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怎么没有呐！看着吓人得很！”似乎是把苏萌萌的描述和某个人对上了号，保洁阿姨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跑路了也好，不然都怕那天被他杀掉啊！”
保洁阿姨这话不会是凭空讲出来的，苏萌萌和冉季都听出了另有隐情的味道，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保洁阿姨：“他之前和谁闹过矛盾吗？”
保洁阿姨被他们问得一愣，才支支吾吾地说：“不、不知道啊……”
“阿姨，我们是警察，你要是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们，如果担心你说的内容会影响到自己，你可以留一个我的电话，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你给我电话就好。”苏萌萌的态度很真诚。
阿姨一听这两人是警察，反倒是住了口，转身就去拿扫帚，嘴上嘟囔着：“我不知道，我哪知道什么，我就是个做清洁的……”
苏萌萌正要继续追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叶锦书。
苏萌萌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叶锦书的声音：“苏萌萌女士，你把我的小季拐哪儿去了？
这黑心领导，还真把冉季当成他的私人助理了？
苏萌萌没好气：“国金中心。”
“什么时候能结束？等你们回来开会呢。”
看着保洁阿姨消失在走廊另一头的背影，苏萌萌呼出一口气，答道：“现在就回来。”
*
“大家手上的案子，不出意外周一就要交接给老大那边，所以这两天，大家务必把资料准备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处理涉枪涉爆的专项，肯定比现在辛苦，但也更有价值，滨海分局能不能成立专门的枪爆组，就全看大家未来一段时间的成绩了，希望你们，不要嫌麻烦，不要怕困难。”
这话从叶锦书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不像话，毕竟大案组最懒的就是他本人了，他们还没有堕落到需要叶队来给他们打鸡血。
“以后大家都要配枪，以我对大家的了解，我不想做过多的要求，因为这反倒可能让你们束手束脚，我只说一句话，‘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优先保证自身和普通民众的安全——不要不敢开枪’。”
叶锦书这话一说完，办公室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叶锦书在周一的会议上提出大案组全员24小时配枪，那时候冉季只觉得惊讶，却是在这一刻才有了实感，这份工作可能伴随着现在的他无法想象的危险，他的领导没有叮嘱他们“不要随意开枪”，而是“不要不敢开枪”。
而在下一秒，紧张的气氛就得到了缓和，沈确冷哼了一声：“这还用你说？”
“就是，”张淞栩附和，“倒是你，你别乱开枪就是了。”
一生要强的叶队无法反驳，虚张声势地“哼”了一声，迅速扯开了话题：“行吧，现在你们手上的案子都能交接出去吗？有没有特殊情况，提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冉季看向苏萌萌，苏萌萌垂着眼，双唇紧抿，似乎正在挣扎犹豫要不要开口。
察觉到冉季的视线，苏萌萌抬眼，两人视线对上，冉季偏头示意叶锦书，鼓励她说出来，苏萌萌却只是克制地摇了摇头。
“你俩眉来眼去的干啥呢！”叶锦书毫不避讳，直接搬上台面。
“没、没眉来眼去！”冉季急忙解释，叶锦书误会他没事，苏萌萌是女生，可不能被误会。
“哎呀！你别逗小季！”苏萌萌不乐意，不耐烦道，“你别管，没你的事！”
“真没我事？”叶锦书挑眉，视线又扫过冉季，“可我怎么觉得，小季很希望你说出来？是今天你们去查的那个案子吗？”
苏萌萌不说话了，叶锦书又看向这里唯一一个老实人，朝他抬了抬下巴：“说呗，你萌萌姐不好意思开口，你也不好意思？”
冉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犹豫间，张淞栩开口了：“就下午那失踪案？你们有发现吗？”
冉季点了点头，小心地看苏萌萌的眼色，直到苏萌萌叹了一口气，点头了，他才一股脑打开话匣子：“是这样的！萌萌姐的闺蜜，也是周一的时候帮我那个吐血的学生去医院的好心司机贺小姐，她有一个熟客，每周都会去她店里买花，可是最近一个月，这个熟客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有些在意，就让萌萌姐帮她看看这个熟客是什么情况。”
“所以呢，你俩最后查出来的情况是？”叶锦书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望着冉季。
“的确是失踪了，她的家人在长生路派出所报了警，派出所也立案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她。”
