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打眼一看，这不正是她第一次相亲时候在饭店目睹被人拒绝的那个男人？
海棠心想：什么情况？他们两个人因在相亲市场上都不太受待见，从而形成了一个闭环？
男人眼眸沉静，抬头淡淡朝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周大娘先前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姑娘的情况，还特地交代了下说是有点能吃。秦牧了然。
当秦牧看着眼前这个娇俏清丽，瘦若无骨的年轻姑娘愣了神：能吃的潜台词原来不是胖的意思？
施海棠盯着男人错愕的脸，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这次她才完全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长相，半天没能移开眼睛。
这男人眉目如画，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气质干净而清澈。就连他的身高也是她的菜，估计得至少有一米八五以上，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
周大娘前天见面的时候对她有些欲言又止，在她一再追问下，她才知道这男人的前妻传他不能生育。
可具体的也没说，到底是怎么个不行法。功能性问题还是器质性问题？
她很快也了然，难怪，就这个长相的男人，如果不是有问题，哪里轮得到来跟她相亲？
唉，可惜了。施海棠无奈摇摇头。
施海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周大娘的。
她当时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的事，我反正也不是很想生。”只要能养得起她吃饭就成，她是要找一张饭票，生孩子不在她考虑范围内。况且二十一世纪的女生，谁愿意生孩子？
她对男人摆摆手，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说：“同志，你是秦牧吧！我是施海棠，你好！”
秦牧微微颔首，先道歉：“对不起，我们晚上开了个会，耽误了一点时间。你可以先点菜的。”
面前这姑娘瘦弱无骨，衣着简朴，拎着一个泛白的帆布包。只见她面带菜色，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施海棠瞧着秦牧的眼睛，这男人虽然瞧着冷冷的，但还算诚恳，便开了口问道：“周大娘有没有跟你说我挺能吃的，多点几个菜没事吧？”
秦牧淡淡道：“嗯，她跟我说了。你尽管点，不用客气。”
这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神色像极了一个人。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施海棠小心翼翼地说道。
秦牧抬起头：“我们有见过？”
“两个月以前，在利民饭店。我当时也在那相亲，看到你坐在窗边。”海棠说道。
秦牧回忆起来，确实有这件事，不出意外，他总是被拒绝的那一方。
“你上次也是在这相亲的？”他想起来了，那个当时在饭桌上言语大胆说要找个饭票的女子就是她。
施海棠微微一笑：“对啊，你当时看到我了幺？”
秦牧摇摇头道：“没看见过。”只是听她说了一句话而已。
施海棠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很好奇对方为什么拒绝你而已。”现在知道了。
秦牧一怔，然后开了口：“可能因为我离过婚。这个，周大嫂告诉过你幺？”
本来他已经对相亲结婚不报希望，但周大姐前日硬是通知他来。他也便来碰碰运气。
施海棠赶紧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情况。她在心里腹诽道：别人拒绝你可能不是因为你离过婚，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气氛有些尴尬。施海棠不再言语，低头开始在菜单上写写画画，今晚周大娘也有事不参与，就他们两个。
参照以往的菜量标准，她点了五菜一汤。
私人餐馆里的服务要好很多，服务员赶紧过来拿过菜单一看，迟疑着问道：“点了六个？请问你俩能吃完幺？”通常两个人吃饭也就点一两个菜。
服务员将菜单递回给他们，好心问道：“你们要不要减掉两个菜，我感觉你们吃不完。”
秦牧轻轻扫过菜单，将它又交还给服务员，说道：“就这样吧，麻烦快点上菜，谢谢。”
这女人一副十足营养不良的模样，想必是借着相亲机会出来饱餐一顿吧。上次听了她要找饭票的言论，心下当即对她有了些判断。
施海棠瞧着他的表现，心里默默又给他加了分。之前的那些相亲对象通常到了这一步，无不震惊万分，甚至有的还劝她少点几个菜。唉，这男人样貌气质都俱佳，真是可惜了。
“不好意思哈，我中午没吃饱，让你破费了，这顿饭估计要花你不少的工资吧。”施海棠轻轻说道。
秦牧盯着她略有些走神，乍一听见海棠说话，这才缓过神来：“哦，没事，花不了多少钱，你不用担心。”
施海棠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自己很久了，便问：“你刚刚想什么呢？”
秦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礼，赶紧看向一边说道：“没什么。”
