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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子无悔

夜风吹拂卷起少年玄色衣袂,今夜月色格外皎洁,清辉洒在他身上,却似被那身黑衣吸尽,让他仿佛与夜色融在了一处。

蔺昱坐在温府的飞檐上,一手支着瓦面,一手拎着壶梨花春,仰头饮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结滑下,脸颊染上几分醉人的绯红。

他望着天上那轮皎月,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酒壶,低低念道:“夜思皎月望思君,小树茴香温旧情……”

念到“温旧情”三字时,他尾音拖得极长,随即勾唇笑了,眼中却藏着些说不清的怅惘。

忽有一道黑影掠过带起一阵风,来人一身劲装,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面上覆着张青铜面具,稳稳立在蔺昱身侧的屋檐上。

蔺昱又饮了口酒,声音平静无波:“查到了?”

“回主上,”面具人躬身应道,声音压得极低,“三皇子在西城外落清镇养了名女子,据查那女子自幼孤苦,无父无母。”

蔺昱指尖一顿,沉默片刻才道:“把消息递去给她。”

“是。”面具人应声,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夜色里。

内室中,温茴正就着烛火看书,书页翻过的沙沙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忽闻“咻”的一声轻响,一支羽箭穿窗而入,稳稳钉在床柱上。

她抬眸看去,那箭杆上刻着一朵小巧的茴香花,是那支曾在暗中帮过她数次的箭。

前世她总猜不透这箭的主人是谁,派人查了许久却连半点踪迹也没摸到。

箭簇上插着张素笺,上面只写着九个字:“三皇子,西城外,落清镇。”

温茴指尖捏着素笺,眸光沉了沉。

前世三皇子便是在落清镇养了这么个女子,后来对外说是远房堂妹,接进宫里,转头就帮着三皇子折辱她。

就因那女子哭啼啼说梦到她派人欺辱,三皇子便二话不说罚她跪在雪地里,路过的宫婢见了,敢朝她啐唾沫,甚至咒她“怎不早些死了干净”。

烛火跳跃映得她侧脸明明灭灭,温茴想起那时的自己,只觉荒唐竟为了这么个男人,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被所谓的“爱情”迷了心窍,连骨头都软了。

她将素笺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才吹灭烛火躺回床上,却睁着眼到了天明。

次日午后西城落清镇,温茴戴着层轻纱帷帽,下了马车便见一幢小院,院中铺着鹅卵石小径,周遭种着些杂七杂八的花,月季、蔷薇、茉莉挤在一处,开得热热闹闹。

她抬步走进去看着那些被精心侍弄的花草,嘴角勾起抹冷笑,三皇子倒是会装对着这女子竟有这般耐心。

正屋廊下一名白衣女子正临窗品茶,听见脚步声便抬眼看来,见是陌生面孔,眉尖微蹙:“姑娘不请自来,似乎于礼不合。”

温茴望着她那张温温柔柔的脸,心头猛地一刺……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前世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儿。

那时她与许清在后宫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赢家从来不是她们,终究是帝王家最无情。

许清见她只看不语,也没计较只端起茶盏抿了口。

风轻轻吹过,掀起温茴帷帽上的轻纱,一双含着冷意的眸子露了出来,勾得人心头发颤。

许清没看清她的脸,注意力却被那双眼攫住,那眼神里藏着恨浓得化不开。

可她们分明是第一次见,她目光渐冷,语气也沉了下来:“姑娘既已看过,便请回吧。”

温茴掩下心头翻涌的恨意,朝前走了两步,声音隔着轻纱,听着有些模糊:“只是出来游玩,见这院子别致,便忍不住进来瞧瞧。”

说罢也不多留,转身便走。

风吹起她的轻纱,隐约露出半张清秀的小脸,白得像玉,却没半点血色。

许清望着她的背影出了神,指尖捏着茶盏,指节微微泛白,这女子绝非只是“出来游玩”那么简单。

傍晚时分,皇甫穆言带着两名侍卫来了小院,一进院门便扬声唤道:“清清!”

许清脸上立刻漾开甜甜的笑,起身迎上去,手里还端着碟刚做好的桂花酥:“你可算来了。”

皇甫穆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柔得能掐出水:“今日怎么没像往常那般黏着我?”

许清抬眼打量着他,犹豫片刻才道:“阿言,下午来了个女子生得极好,我虽没看清她的脸,却敢肯定定是个美人。”

皇甫穆言捏了捏她的脸,笑着打趣:“连脸都没看清,就这般肯定?”

许清瞪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娇嗔:“怎么,你不信我?”

“哪敢。”皇甫穆言笑着应着,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这女子是谁他不在乎,什么美人也不在乎,只怕有人对许清不利。

当日便留了个会武的婢女在许清身边,才稍稍放心。

温府内温茴听着阮阳的汇报,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慢悠悠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那又如何?”

