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非视觉情调 > 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第 1 章

最后一抹夕阳坠入宝石般澄澈的洱海,山风带来梅雨季节特有的潮气,周逢屿推开沾着水珠的玻璃门。古朴的黄铜羽毛风铃哗啦啦地响着。

他有些震惊丽江古镇不起眼的角落还有这般经典的民谣酒馆,昏黄灯光中乐手唱着无词的原创歌曲,低矮的舞台下年轻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哼着随性的调子,啤酒雪白的泡沫摇晃着,玻璃杯的反光中周逢屿看到自己与当下环境格格不入的穿搭。

扯松了丝质衬衫的领口,酒吧老板是个带着眼镜的腼腆男人,用像完成拯救世界任务的严肃态度切着冰球,周逢屿点了一杯特调,他喜欢这种开盲盒的感觉,带有植物根茎甘甜口感的必富达,回调带着清口的柠檬香,像古镇角落苍绿色山上无声的落雪。

正准备找个地方慢慢品尝,周逢屿目光扫过小桌子周围膝盖挨在一起的人和那东倒西歪的啤酒瓶,感觉自己进退两难。转头发现窗边还有个人坐在阴影里,似乎正背对他看着窗外的夜景,桌上的一盏小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

走近几步,仍是未能清晰看到面容,只见得那被暗色发带束起的柔顺发丝,针织的白色毛衣领子上露出的一节瓷白的脖颈,鼻尖的淡色小痣在忽明忽灭的灯下显得有些惑人,

根据周逢屿这么多年流连情场的经验,绝对是不可多见的美人。

“姐姐,拼个桌。”周逢屿很有绅士风度地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明明是极具侵略感的长相,笑起来时两颗小虎牙却显得他身上有种矛盾又不违和的亲近感。

走到对面坐下,周逢屿才发现面前的人双眼微阖,以为是自己打扰到身边人休息了,摸了摸鼻子决定保持沉默。

“姐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面前的人转过身来,那张暗灯下隐约可见的脸美得雌雄莫辨。

是个男人?周逢屿在对面人开口的瞬间就像锁定猎物一样,用带着探究的目光隐秘地打量着对方。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看着美人睫毛下淡淡的阴影,和静默在角落里的盲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可惜了,是个漂亮的小瞎子。

造物主恶趣味不过如此,一定要在完美的玉石上刻下道道裂纹,用残忍得让人唏嘘的方式让万物的天平达到所谓的公正,周逢屿忽然悲哀地想着。

季辞山听着面前调侃他的男人忽然的静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对方无法回答,轻笑了一下,靠回了柔软的座椅,安静地数着周逢屿的呼吸。

咔哒,伴随着酒杯里冰块融化时清透的脆响,季辞山率先开了口。

“塔木德,老板今天心情不错,这杯特调他好多年没做过了。”

季辞山伸手将桌子上的小夜灯调亮了几分,周逢屿由此能清楚地看到那清冷中带着欲的长相和那玻璃上映出的与模糊倒影,像是很久以前他在意大利美术馆看过的油画,与陈旧的民谣酒馆融成一片缱绻的幻梦

只见那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扣桌面,唤回了周逢屿某些不可言说的遐想。

“再在这里呆着就要等到打烊了。”季辞山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出的话口吻温和的要命,却隐隐带着赶人走的意味。

被讨厌了,周逢屿是个识眼色的,虽然眼色这种东西在季辞山身上并不存在。

被人当成女生给调戏了,换位思考一下谁都也会不自在。但凡是个面皮薄的正经人这时候应该识趣地走开了。

但周逢屿哪里是什么正经人,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认知,惹美人不高兴了怎么办,哄呗。

“我这酒还没喝完,歌也没听,美人你忍心让我拿着杯子蹲墙角吗?”周逢屿可怜巴巴地说。“帅哥人美心善,收留我一会儿好吗。”

季辞山咂摸了一下周逢屿这段惨中带茶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一个盲人又没法赶人走,愣了半天不置可否地抿了口杯中的酒。

反正眼不见为净,他都直接省去了避开视线这一步骤。

目光滑到季辞山被酒液濡湿的淡色嘴唇和一闪而过的嫣红的舌尖,周逢屿想。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仗着面前的人看不见,不由得凑近了几分,只闻到木质调的雪松气息,尾调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他不太懂香,但觉得很适合他。冷与欲的矛盾体,温和但又清冷的气质,和一种带着故事感的孤独。

杯口的细盐融化进龙舌兰的酒液中,周逢屿盯着那杯玛格丽特,和季辞山左手小指上闪着光的尾戒,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

“可以问下感情状况吗?”

