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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朝一梦

付庭义一根一根地将滚落泥尘的蜡烛整齐地摆放在地上。

“这些鬼异是何来头。”

“此地有一座前朝皇族地宫。”

“戍安帝?”

“正是,这些人是他的陪葬。”十分简洁,十分明了,就是不够详细,缺乏趣味。

庄寒声考量一番,明白了前因后果。

传闻那戍安帝暴虐成性,荒淫无度,空有一副好皮囊,净琢磨些害人把戏,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他命令烟雨楼二十三美人头顶金烛,绕圆台而舞,午夜圆月,莹莹烛火随纱舞动,世人美称——金烛姬。

现在看来,戍安帝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筑的戍陵,怕是同样埋葬了二十三名金烛姬,戍安帝倒是安然入睡,这些如花美眷正值青春,强令陪葬,被关在终日无光的地宫,日日泣血,难怪她们冲出地底为祸人间。

付庭义显然也熟知这个故事,因此当他发现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的二十二只蜡烛,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庄寒声身后的竹林摇晃个不停,透露着阴森的气息,染血的手握着一把精致的黄金匕首,横担在庄寒声的脖颈前。

一张脸紧贴着庄寒声脊梁慢慢探出,同样惨白的脸颊,但她的一只眼睛汩汩地淌着血,她的笑容癫狂而无力,另一只眼冰冷无情。

庄寒声感到一阵凉气时不时地喷洒在侧脸上,头顶的烛火照的对面的付庭义明明灭灭,有一只漏网的金烛姬正趴在他身后,兴致勃勃想要杀了他。

来不及等付庭义施与援手,庄寒声伸出手,树枝猛的钻向他的手中,庄寒声抽开肩膀上的手臂,转过身利落的一剑穿喉。

鬼异化为金色糜粉。

庄寒声心想,身份暴露是其次,小命不能不保。

这个金烛姬不同于其他舞姬,她善于隐藏,懂得计谋,并且实力强大,眼睛是何人所伤,两人围着她细细观察。

付庭义发现了些许线索“这只鬼异所持匕首是前朝秘宝,斗牛。”

“这位鬼友身份不一般,舞姬怎有机会接触秘宝?”

“不知,但我有一个方法可知前因后果,仙门有一术法,可以以鬼为界,搜魂取忆。”

“听上去不是很正派。”庄寒声犹豫。

“并不会,只是搜取记忆片段,于魂体无害。”付庭义满脸信心。

这鬼异曾经戾气缠身,虽被降服,魂体也马上要消散了。

付庭义放下佩剑,咬破指尖,捻气为符纸,“四项神通,请神相助,搜魂摄神,即刻现身!”将手掌拍向地面,白雾从四方升起,眨眼间将庄、付两人包围,白雾里隐隐约约出现几个身影,皮影戏似得,一个身着黄袍,剑目星眉,周围几个蓝袍人恭恭敬敬的跪着倒酒,雾气渐渐散去,金碧辉煌的大殿显露出来。

看清眼前一切的时候,庄寒声身着鹅黄色宫女装,头发挽起,俨然一副娇俏宫女样,与周围的宫女站成一排,寻觅付庭义不见,饶是庄寒声也不淡定了。

这显然不是那舞姬的记忆,转换身份如此自然,试听触碰如此真实,这几乎是一场幻境,百年地宫在竹林下,那狗屁搜魂术指不定触动了幻境,卷入了他们二人。

幸好,庄寒声抬头发现了付庭义的踪迹,他站在对面一队宫女里,过于高的身形和硬朗的面孔使他的宫女装扮更加滑稽,庄寒声忍不住噗嗤一笑。

幸而没人注意,大殿举行宴会,周围人忙碌的很。

有人向上首的男子献上异宝,檀木箱子打开,一条如水的丝带呈现出来,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周围达官显贵拍手喝彩,盛赞其当传为国宝,上首男子大悦,为其命名“唐花飞雪”,下令将它置于国寺,供奉三年。

很快他们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戍安帝三年,少帝登基,广开言路,减轻赋税,民生顺遂,幻境所处的是前朝被称为永夜前夕的戍安初,幻境里没有危险,但不能自由行动。

庄寒声在御前伺候,负责守夜,白日还有些空闲,付庭义出身辛者库,眼下在浣衣局当差,一天洗八百件衣服。

两人在白天偷偷相会,交换线索,试图破开幻境。

可打听到的不是**闲话就是皇家秘闻,实在没有进展。

这天傍晚,庄寒声又偷偷摸摸到了浣衣局,蹲在付庭义边上嗑瓜子,“我打听到皇帝有心上人啊。”

“宁安殿的那位皇妃。”

“肯定不是啊,呆子你不懂,皇帝是什么身份,心爱之人会放在明面上?”

