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郎,你真好。”她忍不住抬起身子,抱着他的胳膊,在他的嘴唇上啄吻了一下。
怎料,这啄了一下,便像是引起了燎原之火般。
李慕荷刚一退开,男人忽地又凑了上来,完全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两人又亲了一阵。
李慕荷软着身体,瘫倒在他宽大温暖的怀抱里,总算能有个空闲时间让她好好地喘一喘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亲热过了,她总觉得容郎这两日比往日热情多了,都不要她勾,他便像不知餍足的野兽一样,虽说也没有做什么,但是每次亲起来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可怕。
他的亲吻常常具有一种和他整个人气质极其不相符的强势。就像……就像他之前在床上的时候,给她的那种感觉。
容淮伸手去掀她的裙子。
她吓得一激灵,猛地坐直身子,像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嘴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她下意识娇叱一声:“登徒子!”
容淮看见她满脸警惕的样子,不由无奈道:“荷娘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替你瞧一瞧膝盖上的伤好了没有。”
说到最后,话语里竟然透露出些微不太明显的委屈来。
“噢,这、这样啊。”李慕荷尴尬地挠了挠头。
容淮掀起她的裙子,然后再掀起她的裤腿,李慕荷也低头去看。
看到膝盖上的乌青已经消得七七八八了。
看到膝盖上的丑陋乌青,她皱了皱眉,察觉容淮收回了目光以后,她下意识想要把裤腿放下来,遮住这一块难看的颜色。
容淮按住她的手,“别动。”
李慕荷抬眼看他。
眼中夹杂着一丝疑惑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放下裤腿。虽然屋子里有炉火,温度比外面暖和多了,但是冬日里把腿和膝盖晾在外面仍然很冷诶。
他起身朝她身后的柜子走去,口中说着:“再抹两次药,应该就彻底恢复如初了。”
他、他不会是要亲自给自己膝盖抹药吧?
上次容淮给她抹药的时候,她正昏迷着,全然不知,后来也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件事。所以她至今不晓得,那日膝盖上的第一次药酒是容淮亲手给她揉开的。
李慕荷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拿着药走回了她的身边。
他蹲在她的腿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圆形白瓷罐子,胖肚子、开口很大,拔开上面的陶瓷盖子,很轻易就能挖一坨黑棕黑色的药膏出来。
药膏散发着一种既苦又涩的味道,不太好闻。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它让李慕荷想起了这些日子一碗又一碗灌下去的药汤,感觉散发着一样的苦味道,如果不是她忍耐力还算强,早就应该被那药汤苦得连胆汁都一并吐出来了。
她的眉头皱起来,苦大仇深地看着涂在她膝盖上的、乌漆嘛黑的药膏。
她膝盖上淤血已经散去,现在的伤已经不需要再用药酒去揉了,这是雾白专门为她的伤配制的药膏,不会让她的膝盖因为这次的伤而留下任何痕迹。
药膏涂上去凉丝丝的,并不疼,反而让人觉得很舒适,好像膝盖上的疼痛得到了缓解。
容淮抬起头,正要唤人端水进来净手,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怎么这副表情,这药膏涂上去又不疼?”
“可是它闻起来太苦了。”她皱了皱鼻子,“就像我喝的那些药一样的苦。”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能不能不喝那个药了?我觉得比雾白之前给我喝的那个药还要苦。”她希冀地看着他。
容淮回答:“明日让雾白给你诊脉,若真的好了,就不必再喝了。”
“好耶!”她伸直两条胳膊,将它们高高举起欢呼道。
随着她的动作,裹着兔毛儿边的绸料袖子滑下来,露出整个腕子和很长一截白皙细嫩的手臂,在烛光下白得发光。
容淮的目光落在她的藕臂上,眸色深了一瞬。
“那……我好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去温泉山庄了?”她像不放心似的追问。
毕竟容郎带她去城外的温泉山庄小住,太令人惊喜了,就只有她和容郎二人,没有旁人打扰,而且也没有府里那么多规矩。
婢女正好端着干净的清水和擦手的白棉布巾子进来。
容淮一边净手,一边说:“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理一理,我们就出发。”
“啊?”她有点儿担心,“可是年关的事情那么多?你真的能理得完吗?”
容淮看见她忧愁的小脸,不由好笑。小娘子向来对吃的玩的最关心。
他笑着解释:“不需要全部做完,把要紧的一部分拿去温泉山庄做,剩下的可以等回来再处理。”
李慕荷闻言,这才放心。
不然,若真是等到容郎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才能去温泉山庄的话,那么她看,他们明年一定也去不成。毕竟,容郎手头上的事情那么多。
唉,要是她能替容郎处理一些就好了。她想。
想到这里,她对容淮道:“要不你教教我吧,容郎,你教会我,我就可以帮你分担一些啦!”
