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高高在上的骄傲的国王,头上代表权力和骄傲的冠冕掉落,他被拉下王座。
他的信念被无情推翻,而他忠诚的信徒也要离开他,国王第一次觉得无助,他伸出手尝试抓住些什么,但什么都抓不住。
“你为什么还要管我?”黎悬苦笑着别过脸。
方槐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在听到黎悬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拧毛巾的手顿了下,他看了看手上的毛巾,再看看茶几上的体温计,低头将毛巾拧干。
再放到黎悬的额头上,“黎悬。”
黎悬看向方槐,对上黎悬的目光,方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咬了咬唇肉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想给你看看我查到的东西。”最后还是他败下阵,无措地挪开视线,故作轻松地说。
方槐的声音很轻,轻到黎悬以为那些文件并不重要,但看到方槐快被咬出血的嘴唇后,他兀自摇摇头。
他接过文件,忽然问:“小槐,我是不是错了?”
黎悬看着方槐的脸,想伸手触碰但被方槐不着痕迹地躲开,方槐下唇的那点沁红让他失落。
他颓然放下手,苦笑着喃喃道:“我曾经以为,只要真相摆在那儿,并且我问心无愧,程琬婷就掀不起风浪。”
“但我好像错了”
“方槐,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黎悬的声音很低,喃喃:“我留不住你,我说服不了眼睛被蒙蔽的众人。”
“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你工作被暂停,你对我很失望吧?”
黎悬好像被烧糊涂了,他抓住方槐为他换毛巾的手,将方槐的手拉近,贴在自己滚烫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布料,黎悬的心跳循着指尖传到方槐平静的心里,砰砰砰。
砰砰砰。
方槐在黎悬失落的目光下缓缓抽回手,“没有失望。”
他低头翻出适合黎悬吃的药,抿了抿唇,垂眸让黎悬看不到他的神色,继续说:“黎悬,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做事没考虑后果,让她抓住了机会,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倒了温水,将退烧药递给黎悬,“好好休息吧,这次我能帮你。”
黎悬顺着他的动作咽下药,但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方槐,他的眼睛像浩瀚的海洋,正值深夜,夜空中满是繁星,寂寥又落寞。
方槐缩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死寂。
“黎悬,你......”方槐神情严肃,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的声音大了一些:“你可以试着依靠我。”
黎悬眼皮滚烫,他眨眨眼适应了眼睛的酸涩,方槐抬手抚在黎悬滚烫的眼睛上,冰凉的掌心让他舒心的眨眨眼,睫毛搔痒掌心,方槐的手指微微蜷缩。
“黎悬还记得我背后的伤疤吗?”方槐轻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黎悬抬手盖住方槐冰凉的手背。
他记得,他怎么可能不记得呢?方槐因为它们受了很多罪,他永远不可能忘记。
“当时你告诉:伤疤有了就不要去抠弄,去等伤疤愈合,等它结痂,就不痛了。”
“黎悬,不要去抠弄伤口,一切有我好不好?你相信我。”
黎悬怀疑自己烧糊涂了,他竟然看到了不同的方槐,看过千万遍的脸上是他不曾见过的强势和倔强,就像雨后的含苞的槐花,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清冷又执拗,是他不曾见过的方槐。
黎悬困乏地闭上眼,不再看方槐。
方槐看黎悬侧过头,失落地敛下眸子。
他在沙发前站立了好久,就到脚发麻,他才缓缓挪动脚步,弯腰捡起被黎悬放在一旁的资料袋。指尖摩挲过粗糙的资料袋,这个薄薄的袋子里装着程琬婷的所有信息。
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睛变得冷漠刺骨。程琬婷的悲剧不是他和黎悬造成的,罪魁祸首除了那些真正伤害她的人,其中还有答应窃取数据时的程琬婷。
她一味将自己苦难的原因推向他人,成为一个“无辜”的被施暴者,真叫人恶心。
伤害她的人渣罪不可恕,但是她因为私欲伤害了无辜的人,她照样罪不可恕。方槐抓紧文件袋,手缓缓收力,里面的资料滑落在地上,方槐垂眼看着程琬婷的照片。
程琬婷照片下方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照片,方槐捡起男人的照片,喃喃:“赵盛涛。”
“你好,我找赵盛涛。”
方槐借着之前查到的资料,一路找到赵盛涛名下的酒吧,他找来负责人指明要找他们的老板,负责人略带犹豫地看了看方槐。
还是联系了赵盛涛,在得到允许后,他引着方槐进了一个包间。
看到方槐,赵盛涛挥挥手示意身边的莺莺燕燕离开,等方槐坐下后,他为方槐倒了一杯酒:“方医生找我?”
