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的伤比预想中顽固。
绷带下的血色总是不肯彻底消退,周围的皮肉也带着恼人的红肿。看着他换药时那副恨不得把伤口再撕开重新长过的粗暴劲儿,我心里的焦躁像藤蔓一样缠绕收紧。
最终,在他又一次草草处理完伤口,拎着刀要去和院子里的木桩拼命时,我攥紧了手指,趁他背对着我调整呼吸的空隙,深吸一口气,转身溜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我换上那件淡紫色的短裙——轻便,凉快,最重要的是,行动足够利落,万一……万一需要跑路的话。
轻手轻脚地拉开侧门,阳光瞬间洒在光裸的小腿上,带来一丝微痒的暖意。我猫着腰,心跳如鼓地溜出宅邸范围,直到拐过街角,才敢稍稍直起身。
凭着记忆和低声询问路过的隐成员,我找到了蝶屋。空气里弥漫着药草的清苦,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我攥着装有旧药样本的小布袋,站在门口有些踌躇。
“哎呀?这不是……”
温柔带笑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蝴蝶忍正站在廊下阴影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在那条短裙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瞬,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蝴蝶小姐……”我小声开口,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是来替实弥先生拿药的吗?”她笑吟吟地走上前,视线扫过我手里的布袋,“啊啦~~还特意换了衣服呢,真是有心了。”
我的脸颊瞬间烧起来。
她没再多问,熟练地配了内服外用的药,仔细叮嘱用法,最后柔声说:“最重要的还是静养哦,这话……或许由你来说,比我这医生管用呢?”
我胡乱点头,接过药包,几乎是落荒而逃。蝴蝶忍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抱着药包,低头快步走在回程的路上,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药递出去才能不被吼得太惨。
“呀啊!好可爱的裙子!”
一个充满活力、带着甜甜惊叹味道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恋柱甘露寺蜜璃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双手捧着脸,一双金绿色的大眼睛闪闪发光,毫不掩饰地直直盯着我的腿……啊不,是我的裙子。
她像一阵粉绿色的风一样小跑过来,凑近了,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这个花纹!是紫藤花呢!颜色也好清爽!款式也好大胆!但是超级适合你!好可爱!”
我被她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忙脚乱地想拉一拉其实并不算短的裙摆:“谢、谢谢……”
“是不死川先生给你买的吗?”蜜璃眨着大眼睛,好奇又羡慕地问,“他居然会同意你穿这样的裙子?真是想不到!啊!难道说……”她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更圆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其实不死川先生意外的是那种……喜欢可爱风格的类型?”
“不、不是的!”我慌忙摆手,脸烫得能煎鸡蛋,“是……是我自己请裁缝做的……”
“诶——这样啊!”蜜璃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双手握拳,眼神充满鼓励,“不过很好看哦!就要这样嘛!女孩子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整天穿那些死气沉沉的队服多可惜!”
她说着,又偷偷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重要情报:“其实我也觉得队服有点闷呢……尤其是胸口这里,总是绷得紧紧的……要是有更可爱又方便活动的设计就好了……”
我被她逗得有点想笑,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啊!不过!”蜜璃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有点担忧,她看了看我来的方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药包,“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不死川先生他……知不知道?”
我僵硬了一下,低下头:“……他,他在训练。”
蜜璃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带着十足的同情和一点点的……钦佩?“那你可要小心点哦!不过没关系!女孩子为自己争取一点漂亮和自由有什么错!加油!”
她朝我握了握拳,露出一个灿烂又充满鼓励的笑容,然后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粉绿色的马尾辫在空中一甩一甩。
看着她活力满满的背影,我抱紧了怀里的药包,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至少……蜜璃小姐是支持的?
这份小小的鼓励在我踏进宅邸院门的瞬间,就被一道冰冷压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目光彻底冻结了。
不死川实弥正站在廊下阴影里,双手抱臂,靠着墙壁。他显然已经结束训练很久了,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角,那双紫色的眼睛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先是死死钉在我怀里印有蝶屋标记的药包上,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移到我光裸的腿上。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带着骇人的风暴前的死寂。
“……你、敢、给、我、穿、着、这、东、西、跑、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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