“长生路派出所？滨海区内的失踪案……这不难查吧？还是国金中心，监控覆盖应该很完善啊！”叶锦书不解。
“嗯，萌萌姐也觉得这点有蹊跷，但是既然派出所已经立案了，我们只能私下去调查，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然后，我们通过走访她朋友圈定位的一家整形医院，发现她是个小额信贷公司的业务员，我们找到那家小额信贷公司，公司关门了，保洁阿姨说，他们跑路了。”
“跑路了，小额信贷公司……整形医院……”叶锦书依次提取关键词。
“是‘医美贷’吗？”沈确开口。
冉季点头：“嗯！我还在网上见到了有关他们公司的避雷贴，据发帖人说，年利率高达50%，完全是在坑害人！”
“50%？高利贷啊！可以不还啊，告他们呗。”张淞栩大大咧咧。
“这种贷款公司，不会明着说是利息，都是以‘服务费’的由头收钱，你不还钱，就暴力催收，他们有一套很完整的催收系统，能把人弄到崩溃。”刚一直保持沉默的郭雪明总算开口，说完还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声叹息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
“所以呢？你俩在意的点是什么？既然人家是跑路，不是失踪，案子又在派出所，就给派出所查呗，怎么，你俩非得追到天涯海角，把人带回来接受法律的制裁？”叶锦书说完更不解了。
冉季顺着叶锦书的思路一想，派出所找不到赵梦雪去哪里了也就不奇怪了，她本来就是主动消失的，不想被人找到，自然就会避开监控，因为从事的是灰色地带的信贷工作，所以也不愿意向父母透露，父母自然不知道她的公司在哪里，虽然现在，她的父母应该已经知道他们女儿的另一面了。
热爱生活、乐观积极的是赵梦雪。
从事非法信贷工作，为了赚钱不惜把人拉入深渊的也是赵梦雪。
这二者并不冲突。
“我知道，但是我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事情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苏萌萌话音一落，大案组的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我见过跑路的公司，离开之前，他们会带走办公室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卖了，能挽回一点损失也不会放过，所以通常看上去一片狼藉，如果供奉了财神或是关二爷，也一定会带走，做生意的人最信这个。但‘及时雨’太正常了，就像办公室里所有人正常下班离开后，却因为某种原因，再也没能回来……”
苏萌萌这番推测让人细思恐极，十月的天，冉季竟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现实吗？一夜之间，整个公司的人，都人间蒸发了，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消失的，而是被人灭口了，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张淞栩不禁咋舌，“而且这可行吗？这公司再怎么说是小公司，也得有三五个人吧？”
苏萌萌没有说话了，这的确只是她的猜想，没有任何受害的实证，现在她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场了，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弄清楚赵梦雪去哪里了，给贺溪言一个交代，可现在似乎又不全是这样了，她的确想知道赵梦雪去哪里了，但那是因为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梦雪很可能遇害了，而且遇害的，很可能不止赵梦雪一个人。
“预感呐……”叶锦书拉长了尾音，看向苏萌萌，“如果把这个案子从派出所要过来，你有把握在周一之前找到她吗？”
苏萌萌垂下眼，诚实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叶锦书的意思，现在把案子要过来，周一又得交出去给刑侦队其他同事，如果不能破案，就是在给刑侦队徒增负担。
叶锦书的视线扫过大案组其他人，大家也都明白此刻他眼里的意思，或点头或眨眼，都慷慨地表示愿意为苏萌萌的“预感”贡献自己宝贵的周末。
除了看不懂领导的意思，但一定百分之百愿意加班的热血新人小季。
于是叶锦书勾起一个笑来，又问：“那如果算上我们呢？会有把握一点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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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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