“可是整个皇宫只有一位皇妃。”付庭义拧干刚洗好的衣服。

庄寒声帮他把衣服晾上“不不不,皇帝这位心上人绝对不简单,你等我消息。”

是夜,庄寒声站在殿外守夜,连续几夜当值,撑不住,困得已经不省人事,养心殿的大门打开,皇帝一身寝衣,身形威严,周遭没有下人跟随,看见庄寒声玩忽职守,不耐一脚踢上去,庄寒声猛地惊醒。

前朝宫女服饰追求飘逸华贵,铃铛配饰能替庄寒声遮掩一二。

他一身宫女服饰,本来与男子形体不能适洽,偏他本来就瘦,身形不似寻常男子魁梧,加上一张脸面冠如玉,因此不显违和,可能与他年少家世有关,透露出一股高门贵气。

揉了揉眼睛,庄寒声带着睡意问“陛下有何事。”他没有下跪,在幻境中,他也十分不习惯这些礼仪。

姿态松散,语气随意,真是大不敬,该杀。

皇帝想,但最终什么也没做。

他招招手示意庄寒声跟上。

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庄寒声拖着疲惫的身体,胡乱猜想。

到了地方才发现,这皇帝大晚上偷偷去的竟然是宁安殿,里面只住着一位皇妃,她没有封号,也不知姓名。

自皇帝登基,天下女子只有这一位住进了皇宫。

也就是说,偌大的皇宫只有两位主人。

庄寒声在外面守着,皇帝进了宫殿,楼上燃起灯光,一郎一妾依偎着诉说耳语。

深宫帝王的真情,未尝比不上平民百姓的赤子真心。

皇帝看着像是动了真感情,庄寒声常听宫人说皇帝每月消失几天私会神秘女子,难不成就是这个,可为什么要藏着掖着,其中隐情颇多,庄寒声不敢随意下定论。

天蒙蒙亮,皇帝离开宁安殿,庄寒声也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皎洁如雪,人间新月,相貌出尘,不似凡间之人。

这样美丽的女子,难怪皇帝对她一往情深。

庄寒声找到付庭义,跟他说这个大发现,彼时他累的倒在衣服堆旁边,强撑着不睡过去,哼哼地应付庄寒声。

庄寒声常常对付庭义失语,浣衣局其他宫女偷懒耍滑逃避劳务,他却尽职尽责,非要做完自己那一份,其她人偷懒漏掉的,他也一丝不苟,非要补上。

是个彻彻底底的古板呆子!

庄寒声骂他耽误行动,他装听不见,一边搓衣服,一边听庄寒声啰啰嗦嗦,做的最过火的事就是半夜带庄寒声溜进御膳房偷烧鸡吃,国库丰厚,宫里管束不是很严,他们过的还算滋润。

可庄寒声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几个月。

戍安三年,宁安殿主位被火焚而死。

若问缘故,很简单,皇帝正值年华,后宫却只有一个妃嫔,百姓不满皇帝子嗣稀薄,世家不满那女子非名门望族,前几年皇帝顶着压力将她藏起,只敢半夜去看她。

世间事并不是非有对错,一个不属于各势力的妃子,与皇帝订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这意味将来的皇嗣与各势力无关,皇家独大,世家怎能容忍,个个兴风作浪,即便她什么也没做,也非死不可。

庄寒声去书房送茶的频率与日俱增,每次去都恨不得闭上眼,兵部尚书磕头死谏,丞相义愤填膺,将军隔岸观火,皇帝焦头烂额,偏偏面对国之栋梁,又不能失去礼数,随意苛待。

他太年幼了,爱国爱民,不得不考虑多一点,一直到民愤难抑,世家有心挑拨,人们认为妖女祸国,魅惑君主,火烧妖女的呼声高涨。

两人最后一面都无缘见得,一个被世家阻拦在皇位上,一个被烈火灼烧死在宫门前。

从此之后,一切都变了,皇帝不再广纳民意,民生疾苦还是富足与他毫无干系,对世家出手毫无顾忌,征收赋税严苛,自创刑罚残忍嗜血。

宁安殿封存起来,就像戍安帝的心。

戍安六年敬神宴,二十三花魁御前献舞,戍安帝酒醉,欣然提笔:

“今生闲做人间帝,来世宁为枝上蝉。

宝地妖姬月下舞,随吾长做鬼中仙。”

皇帝正值壮年,又有一副天人相貌,眼下乘兴题诗,说不出地快意风流。

这时娇滴滴的仙女还只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谁都没注意,领舞花魁的目光悄然变化,看向帝王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说明的情愫。

后来帝王歌姬的故事不必多说,叫若璘那位领舞得到了斗牛匕首和宠爱,以为帝王有真情,为他献上金烛舞。

帝王对她也很是宠爱,允许她搬进宫中,在诚悦台住下,诚悦台本是为已故皇妃所建,谁都知道它对皇帝的意义。

直到戍陵建好,皇帝下令金烛舞姬陪葬,若璘用匕首刺伤眼睛威胁,求见帝王无果,二十三个人活埋地下。

幻境到此为止,在戍安帝进入陵墓的前一刻,不属于幻境的两人传送至他身旁,隐约听见一声叹息。

“如能再见。”

“哪怕……哪怕一面。”

庄寒声说:“人都死了,幻境仍在,这一句话恐怕才是破局关键。”

付庭义点点头,之前洗衣的疲惫一扫而空,在幻境中恢复了真身。

“可他想见的人是谁,会是若璘吗?”

“你傻啊,是宁安殿烧死的那位。”

“可她已经死了。”

“我有方法。”

月上柳梢,一袭白衣的清丽女子,慢慢地走上台阶,停在地宫门口,她摸着严丝和缝的石门,无声哭泣,出乎意料的是,门缓慢地打开,一道玄色身影走出,紧紧地抱住瘦弱的身影,幻境寸寸崩塌。

付庭义凭空掉下,那柔弱女子跌在他身上,赫然是施了易容术的庄寒声。

两人经历了这么一趟,好好修整了一番。

付庭义开口:“你扮的并不像,他为何会信?”

“说你笨,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真想得到,只为一个念想。”

“……”付庭义不懂这个,但他知道另一件事。

“那我们来谈谈你的剑术。”付庭义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庄寒声摸了摸鼻子,打哈哈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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