启：【回神了没？虽然你一晚上没睡很累，但我们也得考虑到另一边的情况，要不然死在另一个通道口也是的得不偿失。】
“你别乌鸦嘴了。”
【这就是乌鸦嘴了吗？那你之前一直不安不安，不更是乌鸦成精？】
距离通道开启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苏喻言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
越绥还以为他迷路了，差点硬撑着去找他。
苏喻言手里一堆东西，除了三个储物袋，一个银色的罗盘，居然还有一个粗布做成的袋子。
那些修士手里储藏灵气的罗盘和银色罗盘很像，看样子全是它的仿制品。
苏喻言将所有东西一骨碌塞进他的怀里，然后打开粗布袋，从里面摸出一个有些干瘪的野果，“吃点？”
虽然灵气干涸了，但越绥还说不上饿，他皱了皱鼻子，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被酸得受不了，还没缓过来说什么，苏喻言就把剩下半个塞进了嘴里。
然后他又从麻布袋里找出一根肉干递到越绥嘴边。
“……”越绥，“这些都是你从修士身上找到的？”
“不是。”苏喻言眸色有点深，他低声说，“我回来的时候路上看见一个山洞，里面全是从山下抓来的村民，大概二十几个，这些是我帮他们打开笼子之后，他们送我的。”
“村民？”越绥不可置信。
“嗯。我谎称自己是来不及下山的猎人，路过听见动静过来查看，他们看见我背后的剑不相信，表现得很害怕，等我解释剑是捡的、把笼子打开后，他们就什么都说了。”
“看来他们是被修士抓来的。”
苏喻言背后的剑是捡那群修士的，并且山脉周围全是他们的人，他们仅是进入范围就被盯上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村民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其他人关在这里。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抓村民呢？虽然他们没穿统一的衣着，从相同的施法动作和剑招就能判断出师出同门。他们口中的长老应该就是当时追杀他的其中一个老头。
追捕他可以说是有利可图——苏喻言身上的变化完全体现出了仙血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用在修士身上会怎么样。圈禁村民就完全没有理由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的？”
“三天前。”
越绥皱眉：“三天前还有这多食物？”
“他们说，有人找到他们说在山上发现了好东西，需要采摘人，虽然距离很远，但因为给的钱很多，还能提前结钱留给家里人，村里人全都报名了，最后只选了他们这些年轻身体好的。因为路途远，所以所有人都带了很多干粮。”
并且因为提前报备了，短时间内村里人也不会上山找人。
越绥短暂地为自己杀得太快后悔一秒。要是没杀完，还能问问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计划。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反正人放回去了，通道也即将开启，不论这群修士还筹谋着什么，都与他无关。
时间一秒一秒地跳，00:00:00，石壁上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越绥原本靠苏喻言的力量支撑着身体，见状他轻轻推开苏喻言，只牵住了他的手，“我先进去。”
苏喻言想说什么，但对上他坚定的眼神，还是没开口。
越绥伸手朝涟漪中间探，结果并没有伸进去，而是受到了阻力。
为什么？通道不是开启了吗？
他皱眉，身旁的苏喻言倏地也伸出手，和他一起贴到了涟漪上。
顿时，圈圈涟漪加速旋转成了旋涡，他们的手终于探进了通道里面。
难道还要确认名额？这么智能吗……
越绥率先走进旋涡里，转头，“好像没什么事，你进……”
他睁大了眼睛，苏喻言的身体正在虚化！越绥牵着他的手猛地收紧，怎么回事，他明明还没走进通道！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调动恢复的灵力包裹住苏喻言，面色立刻苍白如纸。
“你赶紧进来！我们走快一点，等有了灵气我就能扩大灵气罩了。”
苏喻言神情有些苦涩，但什么也没说。他抓紧了越绥的手，和他一起快步走进通道。
两界通道并不长，它内含有空间之力，距离被无限压缩了。越绥却还是觉得格外漫长，他用最快的速度牵着苏喻言，灵气几乎是以损伤经脉为代价地压榨，但他的身形还是一寸寸在变得模糊。
“为什么会这么快？”越绥忍不住问。
他们处于同一个通道，他完全没感受到什么压力，反而因为离修仙界近了，感知到了丝丝缕缕的灵气。
苏喻言摇了摇头，“别管我了，你快出去吧。本来就是我执意要跟着你，出现什么意外都是我自愿承受的。”
“既然我答应了，就有责任把你安全地带到。”越绥脑海里闪过他刚才的苦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通道是有时间限制的，苏喻言劝了几次，见他固执地一定要知道答案，担心他错过出去的机会永远留在通道里，不得不开口，“下界的通道需要凡人献祭，否则没有能量开启通道。”
“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说到这，越绥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啊，修仙界灵气浓郁，灵气就是开启的钥匙，凡人界没有灵气，便需要命来填。
怪不得他们要圈养人类。怪不得。
越绥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完全没想到当“带你会修仙界”的约定达成，苏喻言的死期便定下了。
如果他知道开启通道需要人命，他绝对不会带他过来。太荒谬了，他真的应该留一个修士的命，用他的命来开启通道。
苏喻言的力气正在流失，他用力推了推越绥，滑倒在通道中。
“我肯定走不出去的，你快走。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愿意为你开启通道，你不欠我的。”
越绥冷着脸，还在不要命地往他身上套灵气罩。他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和苏喻言倒在一起，感觉到似乎有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有些痒。
他听见苏喻言在他耳边哭着说，“你不能死在这里。”
真是的。越绥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他还有力气哭，作为修士的他已经因为灵气枯竭，经脉开裂快晕过去了。
通道正在收缩，越绥感觉到了撕裂般的压力。1446真是乌鸦嘴，都怪它说丧气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很久，通道内撕裂般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果然还是死了。越绥平静地想。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感觉到一双手将他抱了起来，有人在他耳边轻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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