方槐将照片摆在赵盛涛面前,“我想问问赵先生认不认识照片上的女孩。”
照片上的女孩相貌清丽,穿着讲究,眉眼含笑地看着镜头。
“有点眼熟。”赵盛涛眯着眼睛在方槐同意后拿起手机仔细端详,看清照片中女孩的脸后,不屑地笑出声:“程琬婷那个小丫头片子,现在混得不怎么样。”
他咂咂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她?”
赵盛涛脸上的横肉将眼睛挤得只有一条细缝,一双眼睛里满是商人的精明和算计。
倘若不是有人之前找过他,他可没有时间跟一个医生浪费时间。不过,方医生的确长得不错,坐在他面前不见拘谨,眉眼清冷,在昏暗的灯光下,整个人仿佛泛着光。
“这个医生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见过不少美人的赵盛涛在心里感叹。
他的目光在方槐修长漂亮的手上停留,挑了挑眉,这双手生得极好,多一分俗气,少一分过瘦,皮肉紧紧贴着手骨,手骨匀称,没有任何瑕疵,不像操刀做手术的手,倒像捧着白玉瓶的观音手。
但他不敢放肆,毕竟找他那人可是业内出了名的疯狗,胆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到半小时,那人上门一定会将他打得半死。
赵盛涛将注意力转移到照片上,摸了摸下巴:“这小丫头片子,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啊。”
“如果不是她,我公司的股市就不会跌,这个扫把精。”他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抄起茶几上的酒杯猛灌几口,一提到程琬婷他就来气。
因为程琬婷,他被公司老总警告过多次,他最近在公司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低三下四求人帮忙才把不利于他的消息压下去,他实在抽不开身去掐死程琬婷那只小蚂蚁。
但是现在有趁手的刀找上门,他为什么不用。
他最近也关注到了方槐和黎悬这两个倒霉蛋,忍不住吐槽:“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你们可真是......”刚想出口伤人,又想到孔令羽那只疯狗,果断选择闭嘴。
赵盛涛迎上方槐的目光,心虚地咂咂嘴:“程琬婷前段时间跟凌云的经理搞上了,她那张脸也是邱凌峰找人划的。”
起初方槐在听到前半句话时忍不住眉头一皱,但在听到程琬婷跟邱凌峰有纠葛后,眼睛顿时亮了。
之前他跟彭粤只查到了程琬婷跟邱凌峰有来往,但没有查到这么深的秘密。
“邱凌峰,程琬婷,凌云和滕峰。”方槐离开包间后,忽然觉得拨云见日,他之前一直被困在一个死胡同里出不去,动不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明白了。
方槐连忙联系了远在国外的好友们,一群人用一晚上将陈婉婷和邱凌峰的关系理得清清楚楚,还顺带扯出孔令羽的公司。
他们利用了一些手段,搞到了程琬婷出入频繁的酒店监控,还有程琬婷的通话记录,期间还发现比较私密的录音和视频。
在听到和看到这些录音和视频后,方槐一群人既尴尬又兴奋,里面的对话和声音都发生在暧昧的场合,他们为了目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再找到有用的信息后,几人兴奋地快速拷贝备份。
程琬婷造谣诽谤属实,还有窃取数据背后的操纵者是邱凌峰。
但目的尚不明确,方槐借此机会选择直接从滕峰集团开始查。
“查到了。”
彭粤激动地拍桌子,脸上的面膜掉了也来不及捡起来,“滕峰集团前期研发的药物有一批次出现了问题。”
“后来被监督管理局叫停并且罚款。”
方槐点开彭粤发来的信息,滕峰集团被叫停罚款后,被要求召回药品,但是早已有用户使用了药物并且发生了严重不良的反应。
多次抗议,但都被滕峰集团压下去。由于上面的人严格监管,滕峰集团为了减少损失,秘密开创了分公司,也是研究药物。
看到那些严重过敏的患者,方槐的心狠狠一抽。
“奸商啊。”彭粤不忍地说:“好歹也是一个大公司,怎么做事手段这么脏。”
一直不出声的梁平认真地看着方槐问:“方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找人曝光?”梁平就是之前帮助方槐调查丁玲事件的好友。方槐将资料整合,喃喃道:“他们该付出代价。”
彭粤也点点头,“那就让这群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嗯!”
“我还要再找几个人。”方槐目光冰冷,“这次不管是滕峰集团还是程琬婷,他们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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