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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四方来喜(五)

雨后,从硕大的金丝楠木圆形月洞门向外,就是一片天色青暗,幽绿的池水与天色相接,水深处透露点莹莹微光,仿佛一颗巨大的翡翠。

昭和三色、银鳞丹顶、五色时雨等锦鲤在浮萍下交尾徘徊,欲欲而出。

天边是高耸入云的主楼与其相接的城墙,围住这一方世界。

黑白两子落子于玉盘,白子来势汹汹,成攻伐之势,四方围困黑子,像这座主楼一般。可这时,霁余初的黑子总是能力挽狂澜,扭转攻势,打的你来我往。

“当今君主昏庸无道,权贵相互勾结,刮搜附属城民脂民膏。四方城灾乱之际,父王虽有救世之心,却无救世之力,这才借怪道请神。祂给四方城带来前所未有的财富,四方城之内再没有百姓因贫困受苦。可我的父王至此永远在祂的控制之下,活的像个傀儡。祂命令父王之后每年初七,要拱上至纯的女子神魄。”

行浔梓叹息一声,紧接落下一子。

霁余初一行人为找命定之人,行踪不定,而他们也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真正的实力。

行浔梓一召见他们便似乎全盘托出,他们从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

“听上去祂不是位好神。”

霁余初勾起唇角,“我们在四方城这几日也遇到不少名门修士,个个持有珍稀名器,修为不差,不说遇到我们,过去几年,就无人替你们斩去这位“神”吗?”

“哎,实不相瞒。”行浔梓脸上染上一层苦涩,“在第一次祭礼之后,祂就以心头血控制了我们所有人,以后只要有外来人进来,就会落入他的控制之中,顺者昌,逆者亡,即使有神兵在手,也无人敢反抗。”

霁余初眼眉闪过一丝担忧,“竟这般厉害,怕是我们进来时也中了祂的陷阱,我们实力不济,阿辞你快去找你的师姐和师妹,我们这就速速回山,再作定夺。这局棋只能与行少主下到这里了。”

沈辞意:“连那些名门同修都拿妖邪没办法,何况是我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鬼能搞定的。”

沈辞意与霁余初起身,作势离开。

“你们没有被祂取心头血。”行浔梓见拦不住他们,音调比往常高了几分,说完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红晕。

“师兄,是我出现错觉了,刚刚好像有人说话了。”沈辞意说得大声,唯恐这座宫殿内有人听不到。

“我也听不清。”霁余初一唱一和,也生怕有人听不见。

行浔梓脸色从红变成青色,声音大声许多:“我确信祂没有取你们几人的心头血,今日见你们两位,是有件小事相求,不会危机你们的性命。”

可霁余初两人还是没回头,行浔梓这才急了,“我是想要几位带冬宜姑娘一起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几秒后,霁余初回到棋盘,迅雷不及掩耳吞并大半白子,挂这招牌人畜无害的笑容,“行少主,霁某突然觉得这棋局又能下下去了。”

沈辞意话锋一转,“说说你知道我们没有被取心头血这件事。”

“你们到四方城也有其他任务,我还知道跟我的未婚妻子有关,既然我们利益互不影响,不如彼此都不过问除此以外的事,互帮互助。”

在霁余初收割棋局之后,行浔梓下子便是死里逃生。

“我们奉师祖所托下山帮宋姑娘渡劫,那你呢?”霁余初没有乘胜追击,好似故意留情让白子有再生的趋势,“你不说我们很难信任你啊。”

“祂控制我父王,我若不从,我父王便会没命。昨日之前,我曾求冬宜的心头血,神震怒,我被打成重伤,父王为我觉醒自己的意识,把冬宜心头血给我,但这也是父王最后一次苏醒了。”

行浔梓垂下头,暗自神伤,“我也是在那时知道你们没有被取心头血。”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桀!要命啦要命啦主人!”

梨花银簪扎得魅妖满地乱窜,魅妖害怕地闪到行浔梓身后。

“小妖言出法随啊。”沈辞意双指钳住银簪,内力掀起一阵狂风,窗边百合帘猎猎起舞,棋子全部跳格,这时银簪距行浔梓太阳穴只有几分之差。

银簪主人伴这股风出现在宫殿内,那股狂风在靠近江梨几里时乖乖减弱了威力,将她桃色的裙裾吹得意外的好看。

江梨手指对银簪一勾,银簪回到她手中,她点了点银簪:“是你养的魅妖?”

