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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嫁衣

李大牛这个单身老汉的尸身却不翼而飞,事情至此依然诡异至极,不料脚步声响起,未见来人,一双红底布鞋先至,九姨游魂一般,一只手已然搭上了徐才的肩膀。

徐才战战兢兢,扬起笑脸假装无事发生,九姨咧嘴一笑,抬起猩红的双爪朝两人抓去,徐才不得已侧身躲过,九姨的脸紧贴徐才,血的臭味,僵硬的嘴角,眼底的血丝,不似真人。

徐才吓得就势翻滚,那九姨不依不挠,接着向庄寒声扑来,庄寒声不知从哪顺了一把砍刀,被逼无奈似的,朝九姨砍了一下,砍刀挥出了剑影,嗖的一声,徐才的目瞪口呆下,九姨变成两半。

九姨裂开的身体并未显示出血肉肌理,反而是平整的切面。再一看,身体便化作一阵青烟散去,不见丝毫痕迹。

果然是一只傀儡。

徐才还待再看,被庄寒声揪着领子一跃而起,风呼啸而过,再睁眼就到了溪口村,送葬队伍已经到了,在村口碰到庄寒声。

徐霖奇怪的问庄寒声:“庄兄弟怎么走的比我们还快?”,庄寒声叹了口气,应付了一声,两方合二为一进入村子。

庄寒声只觉村中喜乐洋洋,迎面走来的小孩吵闹着要见离家多日的哥哥们,村民们彼此熟识,为徐才接风洗尘,徐才的小外甥还拉着徐才关心了一句“舅舅走山路一定要小心一点”,村子里并不像有危险,只有一点十分诡异,庄里未有喜事,又不值年节,不过初秋,有一家却格外异常。

庄寒声问徐才,前方那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是何人家,徐才思索半响。

是丘姑娘,她一年前遇山难,被村民捡回,便在溪口村安家了。

庄寒声听后挑了挑眉。越看那红灯笼越不对劲,怨气萦绕,臭气熏天,必有古怪。

庄寒声不再走动,在附近紧盯丘姑娘家,周围路过几个村民指指点点,看向庄寒声的眼神略带异样,又见他素衣出尘,貌若神仙,是以绕道而行。

徐才尴尬的靠近庄寒声:“丘姑娘定居时是新嫁娘,只不过与夫君走散”

庄寒声看着一身胭脂罗裙,凤冠霞帔出门摘菜的女人冷冷的说;“不是人。”徐才不敢相信的看着庄寒声说:“你说什么?”庄寒声淡淡道:“她不是人”

徐才一脸不可置信,庄寒声更是惊讶万分“她在这里生活一年,嫁衣不离身,你当真不觉有异?”

许多诡异之处现在才逐渐显露出来,定居一年,那位丘姑娘从未想要寻找失散的家人,反而这一年内村中时常发生丧事。

徐才脑子很乱,不知所踪的李大牛,惨死的少年,不是人的丘姑娘,一桩一件打破了他对以前宁静生活的认知。

很快夜深了,庄寒声借住在徐才家中,徐才躺在床上不能入眠,这片落后但安生的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最轰动的事件也不过是哪个庄子丢了个姑娘,如今却告诉他鬼魅灵异就在身边,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庄寒声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合眼入睡,徐才凝望着在木椅上入睡的庄寒声,心中渐渐燃起了希望。

半夜徐才好不容易有些睡意,却很快被吵醒,房门被敲得震天响,门外是爹娘的哭声,依稀能听到儿、死之类的话,徐才满腹疑惑的打开房门,冲进来一群人浩浩荡荡扛起他就走。

徐才还搞不清楚状况,稀里糊涂得挣扎下来,看见爹娘一直在抹眼泪,下意识想去安慰,看见椅子上已经没了周寒生的身影,回头一望,庄寒声飘飘悠悠的过来撂下一句“你已经死了”,把徐才炸的晕头转向,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加上一句“在他们眼里”

徐才被他的大喘气惊得一愣,忙追问为什么,庄寒声不搭话,眼睛沉沉的盯着那群神志不清的人。

徐生见徐才逃脱,脑子似乎有点没转过来,不过很快就招呼徐才他娘帮忙把儿子入土为安,徐才不得已和一群人在屋里绕圈,曾经的街坊四邻眼神浑浊,满面悲痛,对他的离去发自内心的不舍,迫不及待要把从小看着长大的徐才安放进棺材里。

从他们口中徐才得知自己昨天已经摔落山崖而死,可是自己明明好好的,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状态。

徐才一个人抵不过一群人,爹娘哭着喊着把徐才按进了棺材里,几寸的钉子一点一点的砸下去,当黑暗逐渐侵吞了最后的光线,失去束缚的徐才用力地撞击着棺材板,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慢慢停下,灵光一现,徐才突然想起了李大牛。

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李大牛这个人,他那些事迹是村民们记忆混乱从其他人身上剥取的,棺材里的人自始至终只有那个弱冠少年,他也被村名认作已死,封进了棺材里。

徐才家里,身披素缟的徐才爹娘,相互搀扶着擦拭眼泪,白日里担忧恳切的小外甥伏在棺椁上哭个不停,停在膛内正中间的玄色棺椁,左歪右扭,震个不停,像要极力逃脱。

庄寒声看着眼前荒诞的一面,揉了揉眉头,径自走向了丘姑娘家,周围疯魔的村民仿佛看不见他般,任由他自由通过,昏黄的屋内。

铜镜下,她正在梳妆,通过镜子打量来人。

庄寒声不执刀剑,外貌看只感觉他是一个无辜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庄寒声挺立如枫得站着,突然开口宛如玉石相击“秋菊有佳色,姑娘这个秋,不俗。”

登时镜里如花的面容冷硬下来,脸皮绷不住要裂开,皮肤攀上黑色细纹,胸口泅出血迹,枯槁但极为造作的声音响起“丘中有素琴,奴家名字是这个丘。”庄寒声一愣,欣然认错。

庄寒声不急着坐下,也不责怪主人家怠慢,“那个九姨和你是什么关系?”

丘姑娘闻言一愣,冷静下来,面上有些得意,擦了擦胭脂,“那是我母家嬷嬷,我走丢这么多年,是她一直找我。”

“你就把她做成傀儡了?”

“她来找我,说明她有这份心。”不急不慢擦去多余的口脂,幽幽一叹“可人心是会变的,我不希望她也这样,所以我……”把她做成了傀儡。

“我很好奇,你用什么材料制成她?”

“材料?我不懂,还有什么比原生的更好吗?我只是把她的皮剥了,塞上些棉花,这样她就永远是我的了。”

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她大笑起来,“永远不会背叛我,哈哈哈哈。”

擦了擦竹凳上的灰尘,他不急不慢地坐下,“姑娘的的胸口有个大洞,疼痛日夜难耐吧”,丘梨不置一词,专心梳发,明明白白把他忽略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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