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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阴谋·太子落水

三俩宦官往反方向跑,似是去喊叫侍卫,静堂几乎想都没想,抛开静言就往湖边跑去。

原来,此日陶然上崇文殿教导太子诗词,讲到谢灵运所写“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看似寻常的诗句在他的口下变得生香活色,太子到底是个孩子,见陶然年轻,不似寻常侍读一般古板,便央求他一起去后花园赏柳讲学。

陶然起初有些疑滞,又想后花园离毓德殿很近,给太子讲学后陪他去看望皇后娘娘很是相宜,于是便把书卷往楠木案上一放,任由这孩子拉着自己往殿外跑。

绕过九曲回廊,一池碧水,柔风吹皱。雕栏便垂柳初展,丝绦摇曳,几尾红鲤相逐柳花嬉戏。

陶然诗情骤起,附手吟道:“曲廊转水碧,柔风皱玉池。清漪展细柳,红鲤戏花迟。”

他转身看祝焘痴痴地跑来,笑吟道:“小儿含口玉,换作梦儿痴。莫笑身形乱,天真最合时。”

“先生,”祝焘跑得气喘吁吁,弯腰笑道:“这首诗叫什么?谁写的?”

陶然笑道:“便唤作《小儿诗》吧,午后章大人的课,你把这首诗交予他,就说是你作的。”

祝焘大喜,上来道:“我就知道,还是陶先生待我最好。”

这几日授课,他便十分喜爱陶然,他待自己刚柔有度,不似别人总把他当太子看。课上偷吃东西,陶然便装看不见,或是偶尔睡过去,也只敲敲脑门叫他醒来,并道:“出去站一会儿吧,夏风和煦,晒晒太阳,不许跑出院子。”

草木发芽,他便临时拈起一首很合景度的诗将与他听,有时也会和祝焘讲讲野史里有趣的故事,俩人坐在门槛便呵呵呵的笑。

陶然也很是喜欢这孩子,宫里的最轻松的时光,永远是在东宫或是崇文殿里。皇后忽然一病不起,皇帝又日日忙着政事,没人来检查太子的功课,他倒落得清闲。

这日刚吟完诗,一旁便有宦官通传:“陶大人,昭明殿祝公子有事与大人相商。”

“知道了,”他原是即刻要去,太子却又不想回宫,只央求着他带自己一起去。

“太子,下官是去谈正事,还请先回崇文殿,把此诗誊抄下来,下午也好交给章大人。”

“我不去,”他耍赖道,“一遍我哪记得住,再说了,好多字都不会写呢。”

陶然笑道:“是下官考虑不周,太子先回去,待臣回来,与太子写上。”

祝焘仍是不愿,只道:“为什么要你过去,他不能来吗?先生就陪我在这儿,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刻,你不在,别人见了又要说闲话了。”

陶然无可奈何,只对宦官道:“把人带过来吧。”

“是,”那宦官去通传,太子便又开心起来,绕着橙黄的石榴花开心无羁地跑。

“先生!”他大喊,“我想放纸鸢!”

“现在还在上课....”

不等他讲完,太子又央求道:“我们去蹴鞠吧,骑马也成!”

到底是孩子心性,陶然还未开口,他又道:“放纸鸢的时候,你可以给我讲放纸鸢的诗,骑马的时候,你就给我讲古代将军的故事,蹴鞠的时候......这样吧,把其他侍读一起叫上,父皇母后就不会怪罪你了!”

陶然扶额:“太子是不是忘了下官还约了人?罢了罢了,叫人陪着你附近跑跑吧。”

“那你今天不许走!陪我一起用午膳!”

“好,”陶然道,“去玩儿吧。”

祝焘一溜烟跑开了,宦官小跑着跟在身后。看着背影,陶然无奈摇摇头,心想自己儿时总会静静坐在几案前,不似太子,虽生的四平八稳,却是个活泼好动的。

他随意拣一块石头坐下来等祝长风,心里不禁想到,倘若自己和静堂有孩子,多半不会像自己儿时那样省心,定是个倔脾气。

人久等不来,倒是严忍冬身着官服翩翩而至,陶然见了,立马起身行礼。

严忍冬笑道:“这个时候,陶大人不是应该在给太子授课?”

他颔首:“是,太子希望臣给他讲一些室外花卉的知识,此刻出恭去了。”

严忍冬附手在背,笑着感慨:“陶大人好性子啊,这情景,倒叫我伤感了,你说我小的时候怎碰不上你这样的师长,你的孩子将来有福气。”

陶然不敢应这话,只问道:“令尊大人的身体是否好些?”

