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连星现在是无法调动灵力的坠凡者,在发狂的元婴真君的眼皮子底下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她心念急转,急声道:“前辈,静气守心,神木宗上下只在您的一念之间!”
其实曲连星想说你若堕魔,势必会大开杀戒,神木宗怕是要无人生还了。
但她不敢再火上浇油,只能加把劲继续“灭火”:“前辈,天衍四九,尚留一线生机。也许我就是贵宗的那一线生机呢?”
祝南穹面色更加狰狞了,浑身开始有淡淡的魔气涌出。
包围在祝南穹周身的,无形金色锁链所铸就的金茧终于寸寸碎裂。
属于祝南穹的元婴威压在瞬间释放开来,曲连星被威压击溃,一口鲜血喷到了祝南穹的脸上......
完了,连全尸都要保不住了吗?
曲连星原本以为自己下一瞬就要被祝南穹送去投胎,然而下一瞬迟迟没有到来......
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明明应该是很短暂的时刻,但却仿佛慢慢停滞了,她看着祝南穹发狂的状态就像是在看慢动作,最后还堪堪卡住了。
甚至,她上眼帘的余光还能看到有金色的透明灵体,从她的眉心方向缓缓向前游弋而出?!
曲连星心脏“咚咚”直跳,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让她有一种是否在梦境的错觉。
诡异的场景还在继续,那团发光的金色灵体停留在曲连星和祝南穹之间,旋转拉扯,像是一块有自主意识的泥巴,要捏造出自己最想要的模样。
初看像蛇,紧接着又有鹿角长须利爪伸出,最后一只小小金龙在曲连星眼前缓缓成型。
狰狞的金色龙头还特意回转了一下,与曲连星来了个对视,龙眼微眯龇牙咧嘴,仿佛在跟她打招呼?
这条龙貌似有点眼熟啊......
有关小嬛山秘境中遭遇的记忆在曲连星脑海里复苏,她一直对她这次受伤前后发生的诸多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现在金龙的出现就像一根丝线几乎要将因果串联,她似乎快要抓住其中的关键了。
然而现在并不是细想推敲这一切的时候,因为小金龙又很快有了新的动作,只见它龙口大张,朝着祝南穹的方向猛吸一口气,伴随着震慑神魂的龙吟之声,祝南穹脸上的黑气消退,甚至头顶那黑到发亮的气运乌云也一下子稀薄了许多。
在这一连串动作之后,小金龙仿佛消耗过甚,浑身金光黯淡了许多,它又缓缓盘旋融成光团,刷地一下又窜回曲连星的眉心。
与此同时,时光流速恢复正常。
卡顿的祝南穹恢复了行动力,小金龙的一顿操作打断了他的魔化,清醒过来的祝南穹遭到反噬,喉间猩甜,一口黑血没忍住喷在了曲连星的脸上。
曲连星:“......”
祝南穹有点尴尬,状若无事地给自己和曲连星都使出一记清洁术。
“抱歉,刚刚没压制住心魔。” 祝南穹内视己身,神识海已稳定下来,他仿若是突然从魔化状态中清醒,各中因由却是完全没有相关记忆,但想来应与对面这位曲小友有关。
对方的底牌与手段是否真有可能是神木宗的那一线生机?
诸多想法在祝南穹脑海中一晃而过,但他面上不显,向曲连星抛出鱼饵:“昔年我在栖梧山脉曾得见未长成的天凌草,伴随有七阶大妖守护。可惜那时我只有金丹后期修为,因而未能取得,只记下地点。倘若曲小友能在五年内解决吾宗弟子的气运问题,吾必前往取得天凌草,赠与曲小友炼制天凌丹。并且这五年内小友在神木宗享受客卿长老待遇。”
抛过来的“饼”有点噎人,曲连星需要消化,她讨价还价道:“前辈,贵宗的问题沉积已久,想要查明何其难,更何况是解决?我现在又无法动用灵力,五年时间实在太过勉强,不如我们放宽下时限,比如二十年如何?”