一旁,魅妖吃了行浔梓一颗软糖安抚后,变成一只小鸟,蹦蹦哒哒回到笼子里,“吃饱喝足,妖生满足了——嗝!”

行浔梓不觉冒犯,承认道:“嗯,是我养的魅妖。”

江梨泠艳的眼神不减,“你可知,你饲养的魅妖成日对你的爱人为非作歹,几次陷宋姑娘于无助之地。”

行浔梓神情一往如初,“四方城的一切都逃不开暗卫的眼睛。”

“你亲自授意魅妖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姑娘也没有能力帮我护住她,但如今能看到姑娘有这么高超的武艺,将冬宜交给你们我也能放心了。”

魅妖尚未化形,对江梨一行人而言,没有一点危险。

但他们心知肚明的是,他们面对的,绝不是简单的魅妖。

行浔梓以魅妖试探她的实力,行事荒谬。

行浔梓如同水墨交融,令人瞧不清底细,他的话只能信三分,疑七分。

敌意一分不差被行浔梓察觉,“你们看似还是不信我。”

还算有自知之明。

霁余初插着手从棋台下走下来 ,“口舌之争,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我们很难相信你说的。”

行浔梓站在门前的阴影中,雨滴一滴一滴从屋檐落下,落入无声的世界,未知的恐惧在幽深的池水里扩散开来。

他仰起头,瞳孔随着细长的眼廓滑落到眼尾,“那就随我来吧,带你们见见——我那愚昧的父王。”

——

霁余初一行人随行浔梓进入议政楼。

议政楼整体由八根粗壮的衫木支撑,蛟龙攀在八角顶上空,光芒从中心沿路漫去,没入阴影里。

议政楼同他的主人一样威严,庄重。

光阴一转,仿佛见到来自四方的谋士在议政楼里唇枪舌剑,气极了就开始口吐污言,谁也不服谁。

而城主一只手撑住脸颊,隐于黑暗的高处,淡漠地看向他们。

如今,议政楼没有谋士,再多的威严壮阔也成一番空景。

行浔梓领着客人,沿着褪红的金边长毯,向尽头的阴影步步靠近。

直到阴影中男子消瘦的轮廓显现,霁余初心里早有预料,但双眼还是随着男子面容出现引起轻微地颤动。

“……”

行浔梓挑起穿进男子肩胛的铁链,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几乎男子的全部头发被明黄的玉冠束起,在暗夜里也能熠熠生辉。

一缕白色发丝从男子深邃的眉骨滑落,沉睡的眉眼似感觉到有人靠近蹙起,嘴里发出沉闷的低哼声。

行浔梓不由分说抬起男子瘦到仅剩一层干皮的下颚,眼眸清冷,嘴里噙着不明所以的笑意 ,“各位,这就是我的父王。”

“……”

四方城子民敬畏的城主被铁链加身,锁在曾经议事的座位上。

他大多数的孩子在夺嫡之战中尽数消亡,独留行浔梓独守偌大的主楼。

沈辞意将行浔梓的冷漠收入眼中,随后桃花眼流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遗憾,问道:“衪在他身上?”

“衪会在四日后进食时苏醒,现在坐在你们面前的只是我的父王罢了。”

一道凌厉的眼神打在行浔梓脊骨上,随后少年嘴唇翕动,生出一些好奇,“行少主可有办法让我现在见到衪?”

江梨猛的一抬头,“……”

沈辞意你疯了?

江梨走到沈辞意背后,收着力道踹了沈辞意一脚,毫无声音,就连衣服之间的摩擦声都没有。

沈辞意回头看一眼江梨,挑起疏密适中的眉宇又迅速放下,神情与江梨在说“我心中有数”。

江梨冷着脸,插手站立在沈辞意后侧,她暗道,你最好心中是真有数。

行浔梓听到后,短促地笑起,议政楼本就寂静,他的笑声便显得更加清楚明亮。

笑完他收敛神色,平静说道:“少侠可真是个妙人。你们最好商量好,等真的见到衪,就没时间给你们反悔了。”

霁余初握住沈辞意手腕,受力拉进距离。他神色凝重,拧眉摇头,温热的气息喷散在沈辞意侧颈:“阿辞,你想做什么?”

