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行听着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裴迟砚,记起这人从前还是沉默寡言的模样时,就备受女生们爱慕,又因为从不吝啬自己的笔记和试卷,在男生里口碑也好,但裴迟砚永远只跟在他身边,无论他什么时候看过去,这双眼睛永远都注视着他。
宁亦行拿起帕恰狗样式的陶瓷杯,喝了口咖啡。
很苦。
“亦哥高中时肯定也很受欢迎吧,看上去就像经常被塞情书的样子。”一个可爱的圆脸小姑娘眨巴着眼看向宁亦行,“亦哥谈过恋爱吗?”
宁亦行下意识否认:“我没......”
剩下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
有同事接话:“哪可能啊,亦行一看就是好好学生的类型,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时间,是吧亦行?”
宁亦行躲开身前探究的目光,不清不楚地“啊”了声,端着咖啡去了饮水间。
饮水间就他一人,寂静作祟,那些他刻意掩埋的记忆不合时宜地破土而出,困他于方寸之间。
恍惚间,有人将他拥在怀里,已经有些偏长的发丝蹭在他颈窝,痒痒的。
他体内的东西还在横冲直撞,耳边声音固执地问:“哥,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被弄.得险些崩溃,仍是咬紧牙关:“不,不是。”
声音停了,随之而来的是汹涌情.欲。
宁亦行昏迷那刻,忽然想,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明明他们原来那样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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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行高中那会中二的很,致力于把自己打造成小说里的坏坏男孩,带点忧郁,还带点痞气。
为此他兜里常年备着烟,放学了就跟自己几个哥们往校门口的街边一站,每人手里夹着一根烟。
有时他哥们会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来,宁亦行就借来装个逼,倚着摩托,在烟雾缭绕中,懒懒抬起眼皮,随机与一个女生对上视线,后者十有**都会害羞地垂下眼。
有个胆大的女生直接上来与宁亦行闲聊:“一起去奶茶店坐坐吗?”
宁亦行认得这个女生,隔壁班班花,性格热情大方,学习也好。
佳人邀约,何来拒绝的理由。
宁亦行挑眉:“好啊。”
“他不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裴迟砚与班花擦肩而过,走到宁亦行身边,鹤立鸡群的身高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他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不去。”
这是裴迟砚第一次没有顺着宁亦行来,宁亦行倍感新奇,好像平时一成不变的人偶忽然有了自己的思想,这种转变压过了宁亦行被人擅自做主的不满。
班花不太高兴,转头看向宁亦行,宁亦行挠了挠鼻尖,道:“那什么,我忘记今天和小裴有点事了,改天吧。”
班花白了他一眼,拽着书包带子走了。
宁亦行几个哥们都震惊了:“啥事啊连班花邀约都拒了?”
宁亦行严肃道:“不做地球就会毁灭的大事。”
他抛下这句话,拉上裴迟砚就走了。
夏天天空黑的晚,快七点了还有粉紫色的晚霞,在天边慢慢游着。
有一条僻静的小道可以更快到达宁亦行住的学区房,就是路烂了点,对于宁亦行来说,只要能在家多待会,路烂就烂呗。
这会小道上没几个人,宁亦行手里夹着没抽完的烟,跳房子似的踩在一个个石头上,视线黏在裴迟砚自持得体的仪表上,问:“刚为什么说我不去?”
裴迟砚反问:“你很想去吗?”
“额,其实也还好。”宁亦行很奇怪裴迟砚的反应,“可是一般来说都会去吧,人家各方面都很出色,怎么好拂了这样一个人的面子。”
裴迟砚停下脚步,说的很慢:“你这次去了,下次就要请客还回来,她又会以此为理由再喊你出去,一来二去,你俩距离就近了,然后就是情窦初开两情相悦。”
“宁亦行,你要和她谈恋爱么?”
宁亦行被裴迟砚这一连串的话砸晕了,语无伦次道:“不是,这,这你怎么联想到谈恋爱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就同学间一起吃个东西而已。”
裴迟砚从自己包里翻出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封面上的大字很是显眼:
【奶茶情缘,狂拽校霸爱上我】
宁亦行臊红了脸,伸手想去抢:“你翻我书柜干嘛?”
