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们都被集中到了苍云门外院,上午的考试出了状况,大家都议论纷纷。考生被一个个轮流请进小屋里问话,弄得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雷妙妙,你不是上头有人吗?什么情况,你倒是说说啊!”
雷妙妙就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见众人朝她围来,有意卖了会儿关子才开口说道:“就是有人恶意操纵了给我们考试用的灵兽呗。我听说有几头灵兽发了疯,不听指挥了,长老们怀疑有人对它们动了手脚。”
“呀?我怎么没有碰到啊?那他们把我们聚在这里一个个审问,是怀疑那个使坏的人在我们当中?”
“那可不好说,邪魔歪道诡计多端,最善于伪装了。说不定呀,他此刻就藏在你们当中!”
听雷妙妙这么一说,大家伙儿一个个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身边的人,看谁都像奸细。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山飒,凑到她跟前问道:“听说你就遇到了一只凶兽,跟我们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呗?”
原本围着雷妙妙的众人转而向山飒凑了过去,雷妙妙一下子就失去了“中心”地位,脸瞬间垮了下来,气鼓鼓地看向山飒。山飒听到了雷妙妙的话,正心中不安,担心失踪已久的陆宁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见众人询问,无心回答,敷衍道:“当时我是和齐觞一起遇袭的,主要是他在和那只梼杌斗,你们去问他吧。”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独自坐在角落、面冷如霜的齐觞,扭回头来对山飒道:“我们还是听你说吧。”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走了过来,高声问到:“谁是山飒?”
山飒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怔,举起手来:“是我,我在这儿!”
“你跟我过来一下。”
弟子说着转身向前走去。
山飒和众人一样感到奇怪,心里比众人多了一分忐忑,为什么单独叫她?这不是唤他们进小屋问话的那一个师兄呀?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山飒跟随着那名弟子走到了一旁,弟子开口道:“你就是山飒?”
山飒点点头:“是的,师兄,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带了一个叫陆宁的侍婢?”
听这名弟子提到陆宁的名字,山飒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着回答道:“是、是有一个……她怎么了?”
“她盗窃财物被巡逻的弟子抓住了,已经扭送官府了。我来知会你一声,不用找她了。”
山飒闻言大惊,连忙拦住要走的弟子问道:“你说什么?她、她怎么会偷东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她现在在哪儿?”
弟子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说道:“都说了已经送到官府去了,我只是传话的,其他的一概不知。长老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应该感到万幸才是,若还想参加后续的考试,就安分一点,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弟子说完不再理会山飒,快步离开了。
锁妖塔。
妖怪甲:“哟,来新人了!”
妖怪乙:“是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真想咬上一口!”
妖怪丙:“你可别吓着人家小妹妹了,人家刚来,被你吓哭了可不好!”
妖怪乙:“我倒是想看看小美人儿梨花带雨的模样,肯定比你这老妖婆好看上数百倍!”
“你说谁是老妖婆?!”
妖怪丙勃然大怒,一张巨大的脸赫然显现在陆宁头顶上空,圆睁着怒目朝右边扑去,然而扑到一半,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弹了回来。脸瞬间消失,又变回一抹妖气在空中盘旋。从陆宁的角度看去,四周围游荡着无数抹这样的妖气,它们仿佛被某种禁制困住,只能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乱窜。
“这位姐姐不是挺漂亮的吗?”
陆宁突然开口,妖怪们顿时沉默了。片刻之后,妖怪丙发出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小妹妹的嘴真甜,果然同为美人才会惺惺相惜!”
妖怪甲:“新人挺淡定的啊,刚进这锁妖塔里的妖怪,不是哭爹喊娘,就是把苍云那帮老道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像你这么冷静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陆宁问:“你们都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妖怪丙:“咯咯咯……妹妹倒还先问起我们来了?我嘛,是因为苍云山的小哥哥们觊觎我的美貌,想要日日欣赏我的美貌,才把我囚禁在这里的。”
妖怪甲:“呕……”
妖怪乙:“臭不要脸,明明是因为勾引人家老公,弄得无数家庭妻离子散才被抓进来的!”
妖怪丙:“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个辣手摧花狂魔!”
妖怪乙:“我可不是摧花,我是惜花!”