沈辞意嘴唇未动,声音借铁链的声音掩藏:“师兄,行浔梓有求于我们,他必定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其他的我回去给你们解释。”

霁余初退开,转头直视行浔梓,“就按小师弟的要求,我们要见衪。”

“好。”

行浔梓冷下双眸,苍白的手骨穿过那他手腕粗细相当的铁链,手指绕过让其反向缠在手上。

接着在众人的惊愕目光下,右手向下用力按住男子的肩膀,而缠绕铁链的左手向外拉动铁链。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地府的饱受摧残的幽魂游荡在议政楼。

他竟然!

江梨呼吸突然停滞一瞬,然后将沉重的吐气声随一卷清风飘走。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行浔梓对自己的父亲也麻木不仁。

江梨:“小心。”

紫色的妖力如龙卷风萦绕城主身体里,从顶部悬挂的帷幔在凶猛烈的妖风里断开。

“踏踏踏踏踏踏……”

仿佛是未尽的雨声。

行浔梓转过身,撩开挡住手臂的衣袍,紫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进入衣袍深处,与此时妖力如出一辙。

“这这伤痕就是拜他所赐。”

沈辞意压低桃花眼,似想从飓风里看到什么。片刻后,他终于开口:“所以你的诉求当真只为宋姑娘?”

“我逃不了,他们也逃不了。”行浔梓“呵”地轻笑一声后,接着轻描淡写说起他悲惨的前半生,“我出生王侯世家,天生疾病缠身,家族无人信我能有所成就,我原以为我也荒唐过此一身。冬宜与我想识于窘境,对我不离不弃,扶我凌云之志,我与她私许终生,我本想我们的婚事要三书六聘三媒六礼,可祂知道了,命我与冬宜初七成婚 ,让我把冬宜的神魄献给祂。我只能大办婚礼,暂时拖住祂,暗自找来你们,希望你们带冬宜一起走。”

“你把我们放走了,你想过后果吗?”

“除我父王以外,我就是四方城最有威信之人。祂还要靠我,吸取四方城信徒信念,他不会杀我。”

行浔梓望着手心处宋冬宜的心头血如玫瑰绽放,漆黑昏暗的眼神难得有了光彩,笑得痴迷。

“来时很苦,但我何其庆幸,在那段时光,能全心全意交付于一人。我半身早入尘土,若她能离开,我自愿永远留在一方城内,作茧自缚。”

——

玄色砖面如镜,水渍借机隐藏在墨色之中,倒影出一街海棠烟粉晕,仿佛身处俩界之间。

瞧这一汪水泊宁静安好,少时间一双绣鞋扰了它的一番清静。

粉墨色衣摆如世间最轻的蚕妖丝缎,飘渺而过,水光微微荡漾未带走一丝涟漪,打落的海棠花瓣被点得微微发皱。

江梨背手,仔细想起最近的事情,淡淡:“行浔梓豢养魅妖,让我们与宋姑娘结缘,接着先后查宋六,魅妖,一桩一件,在引我们主动找他,他只交待我们带出宋姑娘,对四方城以后的事情半点不提。恶妖不除,以后,还会有如宋姑娘一样被献祭的女子。行浔梓他……”

“他非良善。”

这是江梨深思熟虑后的总结。

沈辞意眼神失神,潮湿的空气让他黑白分明的眼眶蒙上一层虚无的白雾,“世道艰苦,对普通人来说,能苟且偷生亦是他们对世间不公最努力的反抗。我们因为圆善机缘而接近宋姑娘,我们也非良善之辈,不是吗?”