裴迟砚抬高手,让宁亦行扑了个空。
脚下的碎石滑动,宁亦行身子不受控制往裴迟砚身上倒,裴迟砚另一只手去扶他,宽大的校服被扣出流畅弧线,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
浓密的睫毛垂落,裴迟砚安静地看来,前言不搭后语。
“哥,我不喜欢烟味,戒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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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不抽烟的理由???”
出声的是宁亦行最铁的哥们,宋阳,也是唯一一个对裴迟砚不感冒,甚至说得上不对付的人。
宋阳去探宁亦行额头,骂道:“这也没发烧啊,说啥胡话呢。”
宁亦行拍开他的手,找补道:“不抽烟我还能省钱买零食呢,我嘴馋,行了吗?”
宋阳气笑了:“我上次说你抽的凶,你嫌我不懂什么叫男人味,哦,裴迟砚不喜欢烟味,你就说省钱了,他要是说喜欢你,你是不是现在就买花去告白啊。”
“恶心谁呢,你才和男的谈。”宁亦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明白为什么宋阳总是对裴迟砚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阿阳,小裴到底怎么惹你了,你说话干嘛老刺刺的。”
宋阳把手里燃尽的烟头摁在垃圾箱上,盯着宁亦行:“宁亦行,你没发现自从裴迟砚住进你家,你整个人就变了很多吗?”
“我哪变了?”
宋阳掰着手指头细数:“你哪没变?喊你去大排档你说裴迟砚煲了汤,问你周末去不去打台球你说要陪裴迟砚看画展,你看得懂那玩意吗就看?啥啥都是裴迟砚,裴迟砚跟个背后灵似的你还把他当宝看,你真该去挂个眼科了。”
“我......”宁亦行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硬着头皮道:“那不是他刚来x市吗,人生地不熟的,他妈又和我妈认识,我不得照顾照顾人家。”
宋阳才不管那么多:“成年人了还需要你照顾,说出去笑死人,反正这周日我生日,别人到不到无所谓,你必须来。”
宁亦行自知理亏,忙道:“来来来,给你包个大红包。”
“你人到就行,咱俩还送啥礼物。”
宋阳虽然说不要他送礼物,但宁亦行哪好真的空手去,星期五下课专门穿过街道尽头的大桥,去江对面的购物中心给宋阳挑选礼物。
裴迟砚也要跟着去,宁亦行想着裴迟砚见的世面多,对送什么肯定讲究许多,便让裴迟砚一块来了。
宋阳家境很不错,穿着低调但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五位数起,那辆用来装逼的越野摩托正是宋阳的,平时宝贝得很,宁亦行说想看,宋阳二话不说就从家里开出来了。
宋阳虽然有时嘴毒了点,但是对他真没话说。
宁亦行一边回想自己攒的钱还剩多少,一边搜寻着店子。
上万的他肯定是送不起,送个一两千的倒是可以。
这个价的话,貌似只能挑挑男士香水和领带。
宁亦行看了眼香水专柜店的店名,问裴迟砚:“你上次喷的香水是不是这个牌子,带了木质焚香调的那个?”
“冥府之路,你要买这个送给他?”
宁亦行点头:“领带就正式场合戴戴,香水倒是实用点,他刚好没囤什么香水。”
裴迟砚“好心提醒”:“我喷冥府之路时宋阳闻到过,他要是知道你送和我同款的香水给他,当场就要黑脸。”
宁亦行想想是这么回事,于是改道挑了另一款同价格的,让店员帮他包起来,等的中途他瞥见对面的一家店子,嘱咐裴迟砚帮他拿一下香水,他去对面买个东西。
没一会儿宁亦行拎着两个包装袋过来,裴迟砚刚好也从香水店出来。
宁亦行高高兴兴拎高映有帕恰狗的包装袋给裴迟砚看:“我看你好多帕恰狗的周边,就剩个杯子没有了,所以买了俩陶瓷杯,你一个我一个。”
他说着想去拿裴迟砚手里的袋子,咦了一声:“怎么是两个袋子?”
裴迟砚笑起来,露出点小虎牙,冲淡了总挂在他身上的距离感。
“另一个是我送给你的,我想让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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