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暗处有多双眼睛虎视眈眈,我们在提防他们,他们也知道我们会提前部署。”
“所以他们一定会用卑劣手段算计,诸位皆是光明磊落的英雄,是决计不会像他们那样使暗器,放毒药。”
“我只有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自己盗走了真正的双生鬼爪,才能保住真正的那一株。”
说到此处,喻文君对着几人拱手,歉意道。
“事先有所隐瞒,还请诸位勿怪。我料到他们会用毒,所以事先将解毒丹……”
“喻文君!”
一高大的汉子忽然怒喝道,“我们拼死拼活的帮你,结果你却算计我们?!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死了那么多人,你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算了?!”
喻文君垂眸不语,汉子见此火气更盛,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领。
但另一个身影动作更快,只见他双臂一滑一震,便卸下了男子的力道。
“岳大侠,请听我一言。”
“听个屁!!”
岳听松骂道,抬手就要拔剑,却被一旁的绿袍男子呵止。
“听松。”
男子看似轻飘飘的话,却让岳听松一个激灵。
见他抿着唇将剑收回,原本直起身要出手的姬雪欢冷笑道。
“既然你们答应来,就应该考虑到会有受伤死亡的情况。如今真的死了人,却反来怪文君?”
“欢儿。”
姬鸿轩低声呵斥,姬雪欢撇了撇嘴,抱着喻文君的手臂不再言语。
“姬姑娘说得对,当初决定来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有伤亡的情况。”
绿袍男子淡淡道,岳听松攥着剑心中有诸多不平,可在男子视线下只能垂首称是。
“况且,喻家主已经做了努力,若非那些解毒丹,昨夜情况只会更糟糕。”
“还算你们昆仑派有聪明人。”
姬雪欢低声嘟囔着,她的声音虽小,但在场的哪个人不是内功深厚。虽心中有愤懑,却也知道姬雪欢说得对。
“诸位英雄是为我喻家受伤的,喻某万分歉疚,还请诸位在蔽府好生休养,如有任何需要,喻某定当全力相助。”
喻文君深深躬身认真道,凌云峰心中郁气难以疏解,率先抱着剑离开了房间。
走到云晞门外,见林静初正守在床边,微微一顿,轻声走进房内。
“还没醒吗?”
林静初摇头,“虽然还未醒,不过脉象已经平稳。”
看凌云峰脸色不太好,林静初不由询问。凌云峰沉声将方才的事告诉她,林静初听了虽心中愤怒,却也知道喻文君这样做也无过错。
但知道是一回事,愤怒又是一回事。偏偏喻文君又没做错什么,他们心中的怒气又不能发泄,憋在心中徒增郁闷。
“其实想想,喻文君这样做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洛云州趴在窗口轻生道,“按照昨夜的情况来看,若不是喻家主提前算计,被盗走的就是真的双生鬼爪了。”
喻文君此计虽有些让人气愤,但他们又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喻文君的计策,才保住了真正的双生鬼爪。
林静初忍不住开口道,“那他可以提前告诉我们啊,这样隐瞒我们,让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一个冤大头啊。”
他们哪一个不这样想?虽然结果是好的,但都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大概喻家主是考虑到,如果让我们知道真相的话,也许会有人露出破绽吧。”
阮疏桐柔声道,只有他们拼尽全力守护双生鬼爪,万蛇窟与幽冥谷的人才会上当。
当他们以为自己盗走了双生鬼爪,便不会再来,真正的花便安全了。
林静初也能想明白,就是有些郁闷。看了眼仍旧昏迷不醒的云晞,挠了挠头深深一叹。
“你也守了一晚上了,回去歇着吧。”
凌云峰示意林静初回去休息,看他坐在一旁似要留下照看云晞,林静初眼眸一动,点头道。
“那好吧,若是小师妹醒了你就叫醒我。”
凌云峰随意摆了摆手,林静初这才拿着剑离开。
出门后,见到靠在墙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年,林静初不由靠近询问。
“孟大哥,你在想什么?”
驱散那些思绪,孟柯淡笑着微微摇头。
“只是有些担心苏姑娘。”
林静初叹了口气,坐在廊下愤愤道。
“若是再让我见到他们,我定要在他们身上戳上千八百个窟窿,为小师妹报仇!”
孟柯微微垂眸,他觉得,云晞十有**又在伪装做戏。
昨夜见云晞中毒昏迷,他一时脑中空白,今日再回想一番,便觉得有些假。
云晞的武功不弱,又是使暗器的行家,不可能避不开几枚毒针。那毒他也看过了,虽然霸道,但比起水玉针却是不够看的。
浮雪教惯使毒,云晞身上肯定有解毒丹。就是为了做戏将解毒丹散出去,也不会不给自己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想清楚这些后,再看昨夜云晞的行为,孟柯便知道她在做戏。
至于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孟柯暂时还不知道。
但他想明白的一点是,云晞大概已经看出那朵双生鬼爪是假的,否则她绝不会让其他人得手。
注意到林静初的视线,孟柯淡笑着说道。
“虽然万蛇窟与幽冥谷的人离开了,但是以防万一,今夜我们还是要过去守着。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林静初摸了摸脸,点头道。
“好,孟大哥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孟柯笑着点头,待洛云州几人先后离开,他看了眼屋内一躺一坐的二人,微微抿唇扭头离开。
迎面遇见走来的沈听澜,孟柯看了眼他手中提着的几坛酒,不由笑道。
“沈兄这是去哪?”
