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断水门众弟子纷纷拔剑紧盯着汪松跃,夏语冰也拔出剑站在汪松跃身旁。
“汪大侠,稍安勿躁。”
楚清音微微抬手示意众人放下剑,见他们将剑收回,夏语冰这才收剑。
“你我两派百余年的交情,怎可因为误会毁于一旦?”
女子柔声劝慰,汪松跃却不买她的账,冷冷道。
“那便请楚掌门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日,云棠去了贵派迟迟未归,夜里我的病便发作了。等不到紫龙冰晶花,我只有一死。”
楚清音的声音清淡温和,讲到死,好像那个危在旦夕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
“当天夜里,有一个人来到了我的房间,他说他可以救我。”
“那人是谁?如何救了你?!”
汪松跃不信,呛声追问。
楚清音幽幽一叹,“并非我故意隐瞒,只是,我与恩公有约在先,就是死,也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一派胡言!”
汪松跃一拍桌子怒喝,“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
“除了紫龙冰晶花,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楚清音,你们枉顾昔日情分盗宝伤人,今日我便要讨个公道!!”
说罢,汪松跃便拔出剑一跃而起。而那女子也早已忍无可忍,见他动手,也厉呵一声拔剑迎上。
“汪松跃!掌门说没有就是没有!是你自己孤陋寡闻!谁说只有紫龙冰晶花可以救?!”
女子一边打一边呵骂,汪松跃也不接话,出手越发迅捷不留情面。
“你们自己小气不肯救人,旁人救了你们又不相信!什么紫龙冰晶花!我呸!”
“你们稀罕,我们可不稀罕!姓汪的,今日不打的你磕头认错,姑奶奶就不姓乔!”
眼见他们越打越凶,几次汪松跃的剑都擦着女子脖颈而过,楚清音攥紧掌心大呵道。
“舒然!回来!”
但乔舒然纵有心收剑,可汪松跃怎么愿意?他心中怒火中烧,憋着气要断水门付出代价。
见汪松跃非要见血不可,谢云棠眼眸一凌,右臂一送以剑柄击在汪松跃肋下。
谢云棠这一击速度极快、角度刁钻,汪松跃根本没有发现他是如何近身的。
旁人只看到谢云棠轻轻一点,便挡住了汪松跃送出的致命一击。实则谢云棠这一击虽然看似简单,却蕴含了断水剑法中的精华。
汪松跃的内功剑法何等精妙,当时他的一剑已距离乔舒然的脖颈只差分毫,若想一击将乔舒然救下,绝非易事。
但谢云棠已将断水剑法练得心神合一,往往心中一念闪过,身子便已迅速使出相应剑法,加之他内力深厚身法极快,又眼明心亮,瞧出汪松跃这一击的破绽,所以才能在一息之间拦下汪松跃。
汪松跃同样反应迅速,被谢云棠点中气门后动作虽稍稍一滞,随后便顺势向后仰倒,手中剑却斜挑而过,竟是要削去谢云棠的右臂。
断水门众人无不心惊肉跳,汪清函更是骇得脸色发白,大叫一声不要。
但谢云棠又怎会没有对策,剑光袭来的瞬间,他已腰身一扭凌空反转越过汪松跃的剑锋。
汪松跃看准时机抬腿一踢,正中谢云棠后背。而谢云棠借势前翻,左掌早已蓄力自上而下拍向汪松跃胸膛。
这一击汪松跃避无可避,若被谢云棠击中,内伤不说,肋骨定要断上几条。
就在夏语冰心急如焚之际,一道白影迅速窜出。
只见他一掌打散谢云棠掌风,紧接着右臂在谢云棠胸口一震,左手化掌为爪抓起汪松跃衣襟将人捞起。
谢云棠方才一掌本无意致人伤亡,但二人方才出手皆打出了血性,一时难免控制力道。他那一掌刚一打出便暗道不好,但出掌容易,收掌难。
更何况,二人相距不过数尺,又如何收掌不伤汪松跃?
