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的会议进行到一半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副校长带着一位陌生中年男子走进来,打断了孟砚舒的发言。
“抱歉打扰,孟教授。”副校长笑容满面地介绍,“这位是陈景明教授,刚从普林斯顿回国,将加入我们古籍数字化项目,担任特聘顾问。”
陈景明约莫四十出头,穿着合体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自信。他微笑着向众人点头,目光在孟砚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久仰孟教授大名。”陈景明主动伸手,“在普林斯顿时就拜读过您的论文,没想到今天能合作。”
孟砚舒礼貌地握手,感到对方握得有些紧:“欢迎陈教授。”
会议结束后,陈景明自然地走到孟砚舒身边:“孟教授有空喝杯咖啡吗?想请教些项目细节。”
“现在不太方便...”孟砚舒刚要拒绝,副校长就插话道:“砚舒啊,陪陈教授聊聊,熟悉一下嘛。”
咖啡厅里,陈景明侃侃而谈,从国际学术趋势到项目规划,见解确实独到。但孟砚舒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过于专注。
“听说孟教授腰不太好?”陈景明突然话题一转,“我认识一位很好的理疗师,可以推荐给你。”
“谢谢,已经有固定的医生了。”
下午回到办公室,孟砚舒发现桌上放着一盒进口膏药,附着一张卡片:「希望对您有帮助。——陈景明」
他皱眉将膏药放到一边,继续工作。
下班时,沈峻霆照常来接。车上,孟砚舒随口提起新来的顾问。
“陈景明?”沈峻霆眉头微蹙,“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有没有...”
话没说完,孟砚舒的手机响了。是陈景明发来的消息:「孟教授,关于今天讨论的算法问题,我有些新想法,方便电话聊聊吗?」
“需要回电吗?”沈峻霆问。
“不用,明天再说。”
周二的项目讨论会上,陈景明表现得格外积极。他不仅对孟砚舒的方案提出诸多“建议”,还时不时以关心的名义打断发言:“孟教授站太久了,要不要坐下休息?”
中午,陈景明又来到孟砚舒办公室:“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有家餐厅对腰背友好。”
“谢谢,我自己带了饭。”
“那太可惜了。”陈景明看似随意地倚在门框上,“其实,我大学时就知道你了。你和沈峻霆的事,当时可是传得很广。”
孟砚舒动作一顿:“抱歉,我要休息了。”
下午,沈峻霆来送药时,正好遇见陈景明从孟砚舒办公室出来。两人擦肩而过时,陈景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沈总,久仰。”
沈峻霆皱眉走进办公室:“他来找你什么事?”
“项目讨论。”孟砚舒揉揉额角,“你认识他?”
“想起来了。”沈峻霆脸色沉了下来,“他是我大学同学,低我们两届。当时...他追求过你,记得吗?”
孟砚舒怔住了。经提醒,他隐约想起确实有这么个人,但记忆很模糊。
“他当时被拒绝后,还散播过一些谣言。”沈峻霆语气冷了下来,“没想到他现在回来了。”
晚上回家后,沈峻霆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洗碗时,他忽然问:“他今天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孟砚舒放下书,“都是工作的事。”
周三早晨,孟砚舒刚到办公室,就收到一大束白色百合,附着的卡片上写着:「聊表敬意。——陈景明」
他立即叫来助理:“请把花送到公共休息室。”
中午,陈景明又邀请共进午餐,被孟砚舒以有约为由拒绝。但当他走到校门口时,发现陈景明已经等在那里:“真巧,我也要出去吃饭。”
沈峻霆的车准时到达,看到陈景明时,他脸色明显不悦。
“沈总亲自来接啊?”陈景明笑得意味深长,“真是体贴。”
车上,沈峻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离他远点。这个人目的不纯。”
“只是工作接触。”孟砚舒不以为意,“项目需要合作。”
周四的项目会议上,陈景明提出了一个全新方案,几乎推翻了孟砚舒之前的规划。副校长听得连连点头:“陈教授的国际经验确实值得借鉴啊。”
孟砚舒冷静地反驳了几个不合理的点,但明显感到陈景明在刻意针对。
会议结束后,陈景明故意落在最后:“孟教授别介意,都是为了项目。对了,周五有个学术晚宴,能否赏光做我的伴?”
“抱歉,有约了。”
晚上,沈峻霆听完孟砚舒的叙述,眉头紧锁:“他在故意接近你。项目顾问的事,我去查一下。”
周五,孟砚舒发现陈景明在团队中的权限被扩大了,甚至能直接调用项目资金。他去找副校长理论,却被告知这是学校的决定。
中午,陈景明不请自来,带来两份豪华午餐:“聊聊项目调整的事吧?我觉得您的方案有些地方可以优化...”
