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又飞升了，等待她的也殊不知是什么了？
“公主殿下，恭喜飞升。”岁朔道。
林清回笑问：“如今年号多少？”
岁朔负手而立：“人界年号元笙。”
随后又说：“殿下，自从你落入坠神潭后，天界已经有一万年没有新贵飞升了。”
林清回恍惚，“没想到已经一万年过去了，那元丰……”
岁朔安慰道：“殿下节哀，每个王国的兴衰都是命中注定，还请殿下保重身体。”
林清回看了看神界周围，一眼望去，和当年没什么区别。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当年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只听见岁朔道：“公主殿下，如今你刚从坠神潭里出来，身体可有什么抱恙？”
林清回摇了摇头，“没事。”随后缓和道：“我如今飞升，住哪座殿？”
岁朔摇了摇头，“不知你今日飞升，所以暂时还没修你的宫殿。你千年前的宫殿已经摧毁重修了。”
神界坛里传来一道嘹亮的声音：“岁朔，请神女进殿吧。”
岁朔听闻，转身邀请林清回入正殿。
“这边请。”
林清回跟随岁朔来到金海辉煌的金銮殿中，帝君已等候多时了。
林清回看着昔日带自己飞升的天帝，便道：“帝君。”
帝君走到林清回的身边，慷慨道：“多年不见。”
林清回点了点头，“不知帝君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帝君摆摆手，“你是怎么脱离坠神潭的？主要是想问问你，在坠神潭内有没有什么危险。”
林清回说：“无碍，只是时间待得久了，饿。”
饿……？
帝君闻言失笑，“你这次出神潭，想来坠神潭并未摧毁，你待在潭底一万年，想必深潭里的动静你也知晓。”帝君走了两步，才道：“我想让你下界去毁了那坠神潭里的妖物。”
林清回饿的发慌，帝君还要让她去毁了坠神潭，一万年过去了，可能一切都变了。
当年帝君带自己飞升，如今一万年后，自己飞升，想来也是有差别对待的。
林清回恍惚间，抬眸看向帝君，“其实，那坠神潭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林清回狡黠道：“没必要摧毁……”
帝君神色紧张的蹙紧眉头，岁朔解释道：“帝君，殿下的意思可能是不必害怕那坠神潭，等殿下饭后在吩咐两个人去？”
林清回看着岁朔，“其实真没必要。我在潭底待了这么久，水底下有些什么我还是清楚的。”
岁朔神色凝重道：“公主殿下，”
林清回迷茫的看着岁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帝君道：“还是灭了好，如果清回没有堕入邪术道，这次飞升也不可能的。”
林清回扶额，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
帝君的意思怕是以为自己在坠神潭底下庇佑什么，所以才命她灭了坠神潭。
坠神潭是怎么形成的，那还不是上界齐神和半神产生误会，所以才坠入神潭，修邪门歪道？
那这么说来，也能理解了。
“清回，你在想什么？”帝君问。
“如果灭了坠神潭，那潭水流放出去，必定会给人界带来更多的鬼怪。
“要不把坠神潭弄到神界，把‘坠神潭’变成‘坠神坛’，我想神界还没有那个傻子愿意跳那坠神坛。”
“胡闹！”帝君怒道。
神界毕竟是神圣之地，怎么能让那死了无数神魄的潭水放到神界。
林清回摊手：“你也知道没可能，水里的东西除去就行了，没必要灭了那青神山下的那潭？”
帝君凝目：“那就交给你。”
林清回深呼一口气，汗颜得退出金銮殿。
“殿下不必担心，只是殿下，你在潭底这么多年，身上的法力可有干扰？”
林清回能怎么说，说她在潭底要死不活？要活不死？就只能轻飘飘地说：“想来是没事的。”
毕竟神格怕是没有了，可能神籍在，所以才……
又飞升了。
岁朔看着林清回，无奈叹气，“那只能恭喜殿下了。”
说了半天，还是没给吃的，还是去人间讨些吃的。
半刻过去，岁朔挑选了两位神君陪同林清回去人间。
“久仰公主殿下。”那位神君说：“叫我游衡就行。”
另一位神君倒是有些急促，说话声音有些小声，“我叫南千忆”
林清回有点好奇，只能点头，
游衡手胳膊肘担在南千忆的肩膀上，嗤笑道：“看见没，这就是传闻一万年前落入坠神潭的罗仪神女。记好了，别像没长见识一样。”
林清回说：“倒也不必。”林清回察觉南千忆不敢抬头看自己，所以问了一句：“是半神？”
游衡说：“那可不。也是万年前飞升的。只不过那天你在青神山，所以不知道此事。”
林清回露出一脸微笑，“叫我林清回就行。”
随后脸色正了正，道：“游衡，把你胳膊放下来。”
游衡照做，才将胳膊收回，双手抱臂。眼里不屑道：“好吧……”游衡转头看向低着头的南千忆，“知道你弱，我和殿下会照顾你的。”
林清回闭上眼，见怪不怪，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界管不好，神界也是……
换作万年前，她肯定，会管！
—
青神山庄
白雪皑皑，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注】