阮阳看着自家主子平静的侧脸,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属下……”他做了个“除”的手势。

温茴端起茶盏抿了口,淡淡道:“不必!做大事者需沉得住气。”说着又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对面的颜泉看着棋盘,苦笑着认输:“小姐,我输了。”

温茴瞥了眼棋盘:“还未下完,怎知输了?”

“棋局已明,奴婢自愧不如。”颜泉道。

温茴拿过她手中的棋子,不慌不忙地落下:“棋局未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结局如何,便是到了最后也要走到底。你若中途认输,结局便只有输;若下完这盘棋,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她起身朝外走去,院中的牡丹开得正艳,层层叠叠的花瓣托着金黄的蕊,像堆着的锦绣。

她目光落在其中一朵上似在出神,每朵花都瞧着一样,细看却又各有各的姿态。

颜泉指着那朵开得最盛的,轻声道:“小姐若是喜欢,奴婢摘下来插瓶?”

温茴摇头:“不必了。”

她望着那花忽道:“再美的花朵,终究会凋谢。既如此何不趁它开得最艳时,好好看看?”

颜泉没接话只陪着她站着,温茴心里清楚,三皇子迟迟不娶温芸瑶,定是在打更长远的主意。放长线钓大鱼,他向来擅长这个。

前世庆河宴后她被人设计传出“私通侍卫”的流言,那时她百口莫辩以为这辈子彻底完了,可三皇子却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娶了她。

那时她还以为是真情,对他越发信任,拼了命地扶持他夺位,在皇子府里受了多少白眼都忍了。

连府里的婢女都不把她当王妃看,背地里嚼舌根说她是“破鞋”,庄妃更是三天两头刁难,指桑骂槐是常事。

一时之间,曾经被人人赞颂的“京城第一才女”,成了人人唾弃的对象。

好像所有错都在她身上,可明明不是她愿意的。

她至今记不清那段日子是怎么扛过来的,只记得大婚那日,百姓朝她丢菜叶子、扔鸡蛋,她提前数月绣好的婚服,被砸得一塌糊涂。

皇甫穆言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便径直走进府里,她努力想跟上他的脚步,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的,从来不是几步路的距离。

后来她怀了孕却被府里的妾室害得流产,庄妃来了只不冷不淡丢下一句:“流了好,指不定是谁的种,别到时候让言儿帮别人养孩子。”

而皇甫穆言呢?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开口却是维护那个妾室,“不过是个没保住的孩子,何必动气”。

直到死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娶她是为了借温家的势;让她受辱是为了磨掉她的傲气让她离不开他;连流产或许都有他默许的影子。

温茴有时真恨前世的自己,若不是她一意孤行,温家不会家破人亡,她也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她甚至想掰开前世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就会喜欢上皇甫穆言?

“小姐?”颜泉见她脸色发白,忍不住轻声唤道,“是不是身子不适?若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温茴回过神,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嫩草被雨珠压弯了腰,雨水顺着叶片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院中的石凳石桌,也被雨水打湿,泛着湿漉漉的光。

她忽然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说,人心会变吗?”

颜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放缓了语调:“小姐若信人心,它便不会变;小姐若不信,它便是千变万化的。”

温茴沉默了,她不懂明明自己曾将满腔热忱捧出去,换来的却只有背叛。那些曾对她好的人,最后都成了伤她最深的凶手。

“人心难测……最难猜的便是人心。”她低声道,“莫要轻易信一个人的真心。”

“属下绝不会背叛小姐!”阮阳手中握着剑眼神坚定,站在她身侧一字一句道。

颜泉也跟着开口:“奴婢也绝不会背叛小姐。”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每一滴都像敲在心头,闷闷的疼。

温茴望着雨幕,或许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没人能欺辱她吧。

夜半,温茴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前世的画面在脑海里翻涌,那些屈辱、痛苦、背叛,一遍遍重演……她双手死死攥着被褥,指节泛白。

她又梦到了乱葬岗,那时她刚断气,雨水一滴滴落下,洗去她脸上的血迹。

一名少年站在她面前,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少年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指责,又藏着疼:“都叫你不要嫁给他了,为何还要嫁?”

“为何我叫你等我,你却不肯等?”

“你若再等等我就好了……”

“小茴香,再等等我……不好吗?”

温茴一直以为,自己的尸体会像乱葬岗里其他尸体一样,腐烂,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可那少年却蹲下身,用干净的帕子擦去她脸上的泥污,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我带你回家了。”

她想看清他的脸,可眼前只有一片模糊。

她看着少年为她立了块墓碑,碑上的字被雨水打湿,她怎么也看不清。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连那少年的身影,也渐渐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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