“无可奉告。”

调香师职业素养让季辞山瞬间就分辨出面前男人身上混合的几种女士香水品牌,有些冷硬地拒绝了陆逢屿的靠近。他讨厌流连芳丛的花花公子,还是这般没分寸感的。

在话出口下一秒周逢屿就后悔了,自己一贯巧言令色,玩世不恭的本领在遇到季辞山的时候全部失灵,像是个愣头青一样专挑别人的雷点踩。

识趣的闭嘴后,周逢屿看着杯中柑橘片缓慢下沉,气氛竟变得诡异的和谐。

酒馆里的背包客抱在一起唱着《董小姐》,碰杯后痛哭流涕地喊着。

“当太阳升起时,我们都要比昨天幸福。”

灰暗的天中一轮苍白的月色慢慢走进阴霾,吉他声落下去的刹那,雷雨淅淅沥沥地到来。

周逢屿看着窗外延绵不绝的细雨,开始忧心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商业宴会上朋友和他打赌雪山清是滇南白酒中最好喝的,连西装都没换就买了一张机票飞到丽江,然后就撞见了这个么个神仙似的人,果然无愧艳遇之都的名号。

行李箱里忘记多带几件外套了,果断放弃直接出门淋成落汤鸡的选择,周逢屿半干不尬地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视线还是移不开那拒他千里之外的季辞山。

那枚鼻尖的小痣晃得他忘记了刚才被厌烦的窘迫。指尖无意识抠着玻璃杯上的纹路,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想讨面前人的欢心。

“抱歉。”周逢屿诚恳地说,他极少这么柔和地说话,甚至带着低声下气的意味

"嗯。"季辞山没有难为别人的打算,但也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接触,接受了周逢屿的道歉后继续沉默地望向窗外。酒馆的外面有棵刚及窗棂的海棠树,断了线的雨珠从淡粉色花瓣上滚落。

“先生在等人吗?”

周逢屿不死心地问着问题,才注意到季辞山尾戒上缠着细密的丝线,圈号明显不是小指的尺寸。

而且那戒指的款式和做工不像是近些年流行的样式,再仔细看看……

那竟然是一枚婚戒。

自己一见钟情的人是个有妇之夫,还是个死了老婆的独身主义者。周逢屿只感觉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如果有恋人他还可以争取下后来者居上,毕竟他这个人的道德感早在几百年前就被自己吃掉了,但要是季辞山有个过世的白月光……

活人怎么争的过死人。

“我没有要等的人。”

季辞山是被酒馆老板邀请过来赏花的。他又是个很难拒绝别人的人。

盲人能赏花?纵然五感缺失一感,对美的感受也不该有是非之分。

季辞山喜欢雨滴砸在叶子上的闷响,隐约散发出的草木和泥土混合的味道。雨后自然的气息胜过一切调和出的人工香水。

唯一不太美好的就是面前这个对他有过分探究欲的人。

夏季的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声渐弱,季辞山觉得这没话找话的氛围待不下去了,起身拿起盲杖,一只手扶着墙走出了酒馆。连句再见也没说。

对面眼巴巴盯着他的周逢屿被完全当成了空气。

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喝闷酒,周逢屿捏起季辞山放下的玻璃杯端详,

摩挲着尚且残存着温度的器皿,看着快消失在街角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消散的人影,周逢屿在杯子底下压了一张红票子,追了出去。

去他妈的白月光。

……

古镇湿滑的石板路对视力不好的人是一场不小的挑战,季辞山拿着盲杖在石砖上轻点,跟着导航的语音调整着行走的方向。熟稔地走过小巷。忽略掉盲杖点地的有节奏的声音,背影看起来和缓慢散步的行人没有什么差异。

周逢屿觉得自己像一个尾随美人的变态,明明知道季辞山看不见,还隔着半条街的距离,仍然压低了脚步声,调整到和前方人一样的步频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看到季辞山第四次用盲杖打到路口消防栓后认真且小声地说着抱歉后,周逢屿终于忍无可忍地上前几步,握住了季辞山拿着盲杖的右手。

明显有被自己抓到的诧异与抗拒,感受到那只手用力挣扎了下,男人的嗓音明显带上了怒意。

“你跟踪我?”