鸿蒙剑派本就因紫龙冰晶花一事对断水门心存不满,今日楚清音本意也是解除误会。若谢云棠一掌伤了汪松跃,那便是如何也不能善了。
所以有人出手,谢云棠心中自是万般感激。
“多谢孟少侠。”
连退几步站定后,谢云棠心有余悸地诚恳道谢。
凌云峰也终于对孟柯的武功又有了新的认知。
方才打散谢云棠掌力的一掌蕴含多少内力自不必说,在场内力高深之人不在少数,可若要做到恰恰好只化解对方掌力,而不伤害任何人,却是极难做到。
可见孟柯不但内力深厚,且对内力的掌控收发自如。
而他方才拍在谢云棠身上那一下,对汪松跃的一捞,这两个动作看似简单,却也是用了高深掌法与内力。
要知道,方才他们二人对招,剑上不但覆着内力,周身皆有真气翻涌。当时可谓是两军交锋的紧要关头,身上真气自然尖锐危险。
此时若有人打断,那他们身上的真气便会攻击这位第三人。所以孟柯方才看似简单的两招,不但化解了他们周身的真气,还恰到好处地制住了对方。
凌云峰眼眸微眯,打量着面不改色呼吸如常的少年。
「孟柯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武功,必然是出自名师。但,他却说自己师父只是籍籍无名之辈。」
在场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孟柯身上,同样为其内力之高深,武功之精妙感叹。
云晞盯着孟柯看了半晌,便将视线转向楚清音。
「倘若不是紫龙冰晶花之故,她是如何修复的?」
松开汪松跃,孟柯微微点头扭头看向松了一口气的楚清音。
“楚盟主,可否方便你卷起左手袖子?”
“你放肆!”
原本乔舒然便对孟柯插手感到不满,此时又见他言语冒犯,登时开口呵斥。
谢云棠心中感激他方才出手相助,见他眼眸清明一身正气,知道他并非轻薄狂狷之徒,有此一言自是有他的用意。
“孟少侠,可是有什么缘故?”
孟柯点头,看了眼汪松跃解释道。
“若有人服用过紫龙冰晶花,此人的左臂之上会有一道紫色痕迹,并且终生不会消散。”
“若楚掌门手臂上没有这道痕迹,那便证明,她所言不假。”
这事连汪松跃也不知道,而楚清音闻言已将左边衣袖掀开。只见那光洁的手臂之上肌肤白皙,并无痕迹。
乔舒然这才知道孟柯是为了帮他们,又想到自己说话那么冲,登时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向来羞于道歉,此时眼眸一转,瞪向汪松跃。
“怎么样?!这下你们可以相信我们没有偷紫龙冰晶花了吧?”
“你方才说的连我们鸿蒙剑派的人也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怎么证明你的话不是为他们开脱?!”
汪松跃冷声喝道,眼神不善地盯着含笑的少年。
“我可以证明。”
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扭头望向门口。
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衣着素雅,容貌冷秀,行走之间恍若月宫仙子,让人瞧了不自觉地心生敬意。
“木姑娘是云隐谷神医,她的话,我想各位应该相信吧?”
谢云棠朗声道,夏语冰自是知道云隐谷的人向来济世救人,不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什么奇症奇毒,他们都能救。
并且云隐谷向来不参与武林争斗,与各派之间也无牵扯,所以他们的话是绝对的中立可信。
“师兄,看来此事真的与断水门无关。”
夏语冰看向汪松跃,见他脸色阴沉,忙闭上嘴不再多言。
“好,就算东西不是你们偷的,那人呢?断水剑法是你们断水门的武功,这总该不会说是旁人做的吧?”
此事谢云棠也觉得蹊跷,当日他离开鸿蒙山后便再也没有去过,断水门的弟子更不可能私自潜入鸿蒙剑派。
云晞却是忽然想到了那夜被操控的女子,也许有人用了同样的方法控制了断水门的弟子。
“摄魂针,噬心散,傀儡蛊。”
木槿缓缓开口,见汪松跃瞪过来,声音也丝毫没有停顿。
“这世界上可以控制人的办法有许多,既然断水门的人没有偷紫龙冰晶花,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鸿蒙山,只为了伤你门中一个弟子?”
夏语冰听得连连点头赞同,略带讥讽的话让汪松跃牙都快咬碎了。
但木槿所说不无道理,若楚清音不需要紫龙冰晶花,那伤人的便是另有其人。
“摄魂针?”
楚清音微微惊诧,“难道,与万蛇窟有关?”
万蛇窟善用毒药暗器,其中摄魂针便知其中之一,可以将人当做傀儡木偶一样操控。
“无论是谁,此人的目的是要引起鸿蒙剑派与断水门的矛盾。汪大侠,我想,你不会看不明白吧?”
谢云棠微微一笑,见汪松跃抿着唇沉默不语,便知他心中已经认同。
“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掌门已略备薄酒,为几位接风洗尘。孟少侠,汪师兄,请。”
“谢大侠客气了。”
孟柯笑道,见汪松跃沉默不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汪兄,楚掌门一番好意,我们自然不能推诿不是?”
汪松跃心中一叹,刚要开口,便见一断水门弟子浑身是血匆匆跑来。
“掌门!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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