元笙今年才开始入冬。
三人来到青神山附近的一座酒庄小憩，岁朔不知何时跟着下来，来到酒庄。酒庄虽然有些破旧，但在青神山下一角，好多江湖人士来此地。
就只是为了探讨坠神潭地情况，前几天坠神潭发出巨响，惊动了山间百姓。
“不知道坠神潭是不是真的成了死潭。”
“当年神界的公主殿下可不就是蠢嘛……如今潭底发生这么大动静，会不会是她搞得鬼？”
……没有人知道……
林清回听着：“……”
那潭底处于青神山内，四周高山围绕。潭底戾气极重，平常人一般进不去。
游衡倒茶水，听着人们议论，不自觉捏紧了杯子。
“蠢？的确蠢，自己落入坠神潭，神格被剥夺，还要在潭底泡一万年。如果不是神，恐怕早死了。”
“飞升成了神界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拥有不死之身，可是最终元丰国灭都不知道，你说可不可惜。”
“元丰国怎么灭的？”
“说什么猛虎林妖，冲进城内，见人就啃，平民百姓当然不知道怎么办。城中大乱，妖魔鬼怪盘踞一方。最后元丰国破灭后，这群山野精怪也消失了。”
游衡听闻，皱着眉头看向林清回，他问：“你的神格被吞食了？”
“是。”林清回淡淡道：“这很重要吗？”
游衡摇摇头，满是震惊，激动道：“当然重要。”
“冷静一点，比起神格，我觉得神籍才是最重要的。”
“公主殿下，终于找到你了。”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岁朔？”她疑问道：“怎么又带一个人。”
岁朔说：“我查过了，你的神格因潭底瘴气干扰，就多给你带了个人。帝君提议让她下界协助。”
林清回：“……好吧，到了。”
“如今邪神在青神山，殿下要小心。”岁朔说完便化成了青丝离开。
“这能有什么小心的。”游衡道。
只听刚下来那人说：“殿下，小心半神邪术的叶怀浈。”
“叶怀浈是何人？”公主殿下多年未闻窗外事，自然是不知道叶怀浈是何许人也。
“是落入坠神潭后修行歪门邪道的半神叶怀浈。”沈一舟说，“当年元丰国灭，似乎就和他有关。”
沈一舟是水界上神女将，专治水路，各路渔民船只信奉水神，盼望水神保佑水路平安。沈一舟并未飞升，原是天界凭劳力获得天帝赏识，最终天帝降他治理水路一职，才得此水界上神，名号：澜平。
这次下界，也因潭水之物，便由她出谋划策。
林清回低下头，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才抬头，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国家破灭是必不可少的，林清回只是没想到，她死后，世人就是这么说她的，不禁陷入不堪,心里便问自己：自己当真有这么蠢？
其实还好吧，她无所谓了。
几人在客栈休息，二楼间传来动静，动静不大，只是引起了林清回的注意。
游衡率先查出了不对劲，随即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林清回慢吞吞的吃着桌上美味佳肴，并没有打算起身：“我就不凑合了，你们记得把菜钱付了就行。”
忙活半天，客栈里几乎不剩下几个人，掌柜看着打翻在地上的座椅凳子，转头默默看向了林清回。
林清回自然知道掌柜是何用意，佯装不知情道：“这山间难不成还有盗寇不成？”
“奇了怪了，之前是没有的。”掌柜说。“既然是你的人损坏，只能照价赔偿。”
……看着我像赔的起的吗？
二楼的栏杆被那人撞的粉碎，直接从二楼摔了下来，砸在了林清回的面前。
手里的馒头也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游衡从二楼一跃而下，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质问道：“我看那个不长眼的敢生是非。”
那人身形清瘦，身上也有一些刀剑所致的伤口，林清回皱了皱眉，看不出面前人的真身：“想必是凡人，倒也不必伤这么重。”
“……不是我干的。”游衡狡辩道。
林清回看向他，“那是我干的？刚才就只有你一人在砸东西，记得赔掌柜。”林清回说完，低头扶起面前的男子问候：“可还好？”
面前的人失神的望着林清回，几乎是被林清回拽起来的。由于迟久没做回答，众人以为是个哑巴。
“公主殿下。”突然那哑巴才沉声道：“我没事。”
林清回愣了愣，只觉奇怪：“你怎知我是？”
只见面前人抽回自己的胳膊，与林清回拉出一段距离。“谢谢公主殿下救我。”
【注】出自明末清初散文大家张岱的文章《湖心亭看雪》。原句是“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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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主飞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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