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日子，孙浩宇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不快，笑着摊手：“行，我去。”
他颠颠跑到几十米外的垃圾桶旁，不过养尊处优的少爷可做不出翻垃圾桶的举动，他随口叫了个路人出五百让帮忙捡一下。
路人很高兴的收了钱把钥匙串捡出来，还顺带用纸巾擦了擦。
回来时将钥匙串递过去，苏伟泽接了过来放进口袋里，笑着冲走出来的几人道：“走，吃饭去，今天爷请客，随便点。”
刚刚走出游泳馆的姜惟一注意到这一幕，出神的盯着放钥匙串的口袋看了好一会，直到有人叫她才回过神和大家一起上车。
这么多年大家聚餐的流程基本不变，吃饭嗨歌，酒过三巡玩到半夜再回老宅找个空闲的房子，继续通宵玩游戏。
往年聚餐饭桌上的酒是一箱一箱的往上抬，苏伟泽首当其冲，人菜瘾还大，酒量不好劝酒却是十分积极，往往劝着劝着刚过两轮先把自己干趴了。
但今天的苏伟泽到了饭桌上却很奇怪，不仅不劝酒，别人敬酒还不喝。
冯晋安和孙浩宇都忍不住奇道：“干嘛，连酒都不喝了？出来聚餐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
苏伟泽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沙发靠垫上，另一手随意的把玩着打火机，一灭一暗，交替闪现的火光照映着他的表情看上去散漫中带着些疏离，他笑着摆手拒绝：“今天不喝酒，老子等下要开车。”
孙浩宇不满的叫了声：“这什么破借口，开车一会叫代驾啊。”
苏伟泽还是摆手：“你们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喝醉了一会回老宅怕是要耍酒疯，听说今年老爷子也回去了，保不齐要叫我去问话，我是一口酒都不敢喝。”
苏老爷子的脾气大家还是怕的，这样也不敢再劝了。
只好道：“那今晚饶了你，明天晚上必须补上。”
苏伟泽好脾气道：“明天晚上我加倍陪回来。”
阿泽不肯喝酒，这顿饭吃的便少了些乐趣，比以往提前一个多小时结束。
十点钟苏伟泽叫了三个代驾，把两个东倒西歪的男人塞进车，又笑着转头问其他人：“几位美丽的女士打算怎么坐车？”
冯晋安和孙浩宇的女伴懂规矩，知道不能跟着去老宅，识趣的自己打车走了。
王淼推着周恒的手丢下句：“我和阿恒坐一辆车。”
剩下姜惟一，自然而然的分配成坐苏伟泽的车。
回老宅的路上，车内气氛有些尴尬，姜惟一先开口：“在部队还好吗？”
苏伟泽笑道：“一一，能换个新鲜点的话题吗？这问题你是每年都要问我一遍。”
话虽这么说，苏伟泽还是回了句：“部队生活就那样呗，谈不上好坏。”
姜惟一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又问：“你去部队五年了吧？打算什么时候退伍？还是一直在部队呆着？”
苏伟泽笑道：“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混一天算一天呗，也得看家里老爷子有什么安排。”
虽然句句有回应，可是回答的敷衍又客套，姜惟一感觉她与他之前的距离，好像越来越疏远了。
她难受的闷闷嗯了声，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这次苏伟泽开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回国？还是一直在外面飘着？”
车刚好停在路口，等红灯的间隙，姜惟一看见一家三口牵手过马路。年轻的爸爸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老婆。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妈妈则半靠在老公肩膀上，逗弄怀里咿呀学语的孩子。
车水马龙的夜晚，霓虹灯映着和煦的柔光照在一家三口身上，微风拂过，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这一刻幸福是如此细小而具象化。
姜惟一眼底渐渐涌现一丝难过的情绪，低声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苏伟泽顿了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又抓紧：“这是好事，叔叔阿姨应该会很高兴。”
“工作有着落了吗？定的哪？”
姜惟一回：“先找了个文员干着，后面视情况再定。”
“挺好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为避免尴尬，苏伟泽开了音响，故意放着一些欢快动感的歌曲。
车子在路上穿梭过一个又一个街口，顺利的有点不像话。姜惟一第一次在心里暗恼今晚的A城为何不堵车，让她的那些期盼在短暂的路途上慢慢落空。
到了老宅门口，苏伟泽和周恒一起把喝醉的两人抬进屋，然后站在楼下抽烟。
周恒看着姜惟一入住的房间灯亮起，扫了眼苏伟泽，忍不住开口问：“阿泽你怎么打算的？一一等了你五年了，你还要让她继续等下去吗？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苏伟泽吐了口烟，烦躁的哼了声：“老子可没叫她等。”
闻言，周恒眉头拧成八字，语气带着质问：“那你是什么打算？难道李乐瑶一辈子不提离婚你就一辈子都和她纠缠在一起？”
“五年了！”周恒义愤填膺咬牙：“阿泽，你对李乐瑶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本来就不欠她什么。”
“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李乐瑶了？”