祝南穹长叹口气,放弃维持高人姿态,双手一摊,连背都驼了:“曲道友,你瞧我像是能再坚持二十年的模样吗?别说二十年,哪怕五年也已是我能维持当前修为境界的最长时限了。”
祝南穹先是经历入魔又被打断,现在强撑的精神气卸下,满身满脸的沧桑,强弩之末之势尽显。
他又接着向曲连星抛鱼饵:“除此之外,这五年内还将额外提供道友我宗秘制的爆灵丹。你虽然丹田受损,但是爆灵丹可以在短时间内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在经脉里运行。普通市面上出售的爆灵丹,服用者若没有丹田短时间强制吸纳爆灵丹释放的药力,灵力短时间的强力冲击会摧毁经脉,服用者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祝南穹微微一笑:“而我宗秘制之法炼制的爆灵丹入口即化,效果温和,即使丹田无法吸纳灵气,也不会冲击损伤经脉。如此你只要不在短时间内过量使用,便可在不危及性命的情况下,依靠此丹短暂施展神通。”
条件太丰厚,能使用灵力便有回缓的余地。况且对方一个元婴真君已在示弱,再加上小金龙的出现给了曲连星底气,曲连星决定见好就收:“多谢前辈体谅,在下必当全力施为,务必五年内解决贵宗的气运问题。”
至于若五年内没有解决会怎样,祝南穹没有说,曲连星当然也不会主动提。
双方既已谈妥,祝南穹单手翻转,一枚褐色木质令牌出现在掌心:“这是我神木宗客卿长老令牌,曲道友可凭此令牌去任务堂领取长老份例和爆灵丹。”
曲连星接过抛过来的令牌,只见令牌正面刻有“神木宗长老客令”,背面则刻着她的名字。她顺势将令牌揣进袖袋。随后,问出了心存已久的疑问:“前辈是否知道贵宗的气运问题是从何时开始出现?”
“具体哪一年哪一天不得而知,但应当不晚于四百二十二年前。那一年我的师叔祖,神木宗唯一的化神老祖——青木尊者闭关修炼,却因走火入魔致重伤不治,于闭关洞府中陨落。也是在同一年,宗门弟子晋级失败者远超以往,在外出任务和游历的弟子也是祸事连连。宗门警觉,又统计了之前几年的弟子晋级情况,失败概率确实较再往前的时候有些许提高,但是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弟子资质又有差异,并不能确定那几年是否就已经受气运影响。”
每当回想往事,祝南穹都痛苦万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师叔祖他,天纵奇才且心性豁达,修行不到六百年便成就化神尊者之身,每逢晋级、进阶更是从未失败过。只是正常闭关,如何会心魔突现,重伤致死?”
眼见祝南穹神情错乱,仿若又快要陷入癫狂,曲连星心累,她赶紧打断道:“前辈!神木宗是何时在中洲的驻地建宗的?是否可能是驻地有异化导致?”
“四千五百一十四年前,创派祖师神木尊者于中洲祖地埋下七阶灵脉,我神木宗由此建立。不会是宗门祖地的问题,除我神木宗外,还有其他宗门和家族也发生了类似之事,时间上似乎并未差距很远。地理位置上,除了太清门,其他同样情况的家族和宗门与我宗并不相邻,最远的甚至不在中洲。”
竟然还有其他的“难兄难弟”?曲连星顺着问道:“那前辈可知受气运影响者现今境况都是如何?”
“当初受气运困扰者中,我神木宗实力最为强盛,其次便是太清门。两宗创派老祖相交甚笃,由此我神木宗自建宗起便与太清门世代交好,守望互助。两宗落魄后是一起西迁的,如今虽然均不复往日辉煌,但宗门根基好歹勉强留存。”
曲连星点头,前几日她在药庐医治时,与暂住甲字房的张羽风道友打过照面,对方就是出自太清门,当时她还奇怪为何对方有与神木宗弟子如出一辙的气运显像,如今倒是对上了。
祝南穹长叹一口气,又接着道:“而其他宗门或是家族,就我所知者,有的树倒猢狲散,有的根基断绝。但是,有一个叶姓小型修真家族却是特例,其气运在谷底后却似乎开始慢慢回正。该族强盛时期最强者不过金丹圆满。五百多年前,族中有异灵根子孙诞生,名曰叶玄。叶玄天赋异禀气运惊人,不到百年便突破至金丹中期,登顶天骄榜金丹战力榜首,连我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祝南穹顿了顿又道:“叶姓家族气运衰败早于神木宗,因此当吾宗开始调查气运问题时,叶玄随叶氏族长一起拜访过敝宗,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叶玄。后来,听闻其在外出游历后不知所踪魂灯寂灭。之后,其族中余下高阶战力虽大部分因各种原因还在陆续陨落,但是新出生的小辈却似乎气运正常,整个叶氏家族的气运在我宗西迁前已是与寻常小家族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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