“你怎么知道是我?”这次换周逢屿讶异地开口,另一只手在季辞山眼前挥了挥,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后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却看见季辞山咬唇不语,只是无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我要回去,没空和你玩这种把戏。”盲杖是盲人第二双眼睛,此刻季辞山有种被束缚的窒息感,不安地后退了半步。

“刚才下雨街道电路出了问题,你前面是施工区。”

周逢屿忙不迭地解释,生怕自己本就不好的个人形象更加难以挽救。

“导航可能还没更新,你要去哪,我送你。”末了还欲盖弥彰地补了句,“只是顺路,没有跟踪。”

季辞山知道今天不让这个阴魂不散的人如愿自己怕是回不去,说出了住宿的地点,任由这个人牵着他往前走。事实上拿着手机的手早就打开了紧急电话的界面,要是一旦发现不对就让警察叔叔送周逢屿吃牢饭去。

丝毫不知道自己早被当成人贩子,周逢屿此刻心里飘飘然地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乐观地想,四舍五入终于牵上手啦。

将目的地输入手机的导航软件,周逢屿挑眉看着推荐路线,果断选择了最远的一条。

季辞山被带着转了个九曲十八弯,和记忆里的方向截然不同,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发了火。

“你会不会看导航?”在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手机传来的偏离提示音后,季辞山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刚才前面很多积水,走那条路会滑的。”

好像自己为难了他似的,季辞山嘴角抽搐了一下,明明是自己不知道被拐到了某个不知名的羊肠小道,上了这艘下不来的贼船。

他还委屈上了。

"就按照最短的路走。"

周逢屿也不知道季辞山是怎么靠自己溜达到这个偏僻角落的酒馆的,只好带着人换了一条较短的路线,小心翼翼地避开街上的水坑,季辞山手中的盲杖搅碎小水洼里莹白的月光,皱着眉不得已地往周逢屿身边靠近了些。

老城的排水工作可谓是年久失修,效果近乎于无,面对着前方水漫金山的盛景,只有狭窄屋檐下留着小片干燥的空地,而这个宽度仅供一人通行。

看着地图上前方二十米的定位,周逢屿决定睁眼说瞎话。

“没路了。”

“前方20米到达目的地,到达目的地附近,卫星导航结束。”还没等季辞山开口,导航先行抗议。

“沿着这里,走直线。”周逢屿直接无视被拆穿的尴尬,让季辞山把盲杖换到左手,在前面牵着他慢慢走着。

几个同样晚归的青年骑着单车刷的一声从身边经过,周逢屿下意识挡在季辞山身前,眸色沉沉地看着被他圈在怀里的人,顾不上被溅起水花打湿的衬衫与裤脚,只感觉喉咙干涩,视线黏在那由于无措而滚动的小巧喉结,进而上移至不停颤动的睫毛和被酒气染红的眼尾。

想吻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季辞山觉得状况有些不对,刚摸到公寓楼下的扶手,偏头避开炽热的呼吸,只觉得颈侧传来柔软的触感,敏感地颤了下,企图推开把他压在墙上冒犯的人,却只触及到湿透了的布料,和那薄衬衫下紧贴的有着完美肌肉线条的温热躯体,无法撼动分毫。

一个潮湿而混乱的吻。

周逢屿看着那瓷白皮肤上迅速泛起的淡红色印记,由着力道松开怀中的季辞山,刚想开口,只觉得肩侧被狠拍了一下,季辞山咬着牙平复着紊乱的呼吸,语气冰冷地挤出一个字。

“滚。”

其实他本来是想一巴掌扇过去的,但是下了狠手之后才发现面前的男人也太高了,而且自己也没有扇别人巴掌的经验,想要破口大骂又词汇量不足。脏话这东西……用时方恨少。

周逢屿当了这么多年人精,脑子一转就想清了季辞山行动的逻辑,他只觉得那手的力道不痛不痒的,抵在自己胸口时还能看到微微突出的腕骨。

不似拒绝和厌恶……倒更像是**。

“我可以追你吗。”握住那细白的手腕,周逢屿认真地说,用的还是那一贯绅士的口吻,和让人难辨真心的语气。

“谁想认识你这滥情的变态。”挣脱了桎梏,季辞山怒斥道。

“我这人明明很深情的,给个机会好嘛。”周逢屿看着季辞山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的耳尖,兴味地为自己辩解。

“深情?”季辞山嗤笑了一声,反手用盲杖打上周逢屿的小腿,听到的男人闷哼后,转头摸索着走上台阶。

“水罗莎,彗星,尼罗河花园……”季辞山居高临下地抬眸,淡茶的瞳色被月光照着,细数着女香的品牌。

感受着小腿火辣辣的疼痛,周逢屿甚至能从那失焦的眸子里看出浓浓的不屑。

"追我?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浪荡子,你也配?"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三号风球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空中孤岛[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