“诶哟,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人,早死了。”

陶然面色一凝,整个人瞬时僵在原处。

严忍冬拍拍他的肩,笑道:“我就说自己福薄,要是严松仁是你这个性子,兴许他还能活着,不至于在壮年就去了。”

陶然肩膀发紧,只道:“大人节哀。”

严忍冬把手放下来,整理袖口道:“对了,家姐还是有些放不下你,该说的话我都和她说了,陶兄,给我个面子,亲自去见她一面,断了她的念想,也好叫我这头少疼些,收拾干净把她嫁出去,省得一天天地给我找麻烦。”

“是,”他不敢拒绝。

“那就今晚?酉时正刻,严府见。”

“是。”

他看陶然一阵,点着手道:“你要是我姐夫该多好。”

两人擦肩而过,他尚凝滞在原处,宦官便带着祝长风来了。

祝长风道:“看来陶大人为官,有诸般不易啊。”

“祝公子,”他回过神来,转身问:“想通了?”

祝长风淡然一笑,附手在背道:“陶大人是聪明人,我不和你绕弯子。我若降了朝廷,袭了这敦睦亲王的爵位,便成了悬在百姓头上的降幡,朝廷便有了名头去民间分化我的声名,告诉大家,我祝长风是个两面三刀的软骨头,要他们死了心,安分守己,苟活去罢了。”

陶然道:“不然你还想怎样?真要学黄巾军起义?在京城?你有兵吗?”

祝长风不语,一阵后方问:“陶大人对我的话仿佛并不恼怒,看起来对皇帝也没有多衷心。”

陶然道:“不要把话扯开,我只问你,不然,你还想要怎样?”

他转过身去,默然道:“我可以当朝廷被降服的影子,可以当被线牵着的亲王傀儡,但请朝廷真的做到改革田制,轻徭薄赋。彻查漕运衙门里克扣粮饷的蠹虫、盐引司中私售官盐的硕鼠、河工案中侵吞修堤银的贪墨之徒。那些借着驿站盘剥百姓的驿丞、在田亩清丈中虚增赋税的里正,还有将赈灾粮换成麸糠的州府主簿,若不能将这些吸髓敲骨的污吏尽数清除,我宁死不降。”

陶然觉得他有些可笑,只道:“此事没那么容易,朝廷刚洗完京都官员的旧血,又是征战,又是割地,陛下不会即刻去洗地方父母官的血,新朝根基不稳,这样做是自取灭亡。”

祝长风道:“陶大人也知道,此举不可行,不是吗?”

陶然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看他。

“陶大人,”祝长风转过身去,“你想过没有,朝廷旧官洗了一波,如今变成新贵。井田制,均田制,屯田制,两税法,方田均税法,一条鞭法,田制改了又改,土地兼并之风何时断过?陶大人自己心里也清楚,纵是再改,也根本无用,不是吗?”

陶然道:“可是你如今这样宣动百姓,是想叫京中再打一仗,叫本已凄惨不堪的百姓都唱山坡羊吗?祝公子,很多事情要讲时机,不是像你这样蛮打乱撞的。”

“我问你,如果有人听了你的煽动,组织起义,受苦的是谁?是陛下吗?是我们吗?还是你?就像你说的,谁做官不是做?任何人到了这个位子,都会是这样,哪怕是你,也一样。”

祝长风低头笑道:“我早知道是鸡同鸭讲,陶大人,你未免太自负了。”

“自负的人是你,”陶然道,“祝公子,你在民间究竟是收买人心,全自己的地位,还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些事实,你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谁也不服谁,剑拔弩张间,忽听得那边有人叫“太子落水”,陶然心里大叫不好,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祝长风随即跟去,涵光湖边,早有一身穿桃色纱衣的宫女跳入湖中托着太子往岸边游。

静堂水性很好,但无奈此时拉着个身体不轻,又拼命挣扎的孩子,正死命地把手伸出水面,脚下缠着自己往下沉。

她呛了几口水,却仍旧试着对太子道:“太子,手不要伸出水面,身体...身体往后仰。”

太子慌了神,全然不敢相信她,几次伸了又沉下去,此刻只能紧紧抱住静堂的脖子,在水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她的身体开始发沉,眼里的世界暗淡下去,只听得远处跑来侍卫,宦官,还有姐姐的身影,远远地在玉带栏杆后面变得模糊。

陶然自小在西南长大,不识水性,此刻他已认出了水中之人就是静堂,急唤侍卫间,祝长风已迅捷的跳入水中救人。

静堂被这孩子挣脱了力,忽然感到身后有人将自己托起,沉着而有力地往河边带。

湿发黏在睫羽上,她睁眼虚弱看看,发白的嘴唇缓缓闭下来。

侍卫纷纷跳入水中,岸上的已抛来绳索,祝长风一边托住二人,一边叫水下的侍卫把太子先带走。太子早已晕在了静堂怀中,索性始终有人托着,虽是乱打乱撞,却没有呛入一口水,只是惯性式的把双手紧紧箍着静堂的脖颈,侍卫掰了好久都取不下来。

她几乎要昏过去,却始终挣着一口气,听岸边姐姐叫道:“快救上来!快呀!”

涵光湖边围了越来越多的人,祝长风抱着她上岸时,严忍冬也来了,众人让开,纷纷向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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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阴谋·太子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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