妖怪甲:“我被抓进这里,纯属蒙冤受屈!唉,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妖怪乙:“他是因为打着苍云山的名号在山下卖假药被抓的。”
妖怪们哄堂大笑。
妖怪甲争辩道:“笑什么笑?我那灵药可是实打实的好药,效果好得很,他们不识货罢了!”他又对陆宁道:“这锁妖塔看起来从底部到顶端是通的,实则分为九层。自下而上,越往上,关的妖越是凶悍。我们这些在第一层关着的妖都是没犯啥大事的小妖,关个十年八年的就能出去了。你犯的什么事呀?没准你比我们都先出去呢!”
陆宁答道:“我在苍云门偷了东西。”
众妖一阵唏嘘。
妖怪乙:“小美女,你犯的这事也太小了,简直体现不出我们妖族的价值!”
妖怪丙:“我看这小妹妹是棵藤吧?草木修炼成精本就不易,她能进到这锁妖塔里,也算是草木精灵中的佼佼者了。”
陆宁汗颜,这也算?
“我们每天就只能这样待在这里吗?要关那么久,也太无聊了吧。”陆宁问道。
妖怪甲:“小树藤,我们是被抓进来的,可不是来享福的!不过吧,这里每个月都会放风一次,届时除了上三层那些穷凶极恶、罪无可赦的妖之外,其余六层的妖皆可被放出来自由活动一日。你运气好,再过两天就是放风的日子。不过你可别想着耍什么花招,锁妖塔四处都是封印,没有妖逃得出去的。还要小心其它层的妖,有的妖很坏的,专门欺负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妖。”
妖怪丙长叹一声:“唉,年年复年年,一日复一日,我的绝世容颜就在这里蹉跎了……”
一大早,林迢就跑到溪涧月那里诉苦。
“那个小姑奶奶跟块牛皮糖似的,这两天一直缠着我,非说我俩串通好了骗她,一定要把你找出来不可!”
溪涧月望着窗外:“她说得也没错,我俩本就是串通。”
“她还说你口口声声说是陆宁的朋友,她出了事,你却变成了缩头乌龟,长得好看顶个屁用,还不是不讲义气的孬种!”
林迢将山飒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道,脸上憋着笑。
溪涧月瞥他一眼,淡淡道:“想笑就笑吧。”
林迢“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这丫头胆子还真大啊,人还没进苍云的门呢,就敢这样辱骂我派德高望重、受万千少男少女爱戴的涧月师兄。”
“她对阿宁倒是有心了。”溪涧月道。
“你还帮她说话?”林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的锁妖塔在山岚中若隐若现。“师兄,你不必担心陆姑娘,我瞧着她机灵得很,不会有事的。”
两天前,苍云门议事堂。
林迢听从铁严的命令把飞瞳召唤了进来,背上长着一对翅膀的巨大眼球“吱吱”地叫着,它们的眼睛放射出一束光芒,谷中影像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幸而飞瞳呈现的都是考生被凶兽袭击时的场景,四头妖兽,三头攻击了考生,一头在还未攻击人时被苍云弟子发现并擒获。
“这些妖兽在中了煞气之后非但变得更加凶猛,力量也较之平日大增。”邱无垠眉头紧蹙。
突然,铁严的目光投向了溪涧月:“涧月,将你的那位朋友请出来一见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溪涧月身上,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躲在溪涧月袖子里的陆宁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主动从他袖中飞出,现身于众人面前。
“师兄,你袖子里还藏了个美人儿呢?”
林迢脱口而出,见长老们都看向他,连忙缩了缩肚子,闭紧了嘴。
溪涧月上前一步挡在陆宁身前,向铁严施礼道:“铁师叔,她是我的朋友,先前在晓梦谷迷路,我将她带出,又恐她的身份引起误会,故暂将她藏于袖中。她不属于苍云门,亦未行恶事,请师叔放她一马,一切罪责由涧月承担。”
铁严没有发话,谢筠执先开口道:“你的朋友?她此时出现在晓梦谷,很难不叫人怀疑。涧月,你性情纯良,莫被有心之人诓骗了。”
溪涧月恭声道:“谢师叔,涧月与这位陆姑娘早已相识,相信她的为人。且她曾与我一起参与过三个月前噬魂炉炼煞的案子,或能对今日之事有所帮助。”
此言一出,众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陆宁。邱无垠走上前去打量起了陆宁,意味深长地对溪涧月说道:“阿月,这就是你赠玉的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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