“巧了,我正是要找你。”
沈听澜笑吟吟地晃了晃手中酒坛,“孟兄,要不要喝几杯?”
大概猜到了沈听澜的目的,孟柯笑意不变,点头道。
“好啊,沈兄请。”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沈听澜房间,几坛酒下肚后,二人皆是面不改色。
见孟柯酒量甚好,沈听澜不由喜道。
“没想到孟兄酒量这么好!今日我们喝个痛快!”
“好!”
孟柯微微挑眉,二人抱着酒坛一碰,仰头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也许江湖人交朋友都很简单,喝过酒,交过手,看顺眼了,便成了朋友。
孟柯之与沈听澜便是如此,二人武功相当,酒量相当,就连脾性也极为相似。
酒过三巡之后,二人脚下的酒坛已堆成了小山。
孟柯心中颇为敬佩沈听澜的酒量,昨夜二人也算并肩作战,无论沈听澜目的如何,他心中已将沈听澜当做朋友看待。
而沈听澜亦然,二人将空酒坛随手抛在身后,再看对方之时,眼中已多了几分笑意。
“孟兄,明人不说暗话。”
沈听澜看了眼桌子上的青风剑,笑着说道。
“裴朗是你师父吧。”
“不错,正是家师。”
预料之中的问题,孟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昨夜使出扶风剑法之时,他便料到会被这几个老江湖看出来。
之前两次拔剑,他都未使出真功夫,所以并不担心会被赤霞他们认出。
看孟柯毫不犹豫地承认,沈听澜心中更添几分好感。想到昨夜孟柯在武林各派面前使出扶风剑法,沈听澜不由一叹。
“孟兄之后的日子,怕是安静不了了。”
二十年前的事,沈听澜现在想来还觉得历历在目。
孟柯无奈叹息,昨夜决定的时候,他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沈兄今日邀我喝酒,不会只是问我这一个问题吧?”
孟柯也很想知道,沈听澜究竟有何目的。
见他如此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沈听澜不由哈哈大笑,脸上笑意愈发深了。
“孟兄的性子很对我胃口!实不相瞒,我只想知道,你这次出山的目的。”
沈听澜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饰,“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还是为了搅动整个武林。”
沈听澜的话虽是质问,但却又何尝不是坦诚以待。孟柯朗声大笑,片刻后才认真道。
“若我说,我只是想找到真相,还他们一个清白。沈兄,你信吗?”
二人四目相对,沈听澜可以肯定,孟柯没有说假话。
“我信。”
男子眼中的信任与肯定让孟柯心中感动,当年若是多些像沈听澜这样肯相信他们的人,那么事情,也就不会变成那样的结果。
孟柯心中酸涩,举起酒坛温声道。
“沈兄,多谢你的相信。”
孟柯所说的相信,不单单是指沈听澜相信方才他说的话,也是指沈听澜相信当年裴朗他们是无辜的。
而沈听澜同样听懂了孟柯话中的意思,举起酒坛道。
“孟兄,日后若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沈某虽然成不了什么大事,但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朋友二字让孟柯心中温暖,而沈听澜话语间的真诚更让他感动感激。
“好!沈兄,待小弟解决了那些事,有机会定要与沈兄义结金兰!”
身负过去的纠葛,孟柯随时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他死不足惜,但却不想连累朋友。
沈听澜听懂了他话中意思,一拍桌子怒道。
“沈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孟兄,你未免看扁了我吧?我沈听澜若要与你义结金兰,又岂会怕死?!何须什么日后!”
孟柯眼眶发热,同生共死,不惧艰险。原来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朋友。
“是我辱没了沈兄。”
沈听澜大笑几声,伸开手掌认真道。
“若是你愿意认我这个大哥,咱们即刻拜把子。日后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要帮师父讨个公道,我定倾力相助。”
孟柯看着沈听澜认真道,“我是真心想交沈兄这个朋友,绝无利用之心。”
沈听澜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既是朋友,若朋友有困难又怎能袖手旁观?”
沈听澜何其坦诚真挚,孟柯暗道自己过于拧巴。
两只手重重相握,孟柯道。
“沈兄,能结识你这个朋友,孟柯死而无憾。”
闻言沈听澜笑道,“拜把子之后就是兄弟了,你该唤我一声大哥!”
孟柯哈哈大笑,二人将剑插入地面做香,拜了八拜,举起酒坛朗声道。
“大哥!”
“二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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