从见面到现在，她看上去都对菜单和食物更感兴趣一些。方才她点菜认真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施海棠继续试探着问道：“那个，秦同志，我想问问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多少呢，福利待遇如何？”
秦牧一愣，说道：“现在每个月工资到手八十元，还有些福利补贴之类的。”
每月还有十元的饭补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些，如果他未来能参与项目，工资福利应该会再上涨一波。他没想到施海棠居然这么直接上来就问他工资，倒是一点也不掩饰她想找个饭票的想法。
施海棠有些惊讶，这男人才二十多岁，一个月就能拿这么多了。这可比之前她相亲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强不少。
饭菜上桌，施海棠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她现在一点也不挑，以往吃过的珍馐海味，在如今这样朴实的菜色面前也丧失了颜色。
平日里吃的那零星半点根本填不饱她的肚子。如今二嫂还剩个把月就快生了，她还挤在家中占口粮实在是说不过去。
施海棠一开始还在故作矜持，忐忑着下了筷子，放慢了速度。她害怕上来就将这张饭票给吓跑，还是收着点比较好。
等海棠吃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她终于一颗心落下肚中，开始放心大胆的吃了起来。
秦牧经历这种场合一般是女方问什么他才答什么，现下对面没有话问他，他便也低头吃饭。
今日奇了怪，见这女孩吃饭很香的模样，他竟然生出了几分食欲，也多吃了两口。
秦牧吃的慢条斯理，待片刻之后再抬起头。面前的碟子已经空了差不多。
对面的女孩正尴尬看着自己，面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那是一种曾经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下一滞。
秦牧看到空盘子，这才表现出一点点震惊来，他眼光略过对面腰肢细软的女子，很快将这震惊压了下去，又喊了服务员过来要求加菜。
服务员过来的时候，目瞪口呆，一张嘴好久都没合上。
“抱歉，点少了不够吃，再加几个。”
这回，秦牧还是将菜单递给施海棠，让她点菜。
施海棠这阵确实是馋坏了。她赶紧摇头摆手说道：“我已经差不多了，你再点些你爱吃的吧，实在不好意思，我吃的太快了。”
秦牧见她如此，也不再坚持，拿过菜单又再上面钩了几个菜名递给服务员。
“等会儿再吃点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下。”秦牧又点了四个菜。
对面的女孩眼睛亮起来，仿佛有小星星在雀跃。果然，真的是对吃最感兴趣。
施海棠默默在心里又给秦牧加了分。她一直是有点吃的就很欢喜并喜形于色的人。
新上的菜，秦牧也动了几筷子。不知为何，今日他竟也动了筷子吃下了不少。只要看着施海棠吃饭，他便兀自生出了食欲，这在以往都不曾有过。多少年过去了，没有一顿饭不是硬逼着吃几口。今日竟不同了？
待她吃饱了肚子，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就这样，一个问，一个答，施海棠终于问到了关键性的问题。
“那么，你跟你前妻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呢？这么着急再相亲又是为什么呢。”海棠忽闪着大眼睛问秦牧。
秦牧怔了一下，他放下筷子，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感情不和。”说罢，他端起水喝了一口。
施海棠看在眼里，这男人有点紧张了，连说谎都不会。那外界的传言那有可能就是真的。
她不动声色叹口气，真是可惜了，便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毕竟不好戳人痛处。
到了下一个问题，秦默选择实话实说：“我刚调进厂里不到一年，我们厂怕没成家的大学生不安定，有顾虑，所以只有成了家的年轻职工才能参与重大项目。而且我们厂里今年有分房名额，成了家的职工优先。”
施海棠点点头，原来如此。这秦牧倒是没有瞒着她。结婚确实对他有好处，但还有个理由他是不是没说？被前妻踹掉，可能也急需一个对象来打掩护吧！
既然明白了对方的底牌，施海棠也放心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秦同志，你看我，比较能吃，我已经吓跑了很多个相亲对象了，他们都怕养不起我。我家里还有两个哥哥，还有孩子。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能继续在家里占他们的口粮了。家里人都觉得我应该早点结婚。”施海棠说道。
秦牧认真听着，不置可否道：“所以其实你是想早点找一张饭票来解决你自己的温饱和住宿问题所以才着急结婚的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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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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