苏伟泽犀利的眼神缓慢的看向打抱不平的周恒，被气笑了，随手将烟丢在地上，抬脚碾压踩灭，勾唇讥讽：“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说的好像我是负心汉一样，当年他妈的那些破事一桩桩一件件老子没对不起任何人。”
“我和李乐瑶为什么结婚你们他妈的比谁都清楚，少在老子面前说教。”
苏伟泽说话时双手擦在裤兜里，叉开腿站着，姿态闲散中带着几分痞气，如平常与朋友聊天时一般随意自在。
明明表情动作都没有动怒的迹象，甚至嘴角还带着笑，可说出的话却莫名让人有些惧怕。
周恒被怼的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愧疚：“阿泽，当年是我们对不起你，往后我们会尽量弥补。只是我们也是为你好，不想你牺牲一辈子都和李乐瑶纠缠在一起。”
这么些年苏伟泽重来不提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现在看来也不能去怪别人，见周恒神色愧疚，他收敛了心中的火气，尽量让语气更缓和些：“我答应过李乐瑶，只要她不提离婚，这辈子就这么过了。以后都别提这事了，兄弟一场我不想咱们闹太僵。”
说完苏伟泽转身去开车，周恒拦了一下：“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回家，大家都静一静，明天我再过来。”
闻言，周恒没敢再拦，苏伟泽上车一脚踩油门就走了。
——
——
李乐瑶下午回来时洗了个澡，身心俱疲的她晚饭都没吃，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她以为自己会难受的睡不着，却不想这一觉竟睡到了天黑，竟是难得的深度睡眠。
醒来已是晚上九点，困意全无，她简单煮了碗面填饱肚子，十点钟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
第二部电影才看到一半，门口传来密码锁按响的声音。
李乐瑶怀里抱着抱枕，看着进屋的苏伟泽，有些意外：“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
苏伟泽不愿多说，随口解释：“临时有些变动就先回来，明天再去。”
他看了眼李乐瑶，目光落在她淡黄色的卡通睡衣上，脱了外套，“我先去洗漱。”
卫生间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也许是在部队训练出来的，苏伟泽洗澡一向很快。
不到十分钟他就走出卫生间，未着上衣，浴巾随手系在腰间，露出小麦色的八块腹肌。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胸肌滑落而下没入腰间围巾上，李乐瑶不自在的移开眼，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刚刚看过的电影，男主为了勾引女主，故意沐浴后露出健硕的倒三角身材，在女主面前慢条斯理的擦着头发撩拨。
而后就是电影中让人面红耳赤的亲密戏分，将剧情推向一个小高/潮。
苏伟泽也是不紧不慢的一边擦着头发走到她身边坐下，李乐瑶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避免和他身体接触。
苏伟泽是个寸头，头发擦几下就行。他擦完将毛巾随手丢在茶几上，而后不带一点犹豫的抓住李乐瑶的手腕将人捞到怀里，抱在腿上坐着。
一只手搂着腰，带着些许强势将人抱进怀里，埋首在颈间啄吻，贪婪的吮吸香甜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李乐瑶呼吸渐渐急促，她一手抵在苏伟泽胸膛，一手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捂住四处撩拨的唇，“我今天有点累。”
苏伟泽眸色幽暗，眼神迷离朦胧，他握住捂嘴的青葱玉手，吻了下掌心，嗓音低沉暗哑，紧紧盯着李乐瑶的眼睛：“还在生气吗？”
“钥匙串我捡回来了，就在衣服口袋里。”
柔软的唇吻在掌心，痒痒的，心间如羽毛划过，李乐瑶身子颤了下，闻言有些意外，她没料到苏伟泽竟然会关注到她把钥匙串二次扔了，并且还给捡了回来。
心里有些感动，眼神带着些许亮光看向他的眼睛，手指不自在的蜷曲了一下，在他掌心滑动而过。
苏伟泽何其敏锐，他志在必得的猎物只要有一点点松动，他就会抓住机会扑上去，将猎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
所以他很快又吻了上去，在沙发上亲腻一会，随后起身将人抱起走向卧室，路过玄关时顺手拿了他进屋时放在柜子上的，刚刚上楼前在便利店买的避孕套。
今晚的苏伟泽耐心又强势，热情的不像话，结束后，李乐瑶湿发贴脸，身上汗水淋漓，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苏伟泽抱着她去卫生间清理，她觉得今晚的他热情的有点反常，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可到了卫生间这人又要了一次，李乐瑶被折腾的彻底没了力气，连眼皮都不想睁开。任由苏伟泽清洗后将她抱到床上休息，临睡前只迷迷糊糊记得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了声晚安离开。
苏伟泽从不和她同床共枕，即便他要她时折腾的再晚，最后都会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睡。
结婚五年，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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