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遹失了兴致,原本与小腿垂直的大腿放松下来,屁股坐在了脚后跟上。随后,端起小盼送来的茶,透露出一种到了可以敦伦的年纪的成熟。眉目低垂,轻抿一口茶水,紧接着抬头,一双凤目直盯着司马乂,冷冷回复道:“要你管?”
江禾感受到一种危机感,但庆幸司马乂接下来采取了最传统的解决方法,当然,他的应对方式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喜欢打哑迷啊?”
司马遹不惯着司马乂,嫡长孙不必受庶子的气,腾的一下跳起来,拉上司马颖就走了,临走还踹了一下本来就没关的破门。一场用激进方法试探态度的闹剧,就此结束了。
“嘿……不讲理哎!”司马乂挠头,递出攥着的小黄书“江禾,把这个东西给小盼引火用吧。”
司马乂实在窝火,自己空有雄心壮志而施展不开拳脚,整天就是跟这些小屁孩儿过家家……
与司马乂不同,时风就没有这些顾虑,除了反封建,想干啥干啥。只是刚来那天略有些窘迫与难堪。
那天睡着睡着,自己就被冻醒了。时风发现,旁边没有任何其他人类的影子,自己莫名其妙被抛在了荒郊野岭。凛凛的北风在脸上胡乱地吹,唯有一床被子可以稍稍抵挡点物理伤害。
嘴里忍不住开喷:“好你个司马义,你这姓司的该杀千刀呐!你小子白叫'马义'了,学了十多年的马哲,全被你搁早上马桶里冲走了吗?睡觉前,还还还还……阿嚏……还说'不要白噪声,杜绝零假设,咱俩相关系数永为1'……干嘛睡着睡着把我扔这儿!”
“没良心的,也不说给我件儿衣服,白跟你十多年了,呜呜呜。”
“倒还记得把被子给我裹上,算你还有点良心,怕我冻死,呜呜呜。”
“我真是瞎了眼,呜呜呜。”
就是说,老天爷安排时风穿过来,落地成盒不可能,那肯定是有点什么天命加持的,所以他遇上了过路的南阳王司马柬。
这位独身主义者当时就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想走一走那条从未走过的穿林小路。这完全就是没有来由的念头。即便亲兵们如何强调山林凶险,昔日从善如流的自己偏偏一倔到底。
当玉树临风的青年绕过那个命运的转角,只一眼,便觉得自己与眼前的不知名美人结下了不解之缘。当即翻身下马,趋向这只哭泣的“狗狗”。
“殿下,当心有诈!”
亲兵们来不及用双手在物理上制止主子,只能寄希望于用语言在心理上打动王爷。可是,老天爷安排的,你怎么就能打得动?
总之就是,二人一番交流下来,时风认清了现实,认识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可惜小狗狗在这方面想象力很差劲,采取了最经典的说法——失忆。而且还画蛇添足地说自己是选择性失忆,只忘了自己的籍贯、亲属和身份。
既然是选择性失忆,时风就跟眼前的“痴汉”说自己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华夏人士民族汉,姓时名风字逸甫,自幼巧思好奇技,当下芳龄三十五。心里还窃喜碰上个王爷,至少不会饿死冻死了。
司马柬对“狗狗”说的一切都深信不疑,包括短发的他说自己民族为汉,却唯独不敢信他已经三十五。这毕竟是张经历现代化技术“熏陶”的精致面庞,也算给了这位年轻古人一点小小的后工业化时代震撼。
对于亲兵们来说,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轰碎了他们十几年的世界观,威力堪比卖花女他爹的独创性道德演讲。
我勒个老母娘娘土地爷爷哪,为什么?今天邪门了啊!这男的,是妖精吧?这么巧碰见,还把南阳王迷得神魂颠倒…
不只亲兵们吃惊。等他们回营,军营中的人们更吃惊,包括始平王司马玮。(也就是司马乂的亲哥哥,司马颖刚刚想去参观敦伦的新郎)
人高马大的司马玮正在跟舍人岐盛对砍。突然,军营外一阵骚乱。司马玮拎着长矛,抛下岐盛,大步流星开往营门,边走边喊:“干什么,干什么?把军法当儿戏吗?”
其实这阵骚乱很快过去了。不是说大晋的士兵纪律性强,在意外面前从容不迫,而是因为时间太早,启明星刚升上来,军营里两腿站着的,压根没几个。
司马玮随机呵住一个从外往里走的幸运士兵,瞪着两只牛眼质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喧闹?”
士兵被吓了一跳,“南阳王回来了,还抱着一个紧裹被子的男人……”
“走吧走吧,没你事儿了。”司马玮的大脑虽然地势平坦,但也具有常人的想象力。大脑皮层自动生成了三哥与野男人的花边新闻,比chatgpt 都快上三分。
“阿兄糊涂啊!怎么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我得去说说!”司马玮扼腕长叹,旋即又提提长矛,似乎是打算去用物理的方式劝三哥“回头是岸”。
岐盛八百个心眼子,怎么会放任司马玮去瞎折腾。金主爸爸要是作没了,自己就成盲流了。“殿下且慢!事态尚未明晰,不可妄下定论。另南阳王素来沉稳,此事定有隐情。”
岐盛拉住司马玮的胳膊,但被对方强大的力量拖着滑了两步,活像吵嚷着求爸妈买玩具的小孩儿,十分狼狈。
门客的话说在了司马玮的心坎儿上,沉吟道:“嗯……阿兄素重彝序之道,如此行事,定有深意。我去好好问问。”说罢,将长矛一扔,整理整理表情,往营外走去。
前面还在劝司马玮的岐盛,心里其实想的是:“南阳王玩儿得挺花啊……”
……
“逸甫兄,仆每宿军营,营中常置数套常服。君可去营中更衣。”
司马柬说话很轻柔,而且这种低姿态让时风突然想到了失踪的司马义。
来不及去想旧情人的现状,时风顺从地“嗯”了一声。
司马柬正抱着时风往大帐走,迎面撞上了司马玮和岐盛。
亲眼看到这个所谓“紧裹被子的男人”,司马玮还是感到些视觉上的冲击。司马玮肯定不是对**男性厌恶,毕竟他平日也是在军营跟弟兄们一起脱衣服洗澡,兴致来了,还会跟哥们“度长絜大”;他只是实在无法接受三哥与**男性卿卿我我,将来还有可能在床上“比权量力”。
岐盛害怕司马玮这张破嘴蹦出不该说的屁话,抢先拱手问询:“南阳王殿下,听闻殿下早回营寨,始平王担心有变,特来关切。现在,看殿下无恙,便放心了。只是,殿下怀中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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