她看见他每晚熬到那么晚才能睡觉,也觉得很心疼,反正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要是她能够替容郎做一些他的事情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少做一些了。
“你……确定吗?”容淮迟疑地看着她。
李慕荷一怔,“容郎是觉得我学不会吗?”
“不,”容淮说,“荷娘很聪明,怎么会学不会?”
“只是我手头的事情……要么是朝堂政务,要么是府里的账务或其他的事情,都不太方便让荷娘来做。”容淮解释说。
“好吧。”李慕荷摸了摸鼻子,多少有点失落,毕竟很热情地想要帮忙但是却被拒绝了。
容淮看见她眉眼间透露出来的失落,想了想,说:“若荷娘实在想帮忙的话,倒是可以帮我看看韫玉轩的账册。”
她眼睛一亮。
“唰——”地抬起头来看他。
“我明日让林溪教你,韫玉轩的账册之前一直是他在管。”容淮说,“荷娘先从韫玉轩的账册学起,也方便上手一些。”
林溪是韫玉轩的管家。
“好!”李慕荷脆生生地应了,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她就知道,容郎还是为她着想的。
但是她忽然想到,“那这样,我就没帮上容郎。”因为韫玉轩的账册本来就是林溪在管,而不是容淮亲自在管。
她不由失落下来。
“韫玉轩的账册虽说是林溪在管,但是他定期要拿给我看的,荷娘若是学会了,日后便可以定期替我检查,那么我就不用看了,自然算是帮上了我。”容淮不疾不徐地解释说。
李慕荷这么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了,立刻充满了干劲。
“我定然会好好学的!”她说。
容淮嗯了一声。
恰在此时,汀兰端着药汤进来,苦涩的药味瞬间又盈了满室。
李慕荷的笑容消失了,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她的小脸上。
容淮看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子,移开了目光。
虽然李慕荷受了伤,并且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是那副药却不能停,祖父只给了三个月的期限。
所以,雾白把治伤的药和那服药融合在了一起,幸好两副药的药性并不相冲,所以可以一同服用。因为两副药被融合在一起,所以李慕荷才会觉得现在喝的药比之前喝的药还要苦。
旁边的小娘子是不知道她心爱的郎君在想些什么的。
毕竟,人心隔肚皮。
谁能知道,每晚睡在自己枕边的是人是鬼。
她只是皱着眉撇着嘴,像盯仇人似的盯着那碗药,像是恨不得把陶瓷碗的碗底盯个窟窿出来才好。
“雾白难道就不能把药做得好喝一点吗?”她甚至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个不合理的要求。
汀兰“扑哧——”一笑,“娘子说笑了,天底下哪有好喝的药呢?”
汀兰见李慕荷迟迟不动作,于是劝说道:“我给娘子准备了蜜饯,娘子快喝药吧!”
李慕荷叹了口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她“啪——”一声放下药碗,露出狰狞的表情,连忙拿了一颗蜜饯塞进嘴里。
好苦……好苦……真的好苦……
比她的命还苦……
每次喝完这碗药,都觉得自己很命苦。
汀兰把盛着蜜饯的白瓷碟子给李慕荷留下,把碗底残留着药渣的药碗收走出去了。
她知道,两位主子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守在旁边的,所以她很自觉地退出去了。
李慕荷又拈了一颗糖渍蜜枣塞进嘴巴里咀嚼,这才觉得嘴里的苦味被压下去了一些。
吃了蜜饯以后,又端着茶水进湢室漱口,之后又灌了半盏茶水进肚子里,才觉得自己可以正常张嘴说话而不至于被自己苦死了。
“明日诊过脉以后,之前补身体的药,应该也不用再喝了吧?”李慕荷把茶盏放回桌子上问容淮。
容淮眼睫颤了颤,回答说:“这得看届时雾白替你诊脉的结果。”
“好吧。”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小姑娘有点儿垂丧。
但是很快,她又再度振作起来,“我觉得我的身体挺好的,肯定不用再喝补身体的药了!”
“容郎,你说是不是?”她问他。
并且,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澄澈的眸子被烛火映衬的亮闪闪的,她其实有一双很漂亮、很干净的眼睛。
但是容府的人因为她低贱的出身,就下意识地忽视了她身上的所有长处和优点,只记得她有所缺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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