正说着,沈峻霆推门进来,看到桌上的午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沈总又来送药啊?”陈景明笑着起身,“真是模范伴侣。”
沈峻霆没理他,直接对孟砚舒说:“查到了,他是通过副校长的关系进来的。副校长是他表哥。”
孟砚舒愣住了。陈景明却毫不意外:“学术圈就这么大,互相照应很正常吧?”
等陈景明离开后,沈峻霆严肃地说:“这个项目你不能继续了。我会和学校沟通,换人负责。”
“不行。”孟砚舒立即反对,“这是我多年的心血,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
“他不只是冲项目来的。”沈峻霆难得地提高了音量,“你看不出他在针对你吗?”
两人第一次发生了争执。最后沈峻霆摔门而去,孟砚舒也气得脸色发白。
晚上,孟砚舒独自回家,发现沈峻霆还没回来。他心烦意乱地热了药,却打翻了药碗,烫伤了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他以为是沈峻霆,开门却看到陈景明站在外面。
“听说你和沈总有些不愉快?”陈景明关切地问,“需要聊聊吗?”
“不需要。”孟砚舒要关门,却被陈景明挡住。
“其实,我知道三年前的一些事。”陈景明压低声音,“关于沈峻霆为什么离开...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孟砚舒愣住了:“什么意思?”
“明天中午,咖啡馆见?”陈景明递来一张纸条,“你会想知道真相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孟砚舒站在原地,手中的纸条仿佛烫手山芋。
这时,手机响了,是沈峻霆发来的消息:「抱歉,刚才太冲动。等我回来谈谈。」
孟砚舒看着消息,又看看手中的纸条,心乱如麻。
半小时后,沈峻霆回家,手里提着孟砚舒爱吃的点心。看到孟砚舒手上的烫伤,他立即紧张起来:“怎么弄的?药擦了吗?”
“没事。”孟砚舒抽回手,“我们谈谈。”
两人坐在客厅,气氛有些僵硬。沈峻霆先开口:“我查了更多陈景明的背景。他之前在普林斯顿的项目有问题,涉嫌数据造假,才被迫回国。”
孟砚舒惊讶地抬头。
“副校长是他表哥,帮他压下了这些事。”沈峻霆继续说,“他现在接近你,可能是想通过项目洗白履历,或者...更糟。”
“他说知道三年前你离开的真相。”
沈峻霆脸色骤变:“他找过你了?什么时候?”
“刚才。”孟砚舒拿出纸条,“约我明天见面。”
“不准去。”沈峻霆猛地站起来,“他在挑拨离间。”
“那你就告诉我真相。”孟砚舒直视着他,“三年前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沈峻霆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当时...我父亲以你的学术前途威胁。如果我不离开,他就动用关系毁掉你的职业生涯。”
孟砚舒怔住了:“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我怕你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沈峻霆声音低沉,“我想先解决问题,再回来找你。但后来...事情比想象中复杂。”
就在这时,孟砚舒的手机亮了,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是几张模糊的照片——三年前沈峻霆在国外与不同人的合影,看起来关系亲密。
附言写着:「这就是他离开的真相。需要更多证据吗?」
孟砚舒脸色苍白地放下手机。沈峻霆接过一看,顿时怒火中烧:“这是伪造的!我那年在处理家族危机,根本没时间...”
他突然停住,深吸一口气:“这是陈景明干的。他表哥在海外有分公司,可能雇人伪造了这些。”
孟砚舒看着激动的沈峻霆,忽然冷静下来:“明天我去见他。”
“不行!”
“我需要亲自解决这个问题。”孟砚舒语气坚定,“否则永远是个心结。”
沈峻霆还要反对,但看到孟砚舒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我陪你去。”
“不,我一个人去。”孟砚舒摇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周六中午,孟砚舒准时来到咖啡馆。陈景明已经等在那里,笑容得意。
“就知道你会来。”他推过一份文件,“先看看这个?”
孟砚舒看都没看文件:“直接说吧,你想要什么?”
陈景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爽快。我要项目主导权,你退出。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沈峻霆的所有秘密。”
“不必了。”孟砚舒冷冷道,“他的事我自会问他。至于项目...我不会退出。”
陈景明笑容消失:“那就不怪我把一些材料公开了。比如...这些照片?”他拿出手机展示那些模糊的照片。
“伪造证据是违法的,陈教授。”孟砚舒站起身,“顺便说,我已经把项目所有资料备份公证了。如果你有任何不当操作,都会留下证据。”
陈景明脸色变了:“你...”
“还有,普林斯顿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前同事。”孟砚舒语气平静,“他们很乐意提供你之前项目的数据原始记录。”
看着陈景明骤变的脸色,孟砚舒最后说:“建议你主动退出项目,否则...学术圈很小的。”
离开咖啡馆时,孟砚舒在门口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沈峻霆。
“解决了?”沈峻霆紧张地问。
“嗯。”孟砚舒点点头,“回家吧,有些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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