回望长板石路,少年眼中摇曳不定的明亮是四方城无数个平凡人家留给家人长明不灭的烛火。

下雨后的天气惊人的寒冷,滴滴嗒嗒,是雨点流过海棠树错综缠结的枝蔓,顺着花瓣弧线滑落在沈辞意高挺的鼻梁上。

雨滴流经之处,寒意渗进他雪白的肌肤,与温热的血管相抗。夜雾沾湿少年单薄的衣服,加深了蓝白色,像是海的断崖,深浅不一,有的蓝似宝石清明剔透,有的深似万米的海沟,幽深玄奥。

沈辞意呼出的气体变一层成冰雾浮在夜空之中,“真正良善的人越不过寒冬的。”

江梨感觉到他难言的情感,“沈辞意,你太悲观了”这句话永远被止于唇齿之间,她不明白沈辞意瞬时的情感从何而来。

江梨话锋一转,凝这寒光:“行浔梓此人城府颇深,目前我们不能全信行浔梓。沈辞意,在议政楼时,你为何冒着危险也要见衪?我不信你只是好奇。”

沈辞意转头看向江梨,淡淡说道:“据他所说,衪附身城主,控制全城,行浔梓无力反抗。可是,在议政楼时,他与城主的站位恰恰相反,行浔梓才是上位者。你也说,行浔梓非良善之辈,所以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见衪,而是要测行浔梓。”

“……”

江梨惊骇。

这还是沈辞意吗?

阳光开朗皮下,竟藏了一颗让人看不透的心。

沈辞意看着江梨以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被逗得似笑非笑,“还记得我曾问行浔梓的那个问题吗?”

江梨抱臂,“记得,你问行浔梓此举当真只为宋姑娘。行浔梓对宋姑娘的感情深厚,几乎让我错觉,宋姑娘此举能否离开四方城比他的命都要重要。”

甚至这种爱叫人感到窒息……

沈辞意歪头避开迎面而来的海棠花雨,“他的话半真半假,但唯一可信的,就是关于宋姑娘的一切。四方城修士众多,一定还有原因,让行浔梓只能选择我们。所以他必须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我要借见衪知道行浔梓,城主,衪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江梨加快脚步,像一柄利剑打在水圈上,“你是故意让衪苏醒。若行浔梓拒绝你的请求,则衪与城主才是主导者,反而他答应你,则行浔梓是幕后主使。”

沈辞意点头,十分满意江梨的推测。

“对了,过几天就启程回去了,你的机缘找到了吗?”

沈辞意偏头对上少女星光点点的眸子,“嗯?这么期待看着我做什么?”

“沈辞意,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2世了,就不该期待沈辞意能憋出一点好话。

江梨瞬间脸色一变,别过头大摇大摆走的飞快,发带顺这步幅左右摇摆,宛如身后还跟位灵气逼人的小孩。

沈辞意被自己惹人的实力震惊得愣在原地,回过神,随后少年踩起一叠又一叠水花,身后马尾优美地晃动。

沈辞意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哦。”少女声音未尽就落了下去。

“其实这次没找到也没关系,大道机缘万千,总能找到的,下次我还陪你去啊。”

“哦——”

“小师妹你别生气啦~”

“才没有。”

江梨觉得头发被人有力按了一下,她伸手,就摸到了一根木纹类簪子的物件,惊讶道:“你把桃花给我啦?”

沈辞意本命剑就是他经常扎发的桃木簪子,微弱流动的神力是上古诸神的气息,木质松香,阐述着历史源远流长的古韵。

桃花剑脊宽厚,不似镇神剑身薄如蝉翼。剑锋泛着熠熠光芒,如日光炙热璀璨。它削铁如泥,嗜血藏锋,与镇神并列为绝世利器。

沈辞意有绝世宝剑,却不走剑道,反而一门心思转入术阵。

就是这样人,一剑截杀明澜十四堂小公子,以剑榜第二的资格挑战江梨。

当然他没赢。

江梨那天都以为,沈辞意脑子有病,不去挑战术阵天榜,杀到剑道天榜来。

沈辞意眨巴眨巴眼,说得极其真诚,“你身法极好,在你找到就一柄好剑之前尽管使唤桃花吧,当我……”

后面声音轻柔似梦,令人听不真切。

“当我给你道歉,行吗?”

“也就那样吧。 ”虽然不想承认,江梨也不知不觉掩盖尾声翘起,像小猫的尾巴傲娇地竖起来。

“也就那样吧?你原谅我啦,你有没有原谅我啊……你还是没原谅我……你有没有原谅我啊……”

沈辞意话唠的声音贯彻寂静的夜晚。

霁余初回头向打打闹闹的2人招手,温和得笑道:“阿辞阿梨,要宵禁了,快点。”

“来了。”

一堆平凡的人,在寒夜相约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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